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消息(贾启龙)强拉山口海拔5098米,地势极为险峻,巡逻路沿河床蜿蜒而上。28日晚,普兰哨所对强拉山口夜巡。普兰县人武部政委李汉平随同前往。
“夜巡,是利用夜间执勤的一种方式。潜伏,虽也属夜间巡逻的一种方式,但更多的是根据上级通报,在非法越境者必经之路,预有准备的设伏。”普兰哨所连长张强介绍。
饭后,天色渐黑。连长张强就带领15名官兵,分成观察指挥等3个小组,组成巡逻分队,开始夜巡。乘车18公里后,因山路遍地为石,前行受阻,巡逻分队只得在丁松点下车。通向强拉山口的最后5公里路程,只能徒步。
每次夜巡时,每名官兵都要背负枪弹,防寒、生活物资、微光夜视仪。每人负重至少30公斤,仅一个皮大衣就要10余公斤重。每两人,还要轮流背负一顶单兵帐篷。
由于负重前行,加之从徒步点到强拉山口,海拔落差达千米之高。虽仅5公里路程,却一直处于上坡状态,每前进50米,巡逻分队就得缓几分钟。
“这5公里的路不长,却极为险峻。夏季,这里是泥石流的高发区;冬季,则是齐腰深的厚雪。最近,这里大雨不断,大块的巨石,随时将从山顶滚落。还有,半山腰的堆积如山的碎石,在山洪的冲击下,浩浩荡荡地一泻而下。如躲闪不及,就会被巨石砸中,或被石流所埋。”张强说,“夜巡时,官兵必须要戴上微光夜视仪,以防不测。”
5公里的山路,除了要随时警惕头顶上的巨石外,还要注意脚下遍地的尖石和石缝。这种如刀锋般的利石,极易划伤或扎透战士的脚掌。通常情况下,在强拉山口巡逻3次,一双结实的军用胶鞋就会被穿烂。
石缝,最为厌烦,军马的马蹄不慎踩入其间,就无法提足而出。官兵只得使劲搬开石头,用劲将马腿从石缝中拔出。这些石缝,极易将马腿擦破皮,每每如此,心疼不已的官兵,就会马上将身上的衬衣扯碎,小心地将满是鲜血的马腿裹住。
夜行山路,一片漆黑。但按执勤要求,巡逻途中不得说话,更不能打手电。官兵只得凭借往日对巡逻路的熟悉情况,一路摸索前进。凌晨1时左右,气喘吁吁的巡逻官兵,在经过3个小时的艰难跋涉后,抵达距离强拉山口1公里处。
“夜巡无规律可循,出发、观察、撤回时间不定,根据边情而定。”这时,观察指挥组继续前出1公里,到达强拉山口。在一个大岩石后面,利用微光夜视仪对边境全线进行观察。观察1个小时后,再由另外两个小组反复更替。观察上3至4组后,夜巡分队再利用夜色回撤。
“夜巡强拉山口,太苦,太累了!”藏族士官贡桑多杰,就是阿里地区普兰县人。入伍前,曾在人武部当了5年民兵,官兵称他为“压不垮的牦牛”。
这位藏族小伙,至今还记得第一次夜巡强拉山口的情景。那夜,泥石流中断了路途。又突降暴雨,全身湿透的他,连续夜行,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不料,前行中,却再次遭遇冰雹。山野之外,无遮无拦,贡桑多杰和战友头上被鸟蛋大的冰雹,击得生疼。为了护头,手背都被打肿……
除了苦累,夜巡更险。今年6月,张强带队官兵到强拉山口巡逻。凌晨3时,火力支援组突然发现3匹恶狼尾随而来。狼始终与官兵保持着20余米的距离,夜色中,3双幽幽闪亮的狼眼,让人不寒而栗。
张强就组织官兵并站成一排,大声吼叫了半个小时,硬是将恶狼给吓跑。
今年5月,下士武志军随前任连长李其彬夜巡。巡逻车行至距离强拉山口7公里处,安全员杨辉突然发现,因雪过厚,巡逻车的左后轮已悬空到崖边,而前车轮又连续打滑。巡逻车,前进不得,后退不能。
那晚,巡逻官兵就用双手和一块木板,硬在狭窄的山路上,开出一条1公里长的生路。路通了,士官杨威、赵绪这才发现,手指在刨雪时,被磨烂,流出的鲜血,早被冻结成冰。
“虽然,夜巡强拉山口是件遭罪的事,但在危急关头,却闪耀着超越兄弟般的战友情谊。”每每提起5月初的那次夜巡,上等兵张博文已是泪水涟涟。
那晚,巡逻分队快到强拉山口时,已是雨雪交夹。张博文和另一名战士因夜色黑暗,不慎将皮大衣丢失。这就意味着,要有两名官兵挨冻。那晚,强拉山口的气温已近零下30摄氏度。
看到两名战士被冻得瑟瑟发抖,李其彬连长和傅登贤班长便将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不料,那晚之后,李连长手被冻伤,傅登贤持续三天三夜高烧不退。普兰县医院每天打两针退烧药都不管用。就在哨所准备连夜送军分区抢救时,傅登贤硬是靠着顽强的毅力,挺过这一劫。
在普兰哨所,类似这样的感人故事,数不胜数:上山途中,战士米永全不慎摔倒,即将滑下山腰。班长傅登贤情急之下,一把抓住米永全,否则,将会滑下数十米深的坑;下士陈欢欢夜巡时,因缺氧头晕目眩,无法前行。代理排长齐禄就强背他300多米远,以致半天坐地不起……
“没有什么困难,能阻碍我们为祖国守防的决心。因为,我们高原边防兵,始终胸怀祖国,肩负保疆卫土使命。”连长张强说。
(原标题:记者亲历边防官兵夜巡强拉山口 靠吼叫吓跑恶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