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来源:《清史稿》《圣武记》《西域图志》《平定准噶尔方略》《钦定平定两金川方略》等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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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二十九年深秋,紫禁城御书房内烛火摇曳。
康熙帝望着桌案上摊开的大清舆图,眉头紧锁。
这张图上的大清版图让人心情沉重——整个帝国就像一块被啃得七零八落的饼干。
东北角上,沙俄的势力已经深入黑龙江流域,雅克萨城如钉子般扎在中国的心脏地带;西北方向,准噶尔汗国的战马随时可能践踏长城;
西南群山中,大大小小的土司各自为政,朝廷政令根本传达不到;就连东南海上的台湾,也还在郑氏手中,成了反清复明的最后堡垒。
此时的大清朝,直接控制的土地只有300多万平方公里,基本就是明朝留下的那十八个省。
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心腹大患。
北有俄罗斯虎视眈眈,西有准噶尔叛乱不断,南有土司割据称雄,东有台海分离势力。
这样的局面下,说大清朝是四面楚歌一点也不夸张。
更让康熙帝担心的是,这些边疆问题相互关联。
沙俄在支持准噶尔,准噶尔在煽动蒙古各部,西南土司与外部势力也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如果处理不当,这些问题可能会连锁爆发,到那时大清朝就真的危险了。
康熙帝当然不知道,他正站在一个历史的重要节点上。
未来的一个半世纪里,这个看起来岌岌可危的帝国将要上演一场改天换地的大戏。
从他开始,清朝三代帝王会用近百年时间,把大清的版图从300万平方公里扩展到1300万平方公里,增长了整整四倍多。
更重要的是,这不仅仅是领土面积的扩大。
今天我们熟悉的新疆、西藏、内蒙古、东北,都是在那个时代最终定型并纳入中华版图的。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没有那些惊心动魄的边疆经略,现在的中国地图会完全不一样,我们今天拥有的960万平方公里国土,可能只剩下一个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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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面楚歌的边疆危机
清朝刚入关那会儿,边疆问题就像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
每一个方向都有让人头疼的敌人,每一个敌人都足以威胁到帝国的安全。
先说北边的沙俄。这个北方邻居可是个狠角色,他们的扩张欲望简直没有边界。
自从17世纪初开始,沙俄就派遣哥萨克骑兵一路向东扩张,越过了乌拉尔山,跨过了叶尼塞河,最终把魔爪伸向了远东地区。
康熙二年(1663年),俄国人在黑龙江上游建立了雅克萨城。
这可不是一般的贸易据点,而是一座装备精良的军事要塞。
俄军统领托尔布津在这里驻扎了数百名士兵,配备了当时最先进的火绳枪和大炮。
他们的野心很明确:要把整个黑龙江流域都纳入沙皇的版图。
俄国人的优势很明显。他们有欧洲的先进武器技术,火力远超当地的土著部落。
更可怕的是,他们还有系统性的殖民计划,不光要占领土地,还要建立永久性的统治。
当地的达斡尔族、鄂伦春族面对这种降维打击,根本招架不住。
西北的准噶尔问题更加复杂。
噶尔丹这个蒙古贵族不是一般人,他有着极强的政治野心和军事才能。
更要命的是,他还得到了沙俄的暗中支持。
俄国人的算盘很精:既然不能直接南下中国,那就扶植一个代理人在中亚搞事情。
噶尔丹确实争气。他先是统一了准噶尔内部,然后开始对外扩张。
康熙十七年(1678年),他出兵南下,占领了叶尔羌汗国,把天山南路的维吾尔族地区都纳入了自己的控制范围。
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他更是直接向东进攻,率领三万精兵跨过杭爱山,大举进攻漠北的喀尔喀蒙古。
喀尔喀三部面对准噶尔的突然袭击,完全没有准备。
札萨克图汗部、土谢图汗部、车臣汗部先后败北,只能举族南逃到清朝境内避难。
噶尔丹得寸进尺,竟然一路追杀到了内蒙古乌朱穆沁一带,距离北京只有700多公里。
这种情况下,康熙帝怎么能不着急?
北京城里的大臣们都慌了,有人甚至建议迁都南京。但康熙帝比较沉稳,他知道慌乱解决不了问题,必须冷静应对。
西南地区的土司问题也很头疼。
这些土司名义上是朝廷册封的官员,实际上就是地方上的土皇帝。
他们世代相传,在当地有着绝对的权威。
有些大土司控制的地盘比一个府还大,手下有自己的军队,甚至有自己的货币和法律。
更麻烦的是,这些土司之间经常发生火拼。
今天你攻打我,明天我报复你,搞得地方上战火不断,百姓苦不堪言。
朝廷的政令传达不到这些地方,赋税也收不上来。有些土司还跟境外势力有联系,随时可能引发更大的麻烦。
比如云南的东川土司,距离省城成都有2800里,但距离昆明只有400里。
这种管辖权的混乱,给土司们留下了很大的操作空间。
他们可以在不同的上级之间左右逢源,朝廷想要有效管理简直是痴人说梦。
贵州的情况更复杂。
那里有很多"生苗"地区,连土司制度都没有建立起来,完全是"化外之地"。这些地区的民族构成复杂,社会组织形式多样,朝廷的影响力几乎为零。
东南沿海的台湾问题同样棘手。
郑氏集团占据台湾后,不光是简单的割据,还提出了"台湾非中国版图"的分离主义理论。
郑经公然宣称,台湾已经是一个独立的国家,要求清朝像对待朝鲜那样对待台湾。
这种言论当然被康熙帝断然拒绝。
康熙八年(1669年),康熙帝明确表态:"朝鲜系从来所有之外国,郑经乃中国之人。"
态度非常坚决。但光有态度还不够,关键是要有实际行动。
为了对付台湾问题,清政府实行了"迁海令",强制东南沿海居民内迁三十里,希望通过经济封锁迫使郑氏集团就范。
但这种做法的副作用很大,搞得沿海地区民怨沸腾,经济也受到很大冲击。
面对这么多麻烦,康熙帝手下的大臣们意见分歧很大。
保守派认为应该收缩防线,集中力量守住内地十八省就行了,边疆那些地方投入产出比太低,不值得花费太多精力。
但康熙帝的看法不一样。
这个满族皇帝虽然出身边疆,但他的眼光比很多汉族大臣还要长远。
他深知一个道理:边疆不定,内地难安。如果不解决边疆问题,这些麻烦迟早会蔓延到内地,到那时处理起来会更困难。
于是,康熙帝制定了一个听起来简单、但执行起来需要极高智慧的战略:各个击破。
他绝不会同时在多个方向开战,而是要集中优势兵力,一个一个地解决问题。
这个策略的关键在于选择合适的突破口。康熙帝最终选择了台湾作为第一个目标,这个选择体现了他高超的政治智慧。
【二】康熙出手,先拿台湾开刀
康熙帝选择台湾作为突破口,有着深层的战略考虑。
首先是敌我力量对比。
相比起沙俄这样的欧洲强国,或者准噶尔这样的草原强权,郑氏集团的实力确实是最弱的。
郑成功死后,郑氏集团的凝聚力明显下降,内部矛盾越来越多。
其次是地理因素。
台湾是海岛,一旦拿下就不怕被敌人从陆地上夺回去。
而且台湾的战略价值很高,控制了台湾就等于控制了东南沿海,可以彻底解除这个方向的威胁。
最重要的是时机。
康熙二十年(1681年),郑经中风去世,郑氏集团内部爆发了严重的权力斗争。
郑经的长子郑克臧本来是继承人,但被冯锡范毒死了。冯锡范拥立年仅12岁的郑克塽为延平王,自己把持朝政。
这种内斗让郑氏集团的实力大大削弱。
很多原来忠于郑氏的将领开始动摇,有些甚至主动向清朝示好。傅为霖等人更是直接充当内应,为清军提供情报。
康熙帝选择的主将是施琅,这个人选很有意思。
施琅原本是郑成功的得力部下,后来因为矛盾激化投靠了清朝。按说这种人的忠诚度值得怀疑,但康熙帝看中的恰恰是这一点。
施琅对台海的情况了如指掌。
他知道台湾海峡的风向潮汐规律,熟悉郑军的战术特点和兵力部署,甚至连台湾各地的地形地貌都一清二楚。
这种知己知彼的优势,是其他将领无法比拟的。
更重要的是,施琅对郑氏有着深仇大恨。
郑成功杀死了他的父亲和弟弟,这种血海深仇让施琅立功心切,绝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康熙帝用人的智慧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时机终于成熟了。康熙帝正式下令,任命施琅为福建水师提督,全权负责攻台事务。
施琅的准备工作很细致。他先是大力整顿福建水师,淘汰了一批战斗力不强的老弱病残,补充了大量精干的士兵。
然后又加强训练,特别是海战技能的训练。
在装备方面,施琅也下了大功夫。他从内地调来了大量的火炮,特别是红衣大炮,这些重武器在海战中威力巨大。
战船的改造也很重要,施琅要求所有战船都要安装足够的火炮,确保火力优势。
六月十四日,施琅率领战船300余艘、水师2万余人从铜山出发。
这支舰队的规模在当时是相当惊人的,战船数量超过了郑军,火力更是占据绝对优势。
郑军方面的应对就显得慌乱得多。
刘国轩虽然是郑氏集团的名将,但面对清军的突然进攻,准备明显不足。
他原本以为六月台风频发,清军不敢贸然出海,所以放松了警惕。
六月十六日,清郑两军在澎湖附近发生了小规模海战,双方都有损失。但这只是前奏,真正的决战在六月二十二日。
这天早晨,施琅下令全军出击。他把舰队分成三路:左翼50艘、右翼50艘、中央主力56艘。
这种三路夹击的战术充分发挥了清军数量上的优势。
海战打得相当激烈。郑军虽然人数不占优势,但作战很顽强,特别是一些老将,表现出了视死如归的精神。
但在清军的火力优势和战术包围下,郑军很快就支撑不住了。
激战七八个小时后,郑军全线溃败。
刘国轩见大势已去,只能率领残部乘小船逃回台湾。这一仗,郑军损失惨重,主力基本被歼灭。
澎湖海战的胜利意义重大。澎湖是台湾的门户,一旦失守,台湾就没了屏障。
更重要的是,这一仗极大地震慑了郑氏集团内部,很多人开始考虑投降的问题。
施琅很聪明,他没有乘胜进攻台湾岛,而是在澎湖停了下来,开始做争取工作。
他下令厚待投降和被俘的郑军将士,甚至派人下海救起那些落水的郑军士兵。这种宽大政策很快就产生了效果。
七月五日,走投无路的郑克塽正式上表投降。
七月十三日,施琅率军在台湾登陆,郑氏集团的文武官员都剃发易服,正式归顺清朝。延续22年的郑氏政权宣告结束。
台湾的收复不仅解决了东南沿海的长期动荡,更重要的是向所有人证明了清朝的实力。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小看这个来自北方的政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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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征准噶尔,威震大漠
解决台湾问题后,康熙帝立刻把注意力转向了西北。准噶尔的威胁已经迫在眉睫,不能再拖延了。
噶尔丹这个人确实厉害。
他不光有军事才能,政治手腕也很高明。
年轻时在西藏拜五世达赖喇嘛为师,学习藏传佛教,这段经历让他在蒙古各部中有很高的威望。
康熙十七年(1678年),五世达赖喇嘛正式册封他为"博硕克图汗",这个称号给了他很大的政治资本。
更要命的是,噶尔丹还得到了沙俄的实质性支持。
俄国人不光提供武器装备,还派遣军事顾问帮助训练准噶尔军队。
有了这种外援,噶尔丹的底气更足了。
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噶尔丹再次率军东犯,这次他更加大胆,直接在距离北京只有700公里的乌兰布通扎营。
这种挑衅行为彻底激怒了康熙帝。
康熙帝做出了一个在当时看来相当冒险的决定:御驾亲征。
在清朝历史上,皇帝亲自带兵打仗是很少见的。
康熙帝这么做有多重考虑:一是要鼓舞士气,二是要震慑敌人,三是要向天下人表明这场战争的重要性。
七月,康熙帝下令分兵两路出击:左路由福全统领,从古北口出发;右路由常宁统领,从喜峰口出发。康熙帝自己则坐镇博洛河屯,统一指挥两路大军。
八月一日,乌兰布通大战正式开始。这场战斗很有看点。
噶尔丹采用了"驼城"战术,这是蒙古军队的传统战法。
他把一万多头骆驼缚蹄卧地,背上驮着装满土石的木箱,外面蒙上湿毡,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
士兵躲在"驼城"里面,通过射箭孔向外射击。
这种战术在草原上确实很管用。
骆驼身体壮大,可以有效抵挡敌人的冲锋;木箱里的土石可以吸收箭矢的冲击力;湿毡可以防火。
而且"驼城"是圆形的,没有死角,360度都可以进行防御和反击。
但噶尔丹低估了清军的火力。
清军装备了大量的红衣大炮,这些火炮射程远、威力大,在战场上发挥了决定性作用。
炮弹轰击下,"驼城"很快就被打得千疮百孔。骆驼受惊后四处乱窜,整个阵型完全乱了套。
清军抓住机会发动冲锋,准噶尔军队虽然作战勇敢,但面对火炮和骑兵的联合攻击,很快就支撑不住了。
一仗下来,噶尔丹的主力损失惨重,他本人只能率少数残部逃回科布多。
但这个狡猾的蒙古王子并没有认输。
他利用西域地广人稀的特点,采取游击战术,避免和清军正面交锋,专门袭击清军的补给线。这种打法确实给清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康熙帝的应对也很有章法。
他一方面继续保持军事压力,另一方面加强外交攻势。特别是争取噶尔丹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这个策略效果很好。
策妄阿拉布坦本来就对噶尔丹的专断不满,在清朝的拉拢下,他公开与噶尔丹决裂。
康熙三十年(1691年),策妄阿拉布坦趁噶尔丹主力东征的机会,攻占了噶尔丹的大本营科布多,"尽收噶尔丹之妻子人民"。
这一下噶尔丹的处境更加困难。
前有清军堵截,后有策妄阿拉布坦断其归路,左右都是敌人。
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康熙帝再次御驾亲征,这次他的决心更大。他发动十万大军,分东西中三路出击,要彻底解决噶尔丹问题。
五月十三日,西路军统帅费扬古在昭莫多与噶尔丹主力遭遇。
这场决战的规模比乌兰布通更大,双方投入的兵力都不少。
清军采用了正面强攻加两翼包抄的战术,充分发挥了兵力和火力的优势。
经过一天激战,准噶尔军全线崩溃。
噶尔丹见大势已去,只能带着几百个亲信四处逃窜。
他先是想逃到哈萨克避难,但哈萨克人不敢收留他。后来又想投靠沙俄,但俄国人觉得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也不愿意接纳。
康熙三十六年(1697年)三月,走投无路的噶尔丹在阿察阿穆塔台地方服毒自尽。
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蒙古枭雄,最终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噶尔丹的死亡标志着第一次准噶尔危机的结束,但准噶尔汗国并没有彻底垮台。
策妄阿拉布坦继承了汗位,表面上对清朝恭顺,实际上在积蓄力量,准备卷土重来。
康熙帝对此也心知肚明,但他采取了比较务实的态度。
把阿尔泰山以西的广大地区划给策妄阿拉布坦游牧,算是对其归顺的奖励,同时也是为了争取时间巩固胜利成果。
这种处理方式在当时看来是比较明智的。
清朝刚刚经历了长期的军事行动,需要时间恢复实力。而且距离遥远,后勤压力巨大,不适合立即进行大规模的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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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雍正铁腕,西南改土归流
康熙帝驾崩后,雍正帝继承了边疆经略的重任。
这位以严厉和高效著称的皇帝,在边疆政策上比他父亲更加激进和彻底。
雍正帝有个很明显的特点:不满足于表面的军事胜利,而是要进行深层次的政治改造。
他深刻认识到,光靠武力征服是不够的,必须建立有效的行政管理体系,彻底改变边疆地区的治理模式。
在西南地区,雍正帝推行了一个影响深远的政策:改土归流。
这个政策的核心就是废除那些世袭的土司,改派朝廷直接任命的流官。
听起来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困难重重。
土司制度在西南地区存在了几百年,根深蒂固。
这些土司在当地有着绝对的权威,控制着土地、人口、军队,甚至有自己的法律和货币。
要让他们主动放弃这些特权,简直比登天还难。
雍正四年(1726年),云贵总督的位置迎来了一个关键人物:鄂尔泰。
这个满族官员的到来,彻底改变了西南地区的历史走向。
鄂尔泰不是一般人。他出身虽然不算显赫,但能力超群。
在江苏当布政使时,他雷厉风行地清查亏空,为国库增收了几百万两银子。
雍正帝对他的评价很高,称他为"天下第一布政"。
更重要的是,鄂尔泰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和高超的政治手腕。
他既能用怀柔手段争取人心,也敢于动用雷霆手段镇压叛乱。
这种软硬兼施的能力,正是处理复杂边疆问题所需要的。
鄂尔泰到任后,立刻进行了深入的实地调查。
他发现西南地区的问题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以东川为例,这个地方名义上已经改土归流三十年了,但实际上还是由当地土官控制。
原因很简单:东川距离四川省城成都有2800里,鞭长莫及,根本管不到。
鄂尔泰马上奏请朝廷,要求把东川从四川划归云南管辖。
理由很充分:东川距离昆明只有400里,一旦发生问题,云南的官员可以很快赶到现场处理。
这个建议被雍正帝立即批准。
紧接着,鄂尔泰提出了他的著名理论:"云贵大患,无如苗蛮,欲安民必先制夷,欲制夷必改土归流。"
他分析得很透彻,指出土司制度是西南动乱的根源,不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边疆永远不会真正安定。
雍正帝看了鄂尔泰的奏疏,非常赞赏。
他立即下旨,委托鄂尔泰全权负责西南改土归流事务,给予他充分的兵力和财力支持。
鄂尔泰的策略很有智慧。
他提出"计擒为上策,兵剿为下策;令其投献为上策,敕令投献为下策"的方针。
简单说就是:能智取就不要强攻,能招降就不要硬打。
但该动手的时候,鄂尔泰绝不手软。第一个被开刀的是贵州的长寨土司。
这个土司特别嚣张,不但阻止清军在当地建营房,还把已建好的营房给烧了。
更过分的是,他们还用石头堵住道路,公然对抗朝廷。
雍正四年(1726年)五月,鄂尔泰决定拿长寨土司开刀。
他调动三路大军,分别从谷隆、焦山、马落孔三个方向进攻。
长寨土司虽然仗着地形险要负隅顽抗,但面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清军,很快就败下阵来。
这一仗打得很干脆,前后只用了一个月就彻底平定了长寨。
鄂尔泰在当地设置了长寨厅,派遣流官进行管理。
同时缴获了大量武器:弓弩4300余张、毒箭3万余支、皮甲皮盔数百件。这些数字说明长寨土司的武装力量确实不容小觑。
长寨之战的震慑效果立竿见影。消息传开后,其他土司都被震惊了。
云南的乌蒙土司、镇雄土司听到风声,立刻主动投降。鄂尔泰趁热打铁,废除了这两个土司,分别设置乌蒙府和镇雄州。
广西的土司们更加识时务。泗城土司岑映宸是当地的头号强人,控制着数千平方公里的土地和四千名家兵。
听说鄂尔泰要来,他吓得赶紧遣散家兵,主动请求改土归流。
鄂尔泰对这种明智的选择给予了优待。
他让岑映宸保留了一定的待遇,并安排到浙江老家安度晚年。
这种宽大政策产生了很好的示范效应,广西的其他十几个大小土司纷纷跟风,生怕慢了一步。
湖南、湖北的土司们看到形势,也主动向鄂尔泰靠拢。
永顺宣慰司、容美宣慰司等大土司都相继请求改土归流。到雍正九年(1731年)鄂尔泰调回京城时,西南地区的改土归流基本完成。
据统计,在这短短几年里,西南五省总共革除土司220家,新设流官治所152处。
其中云南36处,贵州31处,广西20处,四川23处,湖南湖北42处。这是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行政区划调整。
改土归流的影响极其深远。
它不仅加强了中央政府对西南地区的直接控制,更重要的是打破了民族隔阂,促进了各民族的交流融合。
流官的到来带来了先进的农业技术、教育制度、司法体系,大大推动了边疆地区的社会进步。
在西北方向,雍正朝也没有闲着。
策妄阿拉布坦的儿子噶尔丹策零继承汗位后,表面上继续对清朝恭顺,实际上却在暗中积蓄力量。
更严重的是,康熙五十五年(1716年),准噶尔军队突然出兵西藏,占领了拉萨。
这个行动完全打乱了清朝在西藏的部署。
准噶尔军队不光占领了拉萨,还杀死了和硕特部首领拉藏汗,扶植了自己的傀儡政权。这种行为已经严重威胁到清朝在整个西部地区的统治。
雍正帝的反应很迅速。
他一方面派兵入藏,驱逐准噶尔侵略军;另一方面在青海平定罗卜藏丹津的叛乱,切断准噶尔与西藏的联系。
年羹尧在这个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这个后来因为骄横跋扈被雍正帝赐死的将军,在军事上确实很有一套。
他率军在青海连续击败叛军,彻底平定了罗卜藏丹津的叛乱。
雍正五年(1727年),清军成功将准噶尔军队赶出西藏,重新控制了这个战略要地。
这次行动不仅维护了西藏的稳定,更重要的是向所有人表明,清朝有能力保卫自己的核心利益,任何挑战都会受到坚决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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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二十年(1755年)春天,紫禁城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准噶尔汗国内部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权力斗争。
达瓦齐与阿睦尔撒纳为争夺汗位展开了激烈的火并,整个准噶尔陷入了严重的内战。
这场斗争的结果出人意料:阿睦尔撒纳战败,被迫率领两万余部众投靠清朝。
乾隆帝和军机大臣们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自康熙年间以来,清朝与准噶尔断断续续斗争了近70年,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有利的局面。
准噶尔汗国第一次出现了如此严重的内部分裂,而且还有重要的内部人员投靠过来。
经过紧急商议,乾隆帝做出了一个影响深远的决定:大举出兵西域,彻底解决准噶尔问题。
这是清朝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西征行动,动用了数万精兵,耗费了巨额军费。
二月,清军兵分两路开始行动。
北路军由班第统领,阿睦尔撒纳担任副将,从马里雅苏台出发,直指准噶尔的心脏地带。
南路军由永常统领,从巴里坤出发,负责策应和断敌退路。
五月,两路大军在博罗塔拉河胜利会师,然后继续向伊犁方向挺进。
达瓦齐面对清军的强大攻势,根本无法正面抵抗,只能退守格登山的险要地势负隅顽抗。
格登山地形险峻,易守难攻。
达瓦齐在这里集中了准噶尔的最后精锐,准备进行最后的决战。
但清军采用了夜袭战术,趁着夜色掩护突然发起攻击。
准噶尔军队措手不及,全线崩溃。达瓦齐在混乱中逃脱,但很快就在乌什被回部人擒获,押送给了清军。
这一仗基本上摧毁了准噶尔汗国的有组织抵抗。
延续了近70年的准噶尔问题,似乎终于要得到彻底解决了。
北京城里的大臣们都为这个伟大胜利感到兴奋,乾隆帝也准备举行盛大的庆祝仪式。
但就在所有人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一个震惊朝野的消息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