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易娱乐8月31日报道(帼杰/文)威尼斯开幕第一天,竞赛单元就安排放映了本届片长最长的一部影片——德国导演菲利普·格罗因新作,长达175分钟的《警官之妻》。鉴于导演格罗因的前作《大宁静》(片长164分钟)已经非常挑战观众耐心,所以记者拿到片单后对《警官之妻》这部长剧情片也充满戒备。于是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记者完成了长吁短叹、在放弃与坚持中反复纠结的观影过程。
本片讲述了一个德国小镇上的三口之家,年轻的丈夫是镇上警察,妻子全职主妇在家照顾他们可爱的女儿。看似平凡幸福的家庭背后却隐藏着深深的家庭暴力危机,丈夫工作带来的压力,让他将负面情绪全部发泄在爱人身上。
在电影史上,因为片长以及极端的影像手法让观众难以挑战的影片有很多,记者犹记得2011年柏林电影节的《都灵之马》,150分钟片长已经让观众痛苦不堪。但是贝拉·塔尔的电影风格已经被认可,很多观众是带着受虐式的膜拜心理去的。而德国导演菲利普·格罗因在此之前只有六部作品(其中还包括电视作品和纪录片),起码对普通观众来讲对他的认知度并不高,这样的前提下,《警官之妻》形式上的极端尝试很难让普通观众接受。
本片最难得到认可的并不是片长,而是格罗因在这部影片中所用的结构方式:一部长达三小时的影片竟然被分成59个章节,其中不泛只有两三秒的空镜头自成篇章。更夸张的是每个篇章之间,导演用了足足15秒的淡入淡出字幕,仅仅用来显示章节开始、结束。这样极致的章节分割手法,开始观众的反应是笑声和新奇感,后来就渐渐变成不耐和难捱。我们可以理解这是导演有意为之,将片中主人公对生活的无奈坚持加注在观众体验之上,但让观众对影片、对人物感同身受不一定要用让人厌烦的手法,产生观影的不愉快感觉。格罗因这次在形式感上有些画蛇添足。
因为太挑战耐性,观影中途有不少人离场,这些人便错过了这部大结构让人难以忍受的影片中不少精彩之处。格罗因不愧是擅长纪录片的导演,对细节的表现冷静又细腻,尤其是家庭生活场景的表现,既自然又充满信息量,树林、鸽子这些空镜也隐喻十足。从视听方面讲,其中很多章节单独拿出来都会是很棒的短片和片断。格罗因这次依然没有用任何背景音乐和声效,但对声音本身的运用却非常独到,比如其中几段孩子、丈夫、妻子面向镜头唱歌的场景,不管是歌词内容,还是演员直视镜头的这种方式,都在传递导演意图、影片信息的同时给了观众最佳留白。
《警官之妻》是一部讲家庭暴力的影片,但又不完全那么简单。这是导演另一让人称道之处。格罗因用有些超现实的表现手法,将这个家庭置于几乎与世隔绝的空间之中(极少出现同事、邻居画面,街道也永远是空空荡荡)来探讨造成暴力的背后原因。电影中,丈夫是表面上的施暴者,但家庭暴力问题绝不是其一个人造成的,除了工作环境这样的外因,人与人的交流才是问题的根本所在。导演要展示的并不是一个个例,而是将这个世界上大多中产家庭的问题极端化剖析出来,这些问题往往被掩盖在温和虚伪的表象之下,格罗因则用他的深刻和冷静揭露给所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