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强：以“创新尖峰+产业高地”空间范式提升都市圈核心竞争力

（原标题：顾强：以“创新尖峰+产业高地”空间范式提升都市圈核心竞争力）

由中国企业改革与发展研究会、中国产经新闻报社、网易财经联合主办的2020网易经济学家年会夏季论坛于9月25日在上海举行，本届论坛的主题是《全球共破局》。

华夏幸福研究院院长顾强在“2020全球共破局”环节发表主题演讲“以城镇化空间优化助推新发展格局”时表示，都市圈是中国未来城镇化的主体形态，未来会形成超级都市区（两个及以上都市圈形成的都市连绵区）、都市圈、区域性中心城市和独立城市化地区的空间形态；第二，在数字经济时代，北方地区应该抓住数字经济发展契机，同时推动实施更高层面的环渤海经济圈国家战略；最后，中国都市圈进阶之路——“创新尖峰+产业高地”空间范式，来提高整体竞争力。

第一，未来中小城市发展路径上将分为三个板块，第一个板块是在核心都市圈的中小城市（镇），这部分是“入圈-入都市圈”，他们从县域经济变成为都市区域经济；第二板块是在区域性中心城市周边的中心城市，第三块相对独立的中小城市。

第二，中国南北经济差距正在扩大，这里面有工业化阶段，城镇化阶段因素，也有机制体制和文化因素。即便如此，北方也有数字经济发展的天然优势，其中，打造数据走廊、壮大数据产业、发展数字经济，是北方能够实现转机的重要方面。同时，在实施黄河流域高质量发展战略之后，环渤海经济圈发展应进入国家重大区域发展战略的序列。

第三，都市圈在未来发展进阶中，将依靠“创新尖峰+产业高地”的空间范式，形成产业体系能力，来提高整体区域竞争力。在超大人口城镇化进程中，我们以都市圈的创新尖峰及周边的制造高地协同的空间范式，这是产业体系竞争力的核心，也是中国都市圈的独特竞争力所在。

以下为现场实录：

主持人：谢谢屠主席，数与化，局中局，数与化早已成为现实，当然可以是挑战，但与此同时更可以是解决方案。非常感谢您的真知灼见和分析，谢谢！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下一位演讲嘉宾，华夏幸福研究院院长顾强先生，他今天带来的主题演讲是“以城镇化空间优化助推新发展格局”，有请！

顾强：很高兴也很荣幸，以企业智库身份来参加今天的夏季论坛。

疫情之后大家对城市化发展，对城市空间优化方向产生了一些讨论，今天我也想借这个题目和大家分享三个观点，第一个是疫后城镇化空间发展方向与路径到底是什么？因为近期成为一个讨论的话题，比如说有的人认为大城市是疫情的根源。刚才楼部长有个结论，疫情不分种族，不论肤色、不论国家、不论区域、不论城市。显然，大城市未必是疫情的根源。

很多学者包括很多政府官员，认为未来的发展方向应该是中小城市，比如说有的专家认为中国的县域经济占51%，我们首先要发展县城，这是中国城镇化空间的主要方向，是不是这样？我觉得值得讨论。

这里面给大家看一些案例，比如我们在这次疫情过程当中，不同城市的新冠病毒的感染率是不一样的，比如在纽约1.89%，比较高，现在还没有结束；东京0.03%，上海作为国家大都市0.003%，感染率是不一样的。是不是小城市就比例就低一点呢？我们看到小的城市，雷克雅未克0.51%，斯德哥尔摩0.92%，中国一些小城市也成为这次风暴的中心，大家都在新闻当中可以看到。小城市也有很高的感染率。

这里面就要讨论一个问题，未来中国的城市化空间到底往哪个方向发展？在中国新城新区是一个非常活跃的发展方向，这当中我们也看到“远大的城”，在全国特别是中西部建立的数百个又远又大的城（开发区），当然我们也看到比如两个直辖市——天津和重庆，这些城市是靠大量的资本性、债务性投入驱动的，到一定阶段之后来，就看你的收益，如果收益覆盖不了你投入的时候，你的发展马上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所以我们看到过去二十年中的明星城市，尤其过去十年当中的明星城市，现在很多在往下跌落。很大“远大的城”，背上沉重的债务包袱，开而未发。

我们也看到都市圈区域，这些区域在迅速发展，这些不是城市核心区、中心区，是核心城市周边区域得到迅速发展？城市每扩大一倍，人均效率增长15%-30%；但人均基础设施投入是下降的，这是规模经济带来的。

根据我们的研究，在北上广每增加一平方公里的建成区域，它的人口容纳能力大概是全国平均5倍，是中西部的10倍以上，这是从空间效率上讨论的。对于中小城市而言，未来中小城市发展路径上将分为三个板块，第一个板块是在核心都市圈的中小城市（镇），这部分是“入圈-入都市圈”，他们从县域经济变成为都市区域经济；第二板块是在区域性中心城市周边的中心城市，第三块相对独立的中小城市。。

比如我们有832个国定贫困县，这些贫困县在什么地方？是在两省的交界处和群山峻岭之处，这些地区的城镇化，主要是乡城迁移和做大县城，当然一部分人口会迁移到其他城市。早期城镇化路径主要是从乡到城，城镇化下半场，实际上从乡到城已经不是第一动力，很重要的动力是城到城，从小城到大城的运动，从小城市到大城市的迁移，大家就在想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迁移？是因为他们的公共服务好吗？没错，公共服务是人口迁移重要的动力，更重要是发展的机会、就业的机会、成就的机会，这就是为什么会出现人口持续的迁移，城镇化人口持续的迁移。

我们也认为在未来的十年甚至二十年，中国城镇化空间格局正在和即将发生重要的变化，有四类地区组成整个城镇化空间格局，第一类区域叫做超级都市区，由两个及以上都市圈组成的区域，这里面可以看到在上海、杭州及周边城镇化区域，几乎连接在一起，这是一个超级都市圈或者叫城市群。在超级都市区里面的中小城市，人口增长率远高于非都市区之内的，一个是0.2%，另一个是0.06%。这样的区域类型在国际上也有，比如在美国波士华地区，东京大湾区等。第二来是独立都市圈，如郑州、武汉、合肥等。第三类是区域性中心城市，如金华、徐州、潍坊、赣州、临沂等。最后一类是独立的城市化区域，或叫其他城市化地区。这四类地区构成未来城镇化的整体格局。

第二个问题也是一个重大的问题，不是我提出来的，是去年总书记在中财委会议上和《求是》2019年10月16日发表的重要文章提出的，中国出现南北经济发展差距拉大的现象。我们简单总结一下就是“霜冻地带”和“阳光地带”为什么出现差距？能不能缩小这样的差距？中国的南北经济差距正在扩大，这里有工业化阶段，城镇化阶段的因素，重化工阶段结束以后，以重化工结构为主的北方区域，存在着一个新旧动能转换，如果转得慢，发展就停滞了，出现很大问题。

从城市格局来看，1978年中国前20名城市，北方10个，南方10个，到的2018年，北方5个，南方15个，我们看2028年是一个什么情况？2038年是什么情况？如果不实施新的国家战略的话，这个差距还会拉大，这是我认为都能够看见的事实。

南北分化背后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出现这样的华？比如传统产业跟新兴经济的竞争，我们刚才提到了传统的工业化以重化工为代表的工业化基本结束，我们过去讲世界钢铁看中国，中国钢铁看河北，河北钢铁看唐山，整个环渤海海钢铁、石化产业比重是非常高的，这个工业化、城镇化的上半场过去了。当然也是新兴产业体系的竞争，我们现在看到创新格局正在发生非常重大的变化，比如科创板在上海交易所，科创板上市公司90%就在十个城市，以南方为主。再比如我们看到所有前沿产业的布局都是以南方为主，也预示着未来经济差距很难弥合，在这些新兴产业布局的领域，北方城市目前是落后的，研发的布局是落后的，实际上这是整个产业体系的竞争。

北方城市的领导经常问我，我们的在营商环境方面尽了最大的努力，为什么企业还要走？实际上这里面还有背后是产业发展生态和产业体系能力的问题。美国也有南北分化，也经历了几次的变迁，上世纪50年代开始出现的铁锈地带，很多企业转移到了阳光地带。从上世纪90年代末，特别是金融危机之后，美国的霜冻地带从一些地区来看，很多指标是好转，而且能够跟阳光地带相提并论、平分秋色，它包括GDP的增长，人均收入增长，人口开始重新流入到霜冻地区。以华盛顿为例，有一个重要走廊叫做杜勒斯科技走廊，也把它叫做“世界互联网靶心”，但更重要的是美国70%云服务市场的交易在那里，亚马逊70%的数据中心在那里。波士华地区，从霜冻地带再次复兴，不仅仅是数字经济，从波斯化地区来讲，无论是纽约还是波士顿，排在第一位就业是健康部门，第二是金融，第三是教育行业，所以产业结构也发生了重要变化。

在新的发展阶段，数据成为新的要素，算力是新的基建，算法是新的内燃机。在这样一个背景下面，北方有没有转机呢？作为企业智库，我今天提出两个方向，一个就是环渤海经济圈的发展，因为这里面涉及到东北问题，涉及到东北亚，涉及到辽宁沿海五点一线，当然也涉及到河北，涉及到天津，涉及到山东半岛等等，我认为在实施黄河流域高质量发展战略之后，环渤海经济圈发展应进入国家重大区域发展战略的序列。

北方也有数字经济发展的天然优势，在建设京蒙建设数据走廊、打造中国互联网靶心，这样的优势其实在中国的北方也是初步具备的。比如说北京，数据总量占全国的40%，互联网巨头都是有总部的（即使阿里、腾讯、网易都是双总部，其中一个总部在北京），实际上从北京的中关村到张家口怀来、张北到内蒙的乌兰察布等，已经形成数据中心走廊。这是在基础上发展数据加工清洗挖掘及深度应用，打造中国的数据走廊，壮大数据产业，发展数字经济，我认为这是北方能够实现转机的重要方面。

第三，关于都市圈依靠什么进阶。中国有30个都市圈，按照我们的研究，这30个都市圈占全国只有3.5%的面积，占37%的人口，51%左右的GDP。30个都市圈发展是动态的，这些都市圈在未来发展当中能够进阶吗？靠什么进阶？能够进入到全球都市圈第一梯队？创新决定未来，创新决定高度。我这里也举了一个例子，我们把生物医药做了一个空间研究，把波士顿作为全球生物医药最高峰，把中国都市圈做一个比较的话，可以看到一个梯队，上海、北京、成都等都市圈不同的产业高度——创新高度，这个高度决定在这个产业领域的未来。我们在这个模型里面用了专利数量，高价值专利数量以及专利运营数量，不仅仅是专利申报的数量，以专利质量作为一个地区医药创新的水平。

在创新尖峰里面，怎么能够把创新优势变成产业优势，就是要打造一个创新的生态。有国家级新区找到我们，说要做一个独角兽岛，这个地方都长独角兽岛。我当时听了以后直接告诉他不可能，因为创新是一个生态，不能这个地方都长独角兽，实际上创新要从基因开始，要从基础研究开始，要把应用研究做好，要把产业化扎实，这里面有的是金种子，有的是小蜜蜂，有的是瞪羚，在这样一个体系里面通过竞争进化成独角兽，单纯想这个地方长个大象，这个地方长个独角兽，这是不现实的。

在超大人口城镇化进程中，我们以都市圈的创新尖峰及周边的制造高地协同的空间范式，这是产业体系竞争力的核心，也是中国都市圈的独特竞争力所在。

未来之星是谁？现在也很难判断，单纯从创新来讲，我们刚才讲的生物医药，这里面举的例子是自动驾驶，谁在自动驾驶领域能够成功全球的尖峰？成为中国的最高峰？我们现在把旧金山湾区硅谷自动驾驶作为珠穆朗玛峰，我们可以看到北京、上海等等城市排在中国前列，这些城市怎么样去脱颖而出？怎么能够成为这个产业的尖峰？首先涉及到创新的投入、布局，也涉及到产业的空间范式，怎么样进行规模化转化与制造？

上海都市圈既有创新尖峰又有规模制造高地的空间范式，也包括住珠三角。可以看到北方一些城市，离开核心区30公里，外面是一个很大的落差。长三角核心区，核心区和外围区人均GDP的落差只有15%，以北京为例落差是50%，是全国最大的，这里面涉及中心城市怎么和周边区域协调发展的问题。

今天利用这个时间分享三个方面的观点，一个都市圈是中国未来城镇化的主体形态，未来会形成超级都市区（两个及以上都市圈形成的都市连绵区）、都市圈、区域性中心城市和独立城市化地区的空间形态；第二，在数字经济时代，北方地区应该抓住数字经济发展契机，同时推动实施更高层面的环渤海经济圈国家战略；最后，中国都市圈进阶之路——“创新尖峰+产业高地”空间范式，来提高整体竞争力。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