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水漫金山，法海力竭，元神竟意外魂穿西行路上的唐三藏！
当慈悲迂腐的圣僧，换上了降妖除魔的铁血僧魂，这十万八千里的取经路，画风从此突变！
白骨精化作少女前来试探，孙悟空金箍棒未起，新任“唐僧”已然一跃而出，怒目圆睁：“妖精，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一招“大威天龙”瞬秒妖邪，惊呆三徒！
从此，他斥八戒、练沙僧、点拨悟空，将取经团队打造成铁血战团。
他以佛法硬撼镇元子“袖里乾坤”，以真言净化流沙河无尽冤魂。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路横推，提前抵达灵山。
01.
浊浪滔天，水淹金山。
法海手持紫金钵，身披大红袈裟，立于洪水之中，面色金纸。他身后的寺庙殿宇，已在滚滚洪流中化为断壁残垣。
无数僧侣的哀嚎声，仿佛还响彻耳边。
他耗尽了毕生法力，却依旧未能护住这一方道场，未能护住那数百无辜的僧众。
“是贫僧……错了么……”
法海的意识渐渐模糊，他最后悔的，非是与那白蛇为敌，而是自己神通不逮，连脚下的众生都无法保全。
降妖除魔，若不能护佑苍生，又有何意义！
一股极致的不甘与执念，在他元神即将溃散的瞬间，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金光，撕裂了虚空。
“师父，师父！醒醒！”
“师父定是累坏了，这一路风餐露宿的。”
“饿啊！猴哥，要不你去前面探探路，看看有没有什么斋饭能化？”
嘈杂的声音将法海的意识从无边黑暗中唤醒。
他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不是滔天洪水，而是一片荒山野岭。一个毛脸雷公嘴的猴子，一个长嘴大耳的猪头，还有一个青面獠牙的壮汉，正围着自己。
“你们是……”
话一出口，法海便愣住了。这声音绵软无力，中气不足。
紧接着，一股庞杂的记忆洪流涌入他的脑海。
唐三藏，大唐御弟，奉旨西天取经……迂腐，懦弱，慈悲过度，人妖不分……
法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堂堂金山寺住持，降妖罗汉，竟然魂穿到了这么一个窝囊废的身上！
“师父，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沙悟净关切地问道。
猪八戒哼哼唧唧地凑过来：“师父，肯定是饿的。老猪我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不如我们把那猴子烤了吃，他铜皮铁骨，想必也够我们师徒三人啃上几日！”
“呆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孙悟空一瞪眼，举了举手中的金箍棒。
法海没有理会他们的吵闹，他缓缓抬起手，打量着这具新的身体。肌肤白皙，骨骼纤弱，毫无半点修行根基。
简直是对佛门修士的侮辱！
他强忍着不适，闭目内视。
片刻之后，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具身体的本源，竟是一尊“旃檀功德佛”的金身，底子好到不可思议，只是被那唐三藏糟蹋了，如明珠蒙尘。
更让他惊喜的是，自己苦修数百年的“辨妖火眼金睛”与刚猛无俦的佛门杀伐之术，竟也随着元神一并带来了！
法海尝试着调动丹田内那微弱的佛力，按照记忆中《大威天龙经》的法门运转。虽然艰涩，但并非全无反应。
这具身体，还有救！
“师父，您看哪儿！”
猪八戒突然指着远处的小路，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法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年轻貌美的村姑，提着一个饭篮，正朝着他们款款走来。
但在法海的双眼中，那女子身上，正蒸腾着一股冲天的妖气！
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02.
“阿弥陀佛，几位长老可是从东土大唐而来？”
那少女走上前来，声音娇柔，我见犹怜。她对着师徒几人盈盈一拜，姿态说不出的动人。
“是啊是啊！女菩萨，你这篮子里是……”猪八戒的眼睛死死盯着饭篮，哈喇子都快滴到了地上。
“小女子家中斋僧，见几位长老路过，特备了些粗茶淡饭，还望长老们不要嫌弃。”少女说着，便要打开饭篮。
“呆子，让开！”
孙悟空一声暴喝，眼中金光一闪，已然看出不对。他猛地掣出金箍棒，迎风一晃，化作碗口粗细，对准那少女的头顶就要砸下！
“休伤无辜！”
记忆中，唐僧那迂腐的尖叫仿佛就要脱口而出。
然而，这一次，响起的是一声比孙悟空更为威严、更为霸道的雷霆暴喝！
“妖精，休得放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直端坐于白马之上的唐僧，竟猛地一跃而起！
他落地无声，稳如泰山，一双往日里温吞如水的眼睛，此刻竟爆射出两道刺目的金光，直直钉在那少女身上！
“妖精，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话音未落，孙悟空的金箍棒还悬在半空，猪八戒的嘴还张着，沙悟净的手还扶着行李。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呆住了。
他们的师父，那个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要念半天经的唐僧，此刻宝相庄严，气势滔天，仿佛换了个人！
法海看也不看惊愕的徒弟们，单掌立于胸前，口中真言如雷：
“大威天龙，世尊地藏！”
他周身袈裟无风自动，一股纯粹而刚猛的佛力骤然爆发！
“般若诸佛，般若巴嘛空！”
随着最后一句真言吐出，一条完全由金色佛光凝聚而成的神龙虚影，咆哮着从他掌心冲出！
金龙过处，空气都为之扭曲，带着净化一切的威严，瞬间穿透了那“少女”的身体！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响起，少女美丽的伪装如同画皮般层层剥落，浓郁的黑气在她体内疯狂窜动，却被那金色龙影死死钉住，寸寸消融。
最终，黑气散尽，金龙消失。
“哐当”一声。
原地哪还有什么少女，只剩下一具散发着腥臭的白骨，散落一地。
孙悟空的金箍棒僵在半空，猴脸上写满了匪夷所思。
猪八戒的九齿钉耙“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砸中了自己的脚都毫无知觉。
沙悟净更是张大了嘴，仿佛能塞进一个肉包子。
死寂。
荒山古道，只有风声。
法海缓缓收功，掸了掸一尘不染的僧袍，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孙悟空，声音平淡而冷漠：
“此等小妖，障眼法都如此粗劣，何须大圣动手？”
“平白脏了你的棒子。”
03.
孙悟空的棒子，终究还是没能落下去。
他缓缓收回金箍棒，一双火眼金睛死死盯着法海，那眼神里，有震惊，有迷茫，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光彩。
“师父……你……”
猪八戒终于回过神来，他连滚带爬地跑到法海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他的大腿。
“师父神威！师父威武！俺老猪就知道师父不是凡人！刚才那一下，简直比猴哥还厉害！”
这呆子，马屁倒是拍得飞快。
法海眉头一皱，低头看着脚下这滩烂泥，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抬起一脚，直接将猪八戒踹了个跟头。
“放肆！”
法海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猪八戒浑身一颤，连滚都不敢了。
“呆子！你曾是执掌天河八万水军的天蓬元帅，如今竟堕落至此！”
法海指着猪八戒的鼻子，厉声斥责：“美色当前，便失了心智；妖气盈门，竟毫无察觉！你那一双招子，是只用来瞧女妖怪的吗？”
“你的脑子里，除了贪食、贪睡、贪色，还剩下什么？简直是我佛门的耻辱，是天庭的笑话！”
猪八戒被骂得狗血淋头，整个猪头都快埋进了土里，大气不敢出一声。
法海余怒未消，又将冰冷的目光转向了一旁手足无措的沙悟净。
“还有你，悟净！”
沙悟净浑身一激灵，连忙躬身：“师父，弟子在。”
“你在？你在何处？”法海冷哼一声，“妖魔当前，你这卷帘大将，既不曾出言提醒，也不曾上前护卫。眼见你二师兄色令智昏，你却沉默寡言，善恶不辨！”
“遇妖不前，是为失职！见恶不阻，是为失德！你这些年所守的戒律，都守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沙悟净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师父息怒，弟子知错了！”
“知错？”法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光知错有何用？！”
他一甩僧袍，下了命令。
“猪八戒，从今日起，每日加诵《净心神咒》一百遍！何时能目识妖氛，何时能心如止水，何时方止！”
“沙悟净，你，每日加诵《金刚经》五十遍，再亲手抄写一百遍！用经文好好洗一洗你那颗混沌的脑袋！”
八戒和沙僧被这雷霆手段镇住，趴在地上，噤若寒蝉，连连称是。
一旁的孙悟空，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他看着这个全新的师父，看着被骂得抬不起头的八戒和沙僧，非但没有半点不快，反而觉得心中淤积了许久的闷气，莫名其妙地消散了大半。
痛快！
实在是太痛快了！
这个师父，虽然严厉得可怕，但……他分得清人妖，辨得出善恶！
孙悟空看着法海那挺拔如松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取经之路，或许会变得有意思起来。
04.
队伍重新上路，气氛却变得诡异起来。
猪八戒再也不敢嚷嚷着要散伙，只是耷拉着脑袋，嘴里念念有词，背着那拗口的《净心神咒》。
沙悟净则是一手挑着担，一手拿着一本经书，边走边看，神情专注，仿佛要把每个字都刻进脑子里。
孙悟空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白马上的法海，眼神复杂。
走了约莫半日，孙悟空一时技痒，在前方空地上翻起了筋斗，摇身一变，化作一只猛虎，须发逼真，威风凛凛。随即又一变，成了一棵古松，苍劲有力。
“哼，花里胡哨。”
法海冷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孙悟空变回原形，有些不服气地挠了挠头：“师父，俺老孙这七十二变，可是菩提祖师亲传，三界之内，少有能及。”
“徒有其形，未得其神。”
法海一针见血地指出：“你这变化之术，只变了皮囊骨相，其本源的猴妖气息，却未曾有半点收敛。若是遇上真正的能人大妖，一眼便可将你看穿，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孙悟空一愣，仔细一想，好像确实如此。他以往与人斗法，对方往往都能识破他的变化，只是因为他动作太快，棒子太硬，才占了上风。
“那……依师父之见，该当如何？”孙悟空难得地虚心请教。
法海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万物皆有其‘气’。草木有草木之气，走兽有走兽之气。你欲变之为虎，便当先悟虎之气，将自身气息模拟成猛虎的凶煞之气，而非用妖气强行包裹。佛门有云，相由心生，气随意转。你当用你的元神去‘想’，去‘成为’你所变之物，而非仅仅是‘模仿’。”
寥寥数语，却仿佛一道惊雷，在孙悟空脑中炸开。
他呆立原地，细细品味着“气随意转”四个字，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一扇全新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多谢师父指点！”孙悟空这次是真心实意地躬身行了一礼。
法海不置可否，又将目光投向了沙悟停。
“悟净。”
“弟子在！”沙僧连忙放下经书。
法海指了指他肩上的降妖宝杖：“此物给我。”
沙僧不明所以，但还是恭敬地将宝杖递了过去。
法海接过宝杖，入手沉重。他屈指一弹，杖身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
“好一根宝杖，乃是月宫梭罗仙木，由巧匠鲁班亲自打造，内含一十七道神纹，重达五千零四十八斤。”法海对这宝杖的来历了如指掌，“你只知用它横扫竖劈，当作一根蛮力棍棒，简直是暴殄天物。”
沙僧面露愧色：“弟子愚钝。”
“此杖能引佛法，能加真言。”法海说着，将宝杖还给他，“我传你三句降魔真言：‘不动根本印’、‘金刚萨埵咒’、‘大轮明王心’。你平日诵经之余，可尝试将佛力与真言灌注其中。”
“与妖对敌时，诵‘不动根本印’，可使宝杖重如山岳，一击便可碎其妖骨；诵‘金刚萨埵咒’，杖上佛光可破妖邪护体妖气；若遇强敌，诵‘大轮明王心’，更能激发其中神纹，显现降魔大力！”
沙僧捧着宝杖，听着师父的指点，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从未想过，自己这根用了几百年的兵器，竟还有如此妙用。
看着仿佛获得新生的沙僧，和陷入沉思的孙悟空，法海面无表情。
一支强大的队伍，不需要弱者。
要西行，便要以雷霆之势，荡尽一切妖邪。这，才是他法海的取经之路！
05.
数日后，队伍行至一座险峻山岭。此地狂风呼啸，飞沙走石，不见鸟兽踪迹。
一块石碑立于路旁，上书三个大字：黄风岭。
“师父，此处妖气甚浓，恐有大妖盘踞。”孙悟空手搭凉棚，火眼金睛向前望去。
猪八戒一听有妖，立马缩了缩脖子，躲到白马后面。
“来得正好。”法海非但不惧，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这些时日，让你们诵经修行，今日，便拿此地妖魔，来检验一下尔等的成果。”
话音刚落，前方山林里便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十几个手持兵刃、形容猥琐的小妖冲了出来，为首一个虎头怪，扛着一柄大刀，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又是这套说辞。
不等孙悟空动手，法海便下了命令，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八戒和沙僧耳中。
“八戒，悟净。”
“你们二人，上前迎敌。”
猪八戒吓了一跳，哭丧着脸道：“师父，这……这等小事，何须劳动俺老猪，让猴哥去一棒子就都解决了！”
法海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我的话，你没听见？”
那眼神，比这山岭的狂风还要刺骨。
猪八戒打了个哆嗦，再也不敢多言。他看了一眼身旁同样面色发白的沙僧，一咬牙，抄起九齿钉耙，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师弟，跟俺老猪上！”
沙僧也紧握降妖宝杖，大喝一声，紧随其后。
“杀啊！”
八戒的钉耙挥舞起来，嘴里下意识地念叨着《净心神咒》，竟觉得心头那股畏惧之意消散了不少，钉耙使得也沉稳了许多。
沙僧更是牢记师父教诲，他大喝一声：“不动根本印！”
他将佛力运于双臂，猛地将降妖宝杖砸下！
“砰！”
一个狼妖举刀格挡，竟被连人带刀砸得陷入地里半截，口喷鲜血，动弹不得！
沙僧自己也愣住了，没想到这一招竟有如此威力。
二人信心大增，与那群小妖战作一团。虽然依旧有些手忙脚乱，但比起以往畏畏缩缩的样子，已然是天壤之别。
孙悟空在一旁看着，嘿嘿直笑，也不插手。
就在八戒和沙僧即将把小妖们尽数解决之时，山岭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何方弼马温，敢伤我孩儿们！”
一股黄风平地而起，一个手持三股钢叉、身披黄金甲的黄毛貂鼠精，威风凛凛地出现在场中。
正是那黄风大王！
他见手下死伤惨重，勃然大怒，张开嘴，猛地一吹！
“呼——！”
一股昏黄色的狂风凭空出现，这风非同凡响，吹得山石滚动，林木倒折。风中夹杂着无数利刃般的砂石，打在人身上，如同刀割。
正是他的看家本领——三昧神风！
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最怕烟熏风吹，被这神风一吹，顿时双眼刺痛，眼泪直流，站立不稳。
猪八戒和沙僧更是被吹得东倒西歪，连兵器都快拿不稳。
眼看那狂风就要将师徒四人尽数席卷！
“阿弥陀佛。”
一声平淡的佛号，在这狂风中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众人惊愕地望去，只见法海不知何时已盘膝坐于白马之上。
他双目紧闭，神情肃穆，任凭那能吹倒山岳的三昧神风如何肆虐，他的身体竟纹丝不动，连僧袍的衣角都未曾飘动分毫。
下一刻，他缓缓睁开双眼。
一个巨大的、金光灿灿的“卍”字佛印，以他为中心，骤然向四周扩散开来！
佛印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巨大护罩，将师徒四人连同白马一起笼罩其中。
护罩之外，狂风怒号，飞沙走石，宛如末日。
护罩之内，风平浪静，温暖如春，连一丝尘埃都未曾卷入。
法海端坐于佛光护罩的中心，宝相庄严，宛如一尊不动明王。
06.
黄风怪见自己的三昧神风竟被一个文弱和尚挡住，不由得又惊又怒。
他鼓足了妖力，将嘴张到最大，那昏黄色的妖风变得更加猛烈，风中甚至隐隐传出鬼哭神嚎之声，威力比之前又强了三分！
风沙如亿万钢针，疯狂地攒刺着那金色的“卍”字护罩，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密集爆响。
佛光护罩剧烈地波动起来，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猪八戒吓得面无人色，躲在白马后面，嘴里哆哆嗦嗦地念着：“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师父，您这罩子靠不靠谱啊！”
孙悟空强忍着双眼的剧痛，将金箍棒牢牢地顶在护罩内壁，想要帮师父分担一丝压力。
沙僧则学着师父的样子，盘膝而坐，口诵《金刚经》，试图用自己那微弱的佛力去加持护罩。
然而，端坐于中央的法海，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他看着护罩外那张狂的黄风怪，眼中再无一丝慈悲，取而代之的，是金刚怒火！
他缓缓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向风眼。
然后，他张开了口。
没有惊天动地的吼声，只有六个古朴、庄严、蕴含着无上妙理的音节，从他口中缓缓吐出。
“唵！”
第一个字出口，一个金色的梵文凭空出现，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逆着三昧神风，轰然射出！狂风被这一个字，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嘛！”
第二个字紧随其后，金色梵文旋转着，化作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周围的风沙尽数吸入、碾碎！
“呢！”
第三个字，如洪钟大吕，震得整座黄风岭都在嗡嗡作响！黄风怪只觉得元神一震，吹出的妖风顿时弱了三分！
“叭！咪！吽！”
最后三个字，法海几乎是同时吐出！
三个金色梵文连成一线，瞬间融合，化作一道粗大无比的金色光柱，带着摧枯拉朽、净化一切的霸道力量，与那三昧神风的源头，正面撞在了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那股由佛门六字真言化作的“罡风”，仿佛是三昧神风的天然克星。金光所过之处，昏黄的妖风如同冰雪遇阳，迅速消融、净化！
“噗——！”
黄风怪如遭雷击，口中狂喷出一股夹杂着内丹碎片的妖血，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远处的山壁上，将坚硬的岩石都撞出了一个人形大坑。
风停了。
天地间一片死寂。
金色的“卍”字护罩缓缓散去，温暖的阳光重新照耀下来。
猪八戒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西瓜。
孙悟空扶着刺痛的眼睛，透过指缝看着师父那依旧平淡的背影，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这……这还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师父吗？
法海从白马上一跃而下，缓步走到奄奄一息的黄风怪面前。
那黄风怪已经现了原形，是一只硕大的黄毛貂鼠，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他看着法海，眼中满是恐惧。
法海并未杀他，只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他的眉心。
一股精纯的佛力涌入，瞬间搅碎了他体内残余的妖丹。
“啊！”
黄风怪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迅速缩小，变成了一只普通的黄毛小老鼠，连站立都变得困难。
“尔本是灵山脚下得道之鼠，因偷食琉璃盏内清油，才有了这一身神通。”法海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佛祖念你修行不易，只将你贬下凡间。你却不思悔改，反倒在此处占山为王，为祸一方。”
“今日，贫僧废你修为，圈禁于此山五百年，让你静思己过。”
法海一甩僧袍，转身对身后目瞪口呆的三个徒弟说道：
“这，便是我佛的慈悲！”
以雷霆手段，行菩萨心肠。
孙悟空看着那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老鼠，再看看师父的背影，若有所思。
八戒和沙僧则是彻底被师父的实力和理念所折服，看向法海的眼神里，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07.
过了黄风岭，师徒四人一路西行，再无波澜。
法海的铁血手段彻底镇住了八戒和沙僧，二人再也不敢有丝毫懈怠，每日功课做得比谁都勤。孙悟空更是时常向法海请教修行上的疑难，一人一猴，倒像是论道的师友。
这日，他们来到一处大河边。
只见河水宽阔，足有八百里，但河水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褐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河面上空，更是怨气冲天，阴风阵阵，连阳光都透不下来。
“师父，这便是流沙河了。”沙僧看着眼前的景象，神情复杂地说道，“弟子当年，便是在此为妖。”
猪八戒捏着鼻子，抱怨道：“这河水怎么比俺老猪的耳朵眼还臭！悟净，你以前都在这里吃些什么？”
沙僧脸色一白，没有说话。
法海没有理会他们的对话，他的一双“辨妖火眼金睛”早已看穿了河底的景象。
那河底，根本不是泥沙，而是密密麻麻、堆积如山的白骨！无数个模糊不清的魂影，被束缚在河底，发出无声的咆哮，他们的怨气，将整条河都染成了黑色。
而这些怨气的源头，正一丝丝一缕缕地连接在沙悟净的身上，形成了一股庞大而厚重的黑色业力，死死地缠绕着他的真灵，阻碍着他的一切修行。
法海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猛地回头，目光如刀，直刺沙悟净！
“悟净！”
沙僧被师父这眼神看得心中一寒，连忙跪下：“弟子在！”
法海一指那黑臭的河水，声音如同万载寒冰：
“这，便是你的罪！”
沙僧浑身剧震，面如死灰。
“你在此为妖，吞食过往僧人，已犯下滔天杀业！这些冤魂不得超生，他们的怨恨便化作业力，日夜缠绕于你！你以为皈依我佛，便能一了百了？！”
法海厉声喝问：“取经，不只是去西天求取几卷经文！更是要尔等洗清自身罪孽，重塑佛心！”
“你若不渡他们，谁来渡你？！”
最后一句，声如雷震，炸得沙悟净心神俱裂，他伏在地上，泣不成声：“师父……弟子知罪，弟子知罪啊！可是……可是弟子法力低微，如何能超度这许多冤魂？”
“法力不够，便用诚心来补！”
法海没有丝毫怜悯，他指着河边的一块巨石，下达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就在此坐下！不眠不休，不饮不食，为他们诵读《地藏菩萨本愿经》！何时河水转清，何时冤魂得度，你才算真正赎了你的罪！”
“三日，三夜！”
沙僧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地诵经，对心神和法力的消耗是巨大的，稍有不慎，便可能走火入魔。
但他看着师父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他咬了咬牙，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弟子……遵命！”
说罢，他便在那巨石上盘膝坐下，闭上双眼，开始一遍又一遍地诵读起那超度亡魂的经文。
第一天，沙僧的声音还算洪亮，但河中的怨气却仿佛被激怒了一般，翻涌得更加厉害，甚至化作一个个狰狞的鬼脸，在河面上对他无声地咆哮。
第二天，沙僧的声音变得沙哑，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河中的鬼脸变本加厉，甚至开始用阴冷的怨气冲击他的心神，他的脑中不断浮现出自己过去吃人的恐怖景象。
孙悟空和猪八戒在一旁看着，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师父，师弟他……快撑不住了。”孙悟空忍不住说道。
法海盘膝坐于不远处，双目紧闭，不发一言，仿佛入定了一般。
第三天，黎明。
沙僧的声音已经细若游丝，他的身体几乎被一层黑色的业力完全包裹，神智也开始变得模糊。
就在他即将彻底崩溃的瞬间，他脑中突然响起了师父的声音。
“守住灵台一点清明，以汝之真诚，感召地藏王菩萨的慈悲愿力！”
沙僧浑身一震，仿佛在无边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光明。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全部的悔恨、全部的愧疚、全部的赎罪之心，都融入到了经文之中。
他的诵经声，不再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是发自内心的忏悔。
奇迹，在这一刻发生。
随着他那虽然微弱、却无比真诚的诵经声，一朵金色的莲花，竟从他头顶缓缓绽放。
金莲洒下柔和的佛光，照亮了整条流沙河。
河底那些狂暴的冤魂，在佛光的照耀下，渐渐平息了嘶吼。他们一个个模糊的魂影，从黑色的河水中浮出，脸上的狰狞和怨恨慢慢褪去，转为一种解脱的平静。
他们对着巨石上的沙僧，深深地躬身一拜。
然后，一个个化作璀璨的光点，消散于天地之间。
随着冤魂的超度，那黑臭的河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黑转为浑黄，再由浑黄，转为清澈。
当最后一个冤魂消散，整条流沙河，已经变得清可见底，河面上空那厚重的怨气也烟消云散，温暖的阳光重新洒满了河面。
沙僧看着这一幕，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他从巨石上翻身滚落，对着法海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次的叩拜，是真正的脱胎换骨，心悦诚服！
08.
河水虽已澄清，但八百里宽的河面，依旧是一道天堑。
猪八戒看着清澈的河水，拍了拍肚子：“这下好了，河水干净了，俺老猪也能下去洗个澡了。不过这河这么宽，咱们怎么过去啊？”
孙悟空挠了挠头：“俺老孙一个筋斗云便过去了，只是师父和这呆子……”
沙僧此时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他站起身，对着法海躬身道：“师父，弟子水性尚可，可以背您和二师兄过去。”
法海却摇了摇头。
他走到沙僧面前，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降妖宝杖上。
“悟净，你可知，杀生之器，亦可为渡人之舟？”
沙僧一愣，不明所以。
法海伸出手，淡然道：“宝杖给我。”
沙僧不敢怠慢，连忙将那根陪伴了自己数百年的降妖宝杖递了过去。
法海接过宝杖，单手托起，另一只手并作剑指，在杖身上缓缓划过。随着他的手指移动，宝杖内部那十七道沉睡的神纹，被一一激活，发出淡淡的辉光。
“昔日，你用它在此造下无边杀业。”
法海的声音平淡而庄重。
“今日，便让它载着你，也载着这河中最后的一丝罪孽，渡你走向新生。”
说罢，他将一股精纯的佛力注入宝杖之中，口中轻念一声：“去！”
他随手一抛，那根沉重无比的降妖宝杖，竟轻飘飘地飞了出去，落在宽阔的河面上。
“嗡——！”
宝杖落水，并未沉没，反而迎风便长！
在师徒三人震惊的目光中，那根宝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变宽、变长，不过眨眼功夫，竟化作了一艘造型古朴、通体散发着淡淡佛光的法船！
法船稳稳地停在岸边，仿佛在等待着它的乘客。
“这……这……”猪八戒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揉了揉眼睛，又使劲拍了拍自己的猪脸，“俺不是在做梦吧？这棒子，还能变成船？”
孙悟空也是啧啧称奇，他围着法船转了两圈，敲了敲船身，发出“梆梆”的闷响，坚固无比。
“上船吧。”
法海一甩僧袍，率先走上了法船。
孙悟空和猪八戒连忙跟上，沙僧最后一个上船，他抚摸着由自己兵器化作的船身，心中百感交集。
法船无帆无桨，却自动向着对岸平稳地驶去。
行至河中央，沙僧突然对着清澈的河水，深深地跪了下去。
法海知道，他是在与自己的过去，做最后的告别。
渡过流沙河，取经团队的气氛变得更加融洽。沙僧解开了心结，整个人都变得开朗了许多，修行也一日千里。
这日，他们来到了一座仙气缭绕的山前。只见那山中祥云朵朵，瑞气千条，一座道观若隐若现，门前一块石碑，上书“万寿山五庄观”。
孙悟空知道此地，便上前叫门。
两个眉清目秀的道童开了门，正是清风、明月。他们听闻是东土大唐来的唐僧，想起自家师父镇元大仙的嘱咐，不敢怠慢，连忙将师徒四人迎了进去。
安顿好后，清风明月便要去后院，为唐僧取那天地灵根“人参果”。
“两位仙童请留步。”
法海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们。
清风明月回头，躬身道：“圣僧有何吩咐？”
法海目光平淡地看着他们：“观中清茶一盏便可，其余俗物，不必费心。”
清风一愣，连忙道：“圣僧有所不知，我家老爷与您是故交，特意嘱咐过，若您到来，当以人参果款待。此果乃天地灵根，闻一闻，能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此等仙果，岂是俗物？”
一旁的猪八戒听到“活四万七千年”，口水瞬间就流了下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后院的方向。
就连孙悟空，也露出了几分好奇之色。
法海却看也不看，只是冷然道：“修行在己，不在外物。”
“依赖外物以求长生，不过是苟延残喘，于自身大道毫无裨益。此乃旁门左道之法，贫僧不食。”
他扫了一眼口水都快滴到地上的猪八戒，声音又冷了几分。
“尔等，也休得动此妄念！”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让清风明月碰了一鼻子灰，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猪八戒则是如遭雷击，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09.
清风明月最终还是只上了清茶。
猪八戒心中痒得难耐，趁着师父打坐，孙悟空去院中溜达的工夫，他偷偷找到了那两个道童。
“两位小仙长，你们看，我师父他老人家不好意思吃，不如……你们就打两个果子，给俺老猪尝尝鲜？”猪八戒搓着手，一脸谄媚。
清风明月本就对唐僧的“不识抬举”心有不满，听猪八戒这么一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清风冷笑道：“哼，什么唐朝圣僧，我看就是个不识好歹的凡胎和尚！那人参果何等金贵，便是天上的神仙想吃一个都难，他竟然还瞧不上！”
明月也附和道：“就是！师父还说他是故人，我看啊，根本就是个骗子！还想吃果子？门儿都没有！”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唐僧贬得一文不值。
这些话，恰好被溜达回来的孙悟空听了个正着。
孙悟空何等脾气，哪里受得了这个！他当场就怒了，心想：“俺师父不吃是他的事，你们两个小童儿，竟敢在背后如此辱骂？俺老孙定要给你们个教训！”
他一个筋斗，潜入后院，找到了那人参果树，见那果子长得如同三朝未满的孩童，心中虽然有些嘀咕，但一想到那两个道童的嘴脸，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用金箍棒捅下来四个。
他自己没吃，拿着果子找到八戒和沙僧，三兄弟分食了。
此事自然瞒不过清风明月，二人发现少了果子，一查点，正好少了四个，立马就认定是这师徒几人偷的，便在观中大吵大闹，污言秽语，把唐僧骂作了“贼和尚”。
法海从入定中醒来，听到外面的吵闹，眉头紧锁。
他走出禅房，只见清风明月指着孙悟空三人破口大骂，言语间不堪入耳。
孙悟空本就暴躁，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场就发作了，与那两个道童争吵起来。一怒之下，他竟使了个神通，跑到后院，将那人参果树连根拔起，彻底推倒！
这下，可是捅了天大的篓子。
恰在此时，镇元子从元始天尊处听讲归来，一进门就看到自己视若性命的宝树被毁，顿时三尸神暴跳，怒发冲冠！
“是哪个泼猴，敢毁我人参果树！”
镇元子一声怒吼，整个五庄观都为之震动。
他看也不看，大袖一挥，使出了自己的看家神通——袖里乾坤！
只见他的衣袖迎风便长，瞬间变得铺天盖地，袖口化作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产生一股无可抵挡的恐怖吸力，要将师徒四人连同白马行李，一并收入袖中！
孙悟空大惊失色，连忙使出法天象地，想要顶住那吸力，却如同狂风中的一片落叶，身不由己地向那袖口飞去。
猪八戒和沙僧更是毫无抵抗之力，吓得哇哇大叫。
眼看师徒四人就要被一网打尽！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法海不退反进，迎着那恐怖的吸力，上前一步！
他立于狂风的中心，身形却稳如泰山，大红袈裟猎猎作响。
他看着那遮天蔽日的袖口，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宝相庄严，单手立于胸前。
“仙翁神通广大，贫僧亦有一法，可与仙翁论个高下！”
“此法，名为‘掌中佛国’！”
话音落下，法海缓缓摊开自己的右手手掌。
他的掌心，一个金色的“卍”字佛印凭空出现，飞速旋转起来。
“嗡——！”
那“卍”字佛印脱手飞出，迎风便长，同样化作一方世界！金色的佛光普照，梵音阵阵，其中仿佛有三千诸佛在齐声诵经！
金色的“掌中佛国”与黑洞般的“袖里乾坤”，在半空中轰然对撞！
没有声音，没有爆炸。
两种代表着空间大道的顶级神通僵持在了一起，它们交界之处，空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和折叠，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撕裂！
镇元子脸色剧变！
他这袖里乾坤，自练成以来，不知擒拿过多少上古大妖，便是大罗金仙，也难逃一吸。今日，竟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取经和尚，用一只手掌给抵住了？！
就在镇元子震惊之际，法海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眼睛，穿透了扭曲的空间，淡淡地扫了一眼他身后那两个已经吓傻了的道童。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清晰地传入镇元子耳中：
“仙翁又何必迁怒于贫僧师徒？”
“监守自盗，贼喊捉贼，恐非地仙之祖所为吧。”
一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在了镇元子的心头！
10.
镇元子的动作，僵住了。
他那双活了无数岁月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监守自盗？”
他猛地回头，凌厉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剑，射向清风明月。
两个道童被他这目光一看，顿时浑身一软，瘫倒在地，脸上血色全无。
镇元子是何等人物，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真相，竟是如此！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自己堂堂地仙之祖，竟被两个不成器的童子耍得团团转，还险些错怪了真正的贵客！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收回了“袖里乾坤”的神通。
法海也同时收起了“掌中佛国”，周围肆虐的能量风暴瞬间平息。
孙悟空、猪八戒和沙僧这才松了口气，一个个跌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看向师父的眼神，已经从崇拜变成了敬畏。
硬撼地仙之祖镇元大仙而不落下风！
自己的师父，到底是什么来头？！
“是贫道……孟浪了。”镇元子整理了一下道袍，对着法海遥遥一揖，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贫道管教不严，让御弟见笑了。”
他这一揖，是以平辈之礼相待。
法海坦然受之，淡然道：“仙翁客气了。只是贫僧这劣徒，也确有毁树之过。”
镇元子摆了摆手，苦笑道：“树毁了，是贫道与它缘分已尽。若非御弟点醒，贫道险些铸成大错，毁了与御弟的这段善缘。”
他再次看向法海，眼神已经完全不同：“贫道常年闭关，不问世事，竟不知当今佛门，出了御弟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御弟佛法之精深，神通之广大，怕是比起西天那几位古佛，也不遑多让了。”
随后，镇元子将师徒四人奉为上宾，亲自设宴款待，二人彻夜论道。
从法海口中，镇元子听闻了他这一路行来的雷霆手段：弹指镇白骨，佛言破妖风，经声渡怨魂……他不禁抚须长叹：
“御弟此行，杀伐果决，直指本心，毫无滞碍。以你这般速度，怕是百年之内，不，或许十年之内，便可抵达灵山，取得真经了。”
法海闻言，只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望向西方，眼神幽深。
“十年？太久了。”
告别了镇元元，取经团队的速度，变得更快了。
在法海的带领下，他们遇山开路，遇水搭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那些在原著中让孙悟空头疼不已的妖魔，如今在这支铁血战团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黄袍怪？法海直接以佛光破其妖法，逼他现出奎木狼真身，遣返天庭。
金角银角大王？法海甚至没让悟空出手，直接用“掌中佛国”将他们连人带法宝一并收了，送到太上老君面前。
红孩儿？他的三昧真火厉害？法海的“大威天龙”乃是佛门至阳至刚之力，直接将其真火冲散，打得他跪地叫爷爷。
一路横推，势如破竹。
行进的速度，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仅仅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一座金光万丈、佛音缭绕的巨大山脉，便出现在了师徒四人的眼前。
灵山，到了！
大雷音寺的山门前，八大金刚、五百罗汉、三千揭谛早已列队相迎，场面宏大庄严。
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三人看着眼前这梦寐以求的圣地，激动得浑身颤抖，热泪盈眶。
他们跟着接引佛童，一步步踏入大雷音寺那雄伟的大殿。
殿内，莲台之上，如来佛祖法相庄严，脑后佛光普照三界。座下，是观音、普贤、文殊等诸天菩萨、佛陀。
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一进大殿，便被这庄严的佛威所慑，想也不想，立刻五体投地，大礼参拜。
“弟子孙悟空（猪悟能、沙悟净），拜见我佛如来！”
三人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然而，在他们身后，却有一个身影，如一杆标枪般，傲然而立。
唯有法海，身披锦斓袈裟，手持九环锡杖，面对这满天神佛，面对那至高无上的如来佛祖，仅仅是微微颔首，不曾下跪。
这一个动作，让整个大雷音寺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莲台之上，如来佛祖缓缓睁开那双洞悉三界的慧眼，目光落在法海身上。
他的声音宏大而慈悲，响彻整个大殿。
“东土大唐圣僧，唐三藏。”
“你一路行来，杀孽太重，戾气缠身，与我佛门普度众生之教义相悖。”
“如此，何以成佛？”
此言一出，满天神佛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法海身上，他们都以为，这个凡僧会被佛祖的质问吓得魂不附体，跪地忏悔。
岂料，法海闻言，竟发出了一声极轻、却又极清晰的——冷笑。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本该温和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比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还要璀璨、还要锐利的金色火焰！
他的目光，无视了满天神佛，无视了诸天菩萨，如两道撕裂黑暗的金色利剑，直直地刺向莲台之上的万佛之祖！
他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石破天惊，清晰地响彻在每个神佛的耳边。
“荡尽世间妖邪，方为最大慈悲！”
他顿了顿，嘴角的冷笑更甚，说出了那句足以颠覆三界的话语：
“何况……”
“你，根本不是佛！”
“你连人都不是！”
话音落下，梵音骤停，佛光凝滞。
整个大雷音寺，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猛地从地上抬起头，满脸错愕、惊骇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那胆敢直斥如来的师父。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