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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一定是他!这个阴魂不散的杂种,他从坟墓里爬出来了!」男人嘶吼着,肥硕的手指狠狠戳在屏幕上,仿佛要将那个闪烁的红色警报戳穿,指甲因为用力而泛出死鱼般的白色。
「谁?谁回来了?」另一个声音在黑暗中颤抖,带着一种被猎物盯上的恐惧。
「那个我们三年前亲手埋葬的人……那个写代码的疯子!」第一个声音的主人猛地转过身,油腻的汗珠在昏暗的灯光下,像蛆虫一样在他额头上蠕动,他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毒汁,「他回来了,他要我们把所有吃下去的,连着骨头和血,一起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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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霉味。
那是一种像是浸透了百年雨水的老旧木头,混杂着廉价速溶咖啡的酸腐气,以及被数十个疲惫灵魂日夜呼出的、不再新鲜的二氧化碳的混合体。
这就是“创科智能”技术部的味道。
林风就像一株生长在这片腐烂土壤里的,沉默而怪异的植物。
他整个人都像是用一种半透明的、冷感的材料制成的。
皮肤是一种缺乏日照的苍白,嘴唇总是抿成一条直线,仿佛缝合了起来,拒绝任何多余的言语。
只有那双眼睛,在厚厚的镜片后面,当他凝视着屏幕上奔流不息的代码时,才会燃起一种近乎狂热的,非人的光芒。
他不是在写代码,他是在用一种凡人无法理解的语言,搭建一座通天的巴别塔。
这座塔,他给它起名叫“天枢”。
耗时一年半,整整五百四十八个日夜。
林风的魂魄,似乎都被抽离出来,熔铸进了这个由无数个“0”和“1”构成的庞大生命体中。
当他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整个“天枢”系统像一头沉睡的巨兽,第一次睁开了它的眼睛。
那是一个无声的瞬间,只有服务器机房里,指示灯由红转绿的微弱“咔哒”声,像一声心跳。
林风靠在冰冷的椅背上,感觉身体被掏空了,四肢百骸都灌满了铅。
他看着屏幕上简洁到极致的登录界面,那两个字“天枢”,是他用自己设计的字体,带着一种古朴而锋利的笔锋。
这不只是一个企业SaaS系统,这是他的造物,是他意志的延伸,是他精神的王国。
系统上线的那天,整个公司都沸腾了。
就像往一锅温吞的死水里,扔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远航集团”——那个行业内神话一般的巨头,在体验了“天枢”系统后,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便签下了一份价值数千万的合同。
这是“创科智能”成立以来,最大的一笔订单,像一针强心剂,打进了公司每一个人的血管里。
CEO在全员大会上激动得满脸通红,唾沫星子喷溅得像夏日的阵雨。
而站在他身边的,是技术部总监,张建军。
张建军是个身躯臃肿,走起路来像一头随时会出汗的肥猪的男人。
他的头发总是油腻腻地贴在头皮上,仿佛永远也洗不干净。
他不懂技术,他看那些复杂的架构图,就像看一堆纠缠在一起的蚯蚓。
但这不妨碍他成为一个优秀的领导。
他懂得如何将别人的功劳,像剥橘子皮一样,轻松写意地剥下来,贴在自己身上。
“……在我的带领下,我们技术部的同仁们,攻坚克难,日夜奋战……”张建军的声音洪亮而油滑,每一个字都像是裹了一层猪油。
他肥厚的手掌拍打着林风的肩膀,那力道让林风感觉像被一块湿漉漉的抹布砸了一下。
林风站在人群的角落,像个不合时宜的幽灵。
周围的欢呼和掌声,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传到他耳朵里时,变得模糊而失真。
他的目光,穿过那些激动或谄媚的脸,落在张建军那张泛着油光的脸上。
他什么也没说。
项目总结会是在一周后召开的,在一个更小的,充满了烟味和权力气息的会议室里。
林风带来了一份文件。
那是一份厚达百页的《“天枢”系统技术白皮书与知识产权声明》。
他用最严谨的格式,将“天枢”的每一个神经元,每一条血管,都描绘得清清楚楚。
从底层的架构逻辑,到顶层的交互设计,这是一个造物主为他的世界写下的创世之书。
而在书的最后一页,附着一份他单独起草的条款,关于核心算法知识产权的归属和使用年限。
“张总,这是‘天枢’的全部技术文档,还有一份知识产权的补充声明,需要您和公司法务确认一下。”
林风将那本用蓝色硬壳封面精心装订好的白皮书,双手递了过去。
那动作,像是在呈递一件神圣的祭品。
张建军正和旁边的王浩谈笑风生,王浩是他最忠实的一条狗。
王浩技术平庸,但嗅觉灵敏,总能第一时间嗅到领导的意图,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摇起尾巴。
他看着林风,眼神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丝嫉妒和鄙夷,仿佛在看一个不识时务的书呆子。
张建军甚至没有正眼看那份白皮书。
他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动作像是驱赶一只嗡嗡作响的苍蝇。
“知道了知道了,放那儿吧。”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施舍般的轻慢,“小林啊,年轻人,不要总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把技术做好才是根本。”
说完,他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向了CEO即将驾临的会议室门口,准备再一次将“天枢”的丰功伟绩,绘声绘色地、以第一人称的视角,重述一遍。
那本厚重的白皮书,被孤零零地丢在会议桌的一角,像一块无人问津的墓碑。
林风看着它,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最后化为一片冰冷的,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会议结束,所有人都像潮水般退去。
他才走过去,拿起那本白皮书,用指尖轻轻拂去封面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他转身去了公司的档案室。
在档案管理员有些诧异的目光中,他要求将这份文件和自己的劳动合同副本,一同归档,并索要了一份签收回执。
管理员看着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不知为何打了个寒颤,还是依言照办了。
种子,就在那一刻,被埋入了阴暗而潮湿的土壤。
它需要的,只是时间和一点点恰到好处的雨水。
雨水很快就来了。
三个月后,公司以“降本增效”为名,挥起了裁员的屠刀。
技术部有一个名额。
张建军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像个劣质的炼丹炉。
“林风吧。”
张建军几乎没有思考,就把这个名字吐了出来,就像吐出一口黏稠的浓痰。
王浩坐在一旁,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阴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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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总英明。”
他奉承道,“‘天枢’系统现在已经非常稳定了,就像一辆造好的汽车,后续的维护和驾驶,我完全可以胜任。
我们不再需要那个造车的人了,他太贵了,而且……有点不听话。”
张建军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肥胖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响。
“螺丝钉嘛,哪里需要就拧在哪里,不需要了,就拆下来扔掉。
公司不是慈善机构,养不起闲人,更养不起有想法的闲人。”
02
于是,林风被叫进了那个被称为“小黑屋”的HR会议室。
HR经理脸上挂着职业化的、虚伪的同情。
“林风,很遗憾地通知你……”
林风没有听她说完。
他的目光越过HR的肩膀,看向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天空中没有鸟,只有压抑的云层,像一块巨大的、肮脏的湿棉絮。
他异常平静地听完了所有的陈词滥调,然后在离职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签名和他的人一样,笔画锋利,结构严谨,带着一种冷硬的秩序感。
在起身准备离开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了一句,声音平淡得像在问今天的天气。
“我之前提交的那份《‘天枢’系统技术白皮书》,公司已经妥善归档了吧?”
HR经理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个。
她求助地看向陪同的张建军。
张建军脸上闪过一丝不耐,敷衍道:“归了归了,公司的流程一向很规范,你放心。”
林风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他回到自己的工位,那个他曾经倾注了无数心血的角落。
电脑已经被锁死,桌上的东西被打包在一个纸箱里。
他没有带走任何属于公司的东西,甚至连那个他最喜欢的、印着代码的马克杯都留下了。
他只从自己的抽屉最深处,拿出了一个不起眼的牛皮纸文件夹。
文件夹不厚,里面似乎只装着几张纸。
他抱着纸箱,在所有同事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漠然的目光中,一步一步地走向门口。
他的背影挺得笔直,像一柄出鞘的剑。
当他走到门口,正要推门而出时,测试部组长李月追了上来。
李月是个干练的女人,短发,眼神锐利,是公司里少数真正懂得“天枢”价值的人。
她看着林风,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安慰的话,但最后只是递给他一张名片。
“以后有任何需要,可以联系我。”
她低声说,“他们今天所做的,是一个愚蠢到极点的决定。”
林风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然后放进口袋。
他对着李月,露出了一个极其罕见的,几乎可以称之为微笑的表情。
但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冰冷的、看透一切的了然。
“谢谢。”
他说,“他们会的。
愚蠢,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他推开门,走进了外面那个更加广阔、也更加冷酷的世界。
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那个充满了霉味和腐朽气息的空间。
没有人知道,林风带走的那个文件夹里,装着什么。
一份是《劳动合同补充协议》的公证副本,上面盖着刺目的、鲜红的公证处钢印。
另一份,是那份档案室的签收回执。
那颗种子,已经开始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
三年。
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
时间像一条浑浊的河,冲刷着一切。
足以让一些人从巅峰跌落,也足以让另一些人,从泥沼中,站立成峰。
林风创办了自己的公司,名字很奇怪,叫“北斗科技”。
办公室坐落在城市CBD最顶级的写字楼里,拥有着可以俯瞰整座城市天际线的落地窗。
装修是极简的冷色调,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昂贵的、混合着咖啡香和电子设备运行时特有的微甜气味。
林...风变了。
或者说,他只是将原本包裹在外面的那层茧,彻底褪去,露出了里面锋利如刀的内核。
他不再是那个穿着格子衫,头发凌乱,躲在屏幕后面的技术宅。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剪裁得体的定制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企业家。
三年时间,他带着一支精悍的小团队,在业内以解决各种“疑难杂症”而闻名。
那些被大公司判了死刑的系统,那些被顶级专家束手无策的难题,到了他手里,都像是被驯兽师扼住了喉咙的野兽,乖乖地低下头颅。
他变得沉稳,寡言,但每一句话都像经过精密计算,直指要害。
他不再相信代码能改变世界这种天真的梦话。
他只相信,代码,或者说,掌握代码的知识,可以定价,可以交易,可以成为最锋利的武器和最坚固的盾牌。
03
这个深夜,城市像一头匍匐的巨兽,身上闪烁着亿万点鳞片般的光芒。
林风刚结束一个跨洋视频会议,正站在落地窗前,端着一杯威士忌,冰块在杯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手机就在这时,像一条受惊的蛇,疯狂地振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号码,但归属地,却让他眯起了眼睛。
他接起电话,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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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是一阵急促而粗重的喘息声,像一个破旧的风箱在拼命拉扯。
“……喂?是……是林风吗?”
那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那份油滑的底色,陌生的是其中夹杂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慌和卑微。
林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是张建军。
“是我。”
林风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风!真的是你!救命!你得救救我,救救公司!”张建军的声音瞬间变得尖利起来,带着哭腔,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天枢’……‘天枢’系统……它……它崩溃了!”
“所有的数据……全都……全都变成了乱码!远航集团的业务全线停摆!他们……他们要告我们,要我们赔偿……是个天文数字!”
“林风,你听我说,我知道,我知道这事儿肯定跟你有关!你快回来,你快回来把它修好!只要你回来,什么条件都好谈!职位,薪水,股份,都好谈!”
张建军语无伦次地嚎叫着,昔日那个颐指气使的总监,此刻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林风静静地听着,任由对方的哀嚎和许诺在电话里回荡。
他甚至能想象出张建军此刻的样子,满头大汗,脸色惨白,肥胖的身躯在办公室里焦躁地踱步。
他慢慢地啜饮了一口威士忌,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热的暖意。
等到张建军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几近失声时,林风才终于开口了。
他发出了一声轻笑。
那笑声很低,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透过电波传到张建军的耳朵里,却显得无比刺耳,无比残忍。
“可以啊。”
林风慢条斯理地说,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像一颗颗冰冷的子弹。
“准备好500万了吗?”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钟后,张建军的咆哮声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什么?!500万?!林风你他妈疯了!你这是敲诈!是勒索!”
林风仿佛没有听到他的怒吼,声音依旧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张总,你搞错了。”
“这不是敲诈,这是我的咨询费。
是我评估问题、并提供解决方案的起步价。”
“至于最终的价格,要看问题的复杂程度,以及……我的心情。”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三天后,如果你们还没准备好,这个价格,可能就不是500万了。”
04
说完,林风没有给张建军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转身继续看着窗外的夜景。
城市的灯火在他眼中,化作一片流光溢彩的星河。
三年前,他像一条丧家之犬被赶出那座大楼。
三年后,他们却要捧着金山银山,来求他回去。
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动听的交响乐了。
他将杯中剩余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很好奇,那群自作聪明的蠢货,会如何选择。
是选择屈辱地付钱,还是选择和他彻底撕破脸?
他甚至有些期待后一种可能。
因为他为那一天,准备得太久,太久了。
“创科智能”的豪华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像一块冻结了千年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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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昂贵香氛和人类焦虑汗液的古怪味道。
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光洁如镜,映出了一张张扭曲的脸。
CEO坐在主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像是在为某个人的职业生涯敲响丧钟。
副总,公司法务,还有脸色惨白如纸的张建军和王浩,像一群等待审判的囚犯,僵硬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林风走了进来。
他独自一人,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显得从容不迫。
他环视了一圈,目光在张建军和王浩那两张死人般的脸上短暂停留了一下,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然后,他拉开CEO对面的椅子,施施然坐下。
那姿态,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林风!”
张建军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
他整个人都像一头发怒的公牛,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你还有脸来!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在系统里埋了定时炸弹!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这是商业犯罪!我们可以让你去坐牢!”
他的吼声在会议室里回荡,震得天花板上的吊灯都仿佛在微微颤抖。
王浩立刻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猎犬,紧跟着主人吠叫起来。
他将几页打印出来的、布满了乱码的纸,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别想抵赖!我们已经找到了你当年留下的恶意代码!这就是证据!”他指着那些毫无意义的字符,一脸鄙夷和得意,仿佛已经抓住了林风的罪证。
面对这番暴风骤雨般的指控和那份可笑的“证据”,林风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他甚至没有低头去看那些乱码。
他的表情平静得像一座万年冰山,仿佛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滑稽而拙劣的戏剧。
他伸出手,将自己带来的那个已经有些陈旧的牛皮纸文件夹,轻轻地放在了光洁的会议桌中央。
那动作很轻,但发出的“啪”的一声轻响,却让所有人的心脏都跟着猛地一跳。
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尘封了三年的文件夹上。
林风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打开了文件夹的搭扣。
他从里面抽出了第一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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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份被透明保护袋精心包裹着的纸张,上面,鲜红的公证处钢印和几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他将这份文件,像发牌一样,轻轻地推到了对面公司法务的面前。
“王律师,你是专业的,请看一看这个。”
林风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这是我当年与贵公司签订的《劳动合同补充协议》的公证副本。
麻烦您,重点看一下第二条款,关于‘天枢’系统核心算法知识产权的归属问题。”
王律师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