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丙午丁未,天下大旱,赤地千里,骨肉相残。”
这句出自《皇极经世书》的谶语,像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每隔六十年,便要在人间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
2026年,岁次丙午,又是传说中的“赤马”之年;紧随其后的2027年,岁次丁未,便是“红羊”之年。
在民俗学中,这两个年份合称为“赤马红羊劫”,被视为天道循环中火气最旺、戾气最重、也是最容易发生大洗牌的时刻。
这一年,不仅仅是气候的炎热,更是人心这口“炉鼎”的沸腾。
身为古建筑修复师的林从文,本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只因受托修缮一座位于湘西深山的清代“避火阁”,意外卷入了一场关于天象与宿命的诡局。
他将亲眼见证,当古老的预言与现代的磁场异常重叠时,那些特定的生肖人群,是如何在“天地火炉”中挣扎求存的。
那并不是迷信,而是一种被现代人忽略的、关于生存频率的残酷筛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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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林从文那辆越野车的水箱开锅时,刚好停在“离火谷”的入口处。
此时分明是深秋十月,山里的树叶都该黄了,可这峡谷口的温度,却热得像盛夏的正午。
柏油路面上蒸腾起扭曲的热浪,远处的山峦在热气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只趴在地上喘息的红色巨兽。
林从文推开车门,一股带着硫磺味的干热风扑面而来,瞬间燎干了他嘴唇上的水分。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多功能户外手表,上面的气压和磁场读数正在疯狂跳动,最后竟显示出一个红色的乱码。
“这地方,有点邪门。”
林从文从后备箱拎起工具包,心里嘀咕了一句。
这次他受托修缮的“避火阁”,是村里唯一的全石结构建筑,据说就是为了压制地下的“火龙”而建。
刚走进谷口,他就看见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正发疯似地撞击着路边的一块石碑。
那乌鸦的眼睛血红,羽毛看起来像是被火燎焦了一样,每一次撞击都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砰、砰、砰。”
直到那乌鸦撞得脑浆迸裂,软绵绵地滑落在地,它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依然死死盯着林从文的方向。
林从文皱了皱眉,走上前去查看那块石碑。
石碑风化得很严重,但上面用朱砂描红的四个大字依然触目惊心——“丙午禁行”。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得像两块砂纸摩擦的声音,在他身后幽幽响起。
“那是给活人看的警示,畜生看不懂,所以它死了。”
林从文猛地回头。
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土布长衫、头发花白却乱如鸟窝的老人,正蹲在路边的草丛里,手里捏着一只刚捉到的红火蚁。
老人抬起头,那张脸上布满了如同干裂大地般的皱纹,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年轻人,属什么的?”
老人没有寒暄,劈头盖脸就是这一句。
林从文愣了一下,出于礼貌还是回答道。
“属狗,82年的。”
老人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那只红火蚁在他指尖被轻轻碾成了粉末。
“属狗好,戌土能纳火,只要不乱跑,还能留条命。”
“要是属马或者属羊的,进了这个谷,那就是干柴进了烈火炉,有来无回喽。”
02
林从文听得云里雾里,但职业的敏感让他意识到,眼前这位老人绝不简单。
这老人名叫九叔,是这离火谷里唯一的守阁人,据说在这个山沟沟里守了一辈子,连文革破四旧那会儿都没挪过窝。
“老人家,我是来修避火阁的林从文,这天气怎么这么反常?”
林从文递过去一瓶矿泉水。
九叔没接水,而是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土,目光阴沉地望向峡谷深处。
“不是天气反常,是地气动了。”
“还有两年才是丙午年,但这‘赤马’的蹄声,地底下的东西早就听见了。”
“你感觉到的热,不是太阳晒的,是从脚底板冒上来的。”
九叔说完,背着手转身就往村里走,步伐竟出奇地轻快。
林从文连忙跟上。
走进村子,林从文才发现这里安静得有些诡异。
村里的房子大多是红砖黑瓦,墙体上长满了红褐色的爬山虎,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条红色的血管爬满了房屋。
更奇怪的是,家家户户大白天都紧闭门窗,还在门槛上撒了一层白花花的东西。
林从文凑近一看,竟然是生石灰。
“别看了,那是为了阻断地下的‘燥气’。”
九叔头也没回地说道。
“最近这半个月,村里已经疯了三个了。”
林从文心头一跳。
“疯了?是得了什么传染病吗?”
九叔停下脚步,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传染病?哼,要是病还好治,那是命里的劫。”
“那三个疯子,两个属马,一个属羊。”
“发作的时候,也没什么征兆,就是突然喊热,把自己脱得精光,跳进村口的池塘里。”
“可那池塘里的水啊,早就被地热煮得烫手了。”
“捞上来的时候,皮都烫掉了一层,可人还没死,嘴里一直喊着‘火来了,火来了’。”
林从文听得背脊发凉,作为科学工作者,他本能地想要寻找合理的解释。
地热异常?火山活动前兆?还是某种地下有害气体泄漏导致的中毒幻觉?
“九叔,这可能是地质活动引起的次声波或者气体中毒,应该报警让地质队来看看。”
九叔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
“地质队上个月就来过了,仪器测了一圈,说一切正常,就是磁场有点乱。”
“年轻人,有些东西,仪器测不出来,但老祖宗留下的皇历能算出来。”
“2026是赤马,2027是红羊,这两年是天干地支里的‘强火运’。”
“对于那些命格里本就火旺,或者流年犯冲的人来说,这就是个把灵魂架在火上烤的局。”
03
九叔的家就在避火阁的旁边,是一个简陋的土院子。
院子里摆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瓦罐,每个瓦罐上都贴着一张写着天干地支的黄纸。
林从文注意到,其中标着“丙午”和“丁未”的那两个瓦罐,此刻正微微颤动,发出极其细微的嗡嗡声。
“那是听地瓮,以前打仗时候用来听骑兵马蹄声的。”
九叔指了指那两个瓦罐。
“但现在,它们听到的不是马蹄声,是‘劫气’。”
“这劫气啊,就像是无线电波,它只找特定的接收器。”
“属马的人,本命年坐太岁,又是午火自刑,就像是身体里装了个炸药包。”
“属羊的人,未土燥热,火土相生,就像是炸药包旁边的引信。”
“到了2026年,天上的火一下来,地下的火一上去,这两类人就被夹在中间。”
“身体好的,顶多生场大病,破点财。”
“身体虚的,或者是心里藏着亏心事的,那这把火,就直接烧心智。”
正说着,院门突然被撞得震天响。
“九爷!救命啊!九爷!”
一个中年妇女披头散发地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我家强子……强子他不对劲了!”
九叔脸色一变,那双浑浊的眼睛瞬间变得锐利如鹰。
“强子?你是说村东头那个杀猪的赵强?”
“是啊!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开始磨刀,一边磨一边笑,眼珠子红得都要滴血了!”
“我怎么叫他都不理,还说……还说要给大家‘去去火’!”
林从文在一旁听得真切,忍不住插话问道。
“这赵强,是不是属马的?”
那妇女拼命点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是啊!他是1990年生的,属马,今年正好36岁本命年还没到,这怎么就……”
九叔没等她说完,转身冲进屋内,从神龛下抽出一根缠满了黑布的棍子。
“劫数提前了。”
九叔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丙午未至,气机先动。”
“赵强是杀猪的,身上的煞气本来就重,再加上属马,这‘前哨火’第一个烧的就是他。”
“快走!晚了就出人命了!”
04
林从文跟着九叔和妇女一路狂奔,来到了村东头的赵家。
还没进院子,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一股奇怪的焦糊味。
院子里一片狼藉,鸡鸭鹅被砍杀了一地,鲜血染红了泥土。
而在堂屋的正中央,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精壮汉子,正骑在一条长凳上,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在那条长凳上疯狂地来回磨蹭。
这汉子就是赵强。
此刻的赵强,全身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红色,青筋暴起,像是一条条蚯蚓在皮下蠕动。
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神。
那根本不像是一个人的眼神,瞳孔扩散,眼白布满了红血丝,直勾勾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热啊……真热啊……”
赵强嘴里嘟囔着,声音沙哑得像是声带被烫坏了。
“皮太厚了,把皮剥了……就凉快了……”
说着,他竟然举起手中的杀猪刀,就要往自己的大腿上划去!
“住手!”
林从文大喝一声,本能地想要冲上去夺刀。
“别动!”
九叔一把拉住林从文的后领,力气大得惊人。
“他现在已经‘入煞’了,力气是平时的三倍,你上去就是送死!”
“那怎么办?看着他自残吗?”
林从文急道。
九叔眯起眼睛,从怀里掏出一个密封的小瓷瓶。
“他这是心火冲了顶门,魂不守舍。”
“得用‘极阴’的东西把他镇住。”
说完,九叔打开瓷瓶,倒出一股刺鼻的液体在手心里——那是陈年的童子尿混合了朱砂和黑狗血。
九叔看准时机,就在赵强的刀锋即将触碰到皮肤的一瞬间,猛地将手里的液体泼了出去,正中赵强的眉心。
“滋啦——”
一声如同冷水泼在红热铁板上的声音骤然响起。
赵强的眉心竟然真的冒起了一股白烟!
“啊!!!”
赵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像是触电一样剧烈抽搐,手中的杀猪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双手捂着脸,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绑起来!快!”
九叔大吼一声。
早就在门口围观的几个胆大村民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用粗麻绳将赵强捆了个结结实实。
05
赵强被绑在院子里的椿树上,还在不断地挣扎咆哮。
他的皮肤依然烫得吓人,林从文试着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指尖传来一阵灼痛,体温起码有四十一度以上。
“这得送医院!这是重度中暑引发的热射病,会导致脑水肿的!”
林从文焦急地说道,掏出手机准备拨打急救电话。
然而,手机屏幕依然是一片红色的乱码,根本没有信号。
“没用的。”
九叔坐在一旁的石墩上,喘着粗气,刚才那一泼似乎耗尽了他的精力。
“这就是‘赤马红羊劫’的厉害之处。”
“它封锁的不光是你的身体,还有你求救的路。”
“这磁场乱成这样,救护车就算开进来,仪器也会失灵。”
“而且,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病。”
九叔指了指赵强那紫红色的皮肤。
“你仔细看他身上的血管。”
林从文凑近仔细观察,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赵强皮肤下的血管,并不是静止的,而是在突突地跳动,仿佛血液沸腾了一样。
而且,那血管的走向,隐隐约约在胸口汇聚成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这就是‘火毒攻心’。”
九叔沉声说道。
“赵强属马,杀孽重,平时脾气暴躁,爱喝酒。”
“这三样,样样都是引火的引信。”
“在丙午年这种天象下,他这种人,就是第一批牺牲品。”
“现在只是个开始,等到2026年真的到了,这村子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变成这样。”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但奇怪的是,天空并没有变黑,而是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红色。
远处的山林里,不知何时起了雾,那雾气也是红色的,像是一层薄薄的血纱笼罩在离火谷上空。
空气中的燥热感不仅没有随着夜幕降临而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林从文感觉自己心里的无名火也在蹭蹭往上冒,看什么都觉得烦躁,甚至有一种想把眼前的东西都砸碎的冲动。
他猛地咬了一下舌尖,剧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九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躲吗?”
“我只是来修房子的,不想把命丢在这儿。”
九叔抬头看了看那诡异的红天,缓缓站起身。
“躲?往哪躲?”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地大劫,无处可逃。”
“要想活命,不在于你跑多远,而在于你做什么。”
“特别是家里有属马、属羊的人,这不仅仅是生肖的问题,这是五行气场的共振。”
“这几天,我看你也是个有慧根的后生,我就破例告诉你那个保命的法子。”
06
九叔带着林从文回到了避火阁。
这座古老的建筑全由青石砌成,一进去,那股令人窒息的燥热感瞬间消减了大半。
阁楼的中央,供奉着一尊黑色的玄武石像,那是主水的图腾。
九叔点燃了三根线香,插在香炉里。
青烟袅袅升起,竟然不是直直向上,而是盘旋着向下沉,最后贴着地面散开。
“烟气下沉,地火上涌,这离火谷的封印快压不住了。”
九叔叹了口气,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林从文。
“小子,你记住了。”
“不管是现在,还是到了2026年,这天地间的‘火炉’一旦开启,筛选的就是人性的弱点。”
“老天爷要收人,先收心。”
“那些先疯掉、先出事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触犯了那三个禁忌。”
林从文此时已经完全收起了轻视之心。
亲眼见到了赵强的惨状,亲身感受了这诡异的天象,他不得不信。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神情严肃。
“九叔,您说,是哪三件事?我一定记下来,传出去。”
九叔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