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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希薇（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助理教授）
第二十二届北大光华新年论坛12月19日在北京举行，本届论坛以“预见正在发生的未来”为主题，汇聚“光华思想力”研究成果与光华各项目创新思路，聚焦“中国经济的远景目标与商学教育创新”。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助理教授易希薇分享了在“数字治理”方面的观察和思考，并展望了“数字治理”未来的发展方向。
截至2020年11月底，我国已经有23个省级和31个重点城市的地方政府都明确了政务数据统筹管理机构，推动“数字政府”建设。易希薇指出，数字治理显著提升了便民服务水平，节约了巨大的社会资源，且在持续优化营商环境方面效果显著。
那么，“数字治理”的未来还需要在哪些方面发力？易希薇认为有三个着力点：第一、通过整体与系统的治理，打通数据孤岛，推进治理能力现代化；第二、建立数据要素市场，挖掘数据价值；第三、结合各地禀赋结构，实现数字化程度进一步均衡。
以下根据演讲实录整理:
01
数字治理：提升便民服务水平
数字技术的普及不仅影响我们的产业和生活，同时还影响我们和政府之间的互动方式。尤其在今年的疫情防控过程中，数字治理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截至2020年11月底，我国有23个省级和31个重点城市的地方政府都明确了政务数据统筹管理机构，推进本地数字政府建设【1】，很多省级和重要的地方城市都在推进“数字政府”建设上做出了很大的努力。那么数字治理会如何影响我们呢？
第一点，也是和我们最接近的一点，数字治理的普及和深入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便利。自从我国推进地方政府的数字化建设以来，一个最直观的变化是办理各项手续的流程被大大简化了。回想一下，以往我们去政府部门办手续，会面临“去之前不知道要带什么材料，去之后总会发现漏带材料”的问题。尤其是涉及户口、出生证等多部门盖章的手续，流程之繁琐，让人头疼。数字技术在政府治理中普及之后，很多手续都变得十分简便。比如浙江省推出的“最多跑一次”和广东省推出的“粤省事”小程序，都让办证、领公积金这些手续直接在手机上就能完成。之所以能做到这些，是因为数字技术在后台打通了政府各部门之间的接口，让数据在我们看不见的后台和虚拟世界中高速流转，从而代替了人类在真实世界中的跑动。这些看起来可能都是小事，但如果考虑到每个人节约的时间成本和经济成本，加总起来就节约了巨大的社会资源。比如广东省粤省事小程序推动建设的第一年，就为广东省居民节约出行时间超1.7亿小时，节约出行成本超3.1个亿【2】。
02
数字治理：持续优化营商环境
除了推动个人生活的便利之外，数字治理在推进整个国家的现代化治理体系以及优化营商环境上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一个比较明显的特点就是：“简审批、优服务”成为各个地区优化营商环境的重要目标。根据国务院办公厅电子政务办公室委托中央党校电子政务研究中心发布的《省级政府和重点城市网上政务服务能力调查评估报告》显示，在省级许可事项中，82.13%的事项实现网上受理和“最多跑一次”，34.55%的事项实现网上审批和“零跑动”。
现在，很多省市都在推动网上完成企业的待办事项，比如江苏省推行的“不见面审批”，就能让企业在网上完成营业执照的申请和更新等手续，从而大幅简化审批流程。同时，2019年国务院的规定也明确了电子签名、印章、证照的法律效力，推动了电子证照在全国范围内的互认。除了简化审批事项外，很多省市在政府和企业之间搭建可信的数据互认平台，帮助企业在办理融资、退税等业务时，实现政府端数据和企业端数据的对接和流转，优化业务流程、提升办理效率。
此外，我们还发现，在应对重大突发公共事件时，数字治理的普及使得“快速响应”成为政府的重要导向。今年疫情防控期间，浙江温州等地也通过如“人口热力图”等创新应用，推动企业分区域、分时段、分行业有序复工复产，实现了疫情防控和经济目标之间的平衡。
数字治理还能帮助政府进行更好地进行科学决策。数字治理下场景的多样化，使得政府数据从单一来源变成多场景来源。这些丰富的数据以及数据和数据之间的关联，使得政府形成一个可以感知多维场景的“神经系统”，能更好地监督、预测和分析宏观环境，从而进行更科学的决策。
03
数字治理未来：整体与系统治理、建立数据要素市场、均衡数字化程度
自从我国提出“建设数字中国”战略以来，很多地区的数字治理能力得到显著提升。那么从长远看，我们对未来的数字治理有一些展望
第一点，就是未来的数字治理会更加需要整体和系统的治理模式。长期以来，很多省份在政务数字化转型中面临业务烟囱和数据孤岛等问题。这些问题的根源是过去信息化建设时不同部门、不同层级间缺乏有效协同。长期的分散建设和分散运营，不可避免会使得机构内部的各个部门使用自己的系统，而这些系统和系统间的数据又难以打通，不仅会让技术更新成本较高，也会导致人员和管理上极高的投入。同时，这种方式会使得技术人员和业务人员没有很明确的沟通，导致出现“软件和应用建好了，却没有真正使用”等问题。
因此未来的数字治理，不仅仅在数字化的技术手段，更需要运用整体的系统理论和战略理论，做好顶层设计，促进跨部门、跨层级之间的职能、业务和数据融合，推进整体治理能力现代化。
在“光华思想力”的一期研究中，我们探访广东省数字治理的模式：他们通过成立领导小组和专门的政务服务数据管理局来进行职能的整合和统筹的协调；同时，在处理数据孤岛的问题上，以国有电信运营商和行业领军企业成立的混合所有制企业“数字广东”为运营中心，打通政府各个部门间的接口，统一地整合数据；最后，通过“政企合作、管运分离”实现长期、有效、稳定的运营。
第二个展望和数据要素市场的建立有关。经过多年政务电子化、信息化和数字化的建设，政府部门累积了大量的流程数据和结果数据。大量创新应用的开发也促进了数据的流动、循环和价值创造。未来政府可以本着构建数据生态的理念，在数据的生成、确权、定价、交易、安全等方面制定法规和标准，来引导和推动数据要素市场，发挥数据的价值创造。
第三个展望和数字化程度的进一步均衡有关。根据北京大学大数据分析与应用技术国家工程实验室发布的《数字生态指数2020》报告显示，目前我国各个地区间的数字化程度还有一些差异，但是，数字治理实现的路径本来就不是统一的，而是需要每个地区根据当地的要素禀赋结构选择合适的道路。假以时日，我们一定会看到地区差异的缩小和数字化程度的进一步均衡。
以上就是我今天的分享，感谢大家的聆听。
【1】数据来源：《2020年数字政府服务能力评估报告》。北京：中国电子信息产业发展研究院及中国软件测评中心。
【2】数据来源：“粤省事”上线一周年服务广东人的指尖生活。 广东省政务数据管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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