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作者|周天勇（东北财经大学国民经济工程实验室主任）
笔者按：不容质疑的是，自2019年底全球发生新冠疫情以来，在党的正确领导下，采取了及时和科学防疫措施，使中国2020年的经济恢复性增长8.10%。不仅经济在世界经济中一枝独秀，到今天抗疫也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虽然今年3月上海疫情的传播速度加快，但是在中央的正确领导和决策下，局势已经得到了控制。当前世界百年变局叠加世纪疫情，经济全球化遭遇逆流，就中国经济形势，一是人口老龄化加速使国内经济下行压力加大，二是俄乌战争提高了中国能源、农产品和其他大宗商品进口的成本。受此两大因素的影响，从3到5月份的各有关数据可以看到中国经济也面临着着严峻的挑战。中央领导最近提出，要高效做好统筹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工作，坚决克服目前经济发展面临的一些困难，做好就业、社会保障、贫困群众帮扶等方面的工作，做好维护社会稳定各项工作，保持人心稳定，保持社会大局稳定。如何统筹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工作，笔者觉得可能要正确处理好这样六个重大关系。开《如何高效统筹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专栏》，共六篇短文，今天刊出之二。
在近三年的时间中，中国制定了动态清零的防控疫情目标，对地方和有关部门领导压实了清零的抗疫工作硬责任制。这种治理机制，使中国在2020和2021年，包括今年上海和北京的抗疫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取得了显著的成效。据张文宏团队的研究，今年3月22日至5月3日期间上海33816名早期非重症奥密克戎感染者，最后有22人进展为重症，总体重症率为0.065%。对其危害可以说已经基本边际清零。
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不可否认的是，抗疫一定程度上以影响经济运行和增长为代价。当然，有的代价我们必须付出。可以感到的是，在发生疫情危害被边际基本清零的变化后，防控疫情和经济发展两个方面，对部门、地方和基层党政领导目标要求和责任软硬还没来得及调整。当疫情如2020年初武汉发生的那样危害很大时，目标和责任要向动态绝对清零靠近，这样的对策，其消除疫情危害造成的各类损失小于抗疫带来的全社会收益。虽然疫情从危害程度上讲，已经被边际相对清零。但是，由于与过去比较，传播速度加快、涉及面积更大，这时如果一些部门、地方、基层和社区，还是追求绝对清零，投入和成本要比其传播速度相对慢和涉及面相对不大但危害程度高时高十几到数十倍。如同大渔网捕小虾米，投入获益上得不偿失，经济上代价可能极其高昂。
从管理学上看，目标和责任软硬不同，是根据任务的轻重不同而设立的。从行为学看，虽然要求部门、地方和基层党政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不能有个人的利益。但是，他们还是会看重自己在政治前途上的进步。当有的部门不视危害程度，而将动态清零理解为绝对清零，设置若发生疫情面积较大，涉事地方和基层领导要被追究责任，岗位免职。则这些领导行为的动机首要的是仕途不中断，他们的行动是将疫情清零绝对化。其实，将心比心，如果我身处其境，我的行动取向也将会是坚决绝对清零。
然而，居民就业、税收稳定、百姓生计、企业经营、产业供销等重大的经济社会事务设了软目标，没有硬约束，大幅度下滑也没有责任，与防控疫情相比，没有一个地方和一个部门领导因这些经济和社会指标恶化而被罢免。其结果是对完不完成经济发展和民生任务，工作要求和责任追究成了软约束。按照经济学讲，毕竟资源数量是既定和稀缺的，而人的工作精力也是有限的。在经济社会软目标和软责任，防控疫情则是硬目标和硬责任不相平衡时，地方和基层领导的动机和行为就会产生过度确保防控疫情工作目标要求，而忽视和放弃经济社会目标和任务要求的机会主义。于是，一些地方各级党政领导片面地将中央的科学清零理解为绝对清零；在抗疫中层层加码，处处放大，搞“一刀切”，宁可将全区的餐饮都关了，宁可不让农民种地了，宁可把运输干线阻断了，宁可将工厂都停工了，宁可大街上空无一人…，也不能出现一例疫情；限制人口、劳动力和工作流动的城镇小区出入证、农村农民耕作证、出行交通通行证，百花齐放，层出不穷；全国过度核酸，核酸和行程码已经变成了人们国内特别小网格内通行和区域间流动的准“护照”，无核酸流动事实上成为了非法行为，居民无绿已经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一些地方和部门领导，在抗疫和发展两权相利方面，抗疫不利绝对会丢位而取防疫之重；而在两权相害取经济发展变差方面，因绝对不会失去职务之轻，甚至因做的更过一些有机会升职而趋之若鹜。
需要指出的是，在当前疫情危害程度已经基本清零的形势下，如果不重新调整和组合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的目标责任治理机制，一些地方和部门领导在二者目标和责任之间，选择保位保职的机会主义行为将会盛行，甚至为了表示更加正确将其极端化。当然，部门、地方和基层各级领导并不是有意的，动机都是为了做好工作。但是，这些行为将会使恢复经济正常运行和发展遥遥无望，经济下行程度可能会越来越深，客观的后果是给中央的科学治国理政和2035发展目标，挖一个非常危险的大坑和陷阱。
防控疫情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面对国内外新的形势，工作任务重点应当向发展经济、保障民生和稳定社会倾斜。在对部门、地方和基层的工作上，经济社会任务的目标和责任应当变成硬要求、硬责任和硬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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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网易研究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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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倩_NF44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