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7日上午，ICU、感染二科来了一位特殊的患者，他是此前在这两个科室住院的的周老爷子，今天他是特地来看医护人员的。
“一定转达我对这里医护人员、救命恩人的谢意。”遗憾的是在ICU他只见到了刚刚从隔离区出来的张铭医生，而其他医护人员的真容他还是没见到。
还好，在感染二科他和全体医生都见了面，因为陈志海主任正带着大家集体查房讨论。
2月6日，北京地坛医院ICU收治了从北京某三甲医院ICU 转来的甲流、合并新冠肺炎的周老爷子。69岁，气管插管有创呼吸机持续辅助通气、12号气管切开、2月19号脱呼吸机，2月25日拔除气切套管，2月27转入普通病房。这21天周老爷子在地坛医院重症监护室经历了哪些？
沉睡中，他们一直在身边忙碌
“周老爷子来时病情特别重，”4月3日，北京地坛医院ICU主诊医师蒲琳至今印象深刻：“带着有创呼吸机，而且呼吸机的支持条件高，记得需要吸氧浓度要在60%，压力也高。他人是在镇静状态下，所以不能有任何交流。”
周老爷子是在武汉封城的前一刻离开的，到京后从轻微咳嗽到有些发热，因为多次新冠肺炎核酸检测阴性、甲流检查阳性，一直按甲流进行治疗，一周以后的1月30日，他出现呼吸困难收住医院。2月5日通过肺泡灌洗液检查查出新冠肺炎核酸阳性，次日转入地坛医院ICU。
“周老爷子一住院，我们就立即按照新冠肺炎的治疗进行抢救、治疗、护理。”蒲琳医生说：“因为周老爷子又得了细菌性肺炎，他的痰培养为嗜麦芽窄食假单胞菌感染，又进行了抗菌治疗。”
有创呼吸机患者病情重，必须有专业护士24小时守护在身旁。观察呼吸机运转、测量患者生命体征，随时处理发生的问题。ICU团队在主任刘景院带领下，根据患者病情随时调整治疗方案。
2月12日在周老爷子入住地坛医院ICU的第7天，医生们考虑插管时间长，又进行了气切手术。
气管切开术对于重症医学科的医生来说是常见操作，可谓轻车熟路，但给新冠肺炎患者进行手术并不轻松，层层防护服、三层手套、眼罩下视野模糊、手感下降，不一会儿医生汗流浃背。
这些，镇静状态下的周老爷子完全不知道。每天忙碌在他周围的医护人员负责他生命支持的所有。静脉给药、支持生命的液体；排出体外的废物处理……；翻身、拍背、清理呼吸道。
清醒了，他的“麻烦”也来了
两周的抢救、治疗奏效。2月19日蒲琳医生他们觉得周老爷子病情已经达到脱机可能，开始进行脱机试验，“很顺利。”蒲琳说。可随之而来的周老爷子有些“麻烦”了。
重症患者的救治要同时兼顾全身各个脏器功能，包括胃肠功能机营养。周老爷子比较胖，典型的“将军肚”，对胃肠营养的耐受不好，经常出现呕吐、恶心、大便不通，食物经常潴留在胃肠道内，增加了反流的风险，也影响了营养物质的吸收。通过完善腹部CT等检查，排除了器质性病变，是胃动力不足引起的。医生们通过调整胃肠道营养剂量，最终解决了胃肠道问题，营养改善了，患者改善了，患者的恢复也更顺利了。
在这个过程中，周老爷子又出现一些小麻烦。
“他不想在床上大小便，想下地自己去解决。”总护士长张艳华说：“那时候，他还不能表达。我们护士一琢磨，明白了，老爷子是不好意思。”护士们告诉他，不用不好意思，“您不明白事儿的时候，我们都是帮您在床上解决的。”其实，周老爷子也心疼这些孩子们，护士李曼劝他：“您现在还不能起来去卫生间。这样对您病情不利。”
白夜颠倒了，可咋整啊？护士们清楚地记得，周老爷子一到晚上就兴奋，“开聊”。小李是个细心又体贴的护士，她只要一在门口出现，周老爷子就知道，他会招手示意小李进去聊聊。先开始是在纸上写字，护士们猜字，后来病情逐渐好转，字越写越好，表达的内容也越清晰了。护士们高兴，大家也从他的字里行间得知周老爷子的一些情况，惦记武汉的家人，96岁的老妈妈，妹妹一家人。护士们劝他：“武汉情况一天天好起来。他们也一定惦记您，您好起来，省得他们惦记您啊。”
“放下电话，我看见爷爷流泪了”
“周老爷子不能说话的时候，有天他突然用自己的手机给儿子打电话，可电话接通了，周老爷子不能说话，”护士小张回忆说，他儿子就不放心了。然后把电话打到监护病房的走廊的公用手机上，正好是我接的。我就直接去找周老爷子去了，问爷爷：“是不是您给儿子打电话来了？后来我给周老爷子笔纸，让他写字。他写道：我挺好的，让他们放心！我就用周爷爷的手机，又给他儿子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儿子爷爷的情况，让他放心。放下电话，我看见爷爷流泪了。”
周老爷子和护士有个约定
周老爷子肠胃功能不好时，一度出现胃动力不足，几天没大便。医生下了医嘱灌肠通便。这样老爷子的大便就有些不受控制了，经常一拉一床，护士们一点不嫌弃，又洗又擦，把周老爷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周老爷子特别感动，他在纸条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我要和你们交朋友，请你们吃饭。”
后来，周老爷子精神状态越来越好了。“我趴窗口看看他，他就招手让我进去。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后来我想他可能就是比较孤单。就多和他聊聊。”男护士小刘逗周老爷子：“还记得我吗？您记得吗？您要请我们吃饭。”“记得、记得，以后来武汉，我请你们吃热干面。”
科护士长王宏宇记得：“周老爷子说了，等好了我一定请你们吃饭，喝酒。我忙说，您不能喝酒。周老爷子说了，你们喝白的，我喝啤的。”护士们都笑了。
2月27日，周老爷子拔除了气切套管，转入普通病房。3月10日，他康复出院了。他现在已经可以下楼遛弯，上网浏览时事政治了。对周老爷子而言，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可似乎又多了什么。
热干面、炸酱面，聪明的网民用武汉、北京的特色主食，表达不同地域华夏儿女是一家的浓浓情意。相信，历经这次大疫洗礼，中国人民更加团结，团结让我们共克时艰，团结让我们无往而不胜！
陈明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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