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G20财长和央行行长会议闭幕。会议要求日本加快财政重建步伐，以降低财政风险对世界经济的影响。日本部分媒体将此放大转载。21日，日本进行参议院改选，以安倍为首的自民党在改选中大胜民主党，扭转了“扭曲国会”的格局，国内外媒体争相报道。以上看似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新闻，其实两者之间却隐藏着某种必然的关系。
首先，我们来看一下日本的参议院改选结果。自民党大胜扭转“扭曲国会”的结果完全在人们意料之中。但是，此后安倍政权是否就可以高枕无忧？笔者认为，从自民党过去近20年的政坛经历来看，除小泉内阁以外，都有一个改不掉的老毛病，即今朝一旦政权在手，明日马上内讧倒戈、另立山头。我们看到，日本在野党中的小泽一郎、野田佳彦等不少大腕其实过去都是从自民党中倒戈出来的。因此，日本自民党虽然通过这次选举扭转了“扭曲国会”的格局，但这并不意味今后安倍就能在首相宝座上高枕无忧。相反，围绕争权夺利自民党内部各派系的斗争将会变得愈发激烈，自民党或将陷入自身“扭曲”的局面。其中，从各派系的立场观点来看，与修宪和废除核电等问题相比，安倍的经济政策倒是更可能成为一个主要争议点。
我们看到，选举刚刚结束，自民党内部已经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争论焦点之一便是明年消费税率的上调。众多周知，民主党野田内阁时期，消费税修改法案的颁布就是在得到自民党鼎力协助的情况下获得国会通过的。但是按照法案规定，日本政府必须在经济逐步复苏的情况下分两个阶段上调消费税率。第一阶段首先在明年4月将消费税率上调至8%，后年10月再继续上调至10%。目前，围绕消费税率的上调，首相安倍晋三、副首相麻生太郎和自民党干事长石破茂三人各持己见。其中，安倍为税率上调消极派，麻生为积极派，石破则为慎重派。那么，为什么安倍一反常态开始消极对待消费税率上调的实施呢？其主要原因在于消费税率的上调是一把双刃剑，虽然有利于推动日本的财政重建，但却极有可能伤及安倍经济学的政策效果。对此，兼任财长的麻生太郎公开表示坚持主张上调消费税率。这次G20财长和央行行长会议，麻生太郎作为日本财长出席了这次会议。会后，日本部分媒体着重报道了G20会议要求日本加速财政重建的内容，而加速财政重建则必须首先上调消费税率。可以看出，麻生利用G20会议将了安倍一军。
那么，消费税率上调会对所谓的安倍经济学造成什么影响呢？其实，从本质上讲，安倍经济学就是口头经济学。我们看到，从去年年底以来，安倍就一直在“口头介入”经济，“口气”大于“力气”。其中，自4月份量化宽松政策实施以来，日本经济至今仍未走出通缩的阴影，日元贬值也未扭转日本贸易收支逆差的格局。同时，作为财政政策的“国体强韧化计划”也只是画饼充饥，未来十年需要投入的200万亿公共资金还只是海市蜃楼。尽管如此，受安倍“口头介入”、美国经济利好和新兴国家利空的影响，市场期待有所改变，国际投机资金纷纷流入日本股市，先炒再抛，造成日本股市高位震荡不绝，日元持续贬值趋势明显。受此影响，今年1-3月日本经济实际增长率达4.1%，居发达国家之首。
对此，笔者认为今年上半年日本经济逐步回暖的主要因素有两个。第一个因素，近期日本股市上升产生的资产效应诱使个人消费支出增加。第二个因素，受明年消费税率上调影响，日本国民选择提前消费来避免今后消费过程中产生不必要的税费负担，这也势必诱使个人消费支出增加。两个因素叠加在一起，造成今年上半年日本个人消费开始回暖。同时，我们也看到，安倍的财政政策并没有产生所谓的汲水效应，主要制造业企业的设备投资并没有出现明显的增长。根据以上经济状况判断，如果安倍内阁在今年下半年不能出台一系列切实可行的增长战略作为助推剂的话，安倍经济学这个包装品将面临“保质期”。在此背景下，一旦明年4月实行消费税率上调的话，对日本刚刚有所起色的消费、投资和股市都将带来冲击，安倍经济学则可能难逃寿终正寝的格局。 陈子雷 （作者系上海对外经贸大学日本经济研究中心主任）
本文来源：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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