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后能否轻判有了“选择权”

（原标题：犯罪后能否轻判有了“选择权”）

本版撰文 信息时报记者 何小敏 通讯员 许东俊 夏江丽

“被告人叶 ，你是否在你的律师见证下，与检察机关签订了认罪从宽协商意愿书？” 昨日上午，南沙法院审理了一起涉嫌非法买卖弹药罪案件，并当庭作出宣判。一宗原本普通的刑事案件，却因“认罪从宽协商制度”的引入变得意义深远。判“重”还是判“轻”，叶某有了“选择权”。

今年7月13日，南沙区法院与南沙区检察院联合签署发布《关于“认罪从宽协商”工作实施办法（试行）》（下称《办法》），在广东率先将认罪从宽制度付诸实践。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自愿认可检察机关的指控，可以进行认罪从宽协商，就量刑幅度问题进行协商。

名词解释

认罪从宽协商制度

认罪从宽协商，是指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在了解认罪后果和全案证据的基础上，在提供法律帮助的律师或辩护人的帮助下，自愿认可检察机关的指控；检察机关在此基础上对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作出刑期或者犯罪情节上的从宽认定并载明书面文件；人民法院在查清被告人确系自愿认罪，认罪从宽协商合法，以及案件事实、证据确实充分的情况下，认可被告人与检察机关达成的书面文件，据此作出判决。

案例

男子网购枪支打鸟 接受认罪从宽协商

据指控，2015年3月至7月间，叶某通过网络化名购买了气枪1支、子弹964发，并存放家中。同年10月29日下午，上述物品被警方缴获。叶某称，之所以购买枪支弹药，纯粹出于打鸟的爱好，但他在收到货后，因为自己无法组装，所以并没有使用。

8月2日，叶某在《广东省广州市南沙区人民检察院犯罪嫌疑人认罪从宽协商意愿书》上签字，表示其在充分知悉认罪从宽协商程序流程、全案证据情况、依法享有的诉讼权利以及自愿认罪的法律后果等后，对检察机关指控的上述犯罪事实，认定其涉嫌非法买卖弹药罪的指控表示认罪、悔罪，接受检察机关提出的3年有期徒刑，宣告缓刑的量刑建议，同意法庭审理程序进行相应简化。

昨日上午，该案在南沙区法院开庭审理，合议庭就该案的证据及事实进行审查，并重点审查了认罪从宽协商的合法性和自愿性。审判长蔡穗硕告知叶某随时可以终止认罪从宽协商，并询问其意愿，叶某当庭表示认罪、悔罪，接受检察机关的量刑建议。

该案当庭宣判，叶某的行为构成非法买卖弹药罪。综合本案的性质、情节、危害后果及叶某的认罪态度，判决叶某有期徒刑3年，缓刑4年。

释疑

疑问1 是否会被办案机关“忽悠”认罪？

认罪从宽协商制度大大提高了审案效率，可说一定程度上给司法机关“省了事”，作为被告人，会不会被办案机关“忽悠”，主动认罪？《办法》明确，进行认罪从宽协商，必须建立在完全自愿的基础上，不得以任何方式暗示、引诱、威胁，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不认可协商的，应立即中断认罪从宽协商程序，同时要充分保障知情权和诉讼权利。该制度必须在查清事实的基础上推行，不得将认罪从宽协商作为消化案件的途径，同时要杜绝错案的发生。

疑问2 没请律师不懂法能草草签字吗？

《办法》明确了接受监督的原则，进行认罪从宽协商，一般应当有提供法律帮助的律师或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聘请的辩护人参与。对于拒不认罪或翻供，且没有聘请辩护人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必须有为其提供法律帮助的律师在场，不得侵犯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辩护权。

疑问3 会否为了脱罪进行私下“交易”？

《办法》规定了有限协商原则，进行认罪从宽协商，应建立在事实和证据的基础上，应仅就量刑幅度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辩护人进行有限协商，不得为换取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认罪而放弃对重大罪行的控诉权。这意味着，“协商”是在法定刑内从轻裁量，避免了故意减轻处罚甚至通过私下交易达到“脱罪”目的的情形。

疑问4 事实要是没查清能认罪了事吗？

《办法》对认罪从宽协商的范围进行了严格规定。对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的刑事案件，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以开展认罪从宽协商：

（一）犯罪嫌疑人供述稳定，且同意适用速裁程序的；

（二）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拒不供述犯罪事实，或者虽曾经供述犯罪事实但又翻供的；

（三）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虽承认犯罪，但对部分事实有辩解意见的；

（四）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承认犯罪，但对量刑情节存在辩解的；

（五）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主动提出认罪从宽协商的；

（六）其他可以开展认罪从宽协商的情形的。

对于本条第（二）项、第（三）项规定的情形，应当在提供法律帮助的律师或者辩护人在场参与的情况下，才能启动认罪从宽协商。

《办法》还明确，对事实不清、证据不足、需要追诉犯罪嫌疑人或者犯罪事实、新型疑难复杂案件、辩护人或者提供法律帮助的律师提出异议等情形，应排除在适用范围之内。

疑问5 谁来启动认罪从宽协商程序？

《办法》明确，刑事案件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后，检察机关经审查，认为案件符合本办法第四条规定的情形，可以启动认罪从宽协商。犯罪嫌疑人、辩护人主动提出认罪从宽协商的，也可按规定程序进行。在案件提起公诉后、庭审结束前，检察机关、被告人或者辩护人提出进行认罪从宽协商的，应当经人民法院允许。人民法院经审查认为符合认罪从宽协商条件的，可以允许进行认罪从宽协商。在自愿、合法、事实清楚、证据充分的前提下，法院一般参照检察机关与被告人达成的《认罪从宽协商意愿书》作出判决。据了解，在判决作出后，被告人仍有上诉的权利。

疑问6 被告人协商后又反悔怎么办？

《办法》明确，被告人、辩护人有异议或者反悔的，人民法院应及时终止认罪从宽协商并将案件转为普通程序审理。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在认罪从宽协商程序中自认的对自己不利的事实，不得作为指控其构成犯罪的证据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