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传统精神 重建文化自信

（原标题：守护传统精神 重建文化自信）

——读《溯源：中国传统文化之旅》

河 东

近期央视播出的中国诗词大会，引发社会的热烈反响。一个人一个国家或族群最显著的精神标记，莫过于其文化传统。翻看世界史，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由于自然因素和人为因素的作用，不少文明文化湮没在时光的深处，中华传统文化五千年来生生不息，历久而弥新。那么，何谓中国传统文化？传统文化的精神到底是什么？近些年来不少学者都在孜孜不倦的探索。张岱年、程宜山在《中国文化精神》中指出：刚健有为、和与中、崇德利用、天人协调是中国文化的核心理念。张岂之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核心理念》中认为，天人之学、道法自然、居安思危、自强不息、诚实守信、厚德载物、以民为本、仁者爱人、尊师重道、和而不同、日新月异、天下大同是中国优秀文化传统的重要组成。楼宇烈在《中国文化的根本精神》中强调：与西方文化相比，以人为本的人文精神是中国文化的根本的精神，也是一个最重要的特征，中国传统文化强调人的主体性、独立性、能动性。

这些著作从学理的视角，用思辨性的语言，探讨中国传统文化的学术问题。而大众学习中国传统文化，还得从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常识起步。《溯源：中国传统文化之旅》，为我们总览中国传统文化，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价值。

出生于1938年的高级工程师苟琳，长期从事机械技术工作，业余时间喜爱并研究中国传统文化。十六年前，他退休后携妻子去法国探亲，照顾年幼的外孙。在法国，他见证了西方文化的林林总总，这使得他扪心自问“我为什么是中国人，何为中国传统文化”之类的问题。在兴趣的驱使下，他系统学习、研究、思索中国传统文化之道。为此，他经常到巴黎的图书馆读书、借书，撰写读书笔记竟有十多本。他庆幸研读了国内难以看到的中国传统文化珍贵文献，这为撰写本书奠定了基础。

《溯源：中国传统文化之旅》从九个方面阐释中国传统文化，我理解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因素：其一是中国传统文化并不是凭空产生，离不开特定的历史环境，文化一方面影响着历史，反过来历史推动甚至影响文化发展的走向，这也是苟琳将“中国历史发展历程”作为开篇的原委。其二是中国文化中的哲学思想是独一无二的，不仅影响了东方社会的历史进程，还为世界文化思想也作出了贡献。此外，中国文学、书法、绘画、音乐等有着光耀长河的历史，其伟大的创作成就独树一帜，如中国诗词、水墨画、编钟音乐都是独一无二的。

书中认为，三皇五帝的传说，是中国历史序曲，如伏羲氏，根据天地万物的变化，始画八卦，成为中国古文字的发端，他结束了“结绳记事”的历史，创制历法，发明农业，设立官制，标志着中华文明的开始，因而伏羲氏也被尊位中华民族人文始祖。三皇五帝尽管只是传说和故事，然而寄托着中华民族家国认同和文化认同的情感。

冶炼技术的完善，尤其青铜器的发明和使用，是中国步入文明时代的主要标志。对此，我也是较为赞赏的，理由有三：第一，从人的认识层面看，古人开采自然界中的矿产资源，进行加工后，改变了物质原本的物理形态，这凝聚着高超的智慧；第二，青铜器不仅是生活用具，还是祭祀的礼器，这充分表明当时的古人已经构建起特定的信仰文化体系；第三，青铜器上的各种造型及青铜器的不同的纹饰图样，表明古人已经具备缜密的思维表达能力。更为关键的是，青铜纹饰，深深地影响了中国文化艺术的走向，为汉字的诞生铺平了道路。

书中的另一大亮点，是作者提出中医是以中国传统哲学思想为指导，以阴阳、五行和精气学说为基础，以中草药为主要治病手段的医学科学。中医学具有两个基本特点：整体观念和辨证论治。在中医学看来，人就是一个和自然界不可分割的整体，人体各部分都表里相合、相互影响。而辨证论治，对于患者绝非简单的对症下药，而是采取“望、闻、切、问”的“四诊”手段。也许正是中医强调整体关系，使得大自然中的草木皆可入药的原因。可惜，面对强势的西方医学，在化学分析，药理学探究的冲击下，中医学理论和实践处境日益逼仄，中医学人才严重青黄不接，更进一步言，这也是中华传统文化在当代面临的困境和挑战的一个显例。

近些年，社会上对中医的质疑声四起，不断有人抨击中医不是科学，是迷信、骗人的把戏云云。如果完全按照西方科学的标准衡量中医，这也不是科学应有的态度，因为现代科学的内涵与外延，也是一个不断深化认识的过程。楼宇烈先生曾在《中国文化的根本精神》中，将中医视视为传统文化的实践者，认为中医与中国传统文化“天人合一”的价值理念一脉相承。

随着我国经济社会深刻变革、对外开放日益扩大、互联网技术和新媒体快速发展，各种思想文化交流交融交锋更加频繁，迫切需要深化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重要性的认识，进一步增强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中国传统文化是我们的原创，对于优秀的中国传统文化、传统美德，在当今不仅要继承，还要注重创新。中国传统文化中，有诸多优秀的思想资源，今天并未过时。古代在修齐治平、尊时守位、知常达变、开物成务、建功立业过程中培育和形成的基本思想理念，如革故鼎新、与时俱进的思想；脚踏实地、实事求是的思想；惠民利民、安民富民的思想；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思想等。为认识和改造世界提供有益启迪，传承和发扬优秀传统文化，必须大力弘扬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等核心思想理念。再如，古代中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担当意识，精忠报国、振兴中华的爱国情怀，崇德向善、见贤思齐的社会风尚，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的荣辱观念，体现着评判是非曲直的价值标准，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中国人的行为方式。经过了持续多年的激烈批判和非难，当代中国人与传统文化已越来越隔膜了。现在，是大力弘扬自强不息、敬业乐群、扶危济困、见义勇为、孝老爱亲等中华传统美德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