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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个人演唱会昨晚在沪举行
早报记者 钱恋水
为一场演唱会,三次遇见张楚。
第一次是专访他,看他一路过关斩将回答记者的问题,很有耐性,只在末了疲惫又不解地问身边人:“为什么这些记者都喜欢问 孤独 ,难道孤独一定是不好的东西吗?”
第二次是张楚和孙孟晋在民生美术馆对谈,雾霾阻了航班于是他改坐火车过来,风尘仆仆却状态极好。台上台下都是热爱他的人,他亦不负所望,妙语如珠几可编成一本“张楚词典”。
第三次见张楚,是昨晚他在上海大舞台开唱。这是他的第一次个人演唱会。大舞台只开了4000个位子,还没有坐满。人不多,热情高,还未开场已有几声内力十足的“张楚张楚”;没有荧光棒没有手舞足蹈,内场却早早全体起立,乌压压一片。
关于“魔岩三杰”有太多传说,所谓“窦唯骚了何勇胖了张楚废了”或者“窦唯成仙了何勇疯了张楚死了”只是人们一厢情愿的猜想。实际上,窦唯还在做音乐;何勇尽管“心里有东西一直出不来”却也在努力;张楚则悄悄变成一个睿智的中年人,常年被隐藏的狡黠和俏皮也渐渐浮现。他们曾登上同一座舞台,如今舞台上的他们却已大不相同。窦唯酷到难得上台,上了台也不屑再唱自己当年的歌;何勇还在卖力嘶吼,有矿泉水兜头浇下或者喝口水喷得人满头满脸的心,却终究有点力不从心;张楚呢,把舞台表演当作另修的一门艺术,说是演出前看了很多国外的演唱会现场学习,“真上台了化妆和发型一个都跑不了”。
这一次张楚没有迟到。晚上七点半,乐队纷纷登场。五分钟以后,张楚来了,台下的人猝不及防,还来不及酝酿情绪。他说有点冷,衬衫外面套件羊毛衫,好像脱掉外套就这么上台了。舞台上的中年张楚质朴得像个农民。
他早就定好了曲目,22首,也早早在自己的微博上晒出了歌单。“我读不出方向,读不出时光,读不出最后是否一定是死亡”(《西出阳关》),熟悉的音乐和苍茫的词,不是把人带到从前,是直接来到诗与歌的国度。还是那些歌,记忆里张楚稚嫩的声音却早已变厚变宽,却让人一点都不遗憾时光的斗转星移。
和他的“赵小姐”一样,张楚最后拒绝了诱惑,用音乐轰落外面世界的繁杂。当他唱着“你还年轻,他们熟了,你担忧你的童贞吧”(《光明大道》),或者“眼里没谁,一片光亮,双腿夹着灵魂,赶路匆忙”(《冷暖自知》)的时候,乐声簇新震耳,歌声一字一句是他特有的真心实意,听歌的人心里却多少生出了和年轻时不同的味道。
张楚真是个不会煽情的人。他本有很多次机会可以让台下的人沸腾,比如《我的睫毛都快被吹掉了》响起,大屏幕上出现年轻的崔健、何勇、张楚的时候,明明可以煽情一把却屡屡让人出戏地灯光大亮,还在唱《造飞机的工厂》之前腼腆地笑说:“这是一首关于登月的歌。”张楚的诚心实意,以及台下人对此的心领神会,让这场演唱会简单利落,却实心厚重。
“雷鬼”段落,他说人大了就难得调皮,于是《BPMF》、《蚂蚁蚂蚁》、《走吧》把自己唱乐了,大屏幕上扭腰的裸兔和忍不住笑意的张楚,构成的图景既匪夷所思又温情。
他的新专辑磨了多年,终于放话会在“明年2月前完工”。新专辑还没出来,新歌已在演唱会上亮相。用张楚自己的话来说,这张专辑里“有失真的吉他、跳跃的节奏和古典的色彩”。遗憾的是,《骄阳》、《当阳光落下来》等数首新歌统统没有歌词,大概张楚是想让大家到时细听。那就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