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车真熄火了！"副驾驶的女孩尖叫着晃动手机，直播间弹幕已经炸开。
"不可能，刚才还好好的！"驾驶座的年轻人疯狂拧钥匙，仪表盘一片死寂。
高速公路上，这辆价值260万的宝马M8彻底趴窝。
后方车辆呼啸而过，喇叭声此起彼伏。
女孩的直播还在继续，镜头忠实记录着两人慌乱的表情。
三百公里外，我坐在办公室里，盯着手机上的车辆监控画面。
远程熄火按钮刚刚按下，现在该做的，就是等待。
我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十分。
六小时后，这场好戏会自己发酵。
我靠回椅背，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01
早晨的阳光透过写字楼的落地窗洒进来，我站在办公室里接了个电话，眉头皱了起来。
"陈总，海外那边出问题了，合作方要求立即开视频会议。"助理的声音很急促。
我看了眼腕表，上午十点二十分。原本计划洗完车直接去机场，现在航班肯定赶不上了。
"行，我马上回来。"我挂断电话，开着那辆银灰色的宝马M8驶向时代洗车中心。
这是我在海外某市常去的洗车行，开了五年，口碑一直不错。老板姓王，四十多岁，做事稳重。店里有三个洗车工，我都见过：小吴干了两年，老实本分；阿强手脚麻利，话不多；还有个新来的张凯。
张凯入职三个月，二十六岁，手机不离手。我之前观察过几次，这小伙子总喜欢偷拍店里的豪车发朋友圈，休息时刷短视频能刷一小时。上次洗车，我看见他对着一辆保时捷拍了十几张照片，眼神里都是羡慕。上上次，他还把店里来的一辆法拉利发到朋友圈，配文"总有一天我也要拥有"。
车开进洗车行，王老板迎上来："陈总，今天又来了？"
"嗯，洗完帮我停到旁边商业广场的地下车库B3区。"我边说边从口袋掏出钥匙，"我临时有急事，等会儿钥匙放前台就行。"
王老板接过钥匙："没问题，您放心。"
我拦了辆出租车离开。车窗外，城市的街景飞速后退，我没注意到张凯正站在洗车行门口，盯着我的那串车钥匙。
张凯握着水枪，手上的水珠滴答滴答落在地上。他眼睛盯着前台桌上那串带着宝马标志的钥匙，心跳开始加速。
M8。落地260万。
他洗过很多豪车，但从来没开过。摸方向盘的机会都少得可怜，更别说真正坐进去感受那种动力和性能。每次洗车时，他都会偷偷坐进驾驶座，握一握方向盘，想象自己开着这些车在路上驰骋的样子。但也就仅此而已，他从来不敢真的开出去。
直到今天。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女友林薇发来的消息："在干嘛？"
张凯犹豫了几秒，手指在屏幕上打字："在吗？有个大机会。"
"什么机会？"林薇秒回。
张凯看了眼四周，小吴在忙着擦车，阿强去仓库拿工具了，王老板在办公室接电话。他走到角落，给林薇发了条语音："有辆宝马M8，老板去机场了，下午才回来。我想借这车拍个视频，就拍半小时，绝对没事。"
手机那头沉默了几秒。
林薇是个小网红，在某短视频平台有八万粉丝。她做美妆类内容，但最近半年流量一直在下滑，涨粉越来越难。她尝试过各种方法：买热门、找网红互动、改变风格，甚至学着别人拍段子，效果都不明显。焦虑像毒药一样蔓延，她每天刷着那些百万粉丝大V的账号，羡慕得睡不着觉。
上个月，她看到一个博主拍豪车测评，一条视频涨粉五万。她心动了，跟张凯提过要不要也拍这类内容。但张凯只是个洗车工，哪有豪车可拍？
现在机会来了。
"会不会被发现？"林薇的语音传来，声音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
"不会的，老板去机场了。"张凯压低声音，"我洗完车正常停过去，顺便带你拍个视频。你想想，M8啊！这种素材多难得？"
林薇犹豫着。她脑海里浮现出画面：自己坐在豪车里，镜头扫过真皮座椅和高科技配置，粉丝们刷屏点赞，涨粉数字疯狂跳动。这种素材确实爆款潜力巨大。
"就拍半小时？不开出去？"
"对，就在车库里拍，安全得很。"张凯保证道。
"那好吧。"林薇终于答应了，"我中午过去，你把地址发我。"
挂断电话，张凯松了口气。他看着那辆宝马M8，开始仔细清洗。泡沫在车身上滑动，在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他边洗边想象着坐进驾驶座的感觉，手心有些出汗。
这次洗车，他格外用心。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得完美，连轮毂的螺丝孔都擦得锃亮。他想让这辆车以最完美的状态出现在镜头里，也想让自己能多接触这辆车一会儿。
中午十二点，张凯把车洗得锃亮。车身在阳光下闪着光，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得完美。他特意多花了二十分钟，把轮毂擦得能照出人影。
"张凯，洗完了？"王老板从办公室出来。
"嗯，洗好了。"张凯擦着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现在就开去停。"
"好，钥匙停好后放前台。"王老板点点头，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
张凯拿起车钥匙，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宝马标志。金属的触感让他心跳加速。他深吸一口气，走向那辆M8。
拉开车门，一股淡淡的真皮香味飘出来。张凯坐进驾驶座，真皮座椅传来柔软的触感，和他平时开的那辆破旧面包车完全不同。座椅会自动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方向盘上的真皮触感细腻，整个驾驶舱都散发着奢华的气息。
他把钥匙插进启动口，按下启动按钮。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响起，整个车身都在微微震动。那种强大的力量感透过方向盘传递到他手上，让他热血沸腾。
仪表盘亮起来，12.3寸的液晶屏显示着各种数据，科技感十足。张凯看着那些数字和图标，突然有种错觉——这辆车属于他。
他握着方向盘，感受着这份厚重感。手指滑过按键，音响系统、空调、座椅调节……每一个功能都让他新奇。
几分钟后，他才回过神来，缓缓将车开出洗车行。街道上车流不多，他小心翼翼地驾驶着，生怕刮蹭。轻轻踩油门，车就窜了出去，推背感很强。他忍不住笑了，这种感觉太爽了。
五分钟后，车驶进了商业广场的地下车库。
B3区很安静，停的车不多。张凯把车停在角落的车位，熄火后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坐在里面继续摸索各种功能。座椅加热、通风、按摩，氛围灯的颜色切换，音响的环绕效果……每一个按钮都让他兴奋。
他打开后备箱看了看，空间很大，里面只放着一个应急工具箱。他又翻了翻储物格，副驾驶手套箱里有车辆说明书和保养记录。他随手翻了翻，看到保养费用动辄几千上万，咂舌不已。
手机响了，林薇到了。
"在B3区最里面。"张凯发了条消息。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紧身牛仔裤和白色T恤的女孩出现了。林薇化着精致的妆，手里拎着一个装着自拍杆和补光灯的包。
"哇！"她看到宝马M8，眼睛都亮了，"真的是M8！"
林薇围着车转了一圈，从各个角度打量。车身流畅的线条，双肾格栅，碳纤维的后扰流板，M系专属的排气管，每一处细节都透着高级感。
"快开门，我看看里面。"林薇迫不及待。
张凯按下钥匙，车门解锁，LED灯带亮起，欢迎灯投射在地面上。
林薇拉开车门，一股淡淡的真皮香味飘出来。她坐进副驾驶，手指滑过中控台，触摸着那些按键。
"这内饰，绝了！"林薇拿出手机开始拍照，"碳纤维装饰板，真皮包裹，这得多少钱啊？"
"落地260万。"张凯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摆出有钱人的姿态，"这还是裸车价，加上选装配置和购置税，差不多要280万。"
他说得头头是道，好像真的是车主一样。
林薇架起自拍杆，调整角度："来，咱们拍几张合照。"
咔嚓，咔嚓。
镜头里，两人笑得很灿烂。车内的奢华衬托着他们，仿佛真的是车的主人。林薇拍了二十多张照片，每一张都从不同角度展示车内的高级感。她拍仪表盘，拍中控屏，拍座椅，拍天窗，恨不得把每个细节都记录下来。
"要不要拍视频？"林薇突然提议。
"拍啊，不是说好了吗？"张凯点头。
林薇打开某短视频平台，调整了一下补光灯的位置。她对着镜头整理了一下头发，确认妆容完美，然后深吸一口气，点击了开始直播的按钮。
直播间进来的人很少，刚开始只有十几个。
"家人们，今天带你们看看真正的豪车！"林薇对着镜头甜甜一笑，镜头缓缓扫过中控台，"看到了吗？宝马M8，12.3寸液晶仪表，碳纤维装饰，真皮座椅，哈曼卡顿音响。"
弹幕开始冒出来。
"主播发财了？"
"这车真是你的？"
"好羡慕啊！"
林薇看到弹幕，笑得更开心了："当然啦，男朋友刚提的车，今天带我兜风。"
张凯配合着摆出各种姿势，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他还故意启动了车辆，让发动机的声浪通过直播传递给观众。
观看人数慢慢涨到五十，八十，一百二。
林薇的心跳加速了。这是她近三个月以来，直播间人数最多的一次。平时开播，能有三十个人在线就不错了。
"家人们，给主播点个关注好不好？"她撒娇道，"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带你们看真正的豪车。"
有人刷了礼物，虽然只是几块钱的小礼物，但林薇还是很开心。她继续介绍车内的各种配置，从座椅到音响，从天窗到氛围灯，每一处都不放过。她甚至打开了后备箱，展示那宽敞的空间。
张凯看着实时观看人数破两百，心里也涌起一股兴奋。他想象着如果自己也做视频，会不会也能火起来？会不会也能像那些汽车博主一样，拍各种豪车，月入几万甚至几十万？
"要不咱们开出去转转？"林薇突然说，"就在车库里拍不够真实，出去拍点外景，效果更好。"
张凯犹豫了："这不太好吧……我们说好只在车库拍的。"
"就二十分钟！"林薇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观看人数，眼睛发亮，"你看数据，这是我开播以来最高的流量！再开出去拍点动态画面，肯定能涨好几千粉丝！"
她凑近张凯，声音带着撒娇："就二十分钟，求你了。而且我们就在附近转转，不会走远的。"
张凯看着直播间的数据，观看人数已经涨到三百。弹幕里都是羡慕的话，还有人问车多少钱，怎么买的，油耗多少。他心里那根弦松动了。
就二十分钟，应该没事吧？
"那就二十分钟，就在附近转转。"张凯最终妥协了。
他启动车辆，电子系统发出提示音。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地下车库里回荡，低沉而有力。
林薇兴奋地尖叫："听到了吗家人们？这就是M8的声浪！六缸发动机，这声音太迷人了！"
车缓缓驶出停车位，经过一排排车辆，驶向出口。阳光从出口处照进来，刺得人睁不开眼。车驶出地下车库，驶上了街道。
这一刻，张凯没有意识到，他正在跨过一道不该跨过的界线。
02
车驶上街道，阳光洒在车身上，银灰色的漆面闪着光。林薇把手机架在支架上，调整角度对准窗外。
"家人们，现在我们要去兜风了！"她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拔高。
直播间的人数还在涨，三百五，四百，四百五。评论区开始热闹起来。
"主播好幸福啊！"
"有钱人的生活！"
"这车开起来什么感觉？"
"求问多少钱？"
张凯握着方向盘，感受着车辆的动力。轻轻踩油门，车就窜了出去，推背感很强。他忍不住笑了，这种感觉太爽了。M8的动力完全不是他那辆面包车能比的，油门响应极快，方向盘手感也很精准。
"往哪开？"林薇问。
"就在市区转转吧。"张凯说，"咱们说好的，就二十分钟。"
车驶过商业街，两旁是繁华的店铺。林薇不停调整镜头角度，拍车内，拍窗外，拍张凯开车的侧脸，拍仪表盘上跳动的数字。她还打开了录制功能，准备剪辑几条短视频发出去。
"宝贝，这车开起来就是不一样。"张凯故意说得很夸张，"动力随叫随到，方向盘指哪打哪。"
"是吧？我就说你该买辆好车。"林薇配合着演戏，"这车开出去多有面子。"
直播间的弹幕更热闹了。
"主播男朋友真有钱！"
"羡慕！"
"这车得两百多万吧？"
林薇看着弹幕，笑着回答："260万，落地差不多280万。"
她说得理直气壮，好像这车真的是他们的。
他们完全沉浸在这场虚假的富裕生活中，忘记了这辆车不属于他们。街上的行人投来羡慕的目光，红绿灯路口，旁边车辆里的人也在打量这辆M8。这种被人注视、被人羡慕的感觉，让张凯和林薇飘飘然。
十分钟后，车开到了城市快速路上。张凯加了点速度，车速表指针稳稳地指向八十。
"要不上高速？"林薇提议，"高速上开快点，拍出来更刺激。家人们肯定爱看！"
"上高速？"张凯犹豫了一下，"这不太好吧，咱们说好就在附近转的。"
"就开一段，拍点素材就回来。"林薇看着屏幕，"观看人数都快破千了！这波流量错过太可惜了！你看，已经有人刷了两百块的礼物了！"
她把手机屏幕凑到张凯面前，上面显示着实时收益：已经有五百多块了。
张凯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四十分。他原本计划一点之前把车停回车库，现在已经超时了。但看着直播间疯涨的数据，看着那些礼物和点赞，他心里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就开一段高速，拍点素材，然后立刻回去。应该没问题。
"行，就开一段。"张凯说，"但咱们必须一点半之前回去。"
"好好好，一定！"林薇兴奋地点头。
车驶上高速入口，收费站的栏杆抬起，车加速驶入。高速路很宽阔，车辆不多，视野开阔。张凯踩下油门，车速迅速提升。
八十，一百，一百二十。
推背感更强了，发动机的轰鸣声让人热血沸腾。车身很稳，即使在120的速度下，方向盘也没有任何虚位。
"哇！"林薇尖叫着，"太快了！家人们，感受到了吗？这就是宝马M8的性能！看这速度，看这稳定性！"
她把镜头对准仪表盘，速度表清晰地显示着120公里/小时。
直播间彻底炸了。
观看人数破千，评论区滚动得飞快。
"主播牛啊！"
"这速度可以！"
"有钱真好！"
"求主播带带我！"
还有人开始刷礼物，虽然都是小额礼物，但架不住人多。几分钟内，林薇收到了价值一百多块的礼物。后台的收益数字不断跳动，从五百涨到六百，七百……
她看着后台数据，眼睛都亮了。这是她做主播以来，收益最高的一次直播。
"家人们，喜欢的话给主播点个关注！"她不停地互动，"今天运气好，男朋友开新车带我出来玩。你们想看什么，评论区告诉我！"
有人在评论区问："这车多少钱？"
"260万！"林薇毫不犹豫地说，"落地280万，分期买的。"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们看车标，看内饰，这能有假？"
张凯看着屏幕上的评论，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开始畅想，如果以后真的能买得起这种车，那该多好。或者，他可以像那些汽车博主一样，借车拍测评，也能赚不少钱吧？
车继续在高速上行驶，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路边的树木、标志牌、防护栏，一切都在快速倒退。林薇不停变换角度拍摄，从车内到窗外，从仪表盘到方向盘，从张凯的侧脸到后视镜里的风景，恨不得把每个细节都展示给粉丝看。
"要不咱们也做测评类博主？"林薇突然说，"专门拍豪车测评。我看那些汽车博主，随便一条视频就几十万播放量。"
"怎么拍？咱们又没车。"张凯说。
"可以租啊，或者找朋友借。"林薇认真地分析，"你看那些汽车博主，不也都是借车拍的吗？4S店、租车公司，都可以借。一条视频能赚几千上万，租车的钱很快就回本了。"
"借车……"张凯咀嚼着这个词，"好像也行。"
"而且你在洗车行工作，肯定认识不少有豪车的客户。"林薇继续说，"到时候咱们可以跟他们商量，借车拍拍视频，给他们打打广告，互惠互利。"
张凯越听越心动。他想象着自己成为一个汽车博主，每天拍各种豪车，收入翻倍，粉丝百万……
两人开始讨论起未来的规划，完全忘记了现在开的这辆车是偷偷借出来的。他们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讨论着要拍什么车型，要用什么风格，要怎么剪辑，要怎么涨粉……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跳到了下午一点半。
张凯突然反应过来，看了眼时间，脸色变了："糟了，都一点半了！"
"那咱们往回开吧。"林薇说，"不过先别关直播，边开边播。"
"好。"张凯开始减速，准备找出口下高速。
但这时，林薇又有了新主意："要不咱们拍个加速视频？从100加到150，肯定很刺激！很多汽车博主都拍这种，播放量特别高！"
"这不太安全吧？"张凯犹豫。
"就一下下，拍完就回去。"林薇撒娇，"而且你看，前面路很空，没什么车。这是最好的机会！"
张凯看着前方空旷的路面，又看了看直播间不断跳动的数据。观看人数已经稳定在一千二百人，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关注度。
"那就快点拍。"他深吸一口气，"拍完立刻回去。"
他踩下油门，车速开始攀升。
120，130，140。
推背感越来越强，发动机的咆哮声震耳欲聋。车身在高速下微微晃动，但依然很稳。风声呼啸而过，窗外的景物都模糊了。
林薇尖叫着，手机镜头对准仪表盘，记录下这一切。
"家人们！看到了吗？145！这就是M8的性能！这就是豪车的实力！"
直播间彻底沸腾了。
"卧槽！150！"
"主播牛逼！"
"这才是M8该有的样子！"
"太刺激了！"
礼物刷得屏幕都看不清了。各种特效在屏幕上爆开，后台收益数字疯狂跳动。
张凯在速度达到145的时候松开了油门，让车速慢慢降下来。他的手心全是汗，心跳得飞快，肾上腺素飙升。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感觉自己拥有了这辆车，拥有了这种生活。
"爽！"他大喊一声。
林薇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家人们，这波操作可以吗？给主播点个关注！双击666！"
直播间的粉丝数开始涨，从八万涨到八万一，八万二，八万三……
林薇盯着后台数据，心跳得飞快。这波流量如果维持住，她可能真的能火起来。说不定能接到广告，说不定能成为平台推荐的优质博主。
"我们再拍点什么？"她问张凯，意犹未尽。
"够了够了，该回去了。"张凯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再不回去老板真该打电话了。"
"再拍十分钟嘛。"林薇不舍得结束。
"不行，真的要回去了。"张凯态度坚决。
他开始寻找就近的出口，准备下高速。但高速路上的出口间隔很远，最近的出口还要开十几公里。
车继续在高速上行驶。林薇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知道该收手了。她开始整理拍摄的素材，规划着回去怎么剪辑，怎么发布，用什么标题能吸引更多流量。
下午两点二十分，他们终于看到了出口指示牌。
张凯松了口气，打方向准备驶向出口。
但就在这时，车辆突然开始出现异常。
03
下午两点二十五分，张凯正准备驶向出口，突然感觉车辆有些不对劲。
油门响应变慢了。
他踩下油门，车辆的加速没有之前那么迅速。
"怎么了？"林薇注意到他的表情。
"好像有点问题。"张凯皱眉，"动力好像不太对。"
他又踩了几下油门，车辆的反应依然迟缓。
"不会坏了吧？"林薇担心地问。
"应该不会，刚才还好好的。"张凯安慰她，也安慰自己，"可能是我多虑了。"
车继续向前行驶，但张凯心里开始不安。他总觉得车辆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
三百公里外的我，正坐在办公室里，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视频会议的画面。合作方的负责人正在讲解项目进展，但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那上面。
我的手机放在桌上，屏幕显示着车辆管理APP的界面。
上午十点四十分，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车辆管理APP推送消息：您的车辆正在移动。
当时我正准备进会议室，看到这条消息愣了一下。车应该在地下车库，怎么会在移动？
我点开GPS定位，发现车已经离开商业广场，正在附近的街道上。
不对。
我调出实时行车记录仪画面。这是我花了额外的钱加装的高端配置，可以远程查看车内情况。
画面加载了几秒钟，出现了车内的景象。
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穿洗车工制服的年轻人，是张凯。副驾驶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正举着手机对着镜头说话。
我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们在干什么？
我调大音量，车内的声音传了过来。
"家人们，今天带你们感受一下真正的豪车……"
直播？
他们开着我的车在直播？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第一反应是立即打电话质问，但我很快冷静下来。
作为一个商人，我知道冲动解决不了问题。既然他们要玩，那就陪他们玩到底。
我打开车辆控制系统，仔细研究各项功能。远程熄火、远程锁车、远程鸣笛……每一项功能我都熟悉。这些功能当初花了不少钱加装，本以为永远用不上，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但我没有立即操作。
我继续观察屏幕上的画面。张凯开得很小心，林薇正在兴高采烈地介绍车内配置。我注意到她说"男朋友刚提的车"，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既然要演，那就演到底。
我打开手机的录屏功能，开始记录车内的一切。同时，我搜索了林薇的直播平台账号。通过她直播画面里出现的平台水印，我很快找到了她的账号。
"甜心薇薇"，八万粉丝。
我用小号进入她的直播间，开始录屏。画面里林薇正在说："家人们，高速路上开M8是什么感觉？太爽了！"
我记录下一切，包括时间、地点、车速、对话内容。
证据，越多越好。
会议还在继续，但我已经心不在焉。我一边应付着会议，一边盯着手机屏幕，看着那两个人在我的车里肆意妄为。
车辆GPS显示，他们已经上了高速公路，速度提升到了100公里/小时。
我看了眼时间，中午十二点五十分。
距离我发现车辆异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这两个小时里，我一直在观察，一直在记录。行车记录仪视频、GPS轨迹、直播录屏，所有证据都完整保存。
现在，我需要决定什么时候收网。
太早了，证据不够充分。太晚了，万一出事故就麻烦了。
我继续观察。屏幕上，他们正在高速上加速，速度达到了145。我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两个蠢货，真是不知死活。
下午两点，会议终于结束。
我关掉电脑，专心看着手机屏幕。车辆GPS显示，他们已经在高速上开了四十多公里，现在正准备下高速。
我看了眼远程控制面板，手指悬在"远程熄火"按钮上方。
但我没有立即按下。
我在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
如果在高速上熄火，虽然车辆有安全机制，但还是有一定风险。我要等他们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同时，我也在等时间发酵。
现在是下午两点，如果我等到下午四点再动手，那么从他们开始直播到车辆熄火，中间会有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差。这四个小时里，直播视频会被更多人看到，会被更多人录屏保存。
等我让车辆熄火后，这些视频会继续发酵，会在网络上传播。等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时，已经来不及删除了。
这才是最好的惩罚。
不是我亲自出手，而是让网络的力量来审判他们。
我靠回椅背，继续观察屏幕。
下午两点半，车辆GPS显示他们还在高速上，正在寻找出口。
我继续等待。
下午三点，他们依然在高速上。
我看着屏幕，嘴角带着冷笑。他们大概不知道，这条高速的出口间隔很远。他们想下高速，至少还要再开二十分钟。
下午三点半，车辆终于驶离高速，进入了国道。
是时候了。
我看了眼车辆的实时位置，他们正在国道上行驶，周围车辆不多，相对安全。
我打开远程控制面板，手指点击"远程熄火"。
系统弹出提示：此操作将立即关闭发动机，车辆会进入安全模式，请确认是否执行？
我毫不犹豫地按下确认。
指令发送。
屏幕上显示：指令已发送，预计3-5秒后生效。
我盯着行车记录仪的画面，等待着。
几秒钟后，画面上的仪表盘突然亮起红色警告灯。
收网了。
高速公路上，张凯正在准备驶向出口，突然仪表盘亮起了一排红色警告灯。
发动机故障灯，电池警告灯，系统故障灯……
"怎么回事？"他低头看仪表盘，脸色变了。
车辆开始失去动力，速度开始下降。
"车怎么了？"林薇的声音拔高。
张凯拼命踩油门，但车辆继续减速。油门踏板好像失去了作用，无论怎么踩，发动机都没有反应。
120，110，100……
车速在快速下降。
"不好！"张凯惊叫一声，赶紧打方向，将车往应急车道挪。
后方一辆货车呼啸而过，鸣笛声响彻云霄。司机从窗口探出头来骂骂咧咧。
林薇尖叫起来，手机差点掉落。直播间的画面在剧烈晃动。
张凯死死握着方向盘，将车慢慢挪到应急车道。车速降到60，50，40……
最后，车辆彻底熄火了。
仪表盘全黑，所有系统失效。车辆靠惯性又滑行了几十米，最终停在应急车道上。
张凯试图重新启动车辆，但钥匙拧下去，毫无反应。
再试。
还是没反应。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张凯满头大汗，不停地拧钥匙。
林薇的直播还在继续。镜头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张凯惊慌的表情，林薇尖叫的声音，窗外呼啸而过的车辆。
直播间的弹幕炸了。
"车坏了？"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主播怎么了？说话啊！"
"这不会是借的车吧？"
"感觉有问题啊！"
林薇看到最后两条弹幕，脸色瞬间煞白。她意识到情况不对，慌乱地想要关掉直播。
"快关直播！"张凯吼道。
林薇手忙脚乱地按下结束键，直播画面黑屏。
车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和后方不断传来的鸣笛声。
"车怎么突然坏了？"林薇的声音在发抖，"刚才还好好的啊！"
"我怎么知道！"张凯也慌了，他继续尝试启动车辆，但仪表盘毫无反应，"完了，彻底启动不了了。"
后方不断有车辆驶过，鸣笛声此起彼伏。有的车差点追尾，司机从窗口探出头来骂人。还有车放慢速度，好奇地打量着他们，有人甚至拿出手机拍照。
张凯想打开双闪，但按钮按下去，双闪灯也不亮——整车断电了。
"怎么办？怎么办？"林薇快哭了，"我们还在高速上！这里好危险！"
张凯脑子一片混乱。他想起这车不是自己的，是客户的。他想起王老板交代要停到地下车库，而现在车却在高速上抛锚了。他想起自己承诺的"只拍半小时"，而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先下车，站到护栏外面。"张凯说，"这里太危险了。"
两人打开车门，站到了护栏外的草地上。看着那辆趴窝的M8，看着后方不断驶过的车辆，两人都懵了。
"现在怎么办？"林薇问，声音带着哭腔。
"打救援电话。"张凯掏出手机，搜索拖车公司的号码。
手机那头说最快也要一个小时才能到。
一个小时！
张凯挂断电话，瘫坐在草地上。他看着周围呼啸而过的车辆，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刚才还在直播间里意气风发，享受着粉丝的羡慕和追捧，现在却狼狈地坐在高速路边，等待拖车。
"都是你！"林薇突然说，眼泪流了下来，"要不是你说借车拍视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张凯瞪着眼睛，"是你怂恿我开上高速的！是你说要拍加速视频的！"
"那你怎么不拒绝？"林薇也提高了声音，"你就不能坚持一下吗？"
"我坚持了！是你一直撒娇！"
两人吵了起来，互相指责，互相推卸责任。吵着吵着，林薇哭得更厉害了，蹲在地上抱着膝盖。
张凯看着她，突然也不想吵了。他知道，无论怪谁，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善后。
"先别哭了。"他说，"等拖车来，我们把车弄回去，然后想办法跟老板解释。"
"怎么解释？"林薇抬起头，眼睛红肿，"我们开了人家的车，还在高速上跑了这么远，还拍了直播！这怎么解释？"
张凯说不出话。
是啊，这怎么解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太阳很晒，高速路边没有遮挡，两人站在那里，汗水不停地流。
张凯突然想起要给王老板打电话。他编了个理由，说车在路上抛锚了，正在等拖车。
王老板的声音很急："车在哪抛锚了？"
"在……在快速路上。"张凯不敢说实话。
"快速路？你不是去停地下车库吗？怎么上快速路了？"王老板的语气变了。
"我……我看车有点问题，想开出去试试。"张凯胡编乱造。
"你等着，我马上过来！"王老板挂断了电话。
张凯握着手机，手在发抖。事情败露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薇坐在草地上，不停地刷手机。她突然惊叫一声："完了！"
"怎么了？"张凯走过去。
"有人把我的直播录屏了！"林薇把手机递过去，手在发抖。
屏幕上，某个社交平台的帖子里，有人发了一段视频。正是刚才林薇直播的画面，配文是："疑似洗车工私开客户豪车炫耀，高速抛锚了哈哈哈。"
视频下面已经有几十条评论。
"这车是你的？我不信。"
"洗车工制服都没换，还装什么有钱人？"
"等着翻车吧。"
"笑死，现在就翻车了。"
张凯看着那些评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更要命的是，视频的播放量正在快速增长。一百，两百，五百，一千……
"删不掉吗？"张凯问，声音发抖。
"删不掉，这是别人发的！"林薇急得快哭了，"而且不止一个人录屏了，我看到好几个不同的账号都在发！"
两人坐在高速路边，如坐针毡。外面的太阳越来越毒，没有树荫，没有遮挡，汗水浸透了衣服。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网络上，关于他们的讨论正在疯狂发酵。
那段直播视频被转发到各个平台，播放量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有人把视频剪辑成精华版，配上搞笑的背景音乐。
有人做了对比图，把林薇说"男朋友刚提的车"的画面和她在高速抛锚的画面放在一起。
话题开始在社交平台上传播。
#洗车工私开豪车#
#网红炫富翻车#
#260万宝马高速抛锚#
一个个话题开始冒出来，讨论度越来越高。
下午五点，拖车终于到了。
司机下车看了看情况，摇头说："车彻底死了，得拖回修理厂检查。"
"能不能直接拖回市区？"张凯问。
"可以，但要加钱。高速拖车费用高。"
张凯咬牙答应了。这会儿他哪还敢讨价还价。
车被吊上拖车，张凯和林薇坐在拖车的副座上。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压抑到极点。
张凯看着窗外，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想不出该怎么跟王老板解释，该怎么跟车主解释。他甚至想过逃跑，但他知道没用，车牌号、身份证，所有信息都在洗车行有记录。
林薇抱着手机，看着不断跳出的消息提示。她的账号被疯狂@，私信里全是谩骂和质疑。她的粉丝开始取关，数字从八万三掉到八万一，八万，七万九……还在继续下跌。
傍晚六点，拖车开回市区，停在时代洗车中心门口。
王老板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张凯下车，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王老板的声音很冷。
"我……"张凯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王老板看着他，又看了看拖车上的M8，深吸一口气："你先别走，等陈总来了再说。另外，你被开除了。"
张凯的腿软了，差点站不住。
拖车终于在傍晚六点赶到，张凯和林薇松了口气。
车被拖回市区，停在洗车行门口。王老板铁青着脸站在那里，什么话都没说。
张凯刚想解释，手机突然响了。
陌生号码。
他接起来，话筒里传来一个平静的男声："车开得还舒服吗？"
张凯脑子嗡的一声，腿开始发软。这声音……是车主！
"别急着挂。"对方继续说，声音依然平静，但带着一丝寒意，"我这里有完整的行车记录，还有你女朋友的直播录屏。对了，车是我远程熄火的。"
张凯的腿软了，差点站不住。他扶着拖车的栏杆，手机险些掉落。
林薇凑过来："怎么了？谁的电话？"
张凯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我知道你现在很慌。"电话里的声音继续说,"但不用太担心，我不会马上报警。你们先想想怎么善后吧。对了，提醒你一句，你女朋友的直播视频已经在网上传开了。"
"什么？"张凯的声音在颤抖。
"自己上网看吧。"对方说完，挂断了电话。
张凯瘫坐在地上，手机掉在地面上。
林薇赶紧捡起来，打开社交平台。
屏幕上，一条视频正在疯狂传播。
标题是："洗车工私开260万宝马带女友炫耀，高速抛锚翻车现场！"
播放量已经超过五十万，评论超过三千条。
林薇的手开始发抖，她点开评论区。
"笑死，偷车还敢拍视频。"
"这智商也是没谁了。"
"等着赔钱吧，260万的车！"
"已经人肉出来了，叫张凯，某市时代洗车中心员工。"
她继续往下刷，突然看到一条置顶评论："最新消息：视频播放量破百万，话题#洗车工私开豪车#即将登上热搜！车主已经报警！"
林薇的脸色惨白如纸。她看向张凯，两人的眼神里都是绝望。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社交平台上，播放量正在疯狂飙升。
六小时的发酵时间，足够让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