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迪夫城们改变不了威尔士足球的尴尬

早报记者 陈均

过去一个周末，欧洲乃至世界足坛的焦点属于威尔士。当家球星贝尔或即将以创世界足坛纪录的身价加盟皇马，卡迪夫城俱乐部又爆冷战胜曼城……这个人口仅仅300多万、面积不过2万多平方公里的弹丸之地已经缔造了世界足坛的奇迹，威尔士在绿茵场上何以取得如此成功？这样的成功是否真正意味着曾经培养出伊恩·拉什、吉格斯的威尔士足球的进步？现在想必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好奇。

成功与威尔士培养无关

20年前, 前利物浦前锋、威尔士足球历史上最伟大的射手伊恩·拉什曾在接受BBC采访时感慨道:“如果上天给我一次参加世界杯的机会,我愿意少活十年。”

这一句话，就是威尔士足球曾经最大的痛楚和无力的写照。威尔士足球在历史长河中并不起眼，早在1876年就已经成立的威尔士足球代表队从1950年开始参加世界杯预选赛，但只在1958年唯一一次晋级决赛圈并杀入八强。而在欧洲杯中球队的命运也极其相似，只在1976年晋级决赛圈。每当英格兰和威尔士在比赛中相遇，英格兰球迷都会用小夜曲的调调自编歌词戏谑自己的近邻，“你是威尔士人，你就是个威尔士人。”即便提起威尔士最著名的足球标志千禧球场，这里虽然是以前足总杯决赛的举办场地，但更多时候橄榄球的氛围更加浓厚，因为这是威尔士橄榄球队的主场。

就在卡迪夫城队2013年升入英超后，卡迪夫当局曾经做过民意调查，“足球，还是橄榄球？究竟哪项运动才是威尔士第一大项目？”当时大多数威尔士人也将支持票投给了橄榄球，而非足球。事实也是如此，通常能够容纳75000名观众的千禧球场举行足球比赛的时候，上座率只有20%到40%。

事实上，在英伦三岛中，威尔士足球的地位一直比较尴尬，除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因为足协秘书长罗宾斯大力发展足球一度在不列颠锦标赛中力压英格兰，但之后就再也没有抬头……因为毗邻英格兰，威尔士的好球员大多跑去英格兰发展，比如约翰·查尔斯，1957年他从英格兰顶级联赛利兹联队转会离开时就创造了两倍于当时转会纪录的价码——65000英镑，之后的伊恩·拉什、马克·休斯再到吉格斯以至现在的拉姆西、贝尔都是英格兰联赛培养造就的威尔士足球旗帜，他们中很多人在青少年时代就已经身在英格兰球队的青训营，说到底，他们个人的成功和威尔士本土无关。

卡迪夫队只剩3个本地人

不仅仅是球员，甚至威尔士职业球队的成长与发展也得益于英格兰联赛。最有名的当属英超中的斯旺西和刚刚创造奇迹的卡迪夫城队，而现在在英格兰联赛系统中的威尔士球队多达6支，这些球队大多来自威尔士本土人口较为稠密的城市，在这些球队越境进入英格兰联赛后，威尔士自己联赛的水平可想而知。

虽然威尔士超级联赛共有18支球队，但职业化程度并不高，威尔士联赛的球队目前只有小城镇、甚至乡村的球队组成。至于那些威尔士大球会为啥出逃？除了职业化、水平都更好的英格兰联赛具有吸引力以外，翻开历史，你会发现卡迪夫、斯旺西等球队成立之初，威尔士足协都尚未诞生，而威尔士联赛成立也是1992年的事情。

不过威尔士的球队在英格兰联赛中不乏好成绩，1925年和1949年斯旺西两夺英甲冠军，卡迪夫城则在1927年赢得英格兰足总杯冠军，他们是唯一赢得足总杯的非英格兰球队。但作为眼下威尔士足球俱乐部的象征，卡迪夫城一队却只有3个威尔士人，这也和很多英超球队偏重外援、本土球员寥寥无几相似。2002年冬天曾经短暂加盟卡迪夫城的中国球员范志毅对这些威尔士球队也有相似的印象，“球队的整体氛围非常好，球迷对球队的支持很大，每场比赛球场不说都能坐满，但至少有80%的上座率，因为属于英格兰联赛，来自威尔士的卡迪夫和其他英格兰球队基本没有任何区别。”

威尔士足球发展的缩影

“我是威尔士人，我骄傲。”现在的贝尔当然有理由说出这句话，不过这位卡迪夫土生土长的孩子压根没在家乡球队效力过，9岁的时候他就在一个五人制足球赛中被来自英格兰南安普顿的球探相中，送往位于萨默塞特郡巴斯市的南安普顿卫星学院训练。贝尔和卡迪夫城都是威尔士足球现在的一个缩影，英格兰联赛培养了威尔士球员和威尔士球队，在英超越发走高的这些年，威尔士足球有理由比以往站得更高。尽管，在脱离本土足球土壤的情况下，这样的进步还显得相当的局部而有限。

根据英国《每日邮报》专栏作家保罗·威尔森的说法，英格兰人并不讨厌威尔士人，我们只是认为他们有点话痨。但英格兰球迷对苏格兰足球多少还有点敬意，因为他们输送了很多优秀球员（还有弗格森、达格利什之类的传奇教练），相比而言威尔士足球在前些年基本上就是个笑话。但现在情况有所好转。

目前威尔士代表队的常驻大名单中有14人来自英超，凭借英超球员的整体能力，威尔士代表队近年的表现也颇为抢眼。2011年他们在3个月内世界排名上升了72位，从117位上升到45位，今年威尔士的排名也保持在第49位，在最新的世界杯预选赛欧洲区积分榜上，威尔士虽然落后于比利时、克罗地亚和塞尔维亚，但压过了近邻苏格兰，距离第三名塞尔维亚也只有1分之差……值得一提的是，威尔士足球实力的提升也体现在伦敦奥运会上，在皮尔斯公布的2012奥运英国足球队名单中，18人中没有苏格兰和北爱尔兰球员（苏格兰足协拒绝球员参赛），英格兰球员占据了2/3，剩下的全部是威尔士球员。在个体方面，贝尔正在用转会费证明着他的价值。而在那支奥运英国队里，吉格斯、拉姆西、贝尔都已是核心人物，吉格斯代表了威尔士的传统，拉姆西和贝尔则代表了威尔士的未来。

乡土文化和本土观念

由于地域上更为接近，在学习和借助英格兰的足球力量方面，威尔士比之苏格兰、北爱尔兰更有优势，英超的强大也可以帮助威尔士培养出超级巨星。但不得不承认威尔士足球有着极大的本土观念。一方面，这样的本土观念让吉格斯、贝尔等人在面对英格兰足协的邀请时都毅然选择代表威尔士出战。另一方面，这样的本土观念也让足球在威尔士始终处于半抑制状态。

威尔士的第一大运动始终是橄榄球，足球半职业联赛还是在欧足联的逼迫下酝酿产生的，对待不同领域的球队，威尔士人始终有着非常“顽固”的喜好。

著名英国足球专家颜强认为威尔士足球的传承就在于乡土文化和地理概念的根植，由于英国是个岛国，所以它变相放大了地理位置的纵向比较概念，一个街区的英语口音也会由于历史原因不一样。由于自身人口基数小，为了发展他们可以与英格兰人一起搞联赛，共享资源，但除此之外，威尔士足球一直未能“包容”更多。这或多或少也限制了威尔士足球运动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