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李家十几口人说说笑笑地走向包厢,婆婆李秀兰一马当先,满脸期待。
二十年来,每次家族聚会都是这个套路。
她们负责享受,刘慧芳负责忙活。
"慧芳手艺好,做的菜我们都爱吃!"大伯子拍着肚子,"今天又能大饱口福了。"
小姑子李秀娟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嫂子做菜最香了!"
刘慧芳站在包厢门口,嘴角挂着奇怪的笑容:"都进来吧,菜已经准备好了。"
包厢门缓缓推开。
李秀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紧接着变得煞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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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故事要从三个月前说起。
那天下午,刘慧芳正在厨房洗碗,手机突然响了。
她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拿起手机一看,是婆婆李秀兰打来的。
"慧芳啊,下个月老二家的孩子满月,咱们家又该聚聚了。"李秀兰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你提前准备准备,老规矩。"
老规矩,刘慧芳太熟悉这三个字了。
所谓的老规矩,就是每次家族聚会,从采购食材到洗菜切菜,从烹饪到收拾,全都是她一个人的事。
"妈,要不这次咱们在外面订个饭吧?我最近工作挺忙的。"刘慧芳试探着说道。
"外面的东西不干净,还是你做的对胃口,再说了,你一个当媳妇的,为家里人做顿饭不是应该的吗?"李秀兰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刘慧芳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二十年了,每一次家族聚会都是这句话:你一个当媳妇的,不是应该的吗?
挂了电话,刘慧芳站在厨房里,望着窗外的夕阳,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疲惫。
她今年四十八岁,嫁进老李家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来,每一次家族聚会,她都是那个在厨房里忙活的人,而其他人则在客厅里嗑着瓜子,聊着天南海北的家长里短。
刘慧芳的丈夫李建国是家里的老大,按照传统,老大媳妇自然要承担更多的家务责任。
可是这份责任,似乎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承担。
"我回来了。"
晚上七点,李建国推门而入,刘慧芳正在厨房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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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妈打电话了,说下月聚会。"刘慧芳头也不回,继续炒着菜。
李建国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行啊,老规矩,你辛苦辛苦。"
就是这四个字——辛苦辛苦。
说完,李建国就去客厅看电视了,再也没有问过她需要什么帮助,也没有问过她累不累。
刘慧芳停下手中的锅铲,看着丈夫的背影。
二十年的婚姻,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她也是血肉之躯,也会累,也会不高兴。
在他眼里,妻子做饭、洗衣、收拾家务,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吃晚饭的时候,李建国一边扒拉着米饭,一边说。
"对了,我妈说这次聚会人多,大概十五六个人,你准备二十个人的饭菜。"
"二十个人?"刘慧芳放下筷子,"这么多人,要准备多少菜啊?"
"你看着办呗,反正你手艺好,大家都爱吃你做的菜。"李建国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刘慧芳心里苦笑。
手艺好?她的手艺是怎么练出来的?
不就是这二十年来,一次次的家族聚会,一顿顿的大餐磨练出来的吗?
第二天是周末,刘慧芳去菜市场买菜。
走在熙熙攘攘的市场里,她脑海里开始计算着下个月聚会需要准备的菜品。
老人爱吃软烂的,孩子喜欢甜的,男人要有硬菜,女人要清淡一点。
每个人的口味她都要照顾到,这是婆婆的要求,也是她二十年来形成的习惯。
"刘姐,又来买菜啊?"隔壁的王大妈打招呼。
"是啊,家里要聚会。"刘慧芳勉强笑了笑。
"你们家每次聚会,你一个人张罗多辛苦啊。我看你家那些人,一个个就知道吃现成的。"王大妈直言不讳。
刘慧芳的笑容更加勉强了。
是啊,就知道吃现成的。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累不累,更没有人主动帮忙。
"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我倒下了,他们怎么办?"刘慧芳苦笑着说。
"别胡思乱想,身体是自己的,该歇就歇。"王大妈拍了拍她的肩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聚会前一周。家族群里开始热闹起来。
小姑子李秀娟率先发言:"嫂子,这次我想吃佛跳墙,上次在外面吃的不正宗。"
小叔子李建华紧跟着:"我要红烧肘子,要那种软糯的,一咬就掉的那种。"
二婶子:"孩子们想吃糖醋里脊。"
三叔:"我血压高,来点清淡的蒸蛋羹。"
远房表姐:"我家小宝要吃蒸蛋,嫩一点的那种。"
群里的消息一条接一条,每个人都在点菜,没有人问过刘慧芳能不能做得过来,也没有人问过她身体累不累。
在他们眼里,刘慧芳就是一个永不疲倦的做饭机器。
刘慧芳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弹出的消息,心里的火气一点点地往上蹿。
佛跳墙?红烧肘子?糖醋里脊?
这些都是需要几个小时才能做好的硬菜,一个人要做二十个人的饭菜,还要保证每样都做好,这得多大的工作量?
02
"妈,咱们这次能不能简单点?人太多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刘慧芳在群里小心翼翼地说。
婆婆李秀兰立刻回复:"慧芳啊,难得大家聚一次,就辛苦你了。你手艺好,做出来的菜大家都爱吃。"
丈夫李建国也在群里说:"是啊老婆,你就辛苦一天,让大家吃顿好的。"
刘慧芳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很久,最终什么也没有打出来。
当天晚上,刘慧芳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里翻滚着这二十年来的种种画面。
她想起了三年前的那次聚会。
那天她发烧到三十九度,浑身酸痛,头晕得厉害。可是聚会的日子定好了,不能改变。
"妈,我发烧了,能不能改个日子?"刘慧芳电话里的声音虚弱无力。
"发烧?吃点药就好了,又不是什么大病。大家都安排好时间了,哪能说改就改?"李秀兰毫不同情。
那天刘慧芳撑着病体下厨,从早上九点忙到下午四点,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她几次差点晕倒在厨房里,可是没有一个人进来问候一声,更没有人主动帮忙。
等到开饭的时候,她已经累得快站不住了。
坐到餐桌前,发现大家已经开始吃了,给她留的位置在最边上,面前摆着一盘冷掉的稀饭和几个破了皮的饺子。
"你怎么这么慢?菜都凉了。"婆婆当时的语气带着不满。
"下次动作快点,别让大家等。"丈夫也跟着说。
那一刻,刘慧芳觉得心比三九天的冰还要凉。
她发着高烧为全家人做饭,得到的不是关心,而是埋怨和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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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年前的那次聚会,刘慧芳精心准备了十六道菜,从凉菜到热菜,从汤品到甜点,样样俱全。
她从凌晨五点开始准备,一直忙到下午三点,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开饭的时候,她满心期待着能听到一句夸奖,哪怕一句简单的"辛苦了"也好。
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
公公李老爷子尝了一口鱼,皱了皱眉头:"这鱼有点老了,火候掌握得不好。"
小姑子李秀娟夹了一块红烧肉:"盐放多了,有点咸。"
最让刘慧芳心寒的是丈夫李建国,他竟然也跟着附和:"你以后多练练,别总出岔子。"
那一刻,刘慧芳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从凌晨忙到下午,做了十六道菜,得到的不是感谢,而是挑剔和批评。
没有人看到她的辛苦,没有人理解她的付出。
"我要是死了,他们会不会也这么挑剔我的丧宴?"那天晚上,刘慧芳对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苦笑。
想着想着,刘慧芳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在。
她翻了个身,看着身边熟睡的丈夫。
二十年了,他睡得总是那么安稳,从来不会因为妻子的辛苦而失眠。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又有人在群里发消息了。
远房侄子:"慧芳婶子,我女朋友想吃白切鸡,麻烦你了。"
刘慧芳看着这条消息,心里的怒火终于爆发了。白切鸡?还有什么要求吗?要不要再来个满汉全席?
她坐起身,在群里打字:"够了!"
打完这两个字,她又删掉了。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悲哀。她意识到,就算她发火,这些人也不会理解她的感受。
在他们眼里,她就应该为全家人做饭,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第二天是周六,刘慧芳去医院看望刚做完手术的朋友小敏。
"你气色不太好啊。"小敏躺在病床上,关心地看着刘慧芳。
"没事,就是累。"刘慧芳勉强笑笑。
"又是家里的事?"小敏了解刘慧芳的情况。
刘慧芳点点头,把最近的事情说了一遍。
"慧芳,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小敏听完后,认真地问。
"我能怎么办?我是这个家的媳妇,这是我的责任。"刘慧芳说得很无力。
"责任?谁规定的责任?是法律还是道德?"小敏的语气有些激动。
"你看看我,这次动了手术,我老公天天在医院照顾我,从来没有抱怨过。这才是夫妻应该有的样子。"
刘慧芳沉默了。
她想起了自己生病的时候,丈夫从来没有主动照顾过她。
每次她身体不舒服,得到的都是"吃点药就好了"或者"没事的,过两天就好了"这样的话。
"有时候,人要学会为自己而活。"小敏握住刘慧芳的手,"你不是他们家的佣人,你是一个独立的人。"
03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刘慧芳的心情复杂极了。
小敏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内心深处一直紧锁的门。
是啊,她不是佣人,她是一个独立的人。
可是这二十年来,她活得像什么?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做饭机器,像一个永远不会累的劳工,像一个没有自己想法的影子。
她想起了二十年前刚结婚的时候,她也是一个有梦想、有个性的年轻女孩。
她喜欢画画,喜欢旅行,喜欢看书。
可是结婚后,这些爱好都被"现实"一点点地磨平了。
"女人嫁了人就要以家庭为重。"这是婆婆经常说的话。
"你现在是我们家的人了,要懂得为家庭付出。"这是丈夫的口头禅。
二十年来,她以为自己是在为家庭付出,其实是在一点点地失去自己。
聚会前两天,群里的消息更加密集了。
"慧芳,记得多买点酒,男人们要喝酒。"
"慧芳,我妈说要吃软一点的菜,她牙不好。"
"慧芳,孩子们不吃辣,做菜的时候注意一下。"
每一条消息都是命令的语气,没有商量,没有请求,更没有感谢。
刘慧芳看着这些消息,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
她想起了去年的聚会,她忙了一整天,累得脚都肿了。
吃饭的时候,小姑子李秀娟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嫂子做的菜还不错,就是有点油腻。"
还不错?一整天的辛苦劳动,得到的是"还不错"的评价。
如果是在餐厅,顾客会这样评价厨师吗?不会的,至少会说一声谢谢。
可是在这个家里,她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的,她的辛苦是应该的,她的委屈是矫情的。
"我为什么要这样活着?"那天晚上,刘慧芳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山如黛的夜景,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呐喊。
她拿出手机,翻看着通讯录。
二十年了,她已经很少联系以前的朋友了。
结婚后,她的世界就剩下了家庭,剩下了老李家的这些人。
她想起了大学时的室友小雅,现在已经是一家公司的高管,经常在朋友圈分享自己的工作和旅行。
她想起了以前的同事小兰,辞职后开了一家花店,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而她呢?二十年来,除了做饭、洗衣、收拾家务,她还做过什么?她的人生价值就是为老李家的人服务吗?
"不,我不要这样活下去了。"刘慧芳咬着牙,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聚会前一天的傍晚,夕阳西下,金色的光线透过客厅的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刘慧芳独自坐在那张陪伴了她二十年的米色沙发上,双手静静地放在膝盖上,目光空洞地望向远方。
04
这个时候,按照惯例,她应该已经从菜市场回来了。
厨房里应该摆满了新鲜的蔬菜、肉类和各种调料。
她应该在为明天的家族聚会忙碌着——洗菜、切肉、腌制、准备各种小菜。
二十年来,她一直是这样度过每一个聚会前夜的。
但今天,她什么都没有做。
菜市场的王大妈今天还特意给她留了最新鲜的排骨,说是知道她家明天有聚会。
刘慧芳路过摊位时,王大妈热情地招呼她,但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停下脚步。
王大妈在身后喊了好几声,她也没有回头。
回到家后,刘慧芳就这样坐着,一坐就是三个小时。
她想起了很多事情:第一次嫁到李家时,婆婆挑剔她的手艺。
小姑子总是嫌弃她做的菜咸淡不合适。
大伯哥每次都要她多做几个他爱吃的菜。
二叔家的孩子总是把她的厨房弄得一团糟,她要收拾到深夜...
二十年了,她从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变成了现在这个满手老茧、腰酸背痛的中年妇女。
她把最好的年华都献给了这个家,献给了厨房里的油烟味和无穷无尽的家务活。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说过的话。
"慧芳啊,女人这一辈子,不要只为别人活。"当时她还年轻,不明白这句话的深意。现在她终于懂了,可是已经晚了吗?
客厅里的挂钟嘀嗒嘀嗒地响着,每一声都像是在催促她去厨房。
但她依然坐着,纹丝不动。
晚上七点半,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
李建国推门而入,手里提着公文包,脸上带着一天工作后的疲惫。
"慧芳,我回来了。"他换着鞋,习惯性地往厨房的方向瞥了一眼。
通常这个时候,厨房里应该传出炒菜的香味,刘慧芳应该围着围裙忙碌着。
但今天,厨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明天的菜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李建国走到客厅,看到妻子还穿着外出的衣服坐在沙发上,眉头微皱。
"没准备。"刘慧芳的声音轻飘飘的,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建国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他们结婚的二十年里,刘慧芳从来没有在聚会前不准备食材的。
她是那种会提前三天就开始计划菜谱,提前两天就开始采购的人。
"没准备?明天就聚会了,你怎么还没准备?"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虑。
明天可是李家的重要聚会,三十多口人要来,如果没有足够的菜...
"我说了不准备就是不准备。"刘慧芳终于转过头看着丈夫,她的眼神异常平静。
但那种平静中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就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做出的不可撼动的决定。
李建国愣住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妻子这样的表情和语气。
二十年来,刘慧芳总是温顺听话,从来不会违背他的意思,更不会在这种重要的事情上任性。
她是那种宁愿自己累死也要让全家人吃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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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李建国试探着问,声音里带着关切,更多的是困惑。
刘慧芳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
外面的夜色已经完全降临,街灯一盏盏亮起,就像一颗颗星星散落在人间。
她看着这熟悉的夜景,心里却有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
"我身体很好,就是不想做饭了。"她的话语依然平静,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
"二十年了,我累了。"
"累了就休息一下,但是明天的聚会..."李建国想要劝说,毕竟明天的聚会对李家来说意义重大。
"明天的聚会我有安排。"刘慧芳打断了他的话,转身往卧室走去。
她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孤独,但又透着一种决绝。
李建国站在客厅里,看着妻子消失在卧室门口的身影,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恐慌。
他感觉到了什么,但又说不清楚那是什么。
第二天早上六点,刘慧芳就醒了。
这是她二十年来养成的生物钟,每次聚会前的早晨,她都要起得很早,准备一天的忙碌。
但今天不同。她没有奔向厨房,而是缓缓起身,走向梳妆台。
镜子里的女人看起来有些憔悴,但眼神异常清亮。她仔细地洗漱,化了淡妆,然后打开衣柜。
在衣柜的最里层,挂着一件藏蓝色的连衣裙。
那是三年前她逛街时看中的,当时李建国说太贵了,但她还是偷偷买下了。
买回来后,她一直舍不得穿,总想着等到特殊的场合再穿。
05
今天,就是那个特殊的场合。
她慢慢穿上这件连衣裙,对着镜子端详了许久。
藏蓝色衬托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整个人看起来优雅而庄重。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李建国被妻子起床的声音惊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妻子正在梳妆台前整理头发。
"你不用准备菜吗?"他看了看时钟,才六点半,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个时候刘慧芳应该已经在厨房里忙开了。
"我说了,我有安排。"刘慧芳头也不回地答道。
她的声音里有种异样的平静,让李建国心里更加不安。
妻子梳好头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李建国竖起耳朵,想听听她在和谁通话。
"喂,是聚福山庄吗?我昨天预订的那桌菜,现在可以准备了...对,十二点准时开始上菜...好的,谢谢。"
李建国听到妻子在电话里说话,心里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聚福山庄?那是市里最有名的餐厅之一,消费很高。
预订的菜?她什么时候预订的?为什么瞒着他?
"慧芳,你订的什么菜?"他试着询问。
刘慧芳放下手机,转身看着丈夫。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一种李建国从未见过的东西。
既有解脱,又有决绝,还有一丝让人不安的神秘感。
"你会知道的。"她只说了这四个字,然后拿起手提包,向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李建国急忙问道。
"买点东西。"刘慧芳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在门后逐渐远去。
李建国躺在床上,心里五味杂陈。
二十年来,他以为自己很了解妻子。
在他眼里,刘慧芳是个传统的女人,温柔、贤惠、任劳任怨。
她的生活轨迹简单而可预测,买菜、做饭、带孩子、操持家务。
但昨天开始,这个熟悉的女人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她的眼神、语气、行为,都透露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这让他感到恐慌,就像是原本平静的湖面突然掀起了巨浪。
上午十点,李家的人开始陆续接到刘慧芳的电话,通知他们聚会地点改到了聚福山庄。
"聚福山庄?那不是很贵吗?"小姑子李秀娟在电话里惊讶地问道。
"没关系,我来安排。"刘慧芳的语气很平静,不容置疑。
每个接到电话的人心里都有些疑惑。
刘慧芳向来节俭,怎么突然舍得在外面请客?而且还是聚福山庄那种高档餐厅。
但是既然她已经安排好了,大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上午十一点,老李家的人陆续到达聚福山庄。
这是一座仿古建筑,青砖黛瓦,雕梁画栋,在钢筋水泥的现代都市中显得格外雅致。
走进大门,是一个精致的园林,小桥流水,鸟语花香。
"哇,这地方真不错啊。"二叔的儿子李小明一边走一边赞叹道。
"就是消费有点高。"二婶子压低声音对旁边的人说,"听说这里随便一桌都要好几千。"
"慧芳这是怎么了?平时连买个菜都要货比三家的人,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大伯母悄悄议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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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被服务员带到了二楼的一个包厢。
包厢很大,装修典雅,圆桌能坐下三十多个人。
落地窗外是一片竹林,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很有意境。
刘慧芳已经先到了,坐在主位上,双手放在桌上,神情淡然。
她今天的打扮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那件藏蓝色连衣裙让她看起来优雅而庄重,完全不像平时那个围着围裙、满脸疲惫的家庭主妇。
"慧芳啊,你今天可真漂亮。"大伯母笑着说道,"这衣服是新买的吧?"
"买了有些年头了,一直没机会穿。"刘慧芳淡淡地回答。
婆婆李秀兰走进包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儿媳妇。她皱着眉头在刘慧芳身边坐下。
"怎么在外面订饭了?"老太太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我不是说了吗,还是你做的菜对胃口。在外面吃,又贵又不干净。"
"妈,偶尔在外面吃一顿也挺好的。"刘慧芳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是那种平静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了一丝异样。
"可是外面的菜不干净,而且口味也不如你做的。你的手艺多好啊,大家都喜欢吃。"小姑子李秀娟也跟着附和。
刘慧芳没有回应,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就像是一个久经世面的贵妇人,而不是那个在厨房里忙碌了二十年的家庭主妇。
06
陆续进来的家人们都觉得今天的刘慧芳有些不对劲。
她还是那个人,五官没变,身材没变,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完全不同了。
以往的她总是忙忙碌碌,见到长辈要起身问安,见到小辈要嘘寒问暖,见到平辈要寒暄几句。
但今天的她坐在那里,就像一座静静的雕像。
她对每个人都点头致意,但不再主动攀谈,不再询问这个那个的身体如何、工作如何、孩子如何。
她就坐在那里,平静得有些可怕。
"二嫂,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二婶子关心地问道。
"我身体很好。"刘慧芳的回答简洁而冷淡。
李建国坐在妻子身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他试图和妻子搭话,但她总是简单回应几句,然后就不再说话。这种沉默让他感到窒息。
"慧芳,你订的什么菜?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吃?"大伯哥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
刘慧芳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嘴角微微上扬:"快了,马上就开始了。"
她的笑容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丝寒意。
那不是普通的微笑,而是一种包含着深意的、让人猜不透的笑容。
十二点整,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来了,来了,菜来了。"小叔子李建华搓着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门口,等待着看看刘慧芳到底订了什么菜。
第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白瓷大盘子。
盘子里整整齐齐地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