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价值上亿的合同谈判现场,我正为法国巨头圣诺瓦集团进行同声传译。
耳机里流淌着我精准专业的法语转译,每一个术语都凝结着7年的职业汗水。
就在双方交锋最激烈的时刻,手机在桌角震动。
短信上的字刺入眼帘:“因重大过失,即刻解聘顾秋雨。”
我盯着那行字,忽然笑了。
摘下耳麦,我在全场错愕的注视中,用清晰的中文向法国总裁宣布:“诸位,我刚刚被公司解雇了。今天的翻译服务,到此为止。”
老板的脸色瞬间惨白,副总李国华嘴角却扬起隐秘的得意。
但接下来法国女总裁伊莎贝尔·杜兰德的举动,让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更深的死寂。
她站起身,目光越过所有人,径直望向我,说出了一句改变所有人命运的话。
01
顾秋雨站在华远国际贸易大厦十八楼的落地窗前,窗外午后的阳光过于明亮,晃得她眼睛微微发酸。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即将开始的会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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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职业生涯中迄今为止最为关键的一场谈判,价值超过一亿元的法国进口设备采购合同,其成败直接关系到公司未来几年的发展轨迹,甚至可以说是生死攸关。
她调整了一下耳麦,指尖冰凉,掌心却有些潮湿。
她作为华远国际的首席法语翻译,提前四十分钟就抵达了会议室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
检查同传设备、确认文件顺序、调试投影仪角度,这些琐碎的细节她重复了无数遍,早已成为肌肉记忆。
然而今天,那种熟悉的掌控感被一种隐隐的不安所取代。
桌上那叠厚厚的技术参数文件旁边,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是一条新的银行短信提醒,关于她母亲下周手术费用的催缴通知。
她迅速按熄屏幕,将手机反面扣在桌上,仿佛这样就能暂时隔绝现实的焦虑。
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是市场部经理周雯,她端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红茶,轻轻放在顾秋雨手边。
“怎么来这么早?脸色不太好,昨晚又没睡好吧?”周雯关切地问道,她是公司里少数几个能和顾秋雨说上几句贴心话的人。
“没事,就是有点紧张。”顾秋雨接过茶杯,氤氲的热气稍微安抚了她紧绷的神经。
“周姐,你看到李副总了吗?我刚才在走廊好像瞥见他了,脸色阴沉得很。”
周雯闻言,压低声音凑近了些:“可不是么,我刚才在电梯里碰见他和他那个外甥女陈璐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我看啊,李副总还是没死心,想借着这次机会让他外甥女露脸呢。”李国华是公司的副总经理,也是老板孙振邦多年的同学兼生意伙伴,自从三年前空降过来,就一直试图在核心业务部门安插自己人。
他那刚从国外回来的外甥女陈璐,法语水平实在有限,连基本的商务沟通都成问题,李国华却几次三番暗示顾秋雨要“带一带”、“给点机会”,都被顾秋雨以公司规定和专业要求为由婉拒了,梁子大概就是那时候结下的。
“专业的事,终究要靠专业能力说话。”顾秋雨抿了一口茶,语气平静,但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她想起上个月李国华让她在一份供应商评估报告上签字,她仔细核对后发现几项关键数据存在明显矛盾,当即拒绝。
李国华当时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和那句“小顾啊,有时候太较真了,路反而走窄了”的话,此刻异常清晰地回响在耳边。
九点整,法国圣诺瓦集团的代表准时抵达。
为首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士,伊莎贝尔·杜兰德总裁,身材高挑,银灰色的短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深褐色的眼睛锐利而冷静,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气息。
她身后跟着三名助理,其中一位名叫安东尼的年轻男士,约莫三十岁,神态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倨傲,甫一落座便开始挑剔会议室空调的温度和座椅的舒适度。
孙振邦老板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握手寒暄。
“杜兰德总裁,欢迎莅临!希望我们今天的会谈能够取得丰硕的成果!”
伊莎贝尔女士礼节性地微笑,用法语简短回应。
顾秋雨几乎在同一时间,用清晰平稳的中文进行同声传译:“杜兰德总裁表示,期待今天的会谈能达成双方都满意的实质性协议。”
谈判随即在一种略显紧绷的氛围中展开。
伊莎贝尔女士语速平缓但措辞严谨,问题直接切入核心:从产品性能参数的细微差异、质量控制体系的国际认证、交货期的刚性约束,到售后维护服务的响应时间和备件供应保障,事无巨细,步步深入。
顾秋雨全神贯注,耳中捕捉着每一个法语单词,脑中飞速进行着语境转换和专业术语匹配,再用流畅准确的中文输出。
她的法语水平在业界有口皆碑,这不仅是天赋,更是无数个日夜埋头于词典、技术手册和行业报告堆中打磨出来的真功夫。
然而,在翻译的间隙,她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
伊莎贝尔女士的目光,时不时会越过孙振邦和李国华,落在她的脸上。
那不是审视或质疑的目光,更像是一种带着探究意味的观察,尤其在顾秋雨完成一段复杂的工程技术术语翻译后,那种注视会停留片刻,才缓缓移开。
顾秋雨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职业素养让她迅速压下杂念,继续专注于眼前的工作。
谈判进行了约莫五十分钟,焦点逐渐聚焦在价格条款上。
法方对报价的压价力度很大,而孙振邦这边显然不愿过多让利,双方陷入僵持。
安东尼甚至用带着明显不满的语气用法语评论道:“贵方的报价与市场行情相比,缺乏足够的竞争力。”
顾秋雨如实翻译,孙振邦的脸色立刻有些难看。
就在气氛略显凝滞的时刻,安东尼忽然从文件夹中抽出一份装订好的文件,推到会议桌中央。
“关于上个月我方收到的首批样品检测报告,”他的法语变得更为严肃,甚至带着一丝责难,“我们委托第三方独立实验室进行了复核,发现其中几项关键性能数据,与贵方提供的报告存在显著的不符,差异值超出了可接受的误差范围。”
顾秋雨心里猛地一沉。
上个月那批样品的检测?她记得那份最终报告自己并未经手,当时是李国华副总直接负责跟进并提交的。
她只是粗略看过初稿,发现一些数据不太对劲,提出疑问后,李国华便说他会处理,后来就没再让她过问。
“是哪几项数据存在问题?能否具体说明?”孙振邦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安东尼用手指点了点报告中的某一页,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地方:“特别是耐久性测试和极限负载下的形变数据,差距尤为明显。
这让我们对产品质量的一致性产生了疑虑。”
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骤然降温。
顾秋雨清晰地翻译着,大脑却在高速运转回忆。
她想起那份报告初稿上可疑的数据,想起李国华当时让她“行个方便”签个字被她拒绝后阴沉的脸色,也想起后来似乎不了了之的后续。
难道……
“这份最终呈交的报告,是由哪位负责人签字确认的?”安东尼追问道,目光扫过中方在场人员。
顾秋雨翻译完这句话,就听到身侧的李国华副总用一种故作无奈的语气开口了:“孙总,这份报告当时是小顾最后核对并确认提交的,流程上应该是她签的字。”
顾秋雨倏然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李国华。
“李副总,我从来没有签过那份最终版报告!我当时提出的疑问,您说会去核实修正的!”
李国华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小顾,话可不能乱说。
那天下午你不是在办公室加班整理这批资料吗?报告第二天一早就要提交,不是你处理的,还能是谁?上面可是有你的签名确认栏。”
“那不是我的笔迹!”顾秋雨的语气因为急切而略微提高。
“够了!”孙振邦沉声打断,转向法方客户,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杜兰德女士,关于这份报告,可能我们内部在传递或确认环节出了些偏差,我们立刻安排核查,您看是否可以……”
一直沉默聆听的伊莎贝尔女士抬起手,用法语平静地说:“建议暂时休会十五分钟,双方可以内部沟通一下。”
02
休会期间,法方团队暂时离开了会议室。
孙振邦的脸色难看得吓人,他狠狠瞪了顾秋雨一眼,又目光复杂地瞥了瞥李国华,最终什么也没说,抓起手机快步走了出去,大概是去打电话核实或寻求解决方案。
李国华则好整以暇地靠在昂贵的皮椅里,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啜饮,眼神里闪过一丝计划得逞的轻松。
周雯趁机把顾秋雨拉到会议室角落的盆栽旁,借着绿植的遮挡,用几乎耳语的声音急促地说:“秋雨,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大概十天前的晚上,我加班到挺晚,大概九点多吧,看见陈璐鬼鬼祟祟地从你办公室出来,手里好像还拿着个文件袋。”
顾秋雨瞳孔微缩:“你确定?当时我早就下班去医院看我妈妈了。”
“千真万确!”周雯语气肯定,“我当时还觉得奇怪,特意走过去看了一眼你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没锁。
我怕有什么误会,没声张,但心里一直犯嘀咕。”
顾秋雨的心直往下沉。
她想起前几天确实感觉办公桌抽屉里文件的摆放顺序有点微妙的变化,还以为是保洁阿姨打扫时不小心碰乱了。
现在将这些碎片串联起来——李国华急于让外甥女上位,自己拒绝“配合”,那份有问题的报告,陈璐深夜潜入自己办公室,丢失不见的私人签名章……一个粗糙但足够恶毒的构陷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更让她心口发堵的是现实的压力。
母亲的心脏手术迫在眉睫,医院已经发来最后通知,手术费还差近八万元。
她工作多年的积蓄几乎全部投入进去,原本指望这次重大项目成功后,能向公司申请预支部分奖金或争取一笔特殊津贴,现在看来,这个希望正随着会议室里冰冷的气氛迅速瓦解。
“秋雨,你先别慌,”周雯握住她冰凉的手,“清者自清。
法国人很看重专业和诚信,只要你是清白的,他们应该能看出来。”
顾秋雨勉强点了点头,但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她注意到,李国华似乎早就预料到法方会提出报告问题,并且准备好了将她推出去当替罪羊。
而孙振邦老板的态度暧昧不明,显然在巨额订单压力和内部纷争之间摇摆,甚至可能为了保住订单而选择牺牲她这个“无关紧要”的员工。
十五分钟很快过去,法方团队重新入场。
伊莎贝尔女士依旧坐在主位,神色平静无波,只是目光再次扫过顾秋雨时,停留的时间似乎比之前又长了一两秒。
孙振邦也回来了,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更多,他用纸巾擦拭了好几下。
李国华则恢复了一副总公事公办的模样,只是眼底那抹算计的光芒未曾消散。
“我们继续。”伊莎贝尔女士用她那种平稳而清晰的法语说道。
顾秋雨重新戴上耳麦,但内心的波澜已难以完全平复。
谈判重启后,气氛比休会前更加凝重。
安东尼紧抓着检测报告的问题不放,言辞越发尖锐,要求华远国际必须给出令人信服的解释和补救承诺,否则将严重质疑公司的整体质量管理体系和合作诚意。
孙振邦的应对显得左支右绌,只能反复道歉,承诺内部彻查,并保证类似问题绝不再犯。
但当安东尼再次追问报告签字人的具体责任时,孙振邦的目光游移,最终落在了顾秋雨身上,又迅速移开,显得为难又焦躁。
李国华看准时机,再次开口施压:“孙总,事情已经很清楚。
这份报告确实是小顾最后经手确认的,流程记录可以证明。
现在出了问题,影响了客户信任,我们必须给客户一个明确的交代,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否则这合作还怎么继续?”他刻意将“责任”二字咬得很重。
“我说了,那份最终报告不是我签的!我也没有确认过那些问题数据!”顾秋雨无法再保持沉默,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那你的签名章怎么会盖在上面?”李国华反唇相讥,语气带着讥诮,“难道它自己长了腿跑上去的?小顾,年轻人犯错不可怕,怕的是没有担当。
当着客户的面,我们更要实事求是。”
“我要求调取那天晚上的楼层监控录像!”顾秋雨挺直脊背,提出了最直接的证据要求。
“监控?”李国华摊开手,露出一个近乎无赖的遗憾表情,“真是太不巧了,那段时间大厦的安保监控系统正好在进行季度维护升级,相关时间段的录像……暂时无法调取。
行政部有记录可查。”
周雯忍不住低声啐了一句:“怎么偏偏就这么巧!”
“无巧不成书嘛。”李国华冷笑道,不再看顾秋雨,转而面向孙振邦,“孙总,当务之急是恢复客户的信心。
我建议让陈璐暂时接替翻译工作,她对这批设备的技术参数也做过功课,法语沟通没有问题,先确保谈判能顺利进行下去。
至于内部的人事问题,会后我们按公司规定严肃处理。”
这番话彻底点燃了顾秋雨心中的怒火,也让她看清了自己已被逼至绝境。
构陷、污蔑、剥夺工作机会,一气呵成。
她望向孙振邦,这个她为之效力了七年、无数次在重大项目中力挽狂澜的老板,此刻却避开了她的目光,低头盯着面前空白的笔记本,仿佛那上面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他的沉默,就是默许。
就在顾秋雨感到彻骨寒意,几乎要窒息的时候,放在桌角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发出沉闷的震动声。
这一次,不是银行短信,而是来自孙振邦的即时通讯消息。
她点开,短短一行字,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眼里:“顾秋雨,因你工作严重失误,给公司造成重大潜在损失和恶劣影响,经决定,即日起解除劳动合同。
请立即停止手头工作,离开会议室,后续事宜人事部会与你联系。”
03
血液仿佛在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
顾秋雨盯着那行冰冷的文字,手指僵硬,几乎握不住手机。
七年。
从青涩的毕业生到独当一面的首席翻译,她把最好的年华和几乎全部的心血都倾注在了这家公司。
多少个通宵达旦准备资料,多少次带病坚持完成口译,多少回在复杂的谈判中为公司争取到关键利益。
同事们私下都说,华远国际能在高端进口设备领域站稳脚跟,顾秋雨的专业和敬业功不可没。
可现在,一纸轻飘飘的、甚至不敢当面宣读的解雇通知,就要抹杀一切。
为了给关系户腾位置,为了掩盖管理层的错误,他们选择将她作为牺牲品,毫不犹豫地抛弃。
甚至等不及谈判结束,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用最羞辱的方式让她出局。
母亲苍白虚弱的面容闪过脑海,还有那沉甸甸的手术费账单。
失业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愤怒、委屈、不甘、还有对现实的恐慌,交织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冲击着她。
她咬紧了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疼痛让她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清明。
“顾小姐?”安东尼不满的声音透过耳麦传来,他用法语重复了刚才的问题,语气已经相当不耐烦,“你的翻译中断了,请继续。”
顾秋雨的嘴唇动了动,机械地试图接上刚才的翻译,但声音干涩,语句破碎。
她还在翻译什么?为谁翻译?解雇通知写得明明白白,“立即停止手头工作”。
她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一个刚刚被单方面解除合同的……前雇员?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她,等待她恢复正常。
孙振邦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李国华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吹了吹并不存在的茶叶沫,眼角余光瞟着她,像是在欣赏一场按剧本上演的好戏。
周雯焦急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无力。
顾秋雨缓缓抬起头。
目光扫过孙振邦闪烁回避的脸,扫过李国华毫不掩饰的得意,扫过法国客户们困惑或不耐的神情,最后落在周雯写满心痛的脸上。
她忽然想起母亲常说的话:“闺女,人活着要有一口气。
该忍的时候忍,不该忍的时候,腰杆子得挺直了。”
是啊,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既然他们已将事情做绝,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愿保留,那她又何必再为他们所谓的“大局”和“公司形象”苦苦支撑?
她轻轻摘下了耳麦,金属接口与桌面接触,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过分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顾秋雨!你干什么!”孙振邦猛地抬头,厉声喝道,“现在是工作时间!戴上耳麦,继续你的工作!”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工作时间?”顾秋雨看着他,声音平静得有些诡异,“孙总,您一分钟前发消息通知我,我已经被解雇了。
请问,我现在还是华远国际的员工吗?我还有义务在这里‘工作’吗?”
孙振邦的脸色瞬间涨红,显然没料到顾秋雨会当场戳破这层窗户纸,更没想到她如此直接地反抗。
“你……你胡说什么!现在是谈判关键时刻,一切等会议结束再说!”他试图挽回局面,语气强硬但底气不足。
李国华放下茶杯,嗤笑一声:“顾秋雨,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现在撂挑子,就是存心破坏这次合作,后果你承担得起吗?整个行业都会知道你的‘壮举’!”
“后果?”顾秋雨慢慢站起身,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自己面前的文件、笔记本和笔,“后果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把我踢走,让陈璐上位。
至于合作会不会被破坏……伪造报告数据、诬陷员工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想到后果?”她将文件整齐地码放好,动作不疾不徐,甚至还将不小心弄歪的茶杯扶正。
“你血口喷人!证据呢?”李国华也站了起来,声色俱厉。
“证据?”顾秋雨终于收好所有个人物品,拎起了自己的包,转身面对众人,脸上浮现出一个极淡、却让人心头一凛的笑容,“监控不是坏了吗?报告上不是有我的‘签名’吗?你们准备得这么‘充分’,我还要找什么证据?”
她不再看脸色铁青的李国华和额头冒汗的孙振邦,目光转向长桌对面一直沉默观察的伊莎贝尔·杜兰德女士,以及几位法国代表。
然后,她清晰地、用标准的中文说道:“诸位,很抱歉打断会议。
我需要向大家说明一个情况。”
会议室里懂中文的中方人员全都愣住了,法方人员则面露疑惑,只能从顾秋雨的姿态和语气判断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
安东尼皱紧眉头,用法语快速向伊莎贝尔女士低声询问。
“就在刚才,”顾秋雨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我收到了孙振邦总经理的直接通知,我被公司解雇了,立即生效。”
“顾秋雨!你疯了!住口!”孙振邦咆哮起来,一拳捶在桌面上,震得茶杯乱颤。
周雯掩住嘴,倒吸一口凉气。
李国华脸上的得意终于被惊怒取代。
顾秋雨对孙振邦的暴怒置若罔闻,继续用平稳的语调说完:“因此,我作为华远国际雇员的翻译服务,此刻已经终止。
这场关乎一亿元合同的谈判,接下来,请贵公司自行与法方沟通。
祝各位洽谈顺利。”
说完,她微微颔首,算是对在场所有人做了一个简单的告别,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手握住了会议室大门的黄铜把手。
“顾秋雨!你敢走出这个门,我保证你在业内再无立足之地!”孙振邦气急败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充满了威胁。
顾秋雨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拉开厚重的木门。
就在她的身影即将没入门外走廊光线的那一刻,一个沉静而有力的女声,用带着巴黎口音的清晰法语,从会议桌的主位方向传来:
“顾女士,请留步。”
顾秋雨的手停在门把上,身体微微一僵。
她听懂了。
这声音不属于安东尼,也不属于其他助理。
是伊莎贝尔·杜兰德。
她缓缓转过身。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灯一般,聚焦在她和那位突然开口的法国总裁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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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振邦的怒吼戛然而止,脸上血色褪尽。
李国华张着嘴,表情凝固在一个滑稽的惊愕状态。
周雯睁大了眼睛。
安东尼和其他法国助理也露出了诧异不解的神情。
伊莎贝尔女士已经站了起来。
她身材高挑,站姿优雅而充满气势,深褐色的眼眸穿越会议室的空间,牢牢锁定了站在门口的顾秋雨。
那目光中没有了之前的探究,而是带着一种决断性的专注,甚至……还有一丝极其微妙的、难以解读的感慨?
她再次开口,法语流利而沉稳,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说出的内容,让精通法语的顾秋雨瞬间瞳孔放大,脸上血色尽失,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通过安东尼那震惊到忘记掩饰的表情,以及他下意识看向孙振邦和李国华的怪异眼神,即使不懂法语的人,也瞬间明白——杜兰德女士说的话,绝对非同小可,并且很可能彻底颠覆了眼前的局面。
孙振邦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到了桌子底下。
李国华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刚才的嚣张气焰消失无踪,只剩下满脸的错愕与逐渐蔓延的惊恐。
周雯捂住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伊莎贝尔女士,又看看僵立在门口的顾秋雨。
整个会议室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等待着伊莎贝尔·杜兰德接下来要说的每一个字,等待着那个即将被揭示的、足以改变许多人命运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