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位于布鲁克林造船厂(Brooklyn Navy Yard)的一处仓库里面,钢梁和金属板材静静地放置在一个工作台面上。一张看起来很像宜家家具安装说明的图表,清楚地标注了每根钢梁和金属螺丝应属的位置。有人已经在图表上一项接一项地细致核对过每个部件。
虽然这些金属构件可能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它们却即将成为世界上最高的模块化高层住宅的一部分。工人们会将这些钢梁组装成墙体,墙体又将成为住宅房间的骨架,它们连接在一起即可形成整栋公寓。组装好以后,这些“模块”会被装上卡车,运至2.5英里之外,再由起重机吊起,像搭积木一样安插进大西洋院的适当位置,该综合项目紧挨着巴克莱中心球馆(NBA球队布鲁克林网队的主场)。用这种方式盖好一间公寓只需30分钟。而从开始切割金属到将模块安置在球馆旁边,整个过程需要20天左右。“我们还会加快速度,”斯堪斯卡公司(Skanska)的副总裁苏珊·詹金斯(Susan Jenkins)说,该公司是模块化建造背后的公司之一。“这种建设方式等于是将制造业和建筑业的优点结合在了一起。”
被称为B2的首栋32层塔楼计划于今年12月份完工,该建筑将包括临街店面和363间出租公寓。而总造价为49亿美元的整个工程的建设工期预计将持续20年,包括600万平方英尺的住宅(6,430套公寓,其中2,250套为经济实用型)外加将近60万平方英尺的写字楼和零售商铺,散布在22英亩的布鲁克林中心区域。
由纽约市房地产开发商森林城市拉特纳集团(Forest City Ratner)(作为签订的开发巴克莱中心协议的一部分,该公司被迫建造上述经济实用型公寓)和瑞典建筑业巨头斯堪斯卡(Skanska)合资成立的FCS Modular公司,希望能依靠这种对城市建设采用的新式工厂模式来节约成本和提供更高水准的品质控制。目前,整个建筑行业都在一旁关注。据房地产咨询公司Metrostudy统计,在未来3年中,美国建筑业预计将花约1,080亿美元来建造多户住宅单元。在纽约市,一套面积为1,000平方英尺的公寓,其造成本就为33万美元。对此,FCS Modular预计在这一轮建设中可降低15%至20%的建筑成本——随着更多经验的积累,建筑成本有望降低30%。
“如果他们真能证明给别人看,那我觉得模块技术有可能会产生变革影响,”杜兰大学(Tulane)的建筑学教授卡修斯·皮勒尔(Casius Pealer)说。“建筑学界以及有意快速建造经济实用型住宅的开发商们都会感兴趣。”
开发商与素有难缠恶名的纽约市建筑工会所达成的协议也同样具有创新性。由于整个工程的工期预计将持续20多年,因此工会愿意认可较低的时薪。另一项关键举措在于,参与工程建设的水管工、电工和木工并不是严格按照职业来工作,而是可以自由选择自己擅长的任务。
这使得FCS Modular可以灵活地部署人力以及最为合理地安排工序。这种做法极大背离了纽约市建筑工会制定的施工准则,该准则强制要求执行一些荒谬的工作,譬如在电工甚至能搞定同一块区域前,框架工要先完成所有的工作。
除此之外,劳资协议也有助于建筑原材料的节省。在通常情况下,转包商会负责采购原材料,并加价。但现在,整个供应链都是由FCS Modular掌控,他们直接购买了约1,400种组件。通过控制材料供应过程,该公司已经找到了一些优良的供应商,其中就包括一家生产光滑石英石台面板材的中国公司,这种材料上被刻出条纹,看上去像瓷砖,免除了在浴室“胶囊”里使用薄灰浆的需要。FCS Modular的大量采购完全撇开了中间商。
但到目前为止,最重要的创新当属施工方案本身。模块工厂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家得宝公司(Home Depot)与无菌手术室结合的产物。“我们相信,在这样的工厂环境中工作,工人的生产效率会变得更高,”森林城市拉特纳公司负责模块建造的主管罗格·克鲁莱克(Roger Krulak)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