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有云:“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
在《聊斋志异》的荒烟蔓草间,坟冢不仅是逝者的归宿,更是阴阳两界交汇的关隘。
世人皆知“清明时节雨纷纷”,却鲜有人知那坟头的一草一木,实则暗藏着家族兴衰的玄机。
若是坟头光秃寸草不生,那是绝户之兆;若是杂草丛生遮天蔽日,又是家道中落之象。
然而,在这乱草之中,却藏着几种“富贵草”,那是祖先留给子孙最后的庇护。
林远回到老家的时候,正赶上连绵的秋雨,家里生意惨败,父亲重病昏迷,他不得不独自一人走进那片传说中“活人勿进”的老坟山,去寻找那个守了一辈子墓的怪老头——鬼叔。
却不曾想,这一去,竟揭开了一个关乎林家三代人性命的惊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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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林远踩着满地的烂泥,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凤凰岭的深处走。
天色阴沉得像是一口倒扣的黑锅,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四周的枯树在寒风中张牙舞爪,发出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呜咽声。
自从父亲突然中风倒下,家里的公司一夜之间被查封,林远就像是做了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父亲在昏迷前,死死地抓着他的手,嘴里含混不清地念叨着:“坟……草……拔……别拔……”
为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林远回到了这个阔别了二十年的老家——林家沟。
村里早已没了什么人气,年轻人都进城了,只剩下几个牙齿掉光的老人,坐在村口的石磨盘上晒太阳。
看到林远路过,那些老人的眼神直勾勾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仿佛在看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林远心里发毛,加快了脚步,直奔后山的乱坟岗。
那里住着一个守墓人,村里人都叫他“鬼叔”。
据说这鬼叔是个哑巴,又有人说是他故意装哑,因为他知道太多死人的秘密,怕说出来遭天谴。
还没走到守墓的小屋,林远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烧纸味,夹杂着潮湿腐烂的泥土气息。
那间小屋是用黄泥垒起来的,孤零零地立在坟堆中间,像是一座大号的坟包。
“有人吗?”
林远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带着颤音。
没人回应。
只有一只黑漆漆的乌鸦,“哇”的一声从屋顶上飞起,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歪脖子槐树上,死死地盯着他。
林远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推开了那扇破破烂烂的木门。
屋里光线很暗,正中间摆着一口黑漆棺材,棺材盖没盖严,露出一条缝。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正背对着门口,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把生锈的剪刀,在剪着什么东西。
“咔嚓、咔嚓、咔嚓……”
那声音在死寂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远定睛一看,那老头剪的,竟然是一堆红红绿绿的纸人。
“鬼……鬼叔?”
林远试探着叫了一声。
老头的动作猛地停住了。
他缓缓地转过头来。
那一刻,林远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半边脸像是被火烧过,皱缩在一起,一只眼睛瞎了,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眼眶,另一只眼睛却亮得吓人,透着一股幽幽的绿光。
老头盯着林远看了半晌,突然咧开嘴,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黑牙,喉咙里发出风箱般嘶哑的声音。
“林家的小崽子……你终于回来了。”
02
林远吓得退后了一步,撞在了门框上。
“您……您会说话?”
不是说鬼叔是哑巴吗?
鬼叔怪笑了一声,随手把手里的纸人扔进面前的火盆里。
火苗“呼”地一下窜了起来,映得他的脸更加狰狞可怖。
“死人话听多了,活人话自然就不爱说了。”
鬼叔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林远面前,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林远身上上下打量,像是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你爹是不是快不行了?”
鬼叔突然问道,语气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
林远心里一惊,这老头怎么知道?
“是……我爸他突然中风……”
“哼,什么中风,那是被人借了命!”
鬼叔冷哼一声,打断了林远的话,“你爷爷的坟,出事了。”
林远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爷爷的坟?我爸临昏迷前也一直念叨着坟和草……”
“带路,上山。”
鬼叔没有多解释,从墙角抄起一把铲子,又拿了一个黑驴蹄子塞进怀里,推着林远就往外走。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林远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束在雨雾中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小块地方。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上了凤凰岭的半山腰。
这里是林家的祖坟地,几十座坟头错落有致地排列着。
然而,当林远走到爷爷的坟前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其他的坟头上,要么是杂草丛生,要么是光秃秃的黄土。
唯独爷爷的坟头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藤蔓。
那些藤蔓不是绿色的,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像是一条条血管,紧紧地吸附在坟包上。
更可怕的是,这些藤蔓的叶子,竟然长得像是一张张人脸,在风雨中微微颤抖,仿佛在哭泣。
“这……这是什么东西?”
林远感觉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把那些恶心的藤蔓扯下来。
“别动!”
鬼叔突然大喝一声,手中的铲子猛地挥过来,“当”的一声砸在林远脚边的石头上,火星四溅。
林远吓得一缩手,差点坐在泥地里。
“你想死吗?”
鬼叔恶狠狠地盯着他,“这是‘尸血藤’,根扎在棺材里,吸的是死人的血气,连着的是活人的命脉。”
“你这一把扯下去,你爹在医院里立马就会咽气!”
林远颤抖着声音问道:“那……那该怎么办?难道就让它这么长着?”
鬼叔没有回答,而是蹲下身子,凑近那些藤蔓,仔细地闻了闻。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糯米,猛地撒在坟头上。
“滋啦——”
一阵白烟腾空而起,那些暗红色的藤蔓竟然像是被烫伤了一样,剧烈地扭曲蠕动起来,发出了“叽叽”的惨叫声。
林远惊恐地捂住了耳朵,这声音,分明就是老鼠的叫声!
03
“底下有东西。”
鬼叔站起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什么东西?”
林远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
“有人在你爷爷的坟里动了手脚,种下了这‘断子绝孙草’。”
鬼叔指着那些还在抽搐的藤蔓,“这草长得越茂盛,你们林家的气运就被吸得越干净。”
“等到这草开出红花,就是你们林家绝户的时候。”
林远听得手脚冰凉,愤怒和恐惧交织在心头。
“是谁?谁这么缺德?”
鬼叔摇了摇头,目光投向了漆黑的树林深处。
“这凤凰岭的风水,本来是‘金鸡抱蛋’的好局,保你林家三代富贵。”
“但现在,有人把这‘金鸡’的脖子给抹了。”
“要想救你爹,救你们林家,今晚咱们得‘开坟’。”
林远一听“开坟”两个字,腿都软了。
这可是大不敬啊,而且还是在这大半夜的。
“鬼叔,能不能……能不能白天再弄?”
林远乞求道。
“白天?”
鬼叔冷笑一声,“白天阳气重,这尸血藤会缩回土里,你根本找不到根。”
“只有现在,阴气最重的时候,它才会出来觅食,咱们才能把它连根拔起。”
说完,鬼叔也不管林远同不同意,直接把铲子扔给了他。
“挖!”
“记住了,只挖土,别碰到那些藤蔓。”
林远咬着牙,握着铲子的手都在抖。
他看着爷爷的坟墓,心里默念着:“爷爷莫怪,孙子是为了救命。”
雨水混合着泥水,顺着林远的脸颊流下来,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一铲子下去,带出的泥土竟然是黑红色的,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两人挖了足足有一个小时,坟包被挖开了一半。
就在这时,林远的铲子突然碰到了什么硬东西。
“当!”
一声脆响。
“停!”
鬼叔立刻叫停。
他趴在坑边,用手小心翼翼地扒开泥土。
借着手电筒的光,林远看到,泥土里埋着的,竟然是一只被剥了皮的死猫!
那死猫早已腐烂,但诡异的是,它的嘴里,含着一块红布。
而那些尸血藤的根,正是扎在这只死猫的肚子里!
“狸猫换太子,好狠的手段。”
鬼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伸出手,想要把那只死猫拽出来。
就在鬼叔的手指刚触碰到那只死猫的一瞬间,异变突生。
那只早已死透的猫,竟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绿幽幽的,充满了怨毒,死死地盯着鬼叔。
紧接着,死猫的嘴巴一张,那块红布吐了出来,里面竟然包裹着一根生锈的长钉!
“小心!”
林远大喊一声。
04
鬼叔反应极快,身子猛地往后一仰,避开了那根飞射而出的长钉。
长钉擦着他的脸颊飞过,钉在了身后的一棵树干上,入木三分。
如果再慢半秒,鬼叔这只独眼也要保不住了。
“好重的煞气!”
鬼叔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眼神变得无比凌厉。
他从怀里掏出那个黑驴蹄子,对着那只死猫就塞了过去。
“尘归尘,土归土,孽畜还不伏法!”
黑驴蹄子一塞进死猫的嘴里,那只猫的身体瞬间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干瘪了下去。
而那些缠绕在坟头上的暗红色藤蔓,也在顷刻间枯萎,化作了一堆黑灰。
林远瘫坐在泥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叔把那只干瘪的死猫从土里拎出来,扔在一边。
“这是有人在给你爷爷‘种祸’。”
“用剥皮狸猫做引子,埋在坟头三尺土下,种上这尸血藤。”
“目的就是要吸干你们林家的财气和人气。”
“你爹之所以会中风,是因为这长钉钉住了这猫的‘天灵盖’,对应的就是你爹的头。”
林远听得浑身发抖,这种阴毒的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鬼叔,那现在拔了这藤,我爸是不是就没事了?”
鬼叔摇了摇头,脸色依然凝重。
“这只是破了‘表’,还没除‘根’。”
“下咒的人还在暗处,而且,这坟地里的风水已经被破坏了。”
“你看看四周。”
鬼叔指着周围其他的坟头。
林远举起手电筒,四下照去。
这一看,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坟头上,竟然也开始冒出那种暗红色的嫩芽。
虽然没有爷爷坟上那么茂盛,但也已经有了燎原之势。
“这整座凤凰岭,都被人布下了‘绝户阵’。”
鬼叔的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格外苍凉。
“如果不把那个布阵的人揪出来,这草拔不完,你们林家也活不长。”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叮铃铃……叮铃铃……”
那是铜铃铛的声音,清脆,悠扬,在这死寂的坟场里,显得格格不入。
林远循声望去,只见山脚下的迷雾中,隐隐约约走来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一身黄色的道袍,手里摇着一个三清铃,身后竟然跟着一排……
一排只会跳着走的人!
05
“赶尸人?”
林远惊呼出声,他只在电影里见过这种场面。
鬼叔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队人马。
“什么赶尸人,那是‘走脚师傅’。”
“不过,这时候上山,怕是来者不善。”
那黄袍道士走得很快,眨眼间就到了半山腰。
借着闪电的光,林远看清了那道士的脸。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留着八字胡,眼神阴鸷,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而他身后跟着的那几个“尸体”,脸上都贴着黄符,肢体僵硬,每跳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哟,这不是鬼叔吗?”
道士停下脚步,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招呼,“大半夜的,在这淋雨呢?”
鬼叔握紧了手里的铲子,冷冷地说道:“赵瞎子,这凤凰岭是我的地盘,你带着这些脏东西上来干什么?”
原来这道士叫赵瞎子,虽然不瞎,但心眼比瞎子还多。
赵瞎子晃了晃手里的铃铛,身后的“尸体”立刻停了下来。
“鬼叔这话说的,这山是公家的,怎么成你私人的了?”
“我受人之托,来给这坟地‘除草’。”
说着,赵瞎子的目光落在了林远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
“这位,想必就是林家的大少爷吧?”
林远警惕地看着他:“你认识我?”
“何止认识。”
赵瞎子嘿嘿一笑,“你爹这病,若是没有贫道出手,恐怕撑不过今晚。”
林远一听这话,怒火中烧:“是你!是你害了我爸!”
就要冲上去拼命,却被鬼叔一把拉住。
“别冲动,这人不简单。”
鬼叔低声说道。
赵瞎子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在手里晃了晃。
“贫道是来救人的。”
“林少爷,你家祖坟风水已坏,这‘尸血藤’只是开胃菜。”
“要想彻底解决,得把这坟迁了。”
“迁坟?”
鬼叔怒喝一声,“凤凰岭是林家的龙脉,迁了坟,林家就彻底散了!”
“不迁?”
赵瞎子冷笑一声,“不迁,那就等着看这些‘草’把这满山的坟头都吃光吧。”
说着,他猛地一摇铃铛。
那几个贴着黄符的“尸体”,突然齐刷刷地揭掉了脸上的符纸。
林远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那符纸下面,竟然不是人脸,而是一张张惨白的纸脸!
这些根本不是尸体,而是纸扎的假人!
但诡异的是,这些纸人的嘴里,都长出了那种暗红色的藤蔓,像是舌头一样伸缩着。
“这赵瞎子是个扎纸匠出身,修的是邪术。”
鬼叔在林远耳边快速说道,“他在用纸人养草,想把这坟地的气运全部吸干。”
“那怎么办?”
“破了他的法!”
鬼叔大吼一声,不再犹豫,举起铲子就冲了上去。
赵瞎子见状,不屑地哼了一声,手指一挥,那几个纸人竟然如同活了一般,张牙舞爪地扑向了鬼叔。
06
雨夜中,一场诡异的斗法在坟头上演。
鬼叔虽然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好,但一身蛮力惊人,一把铲子舞得虎虎生风,将扑上来的纸人一个个拍飞。
但这纸人像是打不死的小强,就算被拍扁了,也能重新鼓起来,而且嘴里的藤蔓还能像鞭子一样抽人。
林远在一旁看得干着急,却插不上手。
“林家小子!别愣着!”
鬼叔百忙之中喊了一声,“去拔草!拔那种根上带白毛的草!”
“什么?”
林远一愣,满地都是草,哪种是带白毛的?
“别管那些红藤!那是障眼法!”
鬼叔一铲子削掉一个纸人的脑袋,气喘吁吁地喊道,“真正的‘阵眼’,是坟头土里藏着的‘白头翁’!”
“只有拔了阵眼,这纸人才能破!”
林远如梦初醒,赶紧趴在地上,在泥水里疯狂地寻找。
爷爷的坟头上,除了那些枯萎的红藤,还长着一些不起眼的杂草。
林远扒开泥土,终于在坟包的西南角,发现了一株奇怪的小草。
这草只有三片叶子,叶尖是白色的,根部果然长满了白色的绒毛,就像是老人的白发。
“找到了!”
林远大喊一声,伸手就要去拔。
“住手!”
赵瞎子见状,脸色大变,也不顾上鬼叔了,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把飞刀,朝着林远甩了过来。
“叮!”
鬼叔扑了过来,用铲子挡住了飞刀,但他的手臂也被另一个纸人的藤蔓狠狠抽了一下,鲜血直流。
“拔!”
鬼叔嘶吼道。
林远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那株“白头翁”。
“起!”
随着他一声怒吼,那株小草被连根拔起。
就在草根离土的一瞬间,地下仿佛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叹息。
“砰!砰!砰!”
围攻鬼叔的那几个纸人,瞬间自燃起来,在大雨中烧成了灰烬。
赵瞎子“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眼神怨毒地盯着林远。
“好!好!好!”
赵瞎子擦干嘴角的血迹,咬牙切齿,“没想到林家还有个懂行的种!”
“今天算我栽了,但你们别得意的太早。”
“拔了这‘白头翁’,虽然破了我的阵,但也伤了这坟的元气。”
“林远,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赵瞎子阴森森地笑着,转身消失在雨雾中。
“这凤凰岭的局,才刚刚开始。”
林远想要去追,却被鬼叔拦住了。
“别追了,穷寇莫追。”
鬼叔捂着流血的手臂,脸色苍白。
“先看看你爷爷的坟。”
林远回头看去,只见拔掉那株“白头翁”的地方,竟然渗出了殷红的血水。
“这……这是怎么回事?坟流血了?”
林远惊恐万分。
鬼叔叹了口气,从地上抓了一把黄土,按在那个出血口上。
“这草是把双刃剑。”
“它是赵瞎子种下的阵眼,也是吸取地气的管道。”
“现在拔了它,虽然止住了煞气,但也让地气外泄。”
“林远,你这次回来,是不是觉得这满山的草,看着都心烦,恨不得一把火全烧了,或者全部拔干净?”
林远点了点头:“是啊,看到这些杂草我就觉得荒凉,觉得不吉利。”
鬼叔看着林远,那只独眼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缓缓地伸出三根如同枯树枝般的手指,在林远面前晃了晃。
雨水顺着他的指尖滴落,每一滴都像是敲打在林远的心上。
“这就是你们城里人的通病,只看表象,不懂内里。”
“这坟头上的草,就像是人的头发。”
“有的草是‘虱子’,得抓;有的草是‘癞痢’,得治。”
“但是……”
鬼叔的声音突然压低,变得异常严肃,甚至带着几分敬畏。
“有三种草,那是祖宗显灵长出来的‘龙须’。”
“别说是拔了,就是踩坏了一棵,你那躺在医院里的爹,还有你这下半辈子的财运,都得跟着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