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二嫂，今天这顿饭，一家四口，两百块。"
我把提前打印好的菜单放在餐桌中央，妯娌王梅的筷子僵在半空。
她丈夫老二的脸涨得通红，公婆更是瞪大了眼睛。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梅的声音有些发抖。
就在这时，她八岁的儿子小宇突然放下碗，奶声奶气地开了口——
01
我叫李云，今年三十五岁，和丈夫李建结婚十年了。
我们在省城有一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两个人都有稳定的工作，日子过得算是小康。
丈夫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个弟弟李强，比他小三岁。
李强和他媳妇王梅结婚七年，夫妻俩在批发市场做服装生意。
三年前，他们在我们小区买了房，说是方便照应，也能让两家孩子常来往。
那时候我还挺高兴，觉得住得近了，逢年过节不用两头跑，确实方便。
王梅搬来的头一个月，我还主动去她家串门，带了些自己做的点心。
"嫂子，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有什么事儿尽管说。"王梅当时笑得很热情，拉着我的手说个不停。
"那是自然，一家人嘛。"我也客气地回应。
第一次她们来我家吃饭，是个周五的傍晚。我正在厨房做饭，门铃响了。
"嫂子在家吗？正好路过，上来坐坐。"王梅抱着儿子小宇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笑。
"快进来，正好我多做了点菜。"我当时也没多想，热情地把她们让进来。
那天我做了四个菜，红烧排骨、清炒时蔬、番茄炒蛋、还有一个紫菜蛋花汤。王梅看着桌上的菜，眼睛都亮了。
"嫂子的手艺真好，比外面饭店都强。"她夹了块排骨放进嘴里，满脸享受的表情。
李建下班回来，看到弟弟一家也在，显得很高兴："正好，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那顿饭吃得很愉快。小宇吃得嘴角都是油，王梅还嘱咐他："叫声二伯二婶。"
"二伯，二婶。"小宇奶声奶气地叫着，我摸了摸他的头，觉得这孩子还挺可爱的。
吃完饭，王梅也没提帮忙收拾的事，坐在沙发上和我聊天。
李强和李建在阳台抽烟，两兄弟有说有笑的。
"嫂子，我们先回去了，改天你们也来我家吃饭。"临走时，王梅客气地说。
"好，一定去。"我笑着送她们出门。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家庭聚餐，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过了一周，又是个周五，王梅又来了。这次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按门铃。
"嫂子，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呀？"她一进门就往厨房看。
我愣了一下："呃，就随便做点家常菜。"
"那太好了，小宇今天嚷着要吃二婶做的菜呢。"王梅笑着把儿子推到我面前。
我看着小宇期待的眼神，又不好意思赶人走，只能多添了些菜。
从那以后，王梅来的频率越来越高。
一开始还算客气，每周来一次。后来变成了一周两次，再后来几乎是隔三差五就来。
每次来都是晚饭时间，理由五花八门。
"正好带小宇路过，他说想二伯了。"
"今天太累了，不想做饭。"
"菜市场的菜太贵了，还不如来嫂子家蹭饭划算。"
最后一句话，她是笑着说的，好像很理所当然。
我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但碍于面子，也不好意思明说。
有一次，我提前给王梅打电话："二弟妹，今晚我们在外面吃，就不在家做饭了。"
"哦，那我们也一起去吧，正好聚聚。"王梅的回答让我无言以对。
那次在外面吃饭，账单是李建结的。
王梅看着账单上的数字，咂咂嘴："这么贵啊，还不如在家吃呢，嫂子做的菜比这好吃多了。"
李强也跟着说："就是，哥，下次咱还是在家吃吧。"
我看着李建，他冲我眨眨眼，意思是让我别在意。
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跟李建抱怨："你弟媳妇也太不客气了，几乎每周都来蹭饭。"
"别这么说，都是一家人，吃顿饭算什么。"李建不以为意。
"可是她从来不回请啊，我们去她家，连口热饭都没有。"我有些委屈。
"他们做生意忙，你就体谅点。再说了，咱们当哥嫂的，照顾弟弟弟媳不是应该的吗？"李建的话让我无话可说。
确实，我们去王梅家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去，她的表现都让我心寒。
有一次是周末下午，我们带着儿子去她家玩。到了她家，王梅正在看电视，看到我们来了，也不起身。
"哎呀，嫂子来了，坐吧。"她随口说了句，继续盯着电视屏幕。
我们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明显是晚饭时间。可王梅一点要做饭的意思都没有。
"妈妈，我饿了。"小宇跑过来说。
"饿了就吃点零食，晚点再说。"王梅从茶几上拿了包薯片给儿子。
李强也在玩手机，对我们爱理不理的。
坐到六点多，我实在待不下去了，站起来说："那我们先回去了，晚上还要做饭呢。"
"哦，那你们慢走。"王梅头都没抬。
出了她家门，我气得不行。李建安慰我："可能他们真的忙，你别想太多。"
"忙？忙到连客气都不会了？"我冷笑。
相比之下，王梅来我家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待遇。
她来的时候，我正在做饭，她会直接进厨房："嫂子，今天做什么呀？我看看能不能帮忙。"
话是这么说,但她从来没真的动过手。就站在厨房门口，指指点点。
"嫂子，要不做个红烧肉吧，小宇最爱吃了。"
"嫂子，上次那个糖醋排骨特别好吃，今天再做一次呗。"
"嫂子，我们家小宇不吃葱，你炒菜的时候注意点。"
我一边炒菜一边应付她，心里已经烦得不行。
更让我气愤的是，吃完饭后，王梅从来不帮忙收拾。她会很自然地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或者刷手机。
"嫂子，你收拾吧，我带小宇玩会儿。"她说得轻飘飘的。
李强和李建在阳台抽烟聊天，两个孩子在客厅闹腾，只有我一个人在厨房收拾残局。
洗碗的时候,我看着水池里堆积的碗筷,眼泪差点掉下来。这不是一家人的聚会，分明是我伺候他们一家子。
有一次，闺蜜张丽来我家玩，正好碰上王梅一家在我家吃饭。
吃完饭后，张丽帮我一起收拾。她小声对我说："你这妯娌也太不见外了吧，在你家跟自己家似的。"
"唉，别提了。"我叹了口气。
"她多久来一次？"张丽问。
"一周至少两三次，有时候更多。"我实话实说。
"我的天，那你们一个月光伺候他们就得花多少钱？"张丽瞪大了眼睛。
"没算过，但肯定不少。每次来都要做四五个菜，她还经常点菜，要吃什么什么的。"说着说着，我自己都觉得委屈。
"你跟你老公说过吗？"张丽问。
"说了，他说都是一家人，让我别计较。"我苦笑。
"这哪是一家人啊，这是把你当保姆使唤呢。"张丽气愤地说，"你得想个办法，不能这么下去了。"
张丽的话在我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但我还是没有勇气改变现状。
直到三个月前的那件事，彻底让我下定了决心。
那天是我儿子萌萌的十岁生日。
我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订了生日蛋糕，买了装饰品，还邀请了几个亲戚朋友来家里聚聚。
生日那天，我从早上就开始忙活。
做了一大桌子菜，有萌萌爱吃的糖醋里脊、油焖大虾、清蒸鲈鱼，还有各种凉菜、热菜，足足准备了十几个菜。
客人陆续到了，房间里热热闹闹的。就在大家准备开饭的时候，门铃响了。
李强一家来了，不仅来了，还带了两个人。
"哥，嫂子，这是我生意上的朋友老刘和老张，听说今天萌萌过生日，就一起来了。"李强笑嘻嘻地介绍。
我当时就愣住了。这是孩子的生日宴，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来的。况且，他们也没提前打招呼。
但客人都来了，我也不能赶人走，只能硬着头皮招呼他们坐下。
本来准备的菜正好够，现在突然多了三个人，桌上显得有些空。
王梅倒是一点都不见外，直接带着她的朋友坐到了主桌。
"老刘，老张，别客气，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她招呼着那两个陌生人。
我心里憋着火，但还是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李建看出了我的不高兴，小声说："忍忍吧，都是亲戚。"
席间，王梅表现得特别活跃。她不停地给她的朋友夹菜，还时不时点评着。
"这个虾做得还行，就是有点咸了。"
"这鱼有点老了，应该火候没掌握好。"
"嫂子做饭的手艺还得再练练。"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我听了脸上火辣辣的，但还是强忍着没发作。
更过分的是，吃到一半，王梅突然站起来，大声说。
"各位，今天是我侄子的生日，我作为二婶，也没准备什么贵重的礼物。这样吧，我给萌萌包个红包，算是心意。"
说完，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萌萌。
"谢谢二婶。"萌萌懂事地接过红包。
我心想，王梅今天倒是大方了一回。
可是等客人都走了，萌萌打开红包，里面只有一百块钱。
一百块钱倒不是说少，但是考虑到这三年来，王梅一家在我家吃了多少顿饭，这一百块钱显得特别讽刺。
更讽刺的是，她的两个朋友都给了萌萌红包，一个五百，一个三百。
我当时就气笑了。
王梅倒是会做人，带着朋友来蹭饭，还让朋友给孩子包红包，自己只象征性地给了一百。
生日宴结束后，我一个人在厨房收拾。
看着满桌子的狼藉，看着水池里堆积如山的碗筷，我突然就哭了。
李建走进厨房，看到我在哭，有些慌张："怎么了？今天不是挺好的吗？"
"好？"我擦了擦眼泪。
"你知道今天来了多少人吗？二十三个人。你知道我准备了多久吗？一个星期。你知道花了多少钱吗？两千多。"
"我知道你辛苦了，但孩子不是也很高兴吗？"李建试图安慰我。
"你知道你弟媳妇给了多少红包吗？一百块。她还带了两个陌生人来，都没提前打招呼。"我越说越气。
"这个……她可能是一时疏忽了。"李建还在为王梅辩解。
"疏忽？她每周来我家蹭饭的时候，怎么不疏忽？"
我终于爆发了，"李建，你给我算算，这三年来，她们来我家吃了多少顿饭？"
李建沉默了。
"至少一百顿吧？每顿饭怎么也得五十块钱的成本，那就是五千块。
还不算我的时间和精力。她给萌萌一百块红包，你觉得合适吗？"我一边说一边算账。
"那你想怎么办？"李建问。
"我不知道，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擦干眼泪，下定了决心。
02
生日宴之后，我开始有意识地记录王梅一家来我家的频率和花费。
我买了个小本子，每次她们来吃饭，我就记下日期、做了什么菜、大概花了多少钱。
这一记录，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个月下来，王梅一家来了八次。平均每次做五个菜，食材成本加上水电气，每次至少六十块钱。八次就是四百八十块。
这还不算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我的时间和精力。
每次她们要来，我得提前准备，去菜市场买菜，回来洗菜切菜，做饭炒菜，最后还得收拾洗碗。前前后后得花三四个小时。
一个月八次，就是二十四到三十二个小时。这相当于我用三四天的时间在伺候她们一家。
我把这本账本给李建看，他看了半天，终于说了句："确实有点多。"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要不我跟老二说说，让他们少来点？"李建试探性地问。
"少来点？"我冷笑，"你觉得说了有用吗？再说了，凭什么要少来点，而不是不来？或者至少有来有往？"
李建又沉默了。
第二天，李建真的给李强打了电话。我听到他在电话里说："老二，最近让你嫂子累着了，你们以后少来点吧。"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李建的脸色变了变，最后说："行行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李建对我说："老二说了，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就是觉得一家人不用那么见外。他说以后注意。"
"注意？怎么注意？"我反问。
果然，李强的"注意"只持续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后，王梅又按响了我家的门铃。
"嫂子，好久没来了，怪想你的。"她笑嘻嘻地说。
我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但还是把门打开了。
那天，我特意只做了两个菜，一个青椒炒肉丝，一个番茄炒蛋，还有一个蛋花汤。
王梅看到桌上的菜，脸色明显变了变，但还是坐下了。
"嫂子今天怎么就做这么点菜？"她边吃边问。
"最近比较忙，就简单做了点。"我淡淡地说。
"那也太简单了吧，连个荤菜都没有。"王梅嘀咕着。
"有肉丝啊。"我指了指青椒炒肉丝。
"这也叫荤菜？"王梅撇了撇嘴。
我没再理她，低头吃自己的饭。
那顿饭吃得很尴尬，王梅几次想开口说话，又咽了回去。小宇倒是吃得挺香，还问："二婶，还有米饭吗？"
"自己去盛。"我说。
王梅听了，脸色更不好了。以前我都是帮他们盛好饭的，这次却让孩子自己去盛。
吃完饭，王梅也没在我家多待，很快就带着孩子走了。
临走时，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嫂子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憋着。"
"没什么，就是累了。"我敷衍道。
那天晚上，李建接到了李强的电话。电话里李强语气很冲："哥，嫂子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今天就做那么点菜，还让小宇自己盛饭。"
"没有的事，她就是最近工作忙。"李建解释道。
"工作忙？那以前怎么不忙？"李强明显不相信。
"你们以后少来点就行了，别让你嫂子太累。"李建说。
"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愿意来似的。"李强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更加憋屈。明明是他们来蹭饭，现在反倒变成了我的不是。
我告诉李建："我已经尽力了，但我真的做不到像以前那样对待他们了。"
"我理解，但你也要考虑一下我的难处。他是我弟弟，我总不能跟他翻脸吧？"李建为难地说。
"所以就要牺牲我？"我反问。
我们第一次因为这件事吵了起来。
那天晚上，我们都没睡好。第二天早上，李建主动跟我道歉："对不起，我知道你委屈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我也不知道，总不能直接跟他们说不让来了吧？那样太伤感情了。"李建说。
"不伤感情？那我的感情呢？"我冷笑。
我们的关系陷入了僵局。
但王梅显然没有意识到我的不满，或者说，她意识到了但不在意。
两周后的一个周六，我正在家休息，手机突然响了。是王梅打来的。
"嫂子，我今天不舒服，能不能来你家吃午饭？"她在电话里说。
"不舒服？那你得好好休息，就别出来了。"我说。
"没事，就是有点累，不想做饭。来你家吃点，就当放松了。"王梅说得理所当然。
我深吸一口气，说："我今天也不太舒服，可能没法做饭。"
"啊？那怎么办？"王梅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要不你们点外卖吧。"我说。
"外卖？那多贵啊。算了，我还是自己做吧。"王梅语气里带着不满，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心里五味杂陈。
下午，婆婆突然来了。她一进门，脸色就不太好。
"云云，我听老二说，你最近对他们一家不太友好？"婆婆开门见山地问。
"妈，不是我不友好，是他们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我说。
"一家人，本来就不用当外人。"婆婆说。
"可是妈，他们三年来在我家吃了一百多顿饭，从来没回请过一次。我也是人，也会累啊。"我试图让婆婆理解我的处境。
"那是你们当哥嫂的，应该照顾弟弟弟媳。再说了，就是吃顿饭的事，能花多少钱？"婆婆不以为然。
"妈，您知道吗，光是上个月，他们就来了八次，花了近五百块钱。一年下来，就是六千块。"我把账本拿给婆婆看。
婆婆看了一眼，说："六千块也不是什么大数目，你们家又不是出不起。"
"妈，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态度的问题。他们从来不说谢谢，从来不帮忙，从来不回请，这样合适吗？"我有些激动。
"云云，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老二他们做生意不容易，你就体谅体谅。"婆婆的话让我彻底寒了心。
"妈，那我就活该被他们这样对待吗？"我的眼泪掉了下来。
"你这孩子，怎么说哭就哭了。"婆婆有些不耐烦，"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委屈了。但是一家人，总得有个人吃点亏，对吧？"
我擦了擦眼泪，没再说话。我知道，在婆婆眼里，我就是那个应该吃亏的人。
婆婆走后，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李建下班回来，看到我红肿的眼睛，问："妈来过了？"
"嗯。"我点点头。
"她说什么了？"李建问。
"还能说什么，就是让我大度点，体谅弟弟弟媳。"我苦笑。
"云云，我知道你难受。但我也为难啊，一边是老婆，一边是兄弟，我夹在中间很难做人。"李建说。
"所以最后还是要我退让？"我反问。
"不是退让，是……是理解。"李建词不达意地说。
"行，我理解。"我站起来，走进了卧室。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久。我不能这样下去了，必须要做点什么。
但是要做什么呢？直接拒绝她们来吃饭？那样李建肯定不同意，婆婆也会说我不懂事。
跟王梅摊牌？她会不会觉得我小气？甚至可能闹得更大，让整个家族的人都知道。
我想来想去，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既然直接拒绝不行，那就让她们自己知难而退。
怎么让她们知难而退呢？
我想到了那次生日宴，王梅带来的两个朋友，他们给萌萌包了红包。
如果我明码标价，让她们知道来我家吃饭是要花钱的，她们还会这么频繁地来吗？
这个想法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第二天，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闺蜜张丽。
"你是说，要跟她们收餐费？"张丽瞪大了眼睛。
"对，我打算下次她们来的时候，直接跟她们说，吃饭要AA制。"我说。
"这个想法不错，但是你老公同意吗？"张丽问。
"我会说服他的。"我说。
"那你婆婆呢？万一她知道了，肯定会闹。"张丽担心地说。
"那就闹吧，反正我已经受够了。"我下定了决心。
当天晚上，我跟李建摊牌了。
"李建，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我说。
"什么事？"李建抬起头。
"以后你弟他们再来吃饭，我打算跟他们收餐费。"我直截了当地说。
"什么？收餐费？你疯了吗？"李建惊讶地看着我。
"我没疯，我很清醒。"我把这三年来的账本拿给他看，"你自己看看，三年来，光是食材就花了一万多，还不算水电气和我的时间。"
李建翻看着账本，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这么多……"他喃喃自语。
"所以，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么他们以后不来了，要么来了就得AA制。"我说。
"可是这样会伤感情的。"李建还在犹豫。
"伤感情？他们蹭了我三年的饭，从来不回请，这样就不伤感情了？"我反问。
"那我跟老二说，让他们别来了。"李建说。
"你说过了，有用吗？"我冷笑，"而且我也不是不让他们来，我就是要一个公平。来吃饭可以，但要AA制，这有什么不对？"
李建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那你打算怎么说？"
"我已经想好了，下次他们来，我就直接拿出菜单，明码标价。"我说。
"菜单？"李建惊讶地看着我。
"对，我会把每道菜的成本标出来，然后按人头算钱。这样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我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这样会不会太……"李建欲言又止。
"太什么？太直接？太不给面子？"我打断他，"李建，你要清楚，是他们先不给我面子的。"
李建看着我坚定的眼神，最终妥协了："行吧，但你得答应我，说的时候婉转一点。"
"可以，但原则不能变。"我说。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准备。
我打印了一份"家庭聚餐菜单"，把常做的菜都列了上去，每道菜的成本也标了出来。
红烧肉，30元；清蒸鱼，40元；油焖大虾，50元；小炒青菜，10元……
然后我又算了一下人头费：成年人50元，12岁以下儿童30元。
这个价格其实不贵，比外面餐厅便宜多了，但足以让王梅知道，来我家吃饭不是免费的。
我把菜单塑封好，放在厨房的抽屉里，等待时机。
这个时机很快就来了。
03
那是个周五的下午，我刚下班回家，手机就响了。
是王梅发来的微信："嫂子，晚上我们去你家吃饭吧，好久没聚了。"
我看着这条消息，深吸了一口气，回复："好啊，正好我买了菜。"
"太好了，那我们六点过去。"王梅发了个笑脸表情。
我放下手机，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今天，我要做一桌"硬菜"。
我去超市买了新鲜的大虾、鲈鱼、排骨，还有各种蔬菜。结账的时候，收银员说："今天买这么多啊，家里来客人了？"
"是啊，来了几个不太会看脸色的客人。"我微笑着说。
回到家，我开始准备。
红烧肉、清蒸鲈鱼、油焖大虾、蒜蓉西兰花、番茄炒蛋、紫菜蛋花汤，六个菜，足够丰盛。
我一边做菜一边在心里打腹稿，等会要怎么说。
五点半，李建回来了。他看到我在厨房忙碌，问："老二他们要来？"
"嗯，王梅说好久没聚了。"我淡淡地说。
"你……你真的打算……"李建欲言又止。
"嗯，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从抽屉里拿出那份塑封的菜单，"就等他们来了。"
李建看着菜单，脸色复杂："要不还是算了吧，我怕闹大了不好收场。"
"怕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我坚定地说，"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等会吃饭的时候你就低头吃你的，别说话。"
"可是……"李建还想说什么。
"没什么可是的，我已经决定了。"我打断他。
六点整，门铃响了。
我擦了擦手，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王梅抱着小宇站在门口，李强提着一袋水果。
"嫂子，好久不见！"王梅笑得很灿烂。
"进来吧。"我侧身让他们进来。
"哇，好香啊！嫂子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王梅一进门就往餐厅看。
"随便做了点。"我淡淡地说。
"嫂子太客气了，还买水果。"我接过李强手里的水果，是超市最便宜的那种，大概十几块钱。
王梅直接走到餐桌旁，看着桌上的菜，眼睛都亮了："哇，今天这么丰盛！红烧肉、大虾、还有鱼！嫂子，你今天怎么这么破费？"
"没什么，正好都想吃了。"我说。
"那我们可有口福了。"王梅笑着坐下。
李强和李建在客厅聊天，两个孩子在旁边玩。
"开饭了。"我招呼大家。
六个人围坐在餐桌旁，王梅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
"嫂子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她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嘴里。
李强也吃得很香，小宇更是吃得嘴角都是油。
我看着他们吃得津津有味，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
饭吃到一半，我站起身，去厨房拿出了那份菜单和计算器。
我走回餐桌，把菜单放在桌子中央。
"二嫂，今天这顿饭，一家四口，两百块。"我的声音很平静。
餐桌上突然安静了。
王梅的筷子停在半空，她瞪大眼睛看着我："嫂子，你这是……"
李强的脸刷地红了，他放下筷子，看向李建。
李建低着头扒饭，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婆婆也在场，她今天刚好来城里，中午到的，晚上留下来吃饭。老太太瞪着眼睛看着我，显然没料到我会做这种事。
"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王梅的声音有些发抖。
"就是字面意思。"我坐下来，拿起那份菜单。
"你们看，这是今天的菜，红烧肉30块，清蒸鱼40块，油焖大虾50块，其他的菜加起来30块，一共150块的菜钱。
再加上米饭、调料、水电气，还有我三个小时的劳动成本，一共200块，不贵吧？"
"可是……可是咱们是一家人啊。"王梅的眼圈红了。
"正因为是一家人，所以我才要说清楚。"
我看着她，"这三年来，你们在我家吃了多少顿饭，你自己心里有数吗？"
"我……"王梅说不出话来。
"至少一百顿吧？每顿按50块算，就是5000块。这还不算我的时间和精力。"
我继续说，"我从来没说过什么，因为我觉得一家人，吃顿饭不算什么。
可是你们呢？你们回请过吗？你们带过礼物吗？你们帮忙收拾过吗？"
王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云云，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婆婆终于忍不住了，"都是一家人，怎么还算起账来了？"
"妈，我知道您觉得我小气。但是您想过没有，为什么他们从来不在自己家请我们吃饭？为什么每次都是来我家？"
我看着婆婆，"如果真的是一家人，不应该有来有往吗？"
婆婆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哥，你说句话啊！"李强看向李建，希望大哥能帮自己说话。
李建抬起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强，最后说："老二，嫂子说得也有道理。这些年确实是她辛苦了。"
"哥，你……"李强没想到李建会站在我这边。
"李建，你怎么能这样说！"婆婆拍了桌子，"她是你媳妇，照顾弟弟弟媳不是应该的吗？"
"妈，照顾是应该的，但不是无限制的。"
李建难得硬气了一回，"您想想，如果换成您，三年被人这样对待，您心里好受吗？"
婆婆被说得脸色发白。
气氛一时间非常尴尬。
就在这时，小宇突然放下碗，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你不是说——"
小宇的话像一颗炸弹，在餐桌上炸开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看着小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梅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她伸手想捂住儿子的嘴，但已经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