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五天前，我门口多了一个快递盒。
里面是一部手机和一千元。
神秘人打来电话说，这些是送给我的。
他还让我完成了五项任务，给了一笔足够我躺平的报酬。
五天后，我竟成了一起凶杀案的头号嫌疑人。
1
五天前的傍晚，神秘人开始设下圈套。
他在快递盒中放了一部金灿灿的手机，价值过万。
底下还压着一千元。
快递盒偷偷放在了我门口，要是我没拿进屋就好了。
我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或者说，我就是个爱占便宜的人，出门没捡钱就算丢钱。
当我看见快递盒时，第一反应是快递小哥送错地址了。
我拿起盒子，赶紧关上房门。
盒子上的快递信息被人刻意撕毁了。
我确信自己没网购，因为我没钱，信用卡还欠了十万。
失业快一年了，房租已经拖欠两个月。
现在天降一笔横财，我没理由把它放回门口。
我正偷着乐时，房东阿姨擂响了我的房门：
「小张，在家吧？」
我开门笑脸相迎：
「古德衣温宁啊，阿姨。」
「古你马德头啊，今天你要是再不交租，就收拾东西滚蛋。」
阿姨抖了抖满身肥膘，像座山似的立在门口。
看架势，不把房租给她，她会像拎小鸡似得把我丢出去。
我敢开门，是因为快递盒里有一千元，而两个月房租只要五百元。
加上水电费，我递了七百元给她。
我的手有些颤抖。
我知道这钱不是我的，花出去可能惹来麻烦。
可房东阿姨像抢钱似得，一把抓过去，转身走了。
我心想，听天由命吧。
神秘人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他知道我急需钱。
先帮我解决生活上的燃眉之急，是他下的第一步棋。
送我昂贵的手机，一是表示诚意，二是为了方便跟我联系。
他在深夜打来电话，让我按要求成五项任务。
事成之后，给我一笔足够躺平的报酬。
谁知任务完成时，一个男人被杀了，我成了最大嫌疑人。
2
死者名叫郑彪，四天前，我通过神秘人认识了他。
他死后不到三小时，警察就找到了我。
在审讯室，我对一个姓李的警官说：
「郑彪是被一个神秘人杀的，跟我没关系。」
可惜，我连神秘人是谁都不知道。
而李警官则列出了一系列证据，看完连我都怀疑，郑彪就是我杀的。
那些证据，都是神秘人让我执行任务时，精心设计好的。
我要想洗脱嫌疑，就必须把神秘人找出来。
第一个突破口是快递盒，通过溯源，或许能找出神秘人。
我租的是栋旧民房，楼道里没有摄像头。
一楼进出口倒有一个，一个月前坏了。
李警官询问了房东阿姨，她说，这几天并没有看见可疑人。
周边的道路监控，也没有发现可疑人。
警方还查验了快递盒，结果上面只有我的指纹。
这条路就这样堵死了。
李警官之所以愿意按我说的去查证，是他发现一个不合理的地方：
我和郑彪的手机上，都有大量虚拟号码通话记录。
他认为我口中的神秘人，并非虚构。
他让我详细交代与神秘人都聊了些什么。
3
那晚凌晨一点，神秘人打来了第一通电话。
我正在把玩金灿灿的手机，兴奋得睡不着。
看着一长串的境外虚拟号码，我毫不犹豫挂断了。
没过多久，一串新号码又打进来了，我还是挂断。
接连五次，我预感大事不妙，快递盒的主人找来了。
电话接通后，我不敢先开口，对方也沉默了十来秒，才开口说：
「手机和钱是我送的。」
是一个厚重的男性电子合成音。
我怯生生地问他是谁。
他自称是一位好心人，知道我生活拮据，想帮我一把。
他接着说：「还有一笔大钱等着你赚。」接下来的五天，我每天完成他安排的一项任务。
五项任务完成后，他会给我五十万。
这高的报酬，我心想，不是叫我去嘎人，就是让我运粉吧。
我不干会吃花生米的买卖。
他却说：
「放心，五项任务都不违法。」
为了进一步打消我的顾虑，他接着说：
「任务只有你能完成，别人都不具备条件。」
我开始好奇他到底要我做什么，为什么我是天选之子？
他说：
「别急，你先安心睡一觉，明早我会再打给你，布置第一项任务。」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看着手中金灿灿的手机，我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还给他。
如果发现苗头不对，就立马报警。
4
当李警官告诉我，郑彪的手机上也有大量虚拟号码时，我恍然大悟。
我告诉李警官，联系我和郑彪的，是同一个人。
他同时操纵了我们俩的五天行程。
李警官却说，目前的证据链，神秘人更像是我的同谋。
他让我详细交代，五天来都做了什么。
尤其是与神秘人有关的细节。
我跟他说：
那天早上九点，神秘人再次打来电话。
我心虚地「喂」了一声，对方说：
「张默，你比我想象中要胆小。」
我很吃惊，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他让我别紧张，接着如数家珍似的，报出了我的父母是谁，家住哪里，甚至哪所小学毕业的他都知道。
我对他却一无所知，心里有些不爽。
他直奔主题说：
「任务很简单，如果你故意不完成，你的父母、亲戚朋友都会知道你负债累累。」
他又一次捏住了我的命门。
在老家人眼中，我没有失业，是个光鲜亮丽的城市白领。
我可不想身败名裂，但我讨厌被人威胁。
他把我拿捏得很到位，立马用丰厚的报酬引诱我。
如果他真给五十万，我不但可以还清债务，还可以直接躺平好几年。
紧接着，他布置了第一项任务：让我代人扫墓。
我在网上看过这项业务。
有些人在国外，没办法回国扫墓，于是请人代扫。
我心想，业务虽然小众，但也没必要搞得这么神秘吧。
如果他叫我从墓地带什么东西走，那我就报警。
我按他说的坐标，找到了要扫的墓。
墓碑被一块黑色不干胶贴住了，看不到墓主信息。
碑座附近挺干净的，不像长时间没人清扫。
我问他要不要把不干胶贴纸挂掉，他说不用，跪下嗑三个响头就行。
「磕头？」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都什么年代了，还磕头扫墓？
他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对，磕三个响头。张默，五十万也不是那么好挣的。」
我想想也对，等于一项任务就十万，是要付出点代价。
我哐哐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响头，问他满意不。
他沉默了一会，说：「要不，你再扇自己三个耳光吧。」
我刚想骂娘，他接着说：「酬金再加十万。」
那可就是六十万了，人傻钱多？
我不相信，问他能不能先打十万给我。
他说可以考虑。
我生怕他反悔，抡圆了胳膊就给自己安排了三个大比兜。
「满意不？」我谄媚地问。
他在电话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是一声长叹。
「满意，你可以回去了。」他说。
我问他钱什么时候打给我，他说在我执行第二项任务时。
虽然没有立马得到钱，但我想如果明天他不给，我就不干了。
手机和钱都可以不用还了，我也不亏。
5
李警官按照我的描述，找到了我说的墓地。
墓地里有监控，证实了我没有撒谎。
李警官还发现，在我去墓地前一个小时，郑彪也去了。
警方刮掉了墓碑上的不干胶贴纸。
墓主人的身份与我和郑彪都有交集。
当李警官告诉我墓主人身份时，我惊出一身冷汗。
墓主人是名女孩，五年前意外身亡，时年12岁。
而我，是第一个发现她尸体的人。
五年前，我去背山水库钓鱼，看见尸体后报警。
警方经过调查，通报称：女孩是坠崖后，脑部撞击岩石，昏迷后溺毙。
但女孩在坠崖之前，遭受了侵犯，逃离之后，才失足滚下山崖。
女孩激烈反抗过，抓伤了施暴者，指甲里留有郑彪的皮屑。
警方很快就将郑彪缉拿归案。
郑彪有精神病史，经法院判决，强制送入精神病院。
半个月前，郑彪从精神病院出来。
昨天夜里，他被害了。
我很想说他活该，可警方怀疑他是被我害的。
墓地监控里，郑彪在女孩墓前磕了三个响头，又扇了自己三个耳光。
郑彪做这些动作，很合理，我为什么也这么做呢？
李警官不理解。
我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他布的迷魂阵吧。」
不管怎样，神秘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他大概率是遇难女孩的亲人，为了复仇杀了郑彪。
一切合乎情理，只要查明神秘人是谁，我就可以洗脱嫌疑了。
然而，李警官说女孩的父母都移居国外了。
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女孩的亲人直接或雇凶杀人。
相反，杀害郑彪的凶器上有我的指纹；郑彪的手机在我出租屋里找到。
所有证据证明，我仍然是杀害郑彪的第一嫌疑人。
但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6
第二天凌晨4点，神秘人突然来电。
我睡得正酣，醒后没好气地问他，知道现在几点吗？
他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安排第二项任务，让我去南大桥钓鱼。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钓鱼也算一项任务？
他说：「钓够十斤，酬金再增十万。」
我就算再贪财，听他拿钱当粪土般往外泼，也会起疑心。
我说：「你就吹吧，是不是拿我当猴耍？昨天答应的十万还没给。」
他说，钱已经放门口了。
我一骨碌从床上蹦起来，激动到差点摔一跤。
门口果然有一个快递盒，里面整整齐齐码放了十万元。
看到现钞，我乐开了花，对他的心理防线彻底没了。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我把钱锁进抽屉后，也没洗漱，就扛着渔具就出门了。
按照他的指示，我来到钓鱼地点。
他指示我到一棵大榕树底下，强调只能在那钓。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马上就要亮了。
正是「窗口期」，我也不敢多耽搁，拎起镐头就去挖蚯蚓。
下竿后，我漂还没调好，就上了一条罗非鱼，差不多一斤。
照这鱼口，不出一小时，十斤鱼就到手了。
我像苍蝇似的搓搓手，信心满满。
就在我乐得合不拢嘴时，身后有人一把将我推入河中。
还好脚下是浅滩，我跌坐在水中，满脸疑惑看着推我下水的人。
我看他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这人就是郑彪，五年前我在网上看过他的照片。
郑彪没等我爬起来，嘴里噼里啪啦问候了我家人一遍。
我顿时怒火中烧，爬上岸就跟他扭打在一起。
他五短身材，但力气不小，胳膊和腿除了骨头就是精肉。
好在我们俩都不是专业打架的，只会抡着王八拳攻击对方。
打了十来分钟，我们都累瘫在草地上，只能用言语和口水相互攻击。
谩骂中，我终于知道他为啥要推我下水。
原来这个钓位是他打的隔夜窝，我鸠占鹊巢了。
我自知理亏，就有所收敛。
他不依不饶，将我的渔具一脚一翻，还想将我的渔户清空。
我急了，那是我马上要到手的十万块钱。
我挣扎起身，冲他吼道：「敢动我的鱼，我宰了你。」
他不搭我的茬，径直将我户中鱼全倒入河里。
我扑过去就锁他脖子。
这时候，有不少钓鱼佬围观，他们觉得再不拉架就出事了。
也不知道谁还报了警，我们被架开后，警察也赶到了。
到了派出所，民警同志进行调停。
原本我们都还愤愤不平，听民警说要定性为互殴，同时拘留。
我们只好偃旗息鼓。
走出派出所时，郑彪瞪着我说：「这事没完。」
说完，他还冲我做了抹脖子的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