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节选自《富兰克林自传》,作者:[美]本杰明·富兰克林,译者:蒲隆,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当城乡的几个连队正在组建和演练的时候,总督劝我去管理我们的西北边疆,因为那里遭到了敌人的侵扰,并要我招募军队,修筑一列堡垒,保卫居民。我担当起了这项军事任务,尽管我认为自己并不胜任。他给了我一份全权委任状,还给了一沓空白的军官委任状,以便颁发给我认为合适的人选。我招募兵源没费多少周折,很快就有五百六十人归我指挥了。我儿子在上次对加拿大作战时招募的军队中当过军官,现在出任我的副官,对我帮助极大。印第安人焚烧了吉内登哈特(正确的叫法是“吉内登哈滕”(意为“恩舍”),即现在宾夕法尼亚的魏斯堡,位于伯利恒以北约
正好赶在一月初,我们开始修筑堡垒。我向米尼辛克人(宾夕法尼亚东北部特拉华河谷地区的印第安人部落。在斯特劳兹堡和米尔福德之间。)派去了一支小分队,带着为保障当地北部的安全修筑一座堡垒的指令;向南部也派去一支小分队,带着同样的指令。我最后决定亲自率领余部赶往吉内登哈特,因为据认为在那里更是迫切需要一座堡垒。摩拉维亚派信徒给我搞到了五辆马车运送工具、给养、行李等物品。我们就要离开伯利恒的时候,十一个被印第安人从自己的农场赶出来的农民找我要求提供武器,这样他们才可以回去夺回自己的牲畜。我给他们一人一杆枪,配有适当的弹药。我们还没有走几英里,天就下起雨来了,而且一整天都下个不停。路上没有避雨的房屋,天快黑的时候才算走到一个德国人家里,我们一起挤在他的住宅和牲口棚里,浑身淋得像落汤鸡似的。(富兰克林是在1756年1月15—18日从伯利恒赶往吉内登哈滕的。)好在我们在行军途中未遭攻击,因为我们的武器都是最平常的,我们的士兵连怎么使枪机不被淋湿都不知道。印第安人玩弄起刀枪个个都是鬼精灵,我们却没有这个本事。他们那天撞上了上面提到的那十一名可怜的农民,杀死了其中的十个。(他们总共十一个,两个逃脱。)逃脱的那个报告说,他和他的同伴的枪都打不响,因为引火药被雨淋湿了。
第二天天晴了,我们继续赶路,总算到了荒凉的吉内登哈特。附近有一家锯木厂,周围扔着几堆木板,我们用它很快搭建了一些木棚栖身;在那种严寒的季节,由于没有帐篷,这么做就更加必要了。我们的第一项工作就是先把在那里发现的死人埋好。因为乡民只是草草盖上了一点土,死人的身子还半露半掩着。第二天一早,便给堡垒做方案,立界标,堡垒周长为
这件事让我有机会注意到,人们专心致志地做事的时候,往往最为满足。因为他们干活的那几天,个个心平气和,欢天喜地;意识到白天活儿干得称心,晚上就过得快意!如果一天闲暇无事,他们就变得桀骜不驯,吵闹不休,总是鸡蛋里头挑骨头,不是嫌猪肉肥,就是嫌面包硬,总之,脾气一直很坏。这使我想起一位船长,他的原则就是让水手们一直忙忙碌碌;有一回他的大副告诉他什么事都干完了,再也没有让他们可忙活的了,噢,他说,那就让他们洗刷铁锚吧。
这种堡垒尽管寒碜,却足以抵挡没有大炮的印第安人。发现我们现在立足已稳,遇到情况,又有处可退,于是我们大胆地派出小分队到邻近地带踅摸。我们没有遇到印第安人,但我们发现在邻近山头上有他们设置的监视我们行动的哨所。在这些哨所的设计中有种技艺,似乎值得一提。由于是冬天,火是万万少不了的。然而地表上的明火一点,火光冲天,别人老远老远就会发现他们的位置。于是他们在地下挖了一些直径约
我有一位随军牧师,那就是热忱的长老会牧师贝蒂先生(查尔斯·克标顿·贝蒂(约1715—1772),后来在宾夕法尼亚的深溪长老会做牧师,并担任新泽西学院的受托管理人。),他向我抱怨说,这些人一般都不去听他的祈祷和说教。这些人入伍的时候得到过许诺,除了军饷和伙食以外,一天还要领一及耳(液量单位,等于四分之一品脱。)的朗姆酒,上午一半,下午一半,准时发放,我发现他们领酒积极准时。于是我对贝蒂先生说:“让你管酒也许会有损你职业的尊严,要是你赶在祈祷之后分发,他们个个必来无疑。”他欣赏这个主意,于是担当起了这一职务,又请了几名帮手给他量酒,事情办得皆大欢喜;他的祈祷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的听众,而且从来没有来得这么准时。所以我认为对于那些不参加礼拜的人来说,这种办法比军法惩治更加可取。
我刚刚完成这项任务,给堡垒贮备好粮草,就收到了总督的一封来信,通知我他已经召集议会开会,希望我能参加,如果边防事态不需要再留守在那里的话。我在议会里的朋友们也写信催我尽可能与会,我要修的三座堡垒既已竣工(富兰克林将这一围桩命名为“艾伦堡”;另外两座由他派出去的小分队修建,东北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