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住宅中实现所有可能

篠原一男建筑回顾展今开幕

早报记者 陈诗悦

建筑能否被赋予更多的表情，它是否有自己由内而外产生的性格？面对同样深厚的历史传统和西方扑面而来的现代主义大潮，我们的邻国缘何持续得到大洋彼岸的认可而又保持了自己完整的面貌？中日两国，对建筑教育、工艺甚至是系统上的理解存在着怎样的差异？带着试图解答这许多庞杂问题的目的，篠原一男建筑回顾展今天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开幕了。

篠原一男是谁？策展人龚彦坦言，若非2010年威尼斯双年展破例将“纪念金狮奖”颁发给已故的篠原一男，这个名字，对于日本以外的很多人都是陌生的。可是，恰恰是这位曾经的数学系高材生和制图助教，一生将绝大部分精力专注于住宅设计的建筑师，影响了诸如伊东丰雄、坂本一成、长谷川逸子、妹岛和世等活跃在当今世界舞台的日本建筑师们。而通过对他一生创作思考的探索和梳理，我们也许可以对日本近百年漫长而纠结的现代建筑窥见一隅。

在东京工业大学教授、建筑设计师安田幸一和奥山信一的导引下，记者得以提前一探展览。展览大厅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白色立方空间，如同篠原一男所设计的抽象住宅，也如同一个概念剧场，他的一生作品在此上演。沿着白墙，依照时间顺序展示的是篠原一男四个创作阶段（他本人概括为四个样式）的作品。在巨幅的住宅外部和内部效果图下，还附上了平面图。“有些看似不合理的结构和突兀的支撑，通过平面图，你就能更好地理解这样的设计下有着怎样深思熟虑的现实考量。”奥山信一如是说。

展览中最有特色的布置莫过于在地板上呈现的“白之家”和“横滨之家”的等比例平面展示图，观众直面建筑师已经完工的室内效果后，还可以漫步平面图之上，感受篠原的工作模式，用自己的双脚来丈量尺度。除了摄影作品以外，模型、语录、影像、文献等媒介均被用以展示这位设计师充满思辨的设计生涯。观众还将看到首次公开展出的篠原为自宅“横滨之家”（1985）设计的家具，以及他未及发表的遗作“蓼科山地的初等几何计划”（2006）的珍贵手稿。

“篠原一男总是将自己的设计与思考平行进行，并对逻辑有着异常的执著。”安田幸一这样评价。观讫展览，对这一点会有更深切的体会。他逆现代主义大潮而关注日本传统，却绝非滥情的怀旧主义，从传统中抽象出象征元素；他关注城市，不一味批判其杂乱喧嚣，却发现“混沌之美”。在展厅的另一入口原样还原了篠原一男“未完成之家”的龟裂空间，耸高且狭窄的空间给人以局促的紧张感。“篠原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提出问题，住宅的舒适和合理是不是必要的，人是否需要一些时刻存在的警醒和不安感？他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奥山信一这样说道。策展人还精心摘录了篠原一男的一些建筑思索的语录，分中文、日文和英文三种语言贴在白墙周围，一路浏览，直观的建筑和流动的思维同行，恰也是篠原的工作方式。

作为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2014年的开年大展，也是篠原一男在亚洲的首个回顾展，这一展览将从即日起持续至6月22日。为了方便前来的观众，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特别安排了15分钟一次的班车在地铁西藏南路站出口和博物馆间进行接驳。

“住宅即是艺术。”这是一生设计了三十多个住宅的篠原一男的名言，他试图在寸土寸金的立锥之地完成所有的功能，实现所有可能，在“小”住宅中挑战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