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越命运共同体全方位合作迎来历史性新动能

——“中越文产教交流活动”越南下龙市考察纪实与展望

林高林 梁声剑

摘要：在中国—东盟自贸区3.0版建设加速与广西独特门户优势历史性叠加的背景下，中越命运共同体建设正迎来全方位的合作新动能。本文基于下龙实地考察，系统阐述双方在新兴产业协同、跨境旅游升级、人文交流深化及教育合作拓展四大关键领域的广阔前景与务实路径，并深入剖析越南下龙市在遗产经济、产业融合方面的成功实践。展望未来，在“一带一路”与RCEP框架的双重赋能下，中越合作有望塑造区域经济新韧性，而广西作为战略支点，将在推动双边关系发展、服务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建设中贡献不可或缺的力量。

（下龙湾位于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广宁省下龙市，是典型的石灰岩喀斯特地貌海湾，有“海上桂林”的美称。）

在全球经济格局深度演变与区域一体化浪潮澎湃向前的时代背景下，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3.0版的建设进程正在加速。这一升级版协定，预示着中国与东盟国家将迈向规则、标准与产业链更高层次的融合。位于中国南疆的广西壮族自治区，凭借其“一湾相挽十一国”的独特陆海区位，正迎来自贸区升级与自身战略门户优势历史性叠加的重大机遇。这一双重动力，不仅为广西的高水平开放注入强劲活力，更将为构建更为紧密的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特别是深化新时代中越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扎实推进中越命运共同体建设，提供坚实的平台与澎湃的动能。

近期，笔者随“中越文产教交流活动”考察团赴越南广宁省下龙市进行实地调研，深刻感受到，在中越两国高层战略引领与务实合作驱动下，双方在新兴产业、跨境旅游、人文交流、教育合作四大关键领域的全面深化合作期已经到来，前景广阔，路径清晰。

一、新兴产业协同：构建跨境链群，塑造区域经济新韧性

未来中越经济合作的高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新兴产业能否实现深度融合与创新协同。依托自贸区3.0版在数字经济、绿色经济等领域即将确立的高标准规则，以及西部陆海新通道“硬联通”的持续增效，中越有望超越传统的产业转移模式，共同构建“研发协同、中间品畅通、制造优化、市场共享”的新型跨境产业生态。

数字经济与智慧口岸是首要抓手。广西正加快建设面向东盟的数字经济高地，推动国际通信枢纽与跨境光缆建设。未来，中越可合作开展“智慧口岸”试点，应用大数据、物联网等技术，大幅提升友谊关、东兴—芒街等关键节点的通关智能化水平。双方应共同探索数据跨境安全有序流动，为“丝路电商”扫清障碍，培育“人工智能+跨境供应链”等新场景，最终形成“东盟生产、广西集散、中国市场”的数字化贸易闭环。

新能源与绿色产业合作空间巨大。广西在光伏、储能、新能源汽车零部件等领域具有产业基础，越南则拥有丰富的可再生能源禀赋和巨大的市场潜力。双方可依托跨境经济合作区，探索“中国研发设计+广西核心部件制造+越南系统集成与市场拓展”的合作模式，共同布局光伏、风电全产业链，并携手开拓东南亚新能源市场。

低空经济与智能制造则在边境地区拥有独特前景。中越边境地区可合作规划无人机跨境物流网络，应用于口岸集散、应急配送等领域；共同开发跨境低空观光旅游新产品。在制造业方面，推动广西的装备制造与越南的电子装配等产业形成互补，共建“两国双园”式产业合作带，提升区域制造业整体竞争力。

二、跨境旅游升级：共塑国际目的地，共享山水人文之美

旅游是促进民心相通最直接的纽带。中越两国旅游资源禀赋突出，互补性强。面向未来，应推动跨境旅游从简单的客源互换，升级为共建世界级旅游目的地。

产品与线路创新是关键。应以中越边境旅游试验区为平台，打造多条跨境黄金旅游线路：如连接广西德天瀑布与越南板约瀑布的“跨国瀑布度假区”，整合东兴—芒街的“边关风情体验带”，以及贯通北部湾滨海城市的“环北部湾度假环线”。大力发展跨境自驾游、康养旅游、文化旅游等深度体验产品。

便利化通行是基础。双方需共同推动签证便利化措施，优化跨境车辆通关手续，加快高铁、高速公路等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并在主要口岸全面推广“智慧旅检”系统，真正实现便捷高效的跨境旅行。

市场与产业共建是保障。鼓励成立中越跨境旅游合作联盟，联合开发特色旅游商品、培训双语人才、进行共同营销，建立客源互送与数据共享机制，实现全产业链的协同发展。

三、人文交流深化：以文化为桥，筑牢民心相通之基

文化的交流互鉴是双边关系行稳致远的根基。中越文化交流需向机制化、品牌化、产业化方向深化。

“三月三”节庆联动：打造跨境文化合作新高地。广西“壮族三月三”已成为重要的文化品牌和文旅融合平台。自2014年成为广西全区法定假日，“三月三”已升格为“壮族三月三·八桂嘉年华”“秀甲天下 壮美广西”两大品牌引领的文化盛事，成为促进文旅融合、经济发展的重要平台。未来可将其打造为中越跨境文化交流的标志性项目：推动中越边境双方共庆“三月三”，互邀艺术团体、非遗传承人参与；联合开发以民族节庆为主题的文化旅游线路和文创产品；依托节庆平台建立跨境民族文化遗产保护研究长效机制，使其成为连接两国人民情感的重要文化纽带。

（广西壮族三月三，是壮族人民的传统节日， 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之一。）

除了节庆，还需拓宽交流渠道。持续办好中越边关旅游节、艺术展演、影视交流、文学互译等活动。鼓励文化机构结对合作，支持双方合拍影视作品、开发数字文化产品，推动文化贸易与投资便利化，让文化产业合作成为双边关系的新增长点。

四、教育合作拓展：共育跨境英才，夯实发展智力支撑

人才是支撑所有领域可持续发展的根本。中越教育合作需紧密对接产业需求，构建“留学—实训—就业—发展”的全链条体系。

高等教育合作应扩大规模、优化结构。增加理工科、商科及新兴学科学生的互派，合作开设跨境电商、区域国别研究、新能源工程等特色专业，加快推动学分互认和双学位项目。

职业教育融合需精准对接产业。推动双方职业院校与企业共建“跨境产业学院”或实训基地，围绕电子信息、旅游管理、跨境电商等领域开展“订单式”人才培养，满足跨境产业链对技能人才的迫切需求。

科研协同与智库交流亦不可或缺。应鼓励高校和科研机构围绕区域发展共同课题开展联合研究，共建实验室，推动成果转化，为双边合作提供坚实的学术与智力支持。

五、下龙考察启示录：透视产业融合典范与转型机遇

本次考察的下龙市，以其世界自然遗产下龙湾闻名，是观察越南经济发展特别是产业转型的绝佳窗口。下龙市的发展实践，特别是其在推动文化、旅游、会展三大产业深度融合方面形成的成功模式与典型案例，对区域合作具有深刻的启示意义。

下龙市正全力实施“遗产经济”战略，在严格保护生态的前提下，通过系统化开发推动旅游产业能级跃升。其成功不仅在于天赋资源，更在于创新的开发与运营模式。一系列高端度假项目（如洲际下龙湾度假村）、超大型城市综合体（如Vingroup投资的“下龙绿城”）以及层出不穷的创新文化节庆活动，共同构建了一个多元化、高品质的旅游目的地生态系统。

尤为值得借鉴的是，下龙市通过机制化设计和市场化运作，成功打造了多个“产业融合”标杆案例，生动诠释了“文化为魂、旅游为体、会展为用”的发展逻辑：

1. 下龙狂欢节：文旅会展的年度峰值体验。该节庆已从单一文化活动，演进为集文化展示、旅游消费、商务会展于一体的综合性品牌IP。以2024年狂欢节为例，其以“与奇观同辉”为主题，动用近2500名演员，创新推出海上大型实景演出，将自然夜景与舞台科技完美融合，创造了震撼的视听盛宴。节庆期间，定制化主题游船、文化工作坊、美食街区同步启动，极大拉动了消费。同时，它也是高效的商务平台，同期举办的旅游商品交易会、文创产品展以及众多企业借势举办的商务活动，实现了人流、消费流、信息流的高度集聚，充分放大了节庆的综合经济效益。
2. 越南国际数字周：以会兴业的典范。2024年在下龙举办的第三届越南国际数字周，是一次典型的“会展+”成功实践。会议聚焦人工智能、5G、数字化转型等前沿议题，不仅举办了高规格的国际数字投资论坛，直接促成产业对接与合作意向，更通过汇聚全球顶尖专家，提升了本地在数字经济领域的认知能级。会议吸引的大量国际参会代表，自然转化为高端游客，在会后游览、消费，有力拉动了本地旅游、餐饮、零售等行业。此举证明，高端专业会展能有效驱动城市知识更新、产业升级和形象营销。
3. 邮轮旅游：“邮轮+”模式的融合探索。依托下龙国际客运港，邮轮产业开创了“移动平台+”的融合新模式。豪华邮轮本身即是“邮轮+会议”的移动商务中心。游客抵港观光，实现了“邮轮+旅游”的直接消费。邮轮公司组织本地文化团体登船表演，开展了“邮轮+文化”的生动传播。而游客强大的购买力，则催生了“邮轮+购物”的旺盛需求。这种模式将过境流量有效转化为综合消费，延伸了产业链价值。

同时，下龙市积极推进海运物流智能化转型，通过升级港口设施、强制安装船舶AIS监控系统、构建海陆空多式联运网络，不断增强其区域枢纽功能。在绿色与数字经济融合方面，下龙市务实布局清洁能源，利用数字平台推广生态旅游，积极探索可持续发展新路。其经济结构已从传统的资源依赖型，成功转向以旅游为引领、多元产业协同的现代化格局。

六、展望未来：双重战略机遇下的广阔前景

展望未来，中越合作面临双重历史性机遇：“一带一路”倡议与RCEP协定的深入推进，为区域经济一体化与规则对接提供了顶层设计；中国巨大的市场潜力，特别是旅游消费升级，为越南以及下龙市这样的旅游目的地带来了稳定且高质量的需求增长。数据显示，中国已重回越南最大客源国地位，消费需求正向高品质、深体验转变，这与下龙市发展高端旅游的方向高度契合。

随着中国—东盟自贸区3.0版规则的落地，中越在贸易、投资、互联互通等领域的合作必将进一步深化。预计到2030年，有望形成多个千亿级跨境产业集群，人员往来规模将突破千万人次，中越命运共同体的建设将获得源源不断的务实成果。

广西作为中国面向东盟的桥头堡，将以“陆海空数”立体通道为支撑，全力构建跨境产业链，打造国际旅游目的地，深化人文交流，培育跨界人才，必将在推动中越关系发展、服务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建设中，扮演更加关键的角色，贡献不可替代的“广西力量”。

【作者简介】
林高林：广西中国-东盟经济文化研究院执行院长，国家级智库高级产业规划师，长期致力于中国-东盟区域经济合作与产业政策研究。
梁声剑：原新华社编辑，原香港文汇报记者，亚太创新经济研究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