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傻儿子天天往井里扔金条,土匪进村那天,傻儿子却指着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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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冰冷的刀锋贴着我爹陈宗德的脖颈,那把刀的主人,独眼龙,声音沙哑得像在沙地上拖行的铁链。

“老东西,金子呢?你陈家富甲一方,府库里就那么点碎银子,糊弄鬼呢?”

我哥陈启明早已吓得瘫软在地,抖如筛糠。我姐陈秀云也脸色煞白,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我爹的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好汉爷,真……真的没了,全家上下所有的钱财,都在府库里了。”

“没了?”独眼龙狞笑一声,刀锋又压下去一分,一道血痕渗了出来,“看来不见血,你是不肯说实话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缩在角落傻笑的我,忽然站了起来。

我走到那口全家人都深恶痛绝的枯井旁,指着黑洞洞的井底。

“你们要的金子,都在这儿。”

然后,我咧开嘴,露出了一个他们熟悉的、痴傻的笑容。

“爹,哥,姐,别怕。”

“咱家,发财了。”



陈家的小儿子陈默,是个傻子。

这在方圆几十里的青阳镇,不是什么秘密。

这个傻子,最近又有了一个新的、让全家人都头疼欲裂的癖好——扔金条。

每天午后,他都会像个幽灵一样,溜进账房,趁人不备,从上了锁的柜子里摸出一根黄澄澄的大黄鱼。陈家的柜锁,对他来说形同虚设,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打开的。

然后,他会抱着那根能让普通农户吃用一辈子的金条,跑到后院那口早已干涸的枯井旁。

他会咧开嘴,露出一个痴傻的、满足的笑容,将金条高高举起,在阳光下看那金光晃眼。

最后,“噗通”一声,将它扔进深不见底的井里。

井底不会传来回响,只有死一般的沉寂,仿佛那根金条被黑暗的巨兽一口吞噬了。

做完这一切,陈默就会拍拍手,心满意足地坐在井边,继续他的傻笑,直到晚饭时分才会被下人拖回屋里。

这一天,当陈默再次抱着一根金条来到井边时,他的大哥,陈启明,终于忍无可忍了。

“你这个败家子!你又在干什么!”

陈启明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猛地冲过来,一把抓住了陈默瘦弱的胳膊。他穿着一身光鲜的绸缎长衫,手指上戴着硕大的翡翠扳指,与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陈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金子!我的金子!”陈默被抓住,非但不怕,反而死死护住怀里的金条,嘴里含混不清地喊着。

“还你的金子?这是陈家的钱!是爹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你这个傻子,除了会败家,你还会干什么!”陈启明气得满脸通红,伸手就去抢那根金条。

两人撕扯在了一起。

陈默虽然瘦,力气却出奇的大,任凭陈启明如何用力,都无法从他怀里抢走那块金疙瘩。

“住手!成何体统!”

一声怒喝传来,陈家的主人,陈宗德,拄着一根梨花木的拐杖,在老管家福伯的搀扶下,快步走了过来。

陈宗德年近六旬,头发已有些花白,但常年身居高位,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儿子,一个衣冠楚楚,一个疯疯癫癫,一张老脸气得铁青。

“爹!您看他!他又偷了账房的金条要往井里扔!这个月已经是第十根了!再这么下去,咱们陈家早晚要被他败光!”陈启明见到父亲,立刻松开手,恶人先告状。

陈宗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陈默身上。

陈默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抱着金条缩了缩脖子,脸上依然是那副天塌下来也与我无关的傻笑。

这笑容,彻底点燃了陈宗德的怒火。

“孽子!”

他扬起手中的拐杖,用尽全力,狠狠地抽在了陈默的后背上。

“啪”的一声闷响,听着都疼。

陈默被打得一个趔趄,向前扑倒在地,但他依然用身体护住了那根金条。他没有哭,也没有喊疼,只是抱着头,嘴里发出一阵阵“嘿嘿”的傻笑。

这副模样,更让陈宗德心头火起,他举起拐杖,还想再打。

“老爷,使不得啊!三少爷他……他毕竟是您的亲骨肉啊!”福伯连忙死死抱住陈宗德的胳膊,老泪纵横地劝着。

这时,陈家的长女陈秀云也闻声赶来。她穿着一身精致的绣花袄裙,打扮得十分利落,只是眉眼间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刻薄。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陈默,脸上满是嫌恶。

“爹,您跟一个傻子置什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她递上一块手帕,声音冷冰冰的,“依我看,打也没用。不如找几个泥瓦匠,把这口井给封死,一了百了。省得他天天惦记着,咱们也天天跟着提心吊胆。”

听到“封井”两个字,一直趴在地上傻笑的陈默,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抬起了头。

他那双总是浑浊不堪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不……不封……”

他像一头发了疯的小兽,不顾一切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到井边,张开双臂,死死地抱住了冰冷的井口。

他浑身都在发抖,嘴里含混不清地反复呢喃着。

“我的……我的宝……不能封……是我的……”

陈家正厅,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上好的龙井茶在杯中氤氲着热气,却无人有心情品尝。

一场关于如何处置“傻子”陈默的家庭会议,正在进行。

“爹,不能再由着他胡闹了!”长子陈启明率先发难,他一想到那些被扔进井里的金条,心就疼得像被挖了一块肉,“依我看,就把他关进后院的柴房,一天三顿饭送过去,不让他出来!省得他到处惹是生非,丢我们陈家的脸!”

“关起来?”姐姐陈秀云立刻反驳,她柳眉倒竖,声音尖利了几分,“大哥,你倒是说得轻巧!关起来,外人问起三弟,我们怎么说?说我们陈家把自己的亲弟弟当畜生一样锁着?下个月王员外家还要请我们赴宴,我这亲事眼看就要定下来了,要是传出这种名声,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陈秀云更关心自己的名声和前程。在她看来,陈默的存在,就是她锦绣人生上一个难看的补丁,甩不掉,也藏不住。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把家底都扔进那口无底洞里?”陈启明没好气地顶了回去。

“我看不如送走!送到乡下的庄子里去,找两个老实的下人看着,眼不见心不烦!”

“不行!”陈宗德一直沉默着,此刻终于重重地把茶杯往桌上一顿,茶水溅出,烫得他手背一红,“送走?我陈宗德的儿子,再傻,也是我陈家的种!我还没死呢,就想把我的儿子赶出家门?”

他嘴上虽然说得硬气,但脸上那深深的疲惫和失望,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三个子女,长子精明有余而眼界不足,长女自私刻薄只顾自己,小儿子又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偌大的家业,竟找不到一个能让他真正放心的继承人。

正厅里,争吵声此起彼伏,谁也说服不了谁。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是陈默。

他不知何时挣脱了下人的看管,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画满了鬼画符的黄纸,脸上带着献宝似的神秘笑容。

他跑到大厅中央,把那张纸摊在地上,指着上面的图案,咿咿呀呀地对着众人比划。

那张纸上,用不知名的黑色颜料,画着一些扭曲的线条。勉强能辨认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代表着一口井,旁边是一个方框,大概是陈家的宅子。而从圆圈处,延伸出一条长长的虚线,一直指向纸张的尽头,那里,画着一个潦草的山形轮廓。

“啊……啊……宝……”陈默指着井,又指着那座山,嘴里发出含混的音节,似乎在表达什么重要的信息。

“这是什么鬼东西?”陈启明一脸嫌恶地走过去,一脚踩在那张纸上。

“宝……宝图……”陈默急了,想去把纸抢回来。

“藏宝图?”陈启明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弯下腰,一把将那张纸从陈默手里夺了过来,高高举起,对着众人讥讽道,“哈哈哈哈!大家快来看啊!我们家的傻子,画了一张藏宝图!他是想告诉我们,他把金子都藏到山里去了吗?”

大厅里响起一阵压抑的、尴尬的笑声。

陈宗德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

“我的……还我……”陈默急得直跳脚,想去抢回那张纸。

“还你?一个傻子画的废纸,留着过年吗?”陈启明眼神一冷,双手用力。

“嘶啦——”

那张被陈默视若珍宝的“藏宝图”,瞬间被撕成了两半。

陈启明还不解气,又连续撕了几下,将它撕成了无数的碎片,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洒落在陈默的面前。

陈默愣住了。

他看着满地的碎片,那双总是带着傻笑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近乎绝望的茫然。他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想去捡拾那些碎片,却怎么也拼不回原来的样子。

“呜……”他终于忍不住,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发出了低低的呜咽声。

“好了!都别闹了!福伯,把他带下去,好好看着!”陈宗德心烦意乱地摆了摆手,不愿再看这糟心的一幕。

福伯叹了口气,走上前,半劝半哄地将失魂落魄的陈默带了出去。

在经过那些碎片时,福伯的脚步顿了一下。他弯下腰,趁着众人不注意,将其中一块最大的残片捡了起来,悄悄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他看着那残片上,被黑色线条圈出的、模糊的山形轮廓,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个山形……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像一根细小的针,扎进了这位忠心老仆的心里。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青阳镇的风,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起初,只是镇上茶馆里的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

说的是镇子东边黑风山上的那伙山匪,最近换了个新头领,名号“独眼龙”,此人手段狠辣,智商在线,短短几个月就吞并了附近好几个小山头,手下聚集了上百号亡命之徒,势力愈发猖獗。

流言传到陈家大院,长子陈启明只是付之一笑。

“一群乌合之众,能成什么气候?”

他对此不屑一顾。他最近正忙着一笔南来北往的丝绸生意,这笔生意要是做成了,利润足够抵得上陈默扔进井里所有金条的两倍。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甚至花重金,从府城请来了一位据说武艺高强的护院头子,姓赵,并且又招募了二十多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将陈家大院守得如铁桶一般。

在他看来,陈家如今固若金汤,别说是一群山匪,就是官兵来了,也得掂量掂量。

然而,老管家福伯心里的那根针,却扎得越来越深。

那天晚上,他辗转反侧,从袖子里摸出了那块地图残片。烛光下,那个被圈出的山形轮廓,显得格外诡异。

他忽然想起来了。

这个山形,不就是黑风山的主峰,“鬼见愁”吗?

福伯的心猛地一沉。

第二天一早,他便拿着地图残片,找到了正在院子里指挥家丁操练的陈启明。

“大少爷,”福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您看这个……三少爷画的,是黑风山。老奴担心,山上的土匪,会不会……”

陈启明不耐烦地瞥了一眼那块破纸片,一把将它打掉。

“福伯,我看你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吧?”他指了指院子里那些手持棍棒、精神抖擞的护院,傲然道,“一个傻子随手画的鬼画符,你也信?就算他画的是金銮殿,难道皇上还会派人来抄咱们家不成?有赵教头他们在,你怕什么?别自己吓自己了!”

福伯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陈启明不耐烦地挥手赶走了。

“行了行了,我忙着呢,您老去后厨看看午饭准备得怎么样了,别在这添乱。”

福伯看着陈启明那张写满自负的脸,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佝偻着身子,默默地退下了。

与此同时,陈默的行为,也变得愈发古怪。

他似乎已经从“藏宝图”被撕碎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又开始了每日的“投井”大业。

只是这一次,他扔的东西,不再仅仅是金条。

有时候,他会抱着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铁疙瘩,费力地扔下去。那东西很沉,落井时会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有时候,他又会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用火漆密封的黑色陶罐,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轻轻地放进井里。

家里人对此已经麻木了。

在他们看来,傻子扔什么,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都是扔,只要他别再惦记账房里的金条,扔点破铜烂铁,反倒让人松了口气。

没有人去探究,那油布里包的究竟是什么。

也没有人去关心,那陶罐里又密封了什么秘密。

只有福伯,每次看到陈默往井里扔东西,都会远远地站着,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不解。

这天黄昏,夕阳的余晖将整个陈家大院染成了一片温暖的橘红色。

陈默又一次坐在井边,手里把玩着一块黑色的、被磨得十分光滑的卵石。这块石头他一直随身携带,睡觉都攥在手心。

他像往常一样,准备把石头扔进井里,作为今天“工作”的结束。

就在他扬起手的那一刻,不知为何,他犹豫了。

他把石头拿到眼前,对着即将落山的夕阳,仔细地端详着。

温润的霞光,穿透了石头的表面,在那光滑的黑色石面上,隐隐约约地,映出了一个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刻痕。

那是一个字。

陈默盯着那个字,平日里总是痴傻呆滞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深邃,像一口古井,深不见底。

他用粗糙的拇指,在那道刻痕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然后,他将石头重新紧紧攥回手心,没有扔掉。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口黑洞洞的枯井,转身,默默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晚风吹过,院子里的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语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灾难,是在一个毫无征兆的深夜降临的。

那晚的月亮,被厚厚的乌云遮蔽,整个青阳镇都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之中。

“砰!”

一声巨响,打破了陈家大院的宁静。

庄园厚重的正门,被人从内部打开了。

早已埋伏在外的山匪,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饿狼,呐喊着,蜂拥而入。

陈家的护院们从睡梦中惊醒,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明晃晃的钢刀逼住了喉咙。

长子陈启明花重金请来的那位赵教头,此刻正一脸谄媚地站在一个身材魁梧的独眼男人面前。

“龙头,幸不辱命,陈家的大门,给您打开了!”

那个独眼男人,正是“独眼龙”王烈。他拍了拍赵教头的肩膀,狞笑道:“干得不错!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陈家所谓的“固若金汤”,在内应的配合下,一触即溃。

当陈宗德、陈启明和陈秀云等人被惊慌失措的下人从床上叫醒,衣衫不整地跑到前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火把的光芒映亮了每一张狰狞贪婪的脸,刀剑的寒光在夜色中闪烁。

陈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全都被土匪们用刀逼着,赶到了院子中央。

“你……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闯我陈府!”陈宗德虽然心中惊惧,但仍强撑着一家之主的架子,厉声喝问。

独眼龙王烈提着一把环首大刀,走到他面前,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

“老东西,我们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从今天起,你陈家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了!”

他一挥手,手下的土匪便如狼似虎地冲向了各处的房舍,尤其是府库的方向。

很快,砸门声、翻箱倒柜声、女人的尖叫声和土匪的狂笑声,响成一片。

陈启明早已吓得双腿发软,瘫倒在地,抖如筛糠。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信任有加的赵教头,为什么会背叛他。

陈秀云也吓得花容失色,她死死地咬着嘴唇,身体不住地颤抖,生怕那些凶神恶煞的土匪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来。

不到半个时辰,府库就被洗劫一空。

独眼龙看着手下抬出来的那几箱成色不佳的碎银子,和一些不值钱的铜板,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一把揪住账房先生的衣领:“就这么点?”

账房先生哆哆嗦嗦地回答:“好……好汉爷,陈家这些年……生意不好做,流动的大额金银,都……都被三少爷……扔……扔井里了……”

“扔井里了?”独眼龙显然不信这种鬼话,他一脚把账房先生踹开,走到陈宗德面前。

冰冷的刀锋贴着陈宗德的脖颈,那把刀的主人,独眼龙,声音沙哑得像在沙地上拖行的铁链。

“老东西,金子呢?你陈家富甲一方,府库里就那么点碎银子,糊弄鬼呢?”

陈宗德的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好汉爷,真……真的没了,全家上下所有的钱财,都在府库里了。”

“没了?”独眼龙狞笑一声,刀锋又压下去一分,一道血痕渗了出来,“看来不见血,你是不肯说实话了!”

整个院子,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剩下陈宗德那因为恐惧而变得粗重的喘息声。

火光摇曳,映着每一张绝望的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缩在人群角落里,抱着头瑟瑟发抖的“傻子”陈默,忽然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不再像往常那样痴傻地笑着,也不再含胸驼背。他的腰杆挺得笔直,像一杆标枪。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院子中央。

他那双总是浑浊的眼睛,此刻变得清亮如冰,锐利如刀。他无视了周围那些明晃晃的刀剑,径直走到了独眼龙的面前,平静地直视着那只充满了暴戾和杀气的独眼。



然后,他用一种在场所有人都从未听过的、与他年龄和身份完全不符的沉稳语调,清晰地开口。

“王烈,你找的不是金子,是十年前你爹王伯通的那笔血债。”

全场哗然!

独眼龙王烈那只独眼中,也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

陈默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他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了那块黑色的、光滑的卵石,举到了王烈的面前。

火光下,卵石上那个极淡的刻痕,清晰地显现了出来。

那是一个“王”字。

“这个信物,你还认得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王烈那只独眼死死地盯着陈默手中的黑色卵石,瞳孔剧烈地收缩着。他的呼吸变得粗重,握着刀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

这个信物……

他怎么可能不认得!

这是他爹王伯通留给他唯一的遗物。当年他爹离家去做生意时,曾对年幼的他承诺,无论走到哪里,只要看到这块从家乡河里捞出的、刻着“王”字的石头,就如同见到了他。

后来,他爹失踪了,被人诬陷卷走了合伙人的巨款,客死他乡。这块石头,也从此下落不明。

王烈找了十年,也恨了十年。

他一直以为,石头和当年的真相一样,早已被陈家人销毁了。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王烈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脖子上还架着刀的陈宗德。

陈默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他的目光,缓缓地扫过他那早已目瞪口呆的父亲、大哥和姐姐。

陈宗德张着嘴,满脸的不可思议。

陈启明和陈秀云,更是像见了鬼一样,他们无法将眼前这个眼神锐利、气度沉稳的年轻人,与那个他们嘲笑了十年的“傻子”联系在一起。

“我为什么会有,不重要。”陈默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王烈,“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今天会来。我等了你十年。”

“等我?”王烈冷笑一声,“等我来取你们陈家人的狗命吗?”

“不。”陈默摇了摇头,神情平静得可怕,“是等你来,一起揭开当年的真相。”

“真相?”王烈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真相就是你爹陈宗德,为了独吞那笔丝绸款,害死了我爹!这个真相,我查了十年,还会有错吗?”

“你查到的,只是别人想让你查到的真相。”陈默的语气带着一丝悲悯,“王烈,你也是个聪明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爹真的是主谋,他为什么会留下这个最重要的信物?又为什么会让我这个‘傻儿子’,有机会接触到当年的秘密?”

王烈愣住了。

是啊,这不合常理。

陈默的话,像一把锥子,扎破了他心中那层由仇恨构建起的坚固外壳。

“那你今天,把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这口井上,又是为什么?”王烈指着那口枯井,厉声问道。

“因为,”陈默转过身,一步步走向那口井,“你爹的清白,和真正吞掉那笔钱的人的证据,都在下面。”

他走到井边,蹲下身,在布满青苔的井沿下方,摸索着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陈家人和土匪们,都屏住了呼吸,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

陈默将那块黑色的卵石,按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凹槽里。那凹槽的形状,与卵石完美契合。

卵石,竟然是一把钥匙!

紧接着,井底传来一阵“轰隆隆”的机括转动声。

那口被认为早已干涸的枯井,井壁四周竟然裂开了数道缝隙,井里积存的少量雨水和杂物,迅速地顺着缝隙排空了。

几息之后,一个深不见底、由青石板铺就的螺旋阶梯,出现在众人眼前。

阶梯的尽头,是一片幽深的黑暗,仿佛通往地狱的入口。

而在阶梯的两旁,散落着一堆堆黄澄澄的东西。

是金条!

是陈默这几个月来,扔下去的所有金条!

它们在火把的照耀下,散发着诱人而诡异的光芒。

“金子……真的是金子!”土匪们发出一阵骚动,眼中射出贪婪的光。

王烈却没看那些金子,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漆黑的暗道入口。

陈默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群因为震惊而呆若木鸡的家人,然后对王烈说。

“敢不敢跟我下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在这里,扔了十年的‘傻’。我把陈家最值钱的东西,都放在了这口井里。我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这里。”

“我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把这场戏做大,大到足以把你这条大鱼引出来,大到让那个真正躲在幕后的人,也以为他的计谋即将得逞。”

陈默的眼神,像两把利剑,刺向王烈。

“现在,是时候,去看一看真正的结局了。”

暗道里,弥漫着一股尘封已久的、潮湿的霉味。

石阶上布满了青苔,又湿又滑。

王烈提着一盏从下人手里抢来的马灯,走在前面。他的一只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充满了警惕。

陈默跟在他身后,神情自若,仿佛走在自家的后花园里。

他身后的陈家众人,早已被这惊天的反转,震得失去了言语的能力。陈宗德怔怔地看着儿子的背影,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个他以为是家族耻辱的傻儿子,竟然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布了这样一个长达十年的局。

暗道不长,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尽头。

眼前出现了一间约有三丈见方的石室。

石室里空空荡荡,只有正中央,摆着一个落满了灰尘的楠木箱子。

“证据就在里面?”王烈用刀尖挑了挑箱子上的铜锁,回头问道。

“不在。”陈默摇了摇头。

他走到石室左侧的墙壁前,伸出手,在那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壁上,有节奏地敲击了九下。

“轰——”

石壁应声而开,露出了后面一个更小的暗格。

暗格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本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陈旧的账本。

陈默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取出账本,吹了吹上面的灰尘,递给了王烈。

“你自己看吧。”

王烈将信将疑地接过账本。马灯昏黄的光线下,他翻开了泛黄的纸页。

账本的纸张已经十分脆弱,上面的字迹是用一种特制的墨水写的,虽历经十年,却依旧清晰。

王烈的目光,从第一页开始,一页一页地往下扫。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他那只独眼中,先是疑惑,然后是震惊,最后,变成了滔天的愤怒和不敢置信。

这本账本,是当年陈宗德和王伯通合伙做生意时的私人账目,上面详细记录了每一笔资金的来龙去脉。

而账本的最后一页,清清楚楚地记载着,在那笔价值数万两白银的丝绸生意成交之后,所有的款项,并非如传闻中那样被王伯通卷走,而是被转入了一个隐秘的账户。

而那个账户的持有人,不是别人。

正是陈宗德的亲弟弟,陈默的二叔,如今已是邻县手握实权的县丞——陈宗明!

账本后面,还附着一封王伯通写给陈宗德的绝笔信。信中,王伯通悲愤地写道,他发现了陈宗明做假账、私吞公款的行径,本想找陈宗德揭发,却不料反被陈宗明设计陷害,扣上了卷款私逃的罪名,并被其派出的杀手追杀,最终走投无路,含恨而亡。

原来……原来是这样……

真相,竟是如此残酷。

害死自己父亲的,不是陈宗德,而是陈宗德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如今已是官老爷的亲弟弟!

王烈捏着账本的手,不住地颤抖。十年的仇恨,在这一刻,轰然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荒谬和被愚弄的怒火。

“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王烈抬头,声音沙哑地问。

“为什么?”陈默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刺骨的寒意,“因为他一直觊觎我爹的家产。他知道我爹最看重长子,即便他表现得再出色,陈家也轮不到他来继承。所以,他要毁了陈家。”

“当年,他吞掉那笔巨款,嫁祸给你爹,一是为了铲除你爹这个精通账目的威胁,二是为了让我爹元气大伤。这些年,他明面上与陈家断了往来,暗地里,却一直在寻找机会。”

“包括你这次攻打陈家,也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陈默的目光变得锐利,“他早就查到了你的身份,故意向你透露假消息,让你以为我爹是你的杀父仇人。他想借你的刀,杀了我爹,搞垮陈家。然后,他再以‘为兄报仇’的名义,带官兵来剿灭你。到那时,他就是最大的赢家,一举两得!”

听到这里,王烈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好狠的计谋!好毒的心肠!

他王烈,自诩心狠手辣,没想到,却成了别人手上的一把刀,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就在王烈心神巨震,陈默揭露真相的这一刻。

“轰隆——”

一声巨响,从他们来时的方向传来。

整个石室都为之震颤,灰尘簌簌而下。

两人脸色一变,急忙奔回暗道入口。

只见来时的螺旋阶梯,已经被巨大的落石彻底堵死。

暗道入口,坍塌了!

“不好!”陈默眼神一凝,“是陈宗明的人!他发现不对劲了!”

他算到了一切,却没算到,陈宗明竟然如此警觉,而且下手如此果决。

这是要把他们,活生生地,埋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

绝境。

真正的绝境。

石室里,马灯的光芒开始变得微弱,两个本是生死仇敌的男人,被共同的命运,困在了这口巨大的“棺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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