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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位观察 | 曾光最新解读:如何预防甲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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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020对话资深公共卫生与流行病学专家曾光

60S要点速读:

1、流感没有特效药,有预防特效的是疫苗。奥司他韦也不是特效药,它能起到一定的抑制病毒作用,但不像抗生素对细菌性疾病那样能起到杀灭的作用。

2、流感以预防为主。一是接种疫苗,这是根本。现在流感疫情“抬头”,和中国过去流感疫苗接种率低有很大的关系。二是注意个人行为,比如勤洗手、文明咳嗽、充足休息、注意营养,出门戴口罩,不去人群密集的地方。

3、2009年甲流大流行的时候有过一个统计,对于不接种流感疫苗的孕妇,其甲流病死率比普通人群高出20倍,所以孕妇要优先接种。特别是提倡在怀孕期,甚至在受孕以前就要接种。

正文:

流感是一种很特殊的传染病,它在传染病中的位置举足轻重。虽然全球的传染病很多,但在新冠流行以前,世界卫生组织规定的,在全球进行监测的传染病只有流感一种。今后新冠可能也会“享受”同样的待遇,那么到时全球监测的传染病将是流感和新冠。

流感主要分三种:第一种是可以引起全球大流行的。历史上的全球大流行,给人类造成了沉重的灾难。比如1918-1919年的流感大流行,造成了全球5000万人的死亡。第二种是我们最常见的季节性流感,现在流行的就是季节性流感,它每年都要发生。第三种是禽流感,主要发生在禽类中,偶尔涉及到人类。禽流感对禽类的养殖影响非常大。人一旦感染了禽流感病死率很高。

不管是这三种当中的哪一种情况,流感的病毒都分成三型:甲型、乙型和丙型。丙型的重要性不高,它主要是在分类上存在。现在流行的主要是甲型。去年我们很重视的是H3N2甲3型,今年流行的是H1N1甲1型。

人类和流感打交道已经有不止千年的历史了,现代医学对流感的研究和监测也有一百多年了。流感之所以重要是因为流感病毒不断变异,基本上每年都有小变异。比如最多见的是在甲型中,甲1型和甲3型都变异挺快。病毒的变异就使得人们“不停地”得流感。比如你去年得过,今年还可能得。第一年打过流感疫苗,第二年还得打。

1、如何判断自己得的是甲流还是普通感冒

流感和感冒有非常大的差别,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病。感冒一般都是杂病毒引起的,症状很轻,一年四季都会发生,当然冬春季也是高发。

流感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它突然发生,大规模流行,症状很重。流感的潜伏期是1-4天,平均为2天。特点是突然发病,进展快,往往伴随着畏寒、寒颤。另外在流感患者中,发热至39度以上很常见,儿童可以达到40度或更高,甚至引起惊厥。

在没有并发症的情况下,流感一般在一周之内可以痊愈,三天以后状就会变轻。但是痊愈至不适症状完全消失,像咳嗽、乏力、食欲不振,病程可能要持续两周,甚至更长的时间。但是如果流感伴随并发症(细菌感染),那状态就严重得多了。因为流感是病毒感染,病毒感染之后为细菌的进一步侵入打开门户了,所以这两个要是加在一起,症状就会“1+1>2”。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流感和新冠同时感染,也可能引起症状更重的情况。现在已经有不少这样的报道了。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研究更多的还是流感合并细菌性感染,特别是肺炎链球菌感染,它对老年人和婴幼儿的影响比较大,病死率比较高。所以流感防治很重要,不防治可能后续一系列的症状都要发生。

流感以前也有暴发,但今年有一个特殊的情况——新冠。新冠袭来的时候如同狂风骤雨般。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百分之八九十的人都感染,而且都有显著的症状,例如“嗓子疼得如刀割”。一波新冠疫情过去以后,人们刚要松一口气,流感疫情来了。第一流感病例增加,第二人们对传染病有畏惧的心理,这两方面的原因造成我们对流感疫情高度重视,也包括普通老百姓对流感的恐惧,甚至不知所措。

2、没必要刻意做甲流检测

现在有些医院单位开展了对流感抗原的检测。如果过度怀疑自己可能得流感,可以去做检测。但是你做不做检测,处置都是一样的。一是卧床休息,二是多喝水。另外有必要的可以服用抗病毒的药,其他都是对症的用药,咳嗽的服用镇咳药物,发烧的服用退热药物。主要还是靠人体免疫力来恢复。

流感来了以后,我主张大家要卧床休息,没有必要都到医院去检测。因为这个季节流感很多,都去医院检测会造成人流拥挤。这样的话,你休息不够,可能有些没得流感的人去医院以后也被感染了。

有人问,有没有必要提前准备一点些原试剂盒,自己在家做检测?我就没准备,因为流感不要求每一例都做诊断。在流感的季节,符合流感的特征,另外群体发病,比如一家人或者一个单位,或者一个班级都出现了这种情况,基本就可以判断是流感了。如果有条件也可以做点抗原检测,但是决定权应该在医生手里。

流感没有特效药。要说有预防特效的是疫苗,没有特效的药。一些抗病毒的药物不是个人准备的,而是在医院里开的。例如,奥司他韦是处方药。它也不是特效药,能起到一定抑制病毒的作用,但不像抗生素对细菌性疾病能起到杀灭的作用。另外还要早期应用。如果是老年人或者慢病病患者得了这个病,还是需要就诊,能够早期用上奥司他韦还是必要的,可是一般的人就没有必要了。

流感归根到底还是以预防为主,预防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接种疫苗,这是最根本的。疫苗是中国的“软肋”,因为过去中国流感疫苗的接种率很低,只有3%左右。和很多国家相比,我们连人家十分之一的接种率都不到,原因是老百姓不是很重视流感防控,把流感和普通的感冒混淆。另外,很多人没有认识到年年都接种的必要性。现在流感疫情“抬头”,和中国过去流感疫苗接种率低有很大的关系。

接种疫苗的重点人群应该这样排列,第一是医护人员。因为呼吸道传染病(流感)是医护人员的职业病,医生最容易被患者感染。医生感染以后,更容易感染他的患者,所以医务工作者应该优先接种。

另外是老年人,特别是是60岁以上的老年人要接种。还有各种慢性病患者,比如高血压、糖尿病、癌症,代谢性疾病患者,他们都需要接种。

此外还有儿童,包括学龄儿童和学龄前儿童。学校最容易成为流感传播源。因为学生在一个班里上课,一个人得流感,可能班上其他学生也得流感,学生得又回家感染了给家庭成员,通过家庭成员又带到单位去,所以学校是防控的重点。

还有孕妇。2009年甲流大流行的时候有过一个统计,对于不接种流感疫苗的孕妇,其甲流病死率比普通人群高出20倍,所以孕妇要优先接种。特别是提倡在怀孕期,甚至在受孕以前就要接种。

至于婴幼儿,全家都接种疫苗就是对他的保护。海关工作人员,飞机、高铁工作人员都要重点接种。还有面向老百姓的,比如商店的柜员需要接种。还有举办大型会议的人,如亚运会,还要办大学生运动会,这些人都应该优先接种。只要是人群密集的地方,比如监狱、看守所,流感来了以后也是最容易暴发的,它们也应该接种。

现在再去接种流感疫苗还来得及吗?可以看看各地流感疫苗还剩下多少,只要有,现在还可以打。另外,2023年2月24日,世界卫生组织发布了2023年至2024年北半球流感季节的疫苗病毒组份,过几月生产出来的新疫苗可能更有针对性。

另外一方面是注意个人行为。比如勤洗手、文明咳嗽、充足休息、注意营养,出门戴口罩,流感流行的季节不要去人群密集的地方。得了病以后一定要早休息,绝不提倡带病学习、带病工作,这样可能要传染给别人。世界卫生组织把流感列为全球重点监测的传染病。

还要注意开窗通风。有条件的家里可以安装空气消毒机,现在有些新的品牌,比如现在有等离子的、喷射的,可以在短短的时间内杀灭空气中的病毒,包括流感病毒。采取这些措施还是有必要的。

如果家里有一个人感染了流感,第一最好给他单间隔离,要有开窗通风,家里人少和他接触。他自己也最好戴口罩,家庭成员也要戴口罩,要注意勤洗手。家里人给他准备好饭放在门口,他打开门自己拿进来,少和别人说话,等过一个星期,一般痊愈了就不会传播了。

但是流感可能在潜伏期内就有传染性了,所以家庭中的防治,尽管可以采取一些措施,但实际上是防不胜防。

3、三价流感疫苗和四价流感疫苗的效果相似

甲流和新冠病毒的相同点是它们都通过三种方式传播:一是飞沫传播。二是接触传播,通过污染的手接触黏膜,眼结膜、鼻腔黏膜、口腔黏膜。三是气溶胶传播。

甲流和新冠发病都挺急的,但是它们的症状不一样。新冠的症状已经发生很大的变化了,早期得新冠肺炎的很多,比流感多得多。发展到奥密克戎以后,新冠症状主要集中在上呼吸道,肺炎的比例相对较少。感染新冠的疼痛,特别是咽部的疼痛,有人说像刀割一样。另外可能伴随着着嗅觉的丧失。甚至有些人还影响了听觉,流感一般不会出现这种症状。

但是确切地诊断,需要靠病原学诊断,而不是靠症状完全可以区分清楚。

新冠疫苗已经大规模接种了,因为中国是免费接种的。流感疫苗只有个别城市对一部分人免费接种,比如像北京、上海、深圳等城市对60岁以上的老年人免费接种,北京还给学生免费接种。各个地方医护人员普遍是由医院负责接种。一般人群的接种是需要自费的。

三价流感疫苗包含两种甲型流感病毒株和一种乙型流感病毒株,可预防甲型H1N1、H3N2和乙型V系三个型别的流感;四价流感疫苗则是在三价流感疫苗的基础上增加乙型Yamagata型流感病毒株。在效果上,三价流感疫苗和四价流感疫苗是相似的,因为乙型Yamagata型流感病毒株发病的很少。主要流行的是甲型H1N1流感(甲1)和甲型H3N2流感(甲3)。国产疫苗和进口疫苗没有太大差别,可能就是牌子不一样。国外的牌子可能是跨国公司生产的,历史长,技术比较先进,但是要达到中国疫苗的标准。国产的疫苗也要达到国内的标准。

有的专家预测,到五六月份会出现第二波流行高峰。我作为一名资深的公共卫生专家,可以这么告诉大家,我们要做预测,但是我们决策的依据不是预测,而是监测,是及时发现。人类希望病毒会按照我们的想法去变异,但病毒是不会那么听话的。

比如有人说五六月以后会再出现新冠感染,这可能有一定的根据。但是别忘了中国的国情——中国老百姓接种了两到三针的灭活疫苗了,而且大规模地同时感染新冠病毒等于一剂强大的加强针。这个现象在国外是没有的。现在没有人能够准确评估,它所形成的免疫力到底有多强,只有让时间告诉我们答案。

在这种情况下,国家的对策应该是“宁可备而不用,不可用而不备”,要鼓励优秀的疫苗企业上市,还需要他们有一定的疫苗存量,如果疫情真的出现,短期内要把疫苗产量提上去。如果国家什么时候动员全民接种,那就听国家的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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