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道侵入”，不是每次事故都能万幸

（原标题：“跑道侵入”，不是每次事故都能万幸）

指挥失误的背后可能存在诸多深层次危机，不一一灭掉可能导致危机的引子，不彻底革除危机成长的温床，这次是万幸，下次可能是不幸。

11日，两架东航飞机险些在上海虹桥机场的跑道发生碰撞，好在正在加速起飞的机长果断起飞，避免了惨剧。12日下午，中国民用航空局对事件进行了通报，经初步调查，这是一起“跑道侵入”事件，起因是塔台管制员的指挥失误。

“真是捡了一条命”，有乘客如是感叹。该事件具体是怎么回事？有人解释，“（事发时）相当于直行车辆突然发现路口有个会入的，然后一脚油门过去，而且是飞过去的”。如果不是擦身而过，那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吻”，或将导致数百条生命伤亡。万幸！

如今，初步调查结果已公示，是否意味着这起“未遂”事件就可翻篇？答案是否定的。很显然，这是一个极其低级的错误。诚如业内人士所称，如果有其他飞机正在起飞，即便是管制员给了穿越指令，其他飞机也应是停在等待线上，飞行员都会确认跑道上有没有飞机才会穿越，这是基本的飞行常识。问题是，有些人什么错都敢犯，连基本的飞机常识都能突破？

即便确是失误，也不可原谅。如果只是庆幸而无反思，只是调查而无处理，谁敢保证没有下一次失误？既是失误，说明是无心之失。可是，不少灾难性事故恰恰都是无心之失。

有专家建言，避免此类事件可依靠科技手段。并举例称，美国繁忙的机场依靠自动灯光引导技术，有效控制穿越跑道的风险，能精确到10米的水平，这种技术已成功使用10年。它山之石固然可以攻玉，但技术毕竟由人操控，再先进的技术如果碰到不负责的人，技术就会失灵，甚至迸发出更可怕后果。

针对这起事件，有媒体用“东航又出事”描述。一个“又”字，可谓不留情面。其背景是，东航近来频频出事——一项统计显示：“5月份东航成都飞康定降落时跑道外接地，撞坏6个进近引导灯，在水平尾翼和轮胎刺穿的情况下返航，差点机毁人亡；上个月一架波音737降落大理冲出跑道；这次又差点重演特内里费空难。”

一而再、再而三地出事，偶然乎？必然乎？如果视为偶然，公众恐怕不答应；如果归结为必然，东航管理层或会喊屈。毕竟其他航空公司也出过事，比如2008年4月30日，厦门航空公司（大连-杭州），与中国南方航空公司（大连-沈阳），在大连机场也发生过“跑道侵入”事件。

不管东航是否抱冤，一个最基本的底线是，生命至上，安全第一，生命安全来不得半点麻痹大意。对东航这起事件，既不能无限上纲上线，也不能孤立视之。有专家说得中肯，即便属于塔台管制员的指挥失误，也不完全是当班管制员一两个人的问题，而是牵涉空管员培训、绩效导向、疲劳管理、运行规则、安全文化、管理体制等方面。换言之，窥一斑而知全豹，指挥失误的背后可能存在诸多深层次危机，不一一灭掉可能导致危机的引子，不彻底革除危机成长的温床，这次是万幸，下次可能是不幸。

基于惯例，出现巨大的生命伤亡，涉事企业才能真正受到触动；事故发生在自己身上，才能忙不迭修复漏洞。不知这次事件能否真正触痛东航，也不知其他航空公司会否受到震动？“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以生命的名义，吁求相关企业、管理方都能牢记教训，远离灾患。

王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