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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前,四名地下党员一起吃饭,其中一人发现:身边之人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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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的南通,风起云涌,战火未熄。

城郊一处破旧的面馆里,四位身份特殊的男子围坐而谈,彼此言笑晏晏,仿佛不过是普通百姓间的饭局。



但热腾腾的面条尚未入口,气氛却悄然紧张起来。

面条的分量、言行的反常、小动作里的异常……

一位警觉的男子心生疑窦,最终做出一个惊人决定。

这一碗面,成为他命运的转折,也揭开了一场生死交锋的序幕......

十一月的南通清晨,天色尚未大亮,刘家昌披着一件灰蓝色的粗布棉袄,双手插进袖筒,沿着田埂小路往破庙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场没有书面记录的秘密碰头。

破庙,是他们早已约定好的临时联络点。

城外僻静、荒废多年,白日里几乎无人踏足,是地下党员传递机密、布置行动的理想所在。

为了防止被敌人跟踪,他们定下一个规则,若有人途中觉察异常,须在庙外那棵柳树上系上一块白布,作为示警暗号。

只有看到柳枝飘白,后来者才会知晓,内部已不安全。

刘家昌到得早,绕过田垄,远远就望见了那棵裸露枝条的老柳,枝条轻颤,却没有白布的踪影。



他心头微松,快步走近,但当目光触及柳树脚下那片泥土时,他忽然顿住脚步。

原本松散的落叶,被人踩出了一道道错乱的痕迹,灌木丛边更有几簇草茎明显倒伏,仿佛被人蹲伏压过。

他眯起眼仔细查看,靠近灌木丛的枯草堆下隐隐露出两个鞋印,半新不旧,脚尖朝向破庙。

对方曾在这里等待,也许盯梢了许久。

寒气顺着脊背攀爬上来,刘家昌轻抬脚步,绕到一旁几丈远的羊肠小道,从更隐蔽的方向靠近破庙。



他压低身体,眼睛紧盯着前方那扇破败的木门。

破庙冷清如常,门半掩着,一缕阴影倒映在地面上。

刘家昌屏住呼吸,缓缓靠近庙门,用指节轻轻一推,门无声而开,厅堂内空荡荡的,只在最深处佛像残基旁,有一道人影背对而立。

那人身着深灰色长衫,背影熟悉,却又莫名让人不安。

正当刘家昌准备悄声靠近时,对方似乎察觉了动静,猛地转身。

“谁?”那人低呼一声,随即松了口气:

“哎呀,是你啊,刘家昌,你怎么走路不出声,我还以为是敌人。”



声音熟悉,是杨金胜。

但正是这份熟悉,让刘家昌心头起了涟漪。

他强作轻松地笑了笑:“你一个人来得倒挺早。”

杨金胜抹了一把额角的汗,说:“天冷,我也睡不着,就早点出来走走。”

刘家昌没接话,而是转头望了一眼庙门外的方向,仿佛不经意地问:

“你来的时候,没人跟着吧?”

“没有啊。”杨金胜的回答轻巧,却迟疑了半拍。



“哦?”刘家昌指了指庙外那处灌木,“刚才我到那儿的时候,看到有人伏过的痕迹。”

听见这话,杨金胜脸色微变,眼神躲闪了一瞬,然后干笑着搪塞道:

“啊……我知道,我来的时候察觉不对劲,就绕了点远路,那些家伙被我甩掉了。”

“可你没在柳树上做记号。”

“我……我怕他们还在附近,挂白布会引起注意。”

他低头挠了挠头发,语气飘忽,眼神却始终不敢与刘家昌对视。

刘家昌盯着他沉默几秒,心中的疑云愈加浓烈。

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不仅今天早到了,还忽略了规则、搪塞了细节,甚至连神情动作都与往常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庙外传来两道脚步声打破沉默,是黄荣和秦有德赶到了。

杨金胜眼睛一亮,赶忙迎上去,笑着打招呼:“哎哟,今天来得可早!”

而黄荣却是眉头一挑,环视破庙四周一圈之后,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咦?杨金胜你这回怎么成了第一个到的?”

一句看似无心的话,却让刘家昌的眉心更紧地皱了起来。

他警觉地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

晨间的破庙寒气未散,四人并肩围坐在供台前。



刘家昌坐在正中,按以往的惯例,他话不多,却是主心骨。

黄荣和秦有德一个心思缜密,一个胆大心细,平日也多顺着刘家昌的安排来,但今天的商议却从一开始就波澜暗涌。

“我们可以分两路埋伏,炮车到了正场镇南边的坡口再下手。”黄荣提议。

“那儿太显眼。”杨金胜率先否定,“敌人不蠢,若设诱伏,咱们会被包饺子。”

“那你说哪儿合适?”秦有德反问。

“北面柳陂子口,有块空地。”杨金胜顿了顿,“地势低,利于藏身。”



刘家昌听完,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盯着杨金胜的脸看了两秒。

他发现杨金胜今天格外健谈,但每句话都在不动声色地否定共识,更怪的是,以往他总是最后一个到,到了也只是静静听,甚少插话,如今却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句句抢前。

沉默在庙里拉得很长,直到黄荣抬手看了看袖口下的破旧表:

“快中午了,要不边吃边聊?”

众人点头,正准备起身时,杨金胜却抢先一步站起来,笑道:

“我来时看到村口那家小面馆还开着,干净,人也少,不如去那儿吧?”



“你不是说没吃早饭吗?”秦有德瞥他一眼,“你还往外瞎跑?”

“就图个清净嘛。”杨金胜神色自若,拍了拍灰尘,“咱们四个人一桌,也好避开耳目。”

刘家昌没表态,只跟在最后默然前行,踏出庙门那一刻,寒风迎面,他的心却比风更冷了一分。

面馆是间老房子改的,挂着一块油迹斑斑的木匾,门帘上还残留着上回风霜剥蚀的痕迹。

门口没人,窗户也不亮,整个院落透着一股子安静得不自然的冷清。

四人走进去时,老板正躺在里屋的竹榻上,听见动静才匆匆出来,哈腰赔笑,显得格外生疏。

“四碗素面,快点。”杨金胜替众人作了主。



说罢,他自顾自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刘家昌坐在对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间屋子。木桌上有三道新划痕,墙角堆着些从未见过的干柴,一只灶台边的铁锅盖,斜放着,露出锅内未清洗干净的汤底。

厨房方向,那个“老板”站灶台前手忙脚乱地翻动锅铲,手法别扭得很,连最基本的下面顺序都错了,像个头一回进厨房的新手。

不多时,面端上来了,四只碗,碗底厚重,热气腾腾,但刘家昌一筷子挑起,心头一沉,自己这碗,比其他人明显少了一筷子不止。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黄荣和秦有德,两人也察觉到了这点,正欲叫老板过来问个明白。



却见杨金胜动作极快地伸出手,压住了桌角:“没多大事儿。”

他笑了笑,“我这碗多,分你点吧,快吃吧,赶紧吃完咱们还有正事。”

此言一出,刘家昌的心陡然一紧,不是因为分量,而是因为态度。

平常的杨金胜,哪怕半勺汤凉了,都会大声嚷嚷“老板这不讲究”,今天却忽然变得圆滑得可疑,他不像是在安抚,更像是在掩盖。

这顿面,吃得每个人心思各异。

刘家昌埋头吃面,眼角余光却始终锁在杨金胜的身上。



而杨金胜,却越吃越快,甚至连汤都顾不上喝几口,似乎在催促着某种隐形的节奏。

面吃至尾声,刘家昌放下筷子,顺手从衣襟内掏出几张纸币,按在桌上,他笑着说道:

“这顿我请了,大家这些日子都辛苦了,应该的。”

杨金胜一愣,眼睛不自觉地扫了扫那笔钱。

他日子最紧巴,平日即便是吃个干粮也都斤斤计较,如今有人请客,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

他“嘿”地一笑,立马起身去结账:“那我替大家走一趟。”



他走得极快,背影一晃便消失在门后,就在那一刻,刘家昌猛地抬眼,目光锐利如刀锋,压低声音,对黄荣和秦有德吐出几个字:

“赶紧撤,出事了。”

两人一惊,但多年的磨合与信任让他们没有多问一句,只在极短时间内完成了眼神沟通。

秦有德悄然将椅子往后拖了两寸,黄荣则顺势拿起帽子掸了掸灰尘,两人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饭后散步,下一秒便借着洗手的名义,一前一后离开座位,步入后堂。

刘家昌目送他们的背影,直到两人彻底消失于厨房后的那道竹帘,他才轻轻吐了口气,心却没松。



这一切,从他说出“这顿我请”那一刻起,就是一场赌。

赌的是杨金胜贪图小利、不会反对,赌的是他的布置能拖延几分钟时间,最重要的是,赌黄秦二人能心领神会、快速执行。

果不其然,不到半分钟,杨金胜回来了,他掀开门帘,表情虽还挂着笑,却掩不住一丝急迫。

“老板说让下次早点来,说是差点又错过饭点。”

刘家昌神色如常,敷衍点头,“他们俩去后头看看洗手间。”

“去了那么久?”杨金胜眼角不自觉地扫了扫空位。

”刘家昌拿起桌上的碗筷,佯装收拾,口气仍旧平缓,“你急着赶时间?”



“哪能啊。”杨金胜笑,坐下,却频频向窗外张望。

刘家昌心里越发笃定,他知道,此刻杨金胜不是在等人回桌,而是在等“人”上门。

他更知道,能拖多久,是他唯一能做的事,黄荣和秦有德能否逃出生天,全系于他一身。

于是他坐下,不紧不慢地又倒了杯水,咕咚喝下,神情松弛如常:

“老杨啊,我说你这两天都不见人影,还以为你是不是转战其他地方了呢。”

“我?哪能。”杨金胜低头,不敢看他。

话音刚落,街口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与之伴随的,是兵靴踏地的咚咚声。



那声音越来越近,像有节奏的鼓点,一步步敲打在刘家昌的心口。

他目光一闪,再不说话,只抬眼盯着窗外,仿佛在等什么。

但此刻,他等的早已不是“援兵”,而是确认,那两个兄弟,是否已经逃出这张布网。

只要再多半分钟,只要敌人迟几步,他的牺牲,便能换得整个组织一次关键性的转圜。

他不怕死,他只怕有人白死。

敌人的身影如狼群般穿过窄街破巷,杨金胜终于站了起来,他没有再伪装。



曾经那个沉默寡言、眼里带着敬重的“小弟”,此刻却像个局外人一般站在一旁,不言不语,也不再掩饰眼底一闪而过的窃喜与松快。

刘家昌缓缓起身,挺直了背,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多说什么,神情沉稳得近乎冷漠。

“刘家昌,”带队的军官走近一步,声音里透着嗜血的快意,“这回你可跑不了了。”

刘家昌冷笑:“跑?我站得好好的。”

敌军早已接到线报,破庙中的密谋、地下党的部署、可能的埋伏线路……这些由杨金胜出卖的一切,正成为他们手中欲借机“一网打尽”的利器。

但他们失算了,因刘家昌临场识破,局部被破,最重要的两人早已脱身。



敌人恼羞成怒,刘家昌被带走了,审讯自一开始便毒辣异常,但一次次轮番上阵,却换不来一句机密。

第五日凌晨,刘家昌被秘密杀害。

另一边,黄荣与秦有德成功脱险后,绕行山路日夜兼程赶回根据地,第一时间将刘家昌的怀疑、面馆的反常、以及杨金胜的身份告知组织。

破庙暗道的确设有埋伏,而若他们当时一同进入,后果不堪设想。

组织立即展开清剿,提前转移所有秘密据点,并锁定了杨金胜的叛变路线。

但敌人早有防备,杨金胜被秘密转移,随后脱离了原部队,从此失踪。

岁月如水,转眼十载,新中国已宣告成立,南通早已摆脱战火洗礼,恢复和平。



而正当人们以为那个叛徒从此潜藏民间、逃脱天网之时,一封匿名举报信悄然送至公安部门。

经过仔细调查,公安机关终于锁定目标,将其擒拿归案。

当年那个口口声声叫刘家昌“老大哥”的人,如今胡须杂乱、眼神涣散,被押上审判台。

一声枪响,尘埃落定。

叛徒伏法,烈士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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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櫳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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