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给我妈买了辆车，二十万，全款。"
老公杨明坐在餐桌对面，语气里满是得意。
我端着碗的手顿了顿："挺好的。"
"男人就该对自己妈好，你说是不是？"他看着我，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炫耀。
我放下碗："你说得对。"
那晚，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十二年AA制，房贷对半，生活费分摊，连孩子的奶粉钱都要算清楚。
去年我妈住院，我借遍了闺蜜同事，他说："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各管各的父母。"
凌晨两点，我打开手机银行，看着账户里的250万，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很久。
转账。收款人：我妈。
01
我叫苏晴，在伦敦一家跨国会计事务所担任高级审计师，年薪42万。杨明是软件公司的技术总监，年薪38万。
十二年前，我们在朋友的聚会上认识。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戴着黑框眼镜，谈起编程语言时眼睛会发光。我喜欢这种专注的男人。
交往半年后，他提出结婚。
"我觉得咱们应该AA制。"他认真地说，"这样对彼此都公平，谁也不欠谁的。"
我当时觉得这很现代，很独立。父母那一辈的婚姻模式里，女人总是要依附男人，我不想那样。
"好，我同意。"
婚前，我们去做了公证。协议书上清清楚楚写着：婚后实行AA制，房贷、生活开销、子女抚养费用等一切支出平均分摊。双方父母的赡养费用各自承担。婚前财产归各自所有，婚后收入也独立管理。
杨明的父母杨国强和王芳来参加婚礼时，王芳拉着我的手说："晴晴啊，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阿姨都理解。只要你们过得好就行。"
她笑得很慈祥，我当时还挺感动的。
婚后，我们在伦敦郊区买了一套两居室。首付各出一半，贷款也是对半分。每个月一号，杨明准时把他那份房贷转到共同还款账户里。
我们下载了一个记账APP，所有开销都记录在上面。超市购物，小票拍照上传，系统自动计算每个人该付多少。外出聚餐，用AA计算器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连水电费，杨明都要拿着上个月的账单对比："你这个月用水多了5吨，得多付8镑。"
"好的。"我转账。
我以为这就是现代婚姻该有的样子。平等，独立，互不干涉。
直到我怀孕。
产检费用账单拿回来，杨明说："这是咱们俩的孩子，费用当然要AA。"
"可是我怀孕后反应很大，经常请假，收入减少了。"我说。
"那是你自己身体的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理所当然地说，"再说了，你是女的，生孩子不是应该的吗？"
我愣住了。
孕吐最厉害的那三个月，我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体重掉了十几斤。公司的大项目我没法参与，年终奖少了三万多。
我跟杨明说："我今年收入少了，咱们能不能在开销上通融一下？"
"那可不行。"他摇头，"规矩定好了就要遵守，不然以后怎么办？"
女儿出生后，我坐月子请了月嫂，费用八千。杨明转了四千："这是我那份。"
我妈从老家赶来帮忙，每天早上五点起床熬粥，给我洗衣服，照顾孩子。杨明下班回来，往沙发上一躺就开始打游戏。
"妈，您别累着。"我心疼地说。
"不累不累，我闺女生孩子，我不来谁来？"妈妈笑着说，但我看到她手上的冻疮又严重了。
我妈住了两个月，走的那天，杨明突然说："阿姨，这两个月的生活费..."
"明明！"我打断他。
"怎么了？咱们说好的啊，各管各的父母。"他一脸无辜。
我妈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有退休金。"
送走妈妈后，我关上门，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女儿在婴儿床里哭，杨明在客厅里大笑，游戏打得正起劲。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个家很冷。
02
女儿满月后，王芳说要来帮忙带孩子。
"我来吧，我有经验。"她在电话里说。
杨明高兴坏了："我妈来了，你就轻松了。"
王芳来的第一天，带了两大箱东西。全是她老家的特产，腊肉、香肠、干货。
"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你们尝尝。"她笑眯眯地说。
我确实轻松了一些。王芳会做饭，会带孩子，家里收拾得很干净。
但问题很快就来了。
每天买菜，王芳都要买很多。超市小票上传到APP，金额总是比平时多出一倍。
"妈，咱们三个人，不用买这么多吧？"我小心翼翼地说。
"这哪多啊？我在老家天天这么吃。"王芳说，"再说了，明明工作辛苦,要补补身体。"
一个月下来，生活开销从5000涨到了12000。
杨明转了6000给我："这是我那份。"
"可是..."
"可是什么？"他不耐烦地说，"我妈是来帮咱们带孩子的，吃点喝点怎么了？难道你还想让我妈出钱？"
我说不出话来。
王芳住了三个月。走的前一天，我粗略算了一下，这三个月我多付了接近三万。
"晴晴啊，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明明。"王芳拉着我的手说，"男人在外面不容易，你要多体谅。"
我挤出一个笑容："我知道的，妈。"
目送他们离开，我回到家，看着APP里那一长串的账单记录，突然觉得很可笑。
女儿两岁那年冬天，我妈打来电话。
"晴晴，妈妈身体有点不舒服。"她的声音很虚弱。
"怎么了？"我急了。
"心脏不太好，医生说要做个检查。"
我立刻请假飞回国内。检查结果出来，是冠心病，需要搭桥手术。
"医生说费用大概要十五万。"妈妈小声说，"我的医保能报一些，但还差五万。"
我账户里当时有八万，但那是女儿的教育基金。我不想动。
"我跟杨明借一下。"我说。
打电话给杨明，我尽量平静地说："我妈要做手术,差五万块钱，你能先借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晴晴，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杨明说，"各管各的父母。"
"我知道，但这是借，不是要。我会还你的。"
"不是钱的问题。"他的语气很坚定，"规矩就是规矩，如果这次破例了，以后怎么办？你爸妈那边要钱，我爸妈那边也要钱，咱们这个家还过不过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我妈要做手术..."
"那你自己想办法啊。"他说，"你工资不是挺高的吗？实在不行，找你闺蜜借借。我这边最近项目紧，真没空管这些事。"
他挂了电话。
我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给八个朋友打了电话。有的借了一万,有的借了五千，凑凑够够，终于凑齐了。
手术很成功。妈妈醒来后，拉着我的手哭："晴晴，妈妈给你添麻烦了。"
"妈，您别这么说。"我也哭了。
回到伦敦，杨明正在客厅打游戏。看到我进门，他头都没抬："回来啦？你妈手术还顺利吧？"
"顺利。"
"那就好。"他继续盯着屏幕，"对了，这个月的房贷你记得转啊。"
我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产生了一种陌生感。这个人，真的是我的丈夫吗？
03
女儿上幼儿园后，杨明的弟弟杨亮要结婚了。
王芳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打过来。
"明明啊,你弟弟要在曼彻斯特买房，你是哥哥，得帮帮忙。"
"妈，我这边也不宽裕。"杨明说。
"你骗谁呢？你和晴晴两个人加起来一年赚八十万，还不宽裕？"王芳的语气很不满，"你弟弟就要结婚了，没房子怎么娶媳妇？"
挂了电话，杨明跟我说："我妈让我给我弟弟二十万。"
"二十万？"我吃惊地说，"你有这么多钱吗？"
"有。"他很平静，"这些年攒的。"
"可是..."我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他看着我："你不会是想让我从咱们的共同账户里拿吧？那可不行，规矩就是规矩。这是我自己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我没那个意思。"我说，"我只是觉得，二十万不是小数目。"
"我妈养我这么大不容易。"杨明说，"我弟弟又是独生子，我不帮他谁帮他？"
独生子？那你不也是她儿子吗？我在心里问，但没说出口。
杨明真的给了二十万。我看到他手机上的转账记录，收款人是王芳。
那个月，杨亮在曼彻斯特买了房。王芳在家族群里发了好几条语音，兴高采烈地说："我们小亮有房了！多亏了他哥哥！"
我退出了那个群。
几个月后的一个傍晚，杨明提前下班回家，手里还拎着一瓶红酒。
"今天怎么这么早？"我正在厨房做饭。
"今天高兴，庆祝一下。"他打开红酒，倒了两杯。
"什么事这么高兴？"
杨明喝了一口酒，脸上满是得意："我给我妈买了辆车。"
我切菜的动作停住了。
"什么车？"
"SUV，奔驰的，二十万。"他笑着说，"我妈这辈子吃了那么多苦，该享享福了。"
二十万。
去年我妈手术缺五万，他说"各管各的父母"。
现在他给他妈买二十万的车。
"你看看你妈，还骑那辆电动车，多寒碜。"杨明继续说，"我妈现在开着新车去超市，可风光了。"
我切着牛排，刀叉在瓷盘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男人就该对妈妈好。"他端起酒杯，"我同事都夸我孝顺。"
我抬起头看着他。这个人，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杨明吗？
他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完全没注意到我的表情。
"你说是不是？"他问我。
"是。"我平静地说，"你说得对。"
晚饭时，杨明说了很多关于那辆车的事。配置怎么样，颜色怎么选的，他妈妈有多高兴。
我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低头吃饭。
"你今天怎么了？不高兴？"他终于察觉到了。
"没有，挺好的。"我说。
"那就好。"他继续滔滔不绝。
吃完饭，我去洗碗。杨明坐在客厅里打游戏，耳机里传来队友的喊叫声。
我站在水池边，看着窗外的夜色。
十二年了。
十二年的AA制，我以为这是平等的，公平的。
但为什么，他给他妈买二十万的车，我却要为五万块钱东拼西凑？
为什么，我妈来帮忙带孩子,他要算生活费？他妈来住三个月，我却要多承担一半的开销？
为什么，这个所谓的"公平"，始终是我在吃亏？
04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杨明很快就睡着了，打着轻微的鼾声。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脑海里不断浮现这些年的画面。
怀孕时的孕吐，他在打游戏。
坐月子时的虚弱,他在算账。
我妈生病时的绝望，他说"各管各的"。
还有今天，他炫耀给他妈买车的样子。
我突然笑了。
凌晨两点，我起身坐到床边，打开手机银行。
账户余额：2,538,426镑。
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所有钱。工资、年终奖、项目奖金、理财收益。每一分都是我自己赚的。
从结婚开始，我从来没动用过他的钱。房贷、生活费、孩子的开销，我的那份从来没少过。
甚至很多时候，我付出的比他更多。
现在，我有250万。
而他，给他妈买了一辆二十万的车。
我点开转账页面。
收款人：我妈。
金额：2,500,000。
手指在确认键上停了很久。
我想起妈妈手术后拉着我的手说的话："晴晴，妈妈给你添麻烦了。"
我想起我借钱时那些朋友为难的表情。
我想起我打电话给杨明，他冷冷地说"各管各的父母"。
我想起今天他得意洋洋的样子。
我按下了确认键。
转账成功。
备注：妈，这些年委屈您了。
我关掉手机，重新躺下。
身边的杨明翻了个身，睡得很沉。
我闭上眼睛，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既然是AA制，那就AA到底。
你给你妈买车，我给我妈转账。
公平。
第二天早上，杨明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吃早饭、出门上班。
我也像往常一样，准备女儿的早餐，送她去幼儿园,然后去公司。
一切都很正常。
只是我的账户里，少了250万。
05
转账之后的日子，表面上一切如常。
杨明依然每天准时上下班，我也继续我的工作。每个月一号，他准时把房贷转到共同账户。超市购物，我们依然对半分。
但有些东西变了。
一个月后的某天晚上，杨明突然说："最近公司有个投资项目，收益不错，要不咱们投点钱？"
"你自己决定吧。"我头也不抬地说。
"我是说，咱们一起投。"他强调，"收益可以分红。"
"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我说。
"紧？"他皱眉，"你上个月奖金不是发了吗？"
"有些开销。"我随口说道。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没再说话。
又过了半个月，他再次提起："上次你说你有些存款，大概多少？要不咱们买个理财产品？"
"不多。"我说。
"多少算不多？"
"够用就行。"我岔开话题，"对了，女儿下周要交兴趣班的费用。"
杨明张了张嘴，最终没再问。
王芳的电话开始频繁起来。
"明明啊，你媳妇儿最近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没有啊妈，您想多了。"
"我看她看我的眼神都不对。"王芳抱怨，"上次我打电话让她接，她说在开会，可我明明听到她在跟别人说话。"
"妈，她确实工作忙。"
"哼，工作再忙，连婆婆的电话都不接？"王芳的声音提高了，"我看她就是嫉妒我开上新车了。"
"妈，您别这么说。"
"我说错了吗？"王芳越说越激动，"女人就是小气。我当初就说了，找媳妇不能找这种算得太清楚的。"
杨明挂了电话，看着我："我妈说你不接她电话。"
"我真的在开会。"我说。
"她还说你嫉妒她的车。"
我冷笑一声："我嫉妒什么？"
"那你倒是说说，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杨明也有些急了，"感觉你对我妈意见很大。"
"我没意见。"我平静地说，"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没必要再说了。"
"什么事？"
"没什么。"我转身进了卧室。
杨明站在客厅里，脸上满是困惑。
三个月后，王芳又打来电话。
"明明，你弟弟要装修房子了，你再帮帮忙呗？"
"妈，我这边..."杨明为难地说。
"你这边怎么了？你和你媳妇两个人一年赚那么多钱，还能缺这点儿？"王芳不满地说，"你弟弟就这一次结婚，你做哥哥的不表示表示？"
杨明挂了电话，犹豫了很久，来找我。
"我弟弟要装修房子。"他开口说。
"哦。"我应了一声。
"我妈让我再帮点忙。"
"你自己决定。"我说。
"我想..."他咬了咬牙,"要不咱们..."
"咱们什么？"我抬起头看着他。
"要不咱们一起出点？"他小心翼翼地说，"就几万块，不多。"
"杨明。"我叫他的全名，"你记得咱们结婚时签的协议吗？"
他愣住了。
"AA制。"我一字一句地说，"各管各的父母，各管各的兄弟姐妹。你自己说的规矩。"
"可是..."
"你给你妈买车的时候，问过我吗？"我打断他，"你给你弟弟二十万的时候，跟我商量过吗？"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站起来，"你花你的钱，我花我的钱。这不就是AA制吗？"
杨明说不出话来。
最后，他自己又凑了十万给杨亮。我不知道他哪来的这笔钱，也不想问。
五个月的时候，杨明开始频繁查看手机银行。
有一次我看到他盯着账户余额发呆。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他赶紧关掉手机，"就是最近开销有点大。"
"哦。"我没再多问。
其实我知道，他的存款应该所剩不多了。给王芳买车二十万，给杨亮买房二十万,装修十万，加上平时的人情往来和孝敬父母，他这些年攒的钱差不多都花光了。
而我，账户里还剩38万。
这38万，够我和女儿用很久。
六个月后的一个深夜，我接到了王芳歇斯底里的电话。
"晴晴！你爸出事了！快来医院！"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什么？"
"你公公！他晕倒了！快来！"
我推醒杨明："你爸出事了！"
我们急忙穿衣服，开车赶往医院。
车上，杨明的手在发抖，几次握不住方向盘。
我坐在副驾驶,心里很平静。
我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06
急诊室外,王芳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老杨！你不能有事啊！"
杨亮站在旁边，脸色发白，不停地打电话。
"医生呢？医生怎么说？"杨明冲过去。
"你爸...你爸脑出血..."王芳抓住杨明的衣服，"医生说要马上手术..."
这时，一个医生走出来。
"患者家属？"
"我是！"杨明赶紧上前。
"患者是脑干出血,情况很危急。"医生说得很快，"需要立即手术，但风险很大。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医生，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爸！"杨明说。
"我们会尽力。"医生停顿了一下，"手术费用大概需要三十万。"
三十万。
杨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三...三十万？"
"对，包括手术费、住院费、护理费等等。"医生说，"这是初步估算，后续可能还会有其他费用。需要先交十万的押金。"
"我...我马上去凑。"杨明说。
医生点点头，转身离开。
王芳抓着杨明不放："明明，你要救你爸啊！"
"我知道，妈。"杨明的声音在发颤。
他拿出手机，开始给朋友打电话。
"老张，能不能借我十万？我爸出事了...什么？你也没有？好吧..."
"老李，救急,借我五万行吗？...你在国外出差啊，那算了..."
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
有的朋友答应借三万，有的答应借两万，还有的直接说没有。
半个小时过去了,杨明凑了八万六。
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
王芳拉着杨亮："小亮，你那边能拿多少？"
"妈，我真的没钱。"杨亮躲开她的手，"我刚买房，刚装修，贷款都还不上了。"
"你怎么能没钱？"王芳急了，"你爸快死了！"
"我是真的没钱啊！"杨亮也急了，"要不你问我哥？"
"你哥都问遍了！"
母子俩吵了起来。
我站在走廊的角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杨明突然抬起头，看向我。
他站起来，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老婆。"他的声音很低，"你帮帮我。"
我没说话。
"我知道你有存款。"他继续说，"先借我用用,我爸的命要紧。"
"借？"我重复这个字。
"对,借。"他急切地说，"我以后还你，我保证。"
我看着他红红的眼眶,看着他发白的嘴唇。
"杨明。"我开口，声音很平静，"你还记得去年我跟你说什么吗？"
他愣住了。
"我妈生病，要做手术，差五万。"我一字一句地说，"我找你借，你怎么说的？"
杨明的脸色变了。
"各管各的父母。"我替他说出来，"这是你的原话。"
"可那不一样..."他想辩解。
"哪里不一样？"我打断他，"都是父母生病，都需要钱。怎么到你爸这里就不一样了？"
"人命关天！"杨明提高了声音，"你还计较这些？"
"我计较？"我笑了，"当初是谁制定的规矩？是谁说要AA制的？是谁说各管各的父母的？"
杨明说不出话来。
王芳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冲过来抓住我："晴晴，你有钱对不对？救救你公公！他对你不错啊！"
"他对我不错？"我看着她，"上次你来我家住了三个月，开销全让我承担一半。我说话了吗？"
王芳一愣。
"你儿子给你买车，给他弟弟买房，花了四十万。"我继续说，"我妈生病借五万，他说各管各的。这就是你说的不错？"
"你..."王芳语塞。
"我没有钱。"我说，"就算有，也不会借。"
杨明死死盯着我："那250万呢？"
我心里一紧。
"你前几个月给你妈转的那250万！"他的声音都变了形，"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查过银行流水！"
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了。
我保持着平静："那是我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
"你妈那边有250万，你说你没钱？"杨明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是我妈的钱。"我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杨明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护士站那边传来医生的声音。
"患者家属，押金还没交，手术不能再拖了！"
07
医生拿着一份文件走过来，眉头紧皱。
"陈先生，患者的情况真的不能再拖了。"他看着杨明说，"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能交押金？"
"医生，我在凑，马上就好。"杨明说，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不是我催你们。"医生说，"是真的等不起了。患者现在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我知道..."杨明不停地点头。
医生看了看手里的文件，又抬头看向我："请问您是苏晴女士吗？"
我点头："是我。"
"是这样的。"医生说，"我们在调取患者的医保信息时，系统显示您的账户关联信息里..."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文件，"显示有近三百万镑的资产记录。"
空气像凝固了。
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杨明慢慢转过头，眼睛死死盯着我。
王芳愣了两秒，突然尖叫起来："三百万？你有三百万？"
杨亮也瞪大了眼睛。
围观的人开始小声议论。
"三百万都不拿出来救人？"
"这是什么儿媳妇？"
"公公快死了还藏着钱..."
医生继续说："既然有这笔钱，为什么不直接用？患者现在真的等不起了。"
杨明一步步走近我。
他的眼睛通红，青筋暴起。
"三百万。"他的声音在发抖，"你有三百万。"
我看着他，没说话。
"那250万..."他突然想起什么，"你转给你妈的那250万..."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臂："钱呢？那250万现在在哪？"
我甩开他的手。
王芳冲上来，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毒妇！你有三百万居然见死不救！"
"我老头子快死了！"她哭喊着，"你还藏着钱！你还是不是人！"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
杨亮也走过来："嫂子，我爸真的很危急..."
"闭嘴！"我突然大吼一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看着杨明，一字一句地说："你想知道那250万现在在哪？"
杨明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我冷笑一声。
"那笔钱..."我故意停顿，看着他焦急的表情，"你真的想知道？"
"说！"杨明几乎是吼出来的。
走廊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看着杨明通红的眼睛，看着王芳期待的表情，看着杨亮急切的眼神。
嘴角慢慢扬起一个笑容。
"那笔钱啊..."
我看着杨明扭曲的脸，突然觉得很好笑。
"那笔钱确实给我妈了。"我说。
杨明的脸色更白了："所以你是故意的？你是在报复我？"
"别急。"我抬手打断他，"我话还没说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