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飞鸿：从岳飞手札到知堂墨迹

早报记者 江村

走进上海图书馆第一展厅，呈现在观众眼前的是一片纸上风雅，从难得一见的岳飞手札刻帖、明末清初的顾炎武尺牍、晚清名臣张之洞手札，到胡适信件、周作人1950年出狱后的手迹……无不见出昔人的情怀与哀乐。

作为上图的年度大展之一，“一纸飞鸿——上海图书馆藏尺牍文献精品展”昨在上海图书馆第一展厅对外展出，这也是时隔半个世纪上海图书馆再次以尺牍文献为主题举办展览，共展出明清至当代106位名家和1个社团的尺牍原件117件，同时陈列尺牍文献14件，其中有宋拓珍本名帖、宋刻善本等珍稀文献。书法名迹以外，尤其值得关注的是彩笺的形制，让人感受到古人风雅。展览将持续至12月9日。

“尺牍”一词最早出现于汉代，“牍”就是书写用的木片，造纸术发明以前，古人常用长一尺的木牍写信，“尺牍”因此成为书信的代名词。上海图书馆自1952年成立以来，一直十分重视尺牍的搜集、整理与研究工作，仅明清至当代尺牍原件就达13万余通，而馆藏刻帖、古籍等文献中保存的尺牍更是浩如烟海。这些藏品的来源一为各界捐赠，二为历年采购，三为原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移交的征集品，如清初曲阜颜氏所藏《颜氏家藏尺牍》保存了顾炎武、朱彝尊、王士禛、孙承泽、孔尚任、梁清标等众多清初名人的手札原迹，被列为国家一级文物，其中如顾炎武尺牍、诗札中于《忠节录》文字狱始末言之甚详，对研究顾氏生平及清初历史颇有参考价值；李渔手札四通皆有关售书售笺之事，留下了清初书籍与笺谱价格的第一手资料。

2013年由晚清名臣张佩纶后人张恭庆、张怡、张恭慈无偿捐赠上海图书馆的丰润张氏家藏尺牍包括了张佩纶、李鸿章、于式枚、李鸿藻、张之洞、陈宝琛、王懿荣、黄国瑾等数十人来往信札，揭示了大量晚清政坛内幕，如“清流”、“浊流”等不同政治集团之间的关系、北洋海军的筹建、朝鲜壬午事变与琉球问题的处理等，是研究近代历史十分重要的第一手资料。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保存极为完整的张佩纶、李鸿章往来书札。全部往来信件始于光绪初年，直至庚子国变后议和期间，皆按时序交错排列装册，相关时政的讨论过程一目了然，这在所有传世尺牍中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

南宋曾宏父辑刻的《凤墅帖》收录了众多宋代名人的尺牍书迹，如岳飞手札刻帖等尤为难得一见；宋蔡氏家塾刻本《李学士新注孙尚书内简尺牍》是此书唯一存世的宋刻本。

在对馆藏尺牍文献整理研究的基础上，上海图书馆近几年先后整理出版了《汪康年师友书札》、《上海图书馆藏明代尺牍》、《颜氏家藏尺牍》等，还推出了《尺素风雅——明清彩笺图录》等研究专著。而早在1961年春节，上海图书馆就曾举办过“清代学者书简展览”，在当时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上海图书馆历史文献中心主任黄显功表示，时隔半个世纪，上海图书馆再次以尺牍文献为主题举办展览，不仅是为了展示馆藏精品，也希望能在这个电子通讯手段占据主流的时代回顾一纸飞鸿中承载的喜怒哀乐，体会古人的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