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心目中的楷模——冒辟疆

冒怀滨

冒襄，字辟疆，是明末清初著名爱国学者，与方以智、侯方域、陈贞慧，并称是明末四公子。冒辟疆出身于书香世家，家学渊源。诗歌代表性的是《朴巢诗选》两卷、《水绘庵诗集》六卷、《同人集》十二卷。《影梅庵忆语》一书是他文学上的代表作。

冒辟疆喜爱戏曲，家里有戏曲班子，也喜欢收藏鉴赏文物，特别喜欢石头，他有一块灵璧奇石，现存在杭州西泠印社。

所有这些正是我祖父冒鹤亭学习的榜样，心中的楷模。巧合的是，两人的生日都是农历三月十五日，据说祖父出生时，他的爷爷冒文川（两广监运司批验大使）梦见巢民（冒辟疆）来，因仰慕前贤隐居架亭，与鹤同栖所以给其取字“鹤亭”。由于祖父才华出众成名较早，八岁被誉为神童，十七岁在如皋乡试，州试院试皆是第一名成为第一名秀才，二十一岁中江南乡试举人，副主考黄绍第爱才选婿，将女儿嫁给祖父，这段文字姻缘播为美谈。祖父身材颀长玉立，风度翩翩，故时人称他为冒辟疆复生。在他二十岁时写成的《冒巢民先生年谱》，名士孙诒让作序称赞说“诵芬述德，其事甚盛，非徒以钩辑排比，为传记言也”。

梁启超也为年谱作跋“始见冒鹤亭、英姿飒爽气咄咄如朝日……鹤亭之文，史家之文也，鹤亭之志，殆先生之志也”，祖父对友人说自己定要以先祖冒辟疆为楷模，故他的诗、词、文集均用小三吾亭署名。原因是如皋水绘园原为冒辟疆的花园，内有三景称小三吾，其得名源于唐代元次山的浯溪、峿台、痦亭一文，称三吾。先祖有《同人集》，祖父有《友朋节礼》，先祖爱戏曲，有家乐班，祖父在温州甄隐园住，建立一座“后彩戏堂”，，先祖喜欢奇石文物鉴赏和收藏字画，祖父也喜欢收藏字画印章、砚台及名人文献。由于时代不同，祖父在以先祖为榜样的感召下，对研究中华文化又大大前进一步，不仅在诗、词、歌、赋有了发展而且在经、史、子集领域内有了不少研究和著作，在戏曲方面所著“戏言”一文提出“两霸论”，称温州地方文化永嘉学派和南戏为两霸。

祖父还重视发掘地方文化，他在温州工作时收集刻印了《永嘉诗人祠堂丛刻》、《永嘉高僧碑传集》，他以各种资料辑得诗49首，在镇江工作时自筹资金重刊了著名的《至顺镇江志》，在淮安工作时刊刻了《楚州丛书》。祖父自称东林复社后人，一次他给林旭写信，在信尾盖上“东林复社后人”印章，此印章是赵之谦应祖父的外祖父周星诒之请而刻的。

1911年4月13日（农历三月十五日）正值冒辟疆诞辰三百周年，祖父在北京夕照寺主持纪念先祖冒辟疆诞辰三百周年盛会，到会有陈宝深、林琴南、曾刚普、温毅夫，罗瘦公、林思进、潘若海、梁众异。

祖父藏有一幅冒辟疆画像，上面他请了当时著名文人在画页上题字，计有樊增祥、于右仁、张元济、龚心剑、王文焕、陈曾寿、陈三立、夏敬观、李祥、许嗣隆等。

此画像悬其斋，以为导饮，足见祖父对先祖冒辟疆一往情深，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