“感谢你,成就了现在的我。”
电影《女孩》虽未在国内正式公映,却已赚足关注。
入围威尼斯主竞赛单元后,又接连在多伦多国际电影节、釜山电影节放映,屡获掌声。
这是演员舒淇,初执导筒的尝试。
私下采访中,泪水常常不期而至。
被博主@二十二岛主 问及“想对童年的自己说什么”,她一度泣不成声,对话不得不终止。
后来,她补完那句难以说出口的答案:
“感谢你,成就了现在的我。”
在更早时候,威尼斯首映现场,持续数分钟不绝的掌声中,她静静立于人群,泪流满面。
这些止不住的眼泪,关于电影《女孩》,也关于复杂的生活本身。
近两年流行一个词,“姐偶”。
指的是那些给年轻女孩带来力量的“姐姐型”偶像,一种开疆扩土的精神图腾。
很多时候,“姐偶”是金光闪闪的、无所不能的,正如近几年舒淇的形象,松弛、大气、野性、优雅。
但“姐偶”不只一面。
已年近五十的舒淇,也会因少年时代的经历,展露出柔软与不安。
如今她直面创伤,将过往变作影像,去抚慰更多的“小丽”们。
这样的姐姐,也不只是舒淇。
剧本从2011年的刹那念头开始延伸构思,几次接近完成,又全部推翻重写。 直到两年前,担任威尼斯国际电影评委时,舒淇听到了命运的呼喊,有一个念头萦绕着她——再不启动,就真的来不及了。 于是《女孩》出现了。 可以说,它脱胎于舒淇本身。 女主角的名字林小丽(白小樱 饰),取自舒淇儿时用的名字林立慧。 故事的框架和细节取材自舒淇的个人家庭经历。 在那个灰蒙蒙的七八十年代,父母为生计奔忙,对孩子的忽视和打骂同时存在,女孩们,在传统的家庭里留下类似的记忆和伤疤。 爸爸的暴力和隐身,妈妈的责骂和情绪,以及对贫穷、逼仄家庭的不安全感……这些具体深刻的感受浸润余生。 新人导演舒淇,用自己的方式诠释了弥散在日常中的暴力。 小丽遭受的虐待被以环境、幻想、声音等方式呈现。那是爸爸开摩托车的声音、钥匙铃铛的声音、开门和上厕所的声音……它们构成了恐惧的具象化。 区别于许多导演追求的感官冲击,舒淇说自己并不想看到有女孩被殴打,“即便母亲没能幸免”。 她也会避免让小演员产生创伤。 约定,也是她跟自己达成。 刚成年不久的舒淇给自己5年时间,混不出头就回老家嫁人。 工作与婚姻再糟糕,也不会比她要逃离的家庭更糟。 贫穷是很深刻的记忆,一家四口之只能挤在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里,她回忆那时的窘迫“只能在厨房洗头”。 贫穷之外,更有难以反抗的暴力。 她常说,“我从小被我爸爸妈妈打到大”。 挨打之于她,是家常便饭。 考试成绩不好,打;做错了事,打;爸妈心情不好,打…… 挨的打越来越多,舒淇开始明白这个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她自学了一套生存法则。 一开始她会躲。 躲不掉她就往外跑。 跑也没用之后,她开始长时间的离家出走。 所以她深深懂得活在暗处像一条影子的聂隐娘。没有同类,身如浮萍,正如舒淇。 各种迹象都表明,这个家只当她是一棵野草,不管她在外面如何胡乱生长。 所以舒淇说:“我没有童年。” 她早早长大,独自“流浪”,然后被迫无师自通,学会自保,学会自立。
《女孩》的剧本曾一度难以进展。
停笔数年之后,但舒淇突然将故事聚焦于母女的命运纠葛,一切都豁然开朗了起来。
也是在电影完成后,舒淇才意识到自己的关注点不在小丽,更多放在了母亲身上。
曾经无人在乎她的感受。
但她会在乎,那个18岁的当了妈妈的女孩,当年又是如何长大。
易立竞并非学院派出身,却杀出了一条自己的路。
还有寒门难出巨星、国产剧越加封建的当下,却在威尼斯捧起影后奖杯的辛芷蕾。
年少打工,误打误撞进入娱乐圈,出道后一度在《笔仙》之类作品中打转,遇到《长江图》她用尽心血、却与奖项擦肩而过。
直到今天,她真的成为了自我所预言的国际巨星。
领奖台上她说:“我想对所有女孩说一声,只要有梦想,就大胆去想,大胆去做。”
今夏脱口秀的黑马小帕,曾在破碎的原生家庭的泥沼中挣扎。
她颤抖着声音,用自己走来的足迹对屏幕前说:
“相信我,相信我,只要多活一天,就会离自己想要的东西更近一点。”
过去,她们一次次接住了自己,现在,她们去接住更多女孩。
她们说的不仅仅是:像我一样,你也可以。
她们还剖开自己,去和解,去跨越,然后照见更多同行人——
同为女性,我看见你。
不过,女性的表达与创作看似蓬勃发展的同时,也面临着更多与作品无关的评价、苛责。
脱口秀的舞台涌现出一个个握着话筒的女演员,于是有人问:
“还要继续讲女人那点事吗?”
许多女明星走向幕后,主导话语权,但不断创作、打破纪录的贾玲,也被质疑拿“亲情”“减肥”“女性”当作话题营销。
“很想要告诉一些(身处)家暴(中的)女生,或者正在隐忍着自己生活上各种苦难的女生,如果有能力的话,其实真的要群起反抗……
我希望现在的女性,可以都为自己加油一点。”
舒淇在釜山电影节/图源:微博@舒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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