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肩挑重担:喀麦隆艺术家歌特雷米·多哥
歌特雷米·多哥,一位来自喀麦隆的艺术家,他用知识分子的良知,艺术家的匠心,运用一切可以被利用的材料加上独特的艺术语言,记录,诠释着我们的世界,这一段历史。
观赏他的作品,您能强烈而自然的感受到他铁肩下的担当。他记录着,用他的画笔呈现自然的枯荣,地球的沧桑,人们的喜怒哀乐……那汩汩流淌的鲜血,悲伤的泪水,愤怒的呐喊,以及那些心花怒放时人们绽放的笑容,令人陶醉的爱恋……还有,还有人类“回赠”给大自然的咄咄的伤痕,万物的母亲——地球的伤悲。凡此种种,都纷繁的呈现在观者的面前,时而让人感动,时而令人羞愧!
歌特雷米·多哥很多作品里都流溢着一种言喻不清的美,可更多的,却表述着艺术家的深刻洞见。一笔一触都似呐喊,却又像无言的棒喝,警醒着人们:不仅人类——我们——应该相爱,地球也应该得到我们全心全意的保护与爱!
【采访Interview】
A.K(Anne Kerner):请谈谈您在Dawing now Paris展览。
B.T(Barthélemy Toguo):这是我第一次有一幅110厘米乘18米的作品,此画是我在刚果的“黑角”为法国文化中心举办的一个主题为“最后的审判”而作的。在这幅画里,我试着诠释一个人一生的故事。他怎样度过一生,在艰难困苦中怎样面对。画中传递着一个强烈的信息,即‘最后的审判’等待着我们,在人生的旅途终了的时候。故而,我们必须种下善因,才能在最后的审判时,得到个善果。
A.K:这是一个沉重而忧郁的主题……
B.T:这是一个又一个世纪以来艺术家们乐此不疲的用不同的艺术语言不停诠释的主题。我不仅是用图画呈现一目了然的,人所承受的苦痛。同时我也试着转述圣经明白无误的告诉我们的信息,即“最后的审判”等着我们,在人生的旅途终了的时候。所谓善恶终有报。不过,我是用一种当代的艺术语言,讲述古老的圣经传递的信息。
A.K:您怎样表述……
B.T:我虽然也表达了人类的苦难,悲伤,但与传统的艺术家的手法不一样的是,在我的“最后的审判”里并没有炙烈燃烧的地狱之火。与之相对的,在我的作品里,有一颗挺拔的大树,并且有很多新的树枝伸展出来,它象征着人类,您能看到,上面有一颗颗头颅,……但最终我画中的这个男主角依然是无奈,无助,无力的瘫软,匍匐于地,等待被审判。因为我想以此警醒观者,生命不是无尽的,而生命的结束也远不是一了百了。就在当下,在我们还有生命之时,应该谨慎,认真对待此生,种下善因。一切的因,都会结果,善过或恶果,取决于我们自己。即使现在,放眼天下,多少的天灾,海啸,地震。天气反复无常,气候捉摸不定,一切种种,都是人类的自作自受。
圣经的经文滋养着我,丰富了我的思想,并让我渴望着拿起画笔把思想表达出来。但我并不是只呈现苦难,悲伤,就像人们可以在我的画中看到的,我灵活地用我的艺术语言,呈现出多面性。并想引发观者的思考。
A.K:绘画在您的装置艺术与摄像艺术中起到什么作用?
B.T:绘画是坦诚的,它就是画家的思想的再现,我们能透过画家的作品了解一个画家。正如一个还不能完整的用语言表达思想的孩子,您若给他一张纸,一支笔,然后您就能从他的一笔一画里看出他的性格。绘画就是一种语言,我喜欢用这种方式来交流。有时,当纸张或画布较大时,我感觉就像一场拳击比赛,我与画布或纸张抗争,想占有,填满每一寸表面。在绘画以外,我找不到这种感觉。所以,我说,画家与纸张的关系非常亲密。
我的画总是从小尺寸向大拓展。但格式越是多样,悬挂的方式就越纷繁。小尺寸的画,我喜欢用传统的方式悬挂,画越大,就越得花费心思去布置。我为今年的展览创作了一幅足可占据整个展厅的画。观者得从一端走到另一端才能观赏整幅画,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就成了我的作品的一部分。这是一种新的,当代的创作方式。
A.K:您总是用水彩作画?
B.T:不,我用不同的材料画画。墨汁,蜡笔,铅笔或圆珠笔不一而足。但,我最常用的还是水彩。“最后的审判”就是用水彩画成的。最初的形状是直接用刷子沾满水,然后我开始用手绘画,当然我时不时也需要用刷子帮忙,在一些需要饱满感的地方。当手指直接绘画时,触感极其细腻光滑,极其轻柔.就像在纸面上温柔地抚摸着手腕下的人体。就像是塑陶,可不是用光滑的泥土,而是用水。这是一种时而用手,时而用刷的绘画方法,特别是在这幅画里,从一个场景到另一个的连续,只有一个断点,直到结束。像一部不断延展的影片……
A.K:您是否可以谈谈您的日常工作?
B.T:当然,“最后的审判”并不是我唯一的作品。我有很多不同的作品。我也喜欢创作一些表现快乐,兴奋,性,战争,苦难,美,丑,愁等等不同主题的作品。哲学家康德说“在我的眼里,艺术不是独自陶醉,它是一种可以用来表现最大多数人的欢乐与悲伤的图像”我怎么可以在画中只表现欢乐,当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承受苦难的人。能在属于我的工作里表现生命里,生活中所有的情感,是对我的恩赐
A.K:这是您想分享的信息吗?
B.T:我想让人们看到,生活是美好的,尽管有那么多不如意。
我利用各种媒体获得资讯,尽管如今媒体里充斥着很多虚假的信息。了解各种资讯,不与社会脱节,让自己丰富。再在我的创作里把这个时代记录下来。这是当代艺术家的使命。活在历史的中心里,再把它转述给后代,用艺术的方式。
A.K:所以您是一位不与政治脱钩的艺术家?
B.T:对,政治是我关心的。艺术家们都在用艺术上的作为来参与政治。阅读康德,使我明白,我有这份责任和使命。这是为什么我离开喀麦隆,来到大世界,并且进行艺术创作。并用我的艺术讲述人们的希望,欲望与梦想。一种关注周围,关注世界,人类及自然,而非自己的艺术。2004年,我独自去到塞尔维亚,普里什蒂纳及米特罗维察,我希望去倾听,让那些无望的人们讲述……然后,我再用艺术的形式转述出来。我觉得,艺术创作应该是高尚而慷慨的。在2005年,我去到圣丹尼斯,一样是去倾听,在法国的郊区,在那些感觉被排斥的年轻人中。然后,用明信片把他们想表达的画出来。我相信,未来,会用越来越多的艺术家会离开他们的离群索居的画室,到人群中去。我刚从塔利尔广场回来不久,那里的青年们对专制已忍无可忍,他们有很多话要说……同时我也去田庄,地头,到农民中去,给他们了解艺术的机会。而另一份责任与担当是尽快在喀麦隆再创办一个现代艺术中心,我期望,因此让人们的思想与眼界更开阔,这是艺术可以扮演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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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翻译:何璀璨 摄影:Anne Kerner
法国巴黎艺术在线杂志《艺术视界》(《OUVRETESYEUX.FR》)授权发布,转载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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