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休假回家,发现房子被占父母住柴房,他一个电话叫来军警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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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伍十年的沈瀚文,终于踏上了回乡探亲的路。

火车穿过熟悉的田野,他的心跳随着车轮的节奏加快。

家,那个在记忆里始终亮着温暖灯光的农家小楼,是他十年军旅生涯最深的念想。

背包里塞满了给父母的营养品和这些年攒下的津贴,他想着要好好弥补这些年的缺席。

可当他提着行李,站在记忆中的家门口时,整个人却僵住了。

夜幕下,自家那栋本该安静的二层楼房,此刻灯火通明。

窗户里人影绰绰,喧哗声、麻将碰撞声、男人粗粝的笑骂声混杂着传来,陌生得刺耳。

大门敞着,暖黄的光泻出来,照亮了门前陌生的摩托车和散乱的鞋。

沈瀚文的心猛地一沉。

他抬头确认了门牌号,没错,是沈家。

可里面欢腾的,是谁?他的父母呢?一种极不好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贸然走进那片不属于他的“热闹”,而是提着行李,悄无声息地退入屋旁的阴影里,绕向记忆中的屋后。



01

村路在脚下延伸,沈瀚文走得很快。

远处自家楼房的灯光,曾是夜航时最清晰的灯塔。

可越靠近,那灯光带来的不是暖意,而是愈发浓重的不安。

太亮了,也太吵了。

印象里父母节俭,天黑后除了堂屋,不会点这么多灯。

他绕到屋后,柴房的位置一片昏暗。

那里本该堆着柴禾农具,此刻却隐约透出一点微弱的光,像是蜡烛或极小的灯泡。

沈瀚文屏住呼吸,轻轻靠近。

柴房的门虚掩着,破旧的门板挡不住里面压抑的咳嗽声。

他从缝隙中望去。

只一眼,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顷刻间冻结。

昏暗的灯火下,两个佝偻的身影挤在一张窄小的木板床边。

父亲丁国强正费力地就着一碗看不出颜色的咸菜,啃着半个冷硬的馒头。

母亲胡美兰在旁边,用一把破蒲扇,轻轻给父亲扇着风,自己面前却空无一物。

父亲的白发在昏黄光线下刺眼,母亲脸上的皱纹深得像刀刻。

他们身上的衣服灰扑扑的,沾着草屑。

柴房里堆着杂物,勉强清出一小片空地,铺着旧被褥。

这就是他十年未见的父母,住在他家宽敞楼房后面的……柴房里。

沈瀚文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指甲陷进肉里。

剧烈的愤怒和心碎让他浑身发抖。

但他死死咬住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十年军旅磨砺出的坚韧,在此时死死压住了即将爆发的火山。

他不能冲动。

里面那些人是谁?为什么父母会在这里?必须先弄清楚。

他后退几步,隐在黑暗里,胸膛剧烈起伏。

许久,他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行李轻轻放在柴房外墙根不显眼处。

然后,他拍了拍身上的军装常服,理了理衣领,脸上迅速调整出一副略带疲惫和疑惑的过路人的表情,走向前院那扇灯火通明、喧哗不断的大门。

站在门前,麻将声、笑骂声更清晰了。一个男人正在高声吹嘘着什么生意。沈瀚文抬手,重重敲了敲敞开的门板。里面的喧闹稍微一静。

“谁啊?”一个略带沙哑的中年男声问道,语气有些不耐烦。

沈瀚文清了清嗓子,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老乡,打扰了。路过这儿,想讨碗水喝。”

脚步声响起,一个穿着条纹POLO衫、肚子微凸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嘴里叼着烟,上下打量着沈瀚文。

他身后,堂屋里或坐或站着五六个人,也都看了过来。

沈瀚文的目光快速扫过,有男有女,面孔无一熟悉。

中年男人,也就是丁立业,吐了口烟圈,瞥了一眼沈瀚文洗得发白的军裤和挺拔的身姿,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但很快被倨傲取代。

“讨水?家里没烧。

你去别家问问吧。”说着就要关门。

“等等,”沈瀚文脚抵住门,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老乡,我打听个事儿。我记得这原来是沈老汉,丁国强家吧?他们老两口……”

丁立业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什么丁国强!这房子我现在住着。

他们早就把房子卖给我了,搬走了!去去去,别在这儿碍事。”他语气加重,带着驱逐的意味。

“卖给你了?”沈瀚文眉头紧皱,“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

“关你屁事!”丁立业身后一个膀大腰圆的年轻男人(丁龙)站了起来,瞪着眼,“我哥说了房子是他的就是他的!你再啰嗦试试?”屋里其他几人也面露不善。

这时,一个穿着碎花裙、看起来相对斯文些的年轻女人(韩筱薇)走了过来,拉了拉丁立业的胳膊,对沈瀚文笑了笑,笑容却没什么温度:“这位大哥,这房子我们确实是通过合法手续买的。

原主家可能没跟所有亲戚朋友都说清楚吧。

天晚了,您还是去别处找水吧。”

沈瀚文看着这一屋子陌生人理直气壮的模样,又看看这栋自己从小长大的房子,心头的寒意越来越重。

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大门。

他能感觉到身后几道目光一直盯着他的背影。

他没有走远,拐过墙角,确认无人跟随后,迅速折返,再次隐入屋后的黑暗,轻轻推开了柴房那扇破旧的木门。

02

柴房里的老两口被突然的开门声惊动。丁国强下意识把老伴护在身后,警惕地看向门口,手里还捏着那半个冷馒头。胡美兰则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当昏暗的光线勾勒出门口那个高大熟悉的身影轮廓时,两位老人同时僵住了。

丁国强眯起眼,手里的馒头掉在了地上。

胡美兰颤巍巍地往前挪了一步,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

“爸,妈……”沈瀚文的声音干涩沙哑,他一步跨进来,反手轻轻掩上门。

十年的思念,方才目睹的惨状,以及强行压抑的怒火,在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父母面前,泪水夺眶而出。

“文……文娃?是文娃吗?”胡美兰终于哭出了声,枯瘦的手颤抖着摸上儿子的脸,冰冷的触感让沈瀚文心碎。

丁国强也老泪纵横,用力拍着儿子的肩膀,哽咽着:“回来了……真回来了……咋不先捎个信……”

沈瀚文紧紧抱住父母瘦削的身体,感受到他们衣料的单薄和身体的轻颤。

他抬起头,环顾这阴暗潮湿、弥漫着霉味的狭小空间,声音因愤怒而发抖:“爸,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前面那些是什么人?你们怎么住在这儿?!”

丁国强抹了把脸,长长叹了口气,满是皱纹的脸上交织着羞愧、无奈和悲愤。

胡美兰只是低头抹泪,不敢看儿子。

在沈瀚文一再追问下,丁国强才断断续续说出了这三个月来的噩梦。

大概三个多月前,村里来了几个人,为首的就是那个丁立业。

他们拿着几张纸,说是镇上搞什么“新农村房产流转试点”,看中了沈家这栋位置不错的楼房,愿意出“合理的价格”购买。

丁国强老两口自然不肯,这是他们一辈子的心血,儿子当兵前一直住的家。

但丁立业等人三天两头上门,软硬兼施。

起初还算“客气”,后来就带了更多人,在屋里抽烟喝酒,大声喧哗,故意损坏一些小物件。

老两口去找村支书张冬生,张支书起初也来调解过两次,但丁立业拿出那份所谓的“购买意向合同”,上面竟然有丁国强歪歪扭扭的签名和红手印。

丁国强矢口否认自己签过,但对方人多势众,吵吵嚷嚷。

张支书看了合同,眉头皱着,却说这事“一时说不清”,让他们“再协商协商”,后来干脆躲着不见。

丁立业一伙人见状更加肆无忌惮,声称合同已生效,他们有权入住。

在一个暴雨夜,他们强行把老两口不多的家当扔了出来,连推带搡,将两位老人赶到了这间废弃的柴房。

“那签名是假的!手印……手印可能是哪天他们趁我迷糊,硬拉着按的!”丁国强气得浑身发抖,“我去镇上派出所报过案,人家说这是经济纠纷,得有证据,让他们调解。

可……可没人管啊!”

胡美兰抽泣着补充:“他们人多,有男有女,白天晚上都在屋里闹腾。

我和你爸……我们不敢硬碰。

你爸想去找你在部队的领导,又怕给你惹麻烦,影响你前途……我们想着,你能在部队好好干,比啥都强,我们……我们能熬……”

沈瀚文听着,牙关咬得咯吱作响。

他想起刚才丁立业那副蛮横的嘴脸,想起韩筱薇看似客气实则冰冷的谎言,想起屋里那些陌生的、充满敌意的面孔。

这不是简单的纠纷,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两位孤苦老人的欺凌和侵占!

他扶起父母,让他们坐在板床上,自己蹲在他们面前,握住他们冰冷粗糙的手,一字一句地说:“爸,妈,你们别怕。

儿子回来了。

这事,我来处理。

你们先告诉我,除了丁立业,另外那几个人,你们都认识吗?知道他们什么来路不?”

丁国强努力回忆着:“有个胖点的,是丁立业的弟弟,叫丁龙,最凶。

还有个女的,叫韩什么薇,说话阴一句阳一句的。

另外几个,好像不是咱本地口音,叫什么……记不清了。

他们有时来有时走,但丁立业兄弟俩和那个韩姓女的一直在。”

沈瀚文点点头,眼中寒光闪烁。

他站起身,从放在墙根的行李里拿出水和一些软和的食物,递给父母。

“爸,妈,你们先吃点东西,缓一缓。

今晚就暂时还在这里委屈一下,放心,有我在。

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文娃,你要去干啥?”胡美兰紧张地抓住儿子的胳膊,“他们人多,你别硬来!”

“妈,你放心。”沈瀚文拍拍母亲的手,脸上露出一丝让父母安心的沉稳笑容,“你儿子当了十年兵,不是只会硬碰硬。我先去弄清楚一些事情。”

他安顿好父母,再次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

他没有去前院,而是朝着村子深处,老族长曾德安家的方向走去。

曾老爷子在村里德高望重,虽年事已高,但最是公正,也最清楚村里的老底。

这件事,张支书的暧昧态度让沈瀚文心生警惕,他需要从更可靠的人那里了解情况,尤其是那份“合同”的真伪。



03

曾德安老爷子还没睡,正在自家小院里就着灯光编竹筐。

看到沈瀚文深夜来访,很是惊讶,尤其看到他一身风尘却面色沉凝。

“瀚文?真是你!啥时候回来的?快进来坐。”

沈瀚文没有过多寒暄,简单问好后,便直接说明了来意,将父母被占房赶至柴房、丁立业手持所谓买卖合同的事情说了出来。

曾老爷子听着,脸色越来越沉,手里的竹篾都停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这事……我隐约听说了些风声。

你爸妈老实,受欺负了也没敢大闹。

那个丁立业,不是咱们本村老户,是隔壁丁家坳的,早年在外头混,听说不太正经。

这两年才带着他弟弟和一些不明不白的人回来,东搞西搞。”

“至于那份合同……”曾老爷子沉吟了一下,“你爸的签名,我认得。

他当年在村小学念过几年书,字写得虽然不好看,但有个特点,‘国’字那一捺,总喜欢往上挑一下。

你让他们拿合同出来,仔细看看那个签名。

要是没有这个特点,八成就是假的。”

“还有,”曾老爷子压低声音,“我听说,张冬生支书……好像收了丁立业他们一点‘好处’,吃了几顿饭。

所以后来就不怎么管了,推说是纠纷。

这伙人,我看不像只是图你家房子那么简单,可能是个团伙,流窜着干这种欺软怕硬、强占房产的勾当。

咱们村偏,你爸妈又……唉。”

沈瀚文的心不断下沉,但思路却越来越清晰。

伪造签名,勾结村干部,团伙作案……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邻里矛盾了。

他谢过曾老爷子,叮嘱他暂时保密,便离开了。

回到柴房附近,他没有立即进去,而是躲在暗处观察。

前楼的喧闹声小了些,但灯还亮着。

他注意到,那个叫韩筱薇的女人在二楼的窗口站了一会儿,似乎在观察什么,然后拉上了窗帘。

沈瀚文悄声回到柴房,父母都没睡,眼巴巴等着他。

他把从曾老爷子那里了解到的情况,拣紧要的跟父母说了。

丁国强一听签名细节,激动地说:“对!对!我写字是有那么个毛病!那合同肯定是假的!”

“爸,妈,合同是假的,这事就性质不同了。”沈瀚文沉声道,“但我们现在需要证据,也需要能彻底制住他们的人。

张支书指望不上,镇上派出所看来也被他们用‘纠纷’的名义糊弄过。”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明天,我去找个地方,打个电话。”

“打电话?给谁打?”胡美兰问。

“给我战友。”沈瀚文没有多说。

他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身影——宋靖琪,他军校的同窗,现在在某军区机关任职,性格果敢,极重情义,家里在地方政法系统也有些关系。

这件事,涉及现役军人家属权益被严重侵害,甚至可能牵扯欺诈犯罪,通过战友的渠道,或许能撬动更有效的力量。

一夜无话。

沈瀚文几乎没合眼,警觉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父母蜷在窄床上,他也只是靠在墙边闭目养神。

军人的本能让他保持着警惕,柴房的门被他用一根木棍从里面轻轻顶住。

天刚蒙蒙亮,前楼还没什么动静。沈瀚文对父母说:“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你们锁好门,无论谁叫都别开,就说我不在,你们什么也不知道。”

他离开家,没有在村里打电话,而是径直往村后的山上走去。

那里信号相对好,也更隐蔽。

清晨的山间雾气蒙蒙,沈瀚文找到一处视野开阔又能避人的大石头后面,拿出了手机。

屏幕上,宋靖琪的名字被他置顶在通讯录里。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号键。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传来宋靖琪爽朗又略带诧异的声音:“瀚文?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探亲假开始了?”

“靖琪,”沈瀚文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没有寒暄,“我遇到麻烦了,需要你帮忙。”

电话那头立刻安静下来。宋靖琪了解沈瀚文,不是天大的事,他不会用这种语气。“你说,我在听。”

沈瀚文言简意赅,将回家发现房屋被陌生人强占、父母被赶至柴房、伪造合同、村干部敷衍、疑似欺诈团伙等情况清晰地说了一遍,尤其强调了父母作为军属的权益受到严重侵害,以及对方可能具备的团伙流窜作案特征。

“需要我做什么?”宋靖琪听完,声音也冷了下来。

“两件事。”沈瀚文快速说道,“第一,我需要法律层面的明确指导和支持,确认这种行为已涉嫌犯罪,而不仅仅是纠纷。

第二,能否通过你的关系,协调地方上真正能管事的、可靠的力量介入调查?对方人多,且可能有些地方关系,普通报警可能效果有限,甚至打草惊蛇。”

宋靖琪略一思索,果断回答:“明白了。

第一点,我马上联系军内法律顾问和地方我信得过的律师朋友,给你梳理要点和取证建议。

第二点,我这边直接协调,看能否促成一次军地联合的查办。

你父母是军属,这事部队有理由关注。

你现在位置安全吗?你父母呢?”

“暂时安全,我在村外山上。我父母在柴房,我让他们锁好门。”

“好。

瀚文,你听着,”宋靖琪语气郑重,“在支援力量明确到达之前,首要保证你和你父母的人身安全。

尽量避免正面冲突,但若对方有即时人身威胁,允许你采取必要防卫措施,保留证据。

保持通讯畅通,我尽快给你回信。

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明白。谢了,兄弟。”

“兄弟之间,不说这个。保持警惕,等我消息。”

挂断电话,沈瀚文感到一股力量从心底升起。

他望向山下被晨雾笼罩的村庄,自家那栋楼房的轮廓依稀可见。

他紧了紧拳头,转身下山。

接下来的时间,将是对耐心和意志的考验。

04

沈瀚文回到柴房时,父母正焦急地等待。他简单安抚了几句,没有透露战友通话的具体内容,只让他们宽心,说已经在想办法了。

整个上午,沈瀚文没有靠近前楼,而是在柴房附近看似随意地走动,实则仔细观察着那栋房子的动静。

他注意到,那伙人似乎生活很规律,上午九十点钟,丁龙和一个瘦高个男人(傅波)骑着摩托车出去了,像是去采买。

丁立业和韩筱薇留在屋里,另外两男一女(程秀琴等)则在院子里晒太阳、嗑瓜子,神态悠闲,仿佛这里真是他们自己的家。

中午时分,沈瀚文正准备用带来的简易炉具给父母热点吃的,柴房的门突然被拍响了,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三人都是一惊。

沈瀚文示意父母别出声,自己走到门边,沉声问:“谁?”

门外传来韩筱薇的声音,依然带着那种刻意放软的语调:“是丁大哥和胡大娘吗?还有昨天那位……大哥?开下门好吗?有点事想商量。”

沈瀚文和父亲对视一眼。丁国强脸上露出厌恶和恐惧。沈瀚文轻轻摇头,示意他别说话,然后自己拉开了门闩,将门打开一条缝,身体挡在门口。

韩筱薇站在门外,今天换了身素净的裙子,脸上带着笑。她身后几步远,丁立业也来了,抱着胳膊,脸上没什么表情。

“有事?”沈瀚文语气平淡。

韩筱薇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沈瀚文身后的柴房内部,扫过丁国强夫妇惶恐的脸,最后落回沈瀚文脸上,笑容加深了些:“这位大哥,昨天误会了。

后来我们想了想,你可能真是丁大叔家的亲戚。

这不,丁哥让我来问问,你们一家子挤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

咱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这房子的事情?”

“谈?”沈瀚文不动声色,“怎么谈?”

丁立业这时走上前,接过话头,语气比昨天缓和了不少,但眼神里依旧藏着审视:“兄弟,我看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这房子呢,我们确实花了钱,手续嘛……可能当时跟老两口沟通有点不清楚。

但木已成舟,我们住也住进来了。

这样,我们补偿一点,你们拿了钱,另外找个地方安顿,怎么样?大家和和气气,没必要闹僵。”

利诱来了。沈瀚文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丝犹豫和挣扎,像是一个在为家庭利益权衡的普通人。“补偿?多少?你们那合同……”

“合同绝对有效!”丁立业立刻打断,语气又有点硬,但随即克制住,“当然,具体金额我们可以商量。

只要你们肯坐下来谈,什么都好说。”他盯着沈瀚文,“兄弟,你在外面是当兵的吧?我看你这气质像。

当兵的好啊,保家卫国,讲道理。

咱们这事,最好别闹大,对你,对你父母,对我们,都不好,你说是不是?”

话语里的软硬兼施和隐约的威胁,沈瀚文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察觉了他的军人身份,态度才突然转变,既想用钱稳住他,又用“闹大影响不好”来暗示他。

沈瀚文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认真考虑。

然后,他抬眼看向丁立业,眼神平静无波:“谈可以。

但我先要看到你们那份所谓的‘合法购买合同’原件。

我得知道,我爸妈到底‘卖’了个什么价钱,签了个什么字。”

丁立业脸色微微一僵。

韩筱薇连忙打圆场:“合同原件当然有,不过不在手边,在……在镇上的律师那儿保管着呢。

这样,我们先商量个大概,回头把合同拿来给你看,行吗?”

“看不到合同原件,没什么可谈的。”沈瀚文的语气坚决起来,“我爸妈说他们没签过字,我要亲眼确认。

这是最起码的。

你们拿不来原件,就说明心里有鬼。”

丁立业的脸色沉了下去,那点伪装出来的和气迅速消散。

“小子,别给脸不要脸。

我好声好气跟你商量,是看你是个当兵的,给你留点面子。

这房子,我们现在住着,就是我们的!你识相点,拿点钱走人,大家相安无事。

要是非要较真……”他冷哼了一声,没说完,但威胁意味十足。

“较真又怎样?”沈瀚文脊背挺直,毫不退让地迎着丁立业的目光,“我依法维护我家人的权益,有什么问题?你们拿不出合同原件,我就有理由怀疑你们是非法侵占。

不仅这房子要还回来,你们的行为,恐怕还要承担法律责任。”

“法律?”丁立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在这地界,老子说的话就是法律!你一个小当兵的,能翻起什么浪?我告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恐怕你父母连这柴房都没得住!”

赤裸裸的威胁。

沈瀚文的眼神骤然变冷,但他依旧控制着情绪,没有动手。

“你的话,我记住了。

我也告诉你,这房子,是我沈瀚文的家。

谁也别想霸占。

我们走着瞧。”

说完,他不再理会两人,后退一步,当着他们的面,“砰”地一声关上了柴房的门,并迅速闩上。

门外,传来丁立业气急败坏的骂声和韩筱薇低声劝说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远去。

柴房内,丁国强夫妇吓得脸色发白。胡美兰拉着儿子的手:“文娃,他们……他们会不会真的……”

“妈,别怕。”沈瀚文握住母亲的手,声音沉稳有力,“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他们心虚。

他们急了。”他看了一眼手机,依旧没有宋靖琪的回复。

他知道协调需要时间,但现在,压力显然增大了。

丁立业一伙被直接拒绝,很可能会有更激烈的动作。

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同时,也要想办法主动获取一些证据。他想到了曾老爷子说的签名特征。必须想办法看到那份合同,哪怕只是照片。

下午,沈瀚文以出去找亲戚打听其他住处为借口,再次离开家。

他没有走远,而是在村子外围和通往镇子的路口附近观察。

果然,他看到丁龙和那个瘦高个骑着摩托车回来了,车后载着不少酒肉蔬菜。

他还注意到,丁立业和韩筱薇在院子里低声交谈了很久,神情严肃。

傍晚时分,沈瀚文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宋靖琪发来的一条简短加密信息:“已启动协调。

律师意见摘要及取证要点已发你加密邮箱。

保持静默,注意安全。

具体行动时间待定,但不会太久。

务必稳住。”

沈瀚文心中大定。

他删掉信息,找了个隐蔽处,用手机粗略查看了邮箱里的文件。

里面清晰地指出了伪造文书、强占房屋可能涉及的罪名(如诈骗、非法侵入住宅等),并给出了如何固定证据(如对话录音、现场拍照录像、寻找见证人等)的建议,尤其强调了伪造签名鉴定是关键。

有了方向和底气,沈瀚文回到柴房。他悄悄告诉父母,事情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让他们再耐心等一两天,但一定要更加小心。

夜幕再次降临。前楼的灯光和喧哗依旧,但沈瀚文能感觉到,那喧哗之下,隐藏着一股焦躁和不安。他知道,丁立业一伙也在等待,或者,在谋划着什么。

深夜,万籁俱寂。

连续两天高度紧张和几乎没有休息,让年迈的丁国强和胡美兰支撑不住,相偎着在板床上沉沉睡去。

沈瀚文靠坐在门边的墙角,闭目养神,耳朵却捕捉着外面的一切细微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其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柴房门外传来,像是有人用极慢的速度在拨动门闩。

沈瀚文瞬间睁开眼,黑暗中,他的眼神锐利如鹰。

他轻轻起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悄无声息地挪到门后。

门闩被从外面用薄片状的东西一点一点拨动着。沈瀚文屏住呼吸,从门板的缝隙中,隐约看到外面蹲着两个黑影。其中一个,正是丁龙那壮实的轮廓。

他们想趁夜摸进来!是想恐吓?还是想直接对父母不利?沈瀚文的心跳加快,但大脑异常冷静。

他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全身肌肉微微绷紧,如同潜伏的猎豹,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就在门闩即将被完全拨开的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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