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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村镇银行今后运作存在大量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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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银行高级金融专家 王君

网易财经8月3日讯 中国银行家论坛暨2012中国商业银行竞争力评价报告发布会今日在宁波举行,世界银行高级金融专家王君在会上表示,国家资本主义到底优势还是劣势,跟真正的资本主义相比应该说还是没有定论的,他个人的看法这条路是走不通的,将来迟早是要衰败的,而金融危机发生是迟早的事。

王君直言,“我们全国人民从上到下分不清是谁,大家都在干不属于自己的事。企业不像企业,企业有很多商业活动跟市场无关的事情,银行不像银行,银行有很多不是银行分内的事情,而且经营的方式、行为方式、思维和机理都跟银行不沾边。政府不像政府,政府亲自干预很多事情,做监管该做的和银行该做的事情。这个错位不仅仅是局限于国有银行和政策性银行,而且延伸到完全是民营银行,现在有一些政府干预、政治化、官僚化的倾向,这是中国在长期的中央计划经济传统下的遗产,这往往掩盖了微观层面的问题。”

他还透露,现在一些银行把不良资产等等都分到基层,这些基层承担了这些风险,但是没有一系列有效的风险控制、激励机制等制度和体系。所以光鲜的财务指标都是靠这样压出来的。很多银行为了完成存款的指标,把乡镇领导的子女聘到自己的银行,为了完成存款指标。

此外,他还认为现在监管者还是在大量的介入属于金融机构通过自己自主经营、自主决策需要解决的问题,村镇银行今后的运作存在大量的风险。

发言实录:

世界银行高级金融专家王君:大家好!首先我跟其他的发言人一样,感谢组织者邀请我参加这个会,跟大家交流。我也看了今年的银行家杂志的中国商业银行竞争力评价报告,看了也很有收获。我也没有准备,就我的观察谈谈我的想法吧。

我原来是做监管的,我就从这个角度跟大家一刻钟的时间来说说我的观点。M2究竟是多少,按照传统的金融体系深化理论,中国已经很深了,但是对于中国特殊的经济制度和金融制度决定了其实里面蕴藏着很深的矛盾和问题。这些问题我并不关心,因为我知道无论经济形势怎么样,金融指标怎么样,金融危机在中国是不会大面积发生的,因为政府会有办法用行政手段扭转现行的金融危机,这是目前的一个现实,但是并不等于没有代价,代价是经济效率等等更深层次的问题。

我的注意力在哪里呢,就是各个行业,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眼下的问题和矛盾其实都只是暂时的,重要的在于未来的趋势是怎么样的,我们是不是不断向好的方向发展,使我们一些问题能够逐渐消化、解决,而不是在将来酿成更大的问题。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眼下尤其2008年的金融危机以后,普遍存在着一种乐观情绪,认为我们的经济制度、政治制度很多地方都是优于西方的发达国家的,我们的好几家银行在世界上排名好几名等等这样一些议论,因为这些深层次的忧虑从更长时间来看,我们目前的制度和体制我认为是真正值得忧虑的,眼下好未必有多少好,眼下竞争力强的银行和企业从长远来看也并不是永固的。在这里不能一一列举曾经辉煌但是现在倒闭的企业,在十年二十年以后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叫不叫这个名都很难说了,现在很多名不见经传的银行甚至还没有出生的银行将来可能取代也是有可能的。

国家资本主义到底优势还是劣势,跟真正的资本主义相比应该说还是没有定论的,我个人的看法这条路是走不通的,将来迟早是要衰败的,而金融危机发生是迟早的事,我是比较悲观的。这样的话我们怎么办呢?当然企业家、银行家、金融家要关注的问题,这个季度,政策放松了,还是怎么样,无论怎么样在我看来这是近忧,还要看长远,我们全国人民从上到下分不清是谁,大家都在干不属于自己的事,上到国家,下到信贷业。企业不像企业,企业有很多商业活动跟市场无关的事情,银行不像银行,银行有很多不是银行分内的事情,而且经营的方式、行为方式、思维和机理都跟银行不沾边。政府不像政府,政府亲自干预很多事情,做监管该做的和银行该做的事情。

我说这个错位不仅仅是局限于国有银行和政策性银行,而且延伸到完全是民营的、私有的和转制的没有任何股份的银行,现在有一些政府干预、政治化、官僚化的倾向,这是一个中国在长期的中央计划经济传统下的一个遗产吧,这个往往掩盖了微观层面的问题,全国上下就一起来了,在一段时间内显得非常有竞争力,因为一个银行出去不是代表银行,而是代表一个国家。外国的银行再大也是代表一个银行,一个跨国的银行跟你一个小银行也竞争不过,因为你没有破产的危险,不破产就不会死嘛。

利率市场化一个前提是金融主体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要定价,发放贷款的时候要定价,没有这些风险,市场化以后不可避免的就会存在自杀式的竞争行为,本来利率改革向市场化方向发展的改革是好的,但是却促使了金融危机、银行危机,所以我们要更长远的看待问题。

挑毛病容易,给出药方很难,我们刚才说政府不像政府,银行不像银行,这个话是很刻薄的,如果有人来挑战的话,我也有话应对的。同样的事在宁波也会发生的,在所有的地方政府都复制中央政府的这套模式,政府一杆子插到监管者和金融机构,监管者有很多该做的事情没有做,银行该做的事情也有大量没做的,他用不着去做啊,因为有政府和监管者,监管者虽然干预,但是也为它兜着。

我有一个忧虑,中国的政治经济、社会环境特别喜欢口号,像金融为实体经济服务这句话本来也没有错,细究起来肯定能找出理由来,但是它仍然是一句口号,也有口号的危险,这个危险就是很多错误可以假这个口号来实行,因为我是为实体经济服务的啊,那不为实体经济服务就没有价值了吗?资产证券化就没有直接为实体经济服务,那就不用建立了吗?其实这些口号是很有害的,还是要看问题的本质。

我们看银行到底是干什么的。银监会还可以说你为穷人服务,这都是非常危险的口号,为这样的服务产生的风险谁来承担?如果我一家银行专门为马路上乞讨的人服务,也可以啊,我发放出去的贷款也好,慈善资金也好,但是没有办法回收啊,所以这个口号是很危险的,我说银行要像银行,我说不清楚怎么样像银行,但是我知道,我见过好银行,也有人跟我说过,但是不好的银行、不那么好的银行的确是可以看得出来的,我说你的指标是靠前的,你的财务盈利上也是靠前的,但是质量上就不怎么样了,因为我听到大量的反映,现在一些银行把不良资产等等都分到基层,这些基层就承担了这些风险,但是没有风险管控等等一系列有效的风险控制、激励机制这样的制度和体系。所以这些光鲜的指标都是靠这样压出来的,很多的银行都在复制,为了完成存款的指标,把乡镇领导的子女聘到自己的银行,为了完成这个指标。

一个好的体系里,监管是要保持距离型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监管者真正的任务是制订规则,审慎规则以及配套的细则,然后通过现场非现场的手段来落实这些规则,看这些规则是否得到执行,或者没有执行的情况下,管控能力,对这些规则进行调整。以及对于恶意违反和经营不善的有处罚的办法。还有让有条件的进来,让失败的出去,使这个银行体系始终保持稳健和健康。大家想想这样的一个监管体系在中国是不是实现了呢?我非常有把握的说还没有实现。现在的监管者还是在大量的介入属于金融机构通过自己自主经营、自主决策需要解决的问题,有大量的例子,我刚才走了一圈,看到有很多村镇银行的员工,村镇银行今后的运作存在大量的风险。

跨境的银行设立是受到严格监管的,有准则等等,大概有十几项,有一整套合作的办法和协作的协调。设立一家村镇银行同样需要这么多的成本,比如公司制度成本,比如三个会什么的,同样要设高管、配奥迪车、皮的沙发等等,同样代表成本,但是它的价值在哪里?据我的观察,银监会目前的监管能力仍然没有符合监管的需要,证监会也是一样的。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人力不足,在很多方面政府的人员是不足的,这么一些人监管者这个行业,已经是捉襟见肘,现在还成立了很多的法人,使得已经捉襟见肘的问题更加难以应付。

所以我说监管者该重视的忽略了,不该重视的推进了。对中国银行有效性的一个评估里面说到了一个有效性的问题,监管当局更多是有一个政治人物,不能心无旁鹜的做好监管工作,所以派生出来这样一些事情。不要有事没事找他们来上门开会,一些现场和非现场的监管是需要的,但是像对于在哪里设银行,现在世界上有无网点业务,这是一种趋势,也是银行未来的一种方向,利用IT的投入、通信、交通等等互联网的技术。

所以我说监管者不像监管者,要把它改正过来,如果不解决的话以后会出现问题。但是这个条件首先是政府要像政府,政府给予监管者和银行明确的要求,把银行像商品的东西界定清楚以后,交给政策类机构开发出政策然后由商业银行去执行。只要没有发生金融危机,就能做得很好,这样的话有可能游戏王在未来的若干年内,这若干年我说得很没底,在我退休之前是看不到了,但是我希望有这么一个开端,往这个方向走,用上几代人的努力,使我们企业像企业、银行像银行、监管者像监管者、政府像政府,否则各种各样扭曲的激励机制潜在的问题都得不到纠正,这是最值得忧虑的。

由于时间问题就不多说了,但是我对于我说的话是有数的,我可以应对大家任何的挑战和提问,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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