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抢车位叫嚣:有本事拖走!我没理他,半个月后他崩溃求我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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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十五万买下的产权车位,是陈阳在这座城市安身立命的证明。

却被开宝马的新邻居王强蛮横霸占。

面对那句“有本事拖走啊!”的刺耳叫嚣,所有文明的规则瞬间失效。

陈阳没有愤怒,更没有报警。

每晚深夜,他都如鬼魅般降临地库,围绕着那辆宝马,精准地画下一个闭合的“符咒”。

这个无声的仪式,成了王强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将路上爆胎、生意黄了、妻离子散的一切厄运,都归咎于那圈每日更新的白色诅咒。

从一个嚣张的暴发户,彻底沦为一个失魂落魄的疯子。直到半个月后,他浑身湿透地跪在陈阳家门口,哭喊着“大师,收了神通吧!”



01

陈阳喜欢地下车库。

尤其是他自己的那个车位,B-117。

这片被白色油漆清晰勾勒出的长方形空间,对他而言,不只是一个用来停放他那辆灰色大众的格子。它是奋斗的犒赏,是安稳的具象,是这座庞大而冰冷的城市里,一个真正刻着他名字的坐标。每当他驾驶着车子,沿着平缓的坡道滑入地库,在微凉而干燥的空气中,准确无误地将车倒入B-117,熄火,拉上手刹,那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就像是给一天辛劳画上的完美句号。

他和妻子小雅,为了这个句号,奋斗了整整八年。

从城中村握手楼里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到市区边缘的老破小,再到如今这个名为“静安里”的中高档小区。陈阳作为一名城市景观设计师,用画笔和创意一点点构筑着别人的诗和远方,也终于为自己换来了一片看得见风景的窗户。

房款掏空了大部分积蓄,但当陈阳咬牙刷下十五万,买断这个产权车位时,他没有一丝犹豫。小雅当时还有些心疼,觉得租一个也行。

陈阳却坚持:“租来的是暂时的,买下的才是家的一部分。”

家的感觉,从搬进来的第一天起就无比浓烈。小雅把家里布置得温馨雅致,绿植在阳光下伸展着叶片,陈阳亲手设计的书架上摆满了专业书籍和两人旅行的照片。

他最享受的,就是傍晚停好车,带着一身轻松走进电梯,按下“21”楼的按钮,想着小雅可能已经准备好的热汤面,那种从脚底升起的踏实感,是任何设计图纸都无法描绘的幸福。

这份宁静,在新邻居搬来的那天,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

那天是周末,巨大的搬家货车几乎堵死了小区的消防通道。工人们的吆喝声、家具碰撞的闷响、以及一个粗犷男人的指挥声,在整个小区里回荡。陈阳和小雅在电梯里第一次见到了这位新邻居,他就是那个指挥的男人。四十岁上下的年纪,挺着一个颇具规模的啤酒肚,穿着一件印着巨大LOGO的T恤,手腕上戴着一串油光发亮的大金珠。他旁若无人地在电梯里抽烟,大声地讲着电话,内容无非是“那笔款赶紧给我结了”、“我王强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

陈阳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拉着小雅往角落里站了站。男人挂了电话,斜睨了他们一眼,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审视和评估,仿佛在用价格衡量他们身上的衣着。

男人名叫王强,就住在他们对门。

真正的冲突,发生在一个星期三的傍晚。陈阳加完班,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区,车子转入地库,他习惯性地朝着B-117的方向开去。

可离着老远,他就发现不对劲。一辆黑得发亮的宝马X5,像一头蛮横的野兽,结结实实地霸占了他的车位。车头朝外,停得歪歪扭扭,一个车轮甚至压住了旁边的分界线。

陈阳愣了一下,起初以为是哪位访客不懂规矩,临时停一下。他把车停在旁边的过道上,走近了看。车窗上没有留挪车电话。

他想了想,从自己车里找出纸笔,用他设计师特有的工整字体,写了一张便签:“您好,这里是私人车位B-117,您的爱车停错了位置,麻烦方便时挪开,谢谢。”他觉得这样已经足够礼貌和克制。他小心地将纸条夹在宝马的雨刮器下面,一个既显眼又不会损伤车漆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他才把自己的车停到远处一个临时的访客车位去。上楼后,小雅听说了这事,有些不高兴:“谁这么没素质啊?”

“可能是不熟悉情况吧,我留条了,明天应该就开走了。”陈阳换着鞋,语气轻松。

可第二天,当陈阳下班回到地库时,那辆宝马X5依旧纹丝不动地趴在那里。他夹在雨刮器上的那张纸条,被人揉成一团,轻蔑地丢在地上。灰色的水泥地上,那个小小的纸团像是在嘲笑着他的文明和礼貌。

陈阳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不是个脾气火爆的人,但这种赤裸裸的无视和挑衅,让他心里堵得慌。他拿出手机,拍下了车位、车牌和地上的纸团,然后直接去了物业管理处。

物业的年轻主管小张接待了他,看了照片,一脸为难:“陈先生,这……这车是您对门2101的王总的。”

“王总?”

“对,就是新搬来的王强先生。”小张压低了声音,“他这个……我们沟通过,他说他就看上这个位置了,离电梯近。”

陈阳觉得有些荒谬:“看上了?这是我花钱买的产权车位,房产证上都标明了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小张搓着手,满脸歉意,“可王总那个人……不太讲道理。我们两个保安上去说,差点跟他吵起来。要不,我们再帮您协调一下?”

正在这时,物业的门被推开,王强挺着肚子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陈阳,嘴角一撇,露出一丝讥笑:“哟,这不是陈设计师吗?怎么,告状告到这儿来了?”

小张赶紧站起来:“王总,您来了。你看陈先生这个车位的事……”

王强没理他,径直走到陈阳面前,一股烟酒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他用手指了指陈阳,又指了指门外,声音陡然拔高:“我跟你说,那车位我看上了,以后就是我的!怎么着?你不服啊?”

陈阳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得像一潭深水:“王先生,那个车位是我的私有财产。”

“私有财产?”王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我告诉你什么叫私有财产!在这儿,我看上的东西,就是我的!我一年交好几万物业费,停个车怎么了?”他上前一步,几乎是贴着陈阳的脸,一字一句地喷着唾沫星子,“有本事你叫人来拖走啊!你拖个我看看!”

物业小张在一旁急得满头是汗,想劝又不敢。陈阳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王强见他这副“文弱书生”的样子,更加得意,拍了拍自己宝马车的钥匙,在陈阳面前晃了晃:“看见没?这车能买你那破大众十辆!跟你这种人做邻居,真是掉价!”

说完,他得意洋洋地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

空气里只剩下物业小张尴尬的道歉声和陈阳沉重的呼吸声。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小张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物业。

回到家,小雅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顺利。听完陈阳的复述,小雅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这不就是个地痞流氓吗?欺人太甚!报警!必须报警!我就不信没地方说理了!”

她拿起手机就要拨打110,却被陈阳伸手按住了。

“别急。”陈阳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反常。

“这还怎么不急?人家都骑到咱们头上了!”小雅急得眼圈都红了,“你这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憋着!这回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陈阳没有争辩,他走到阳台上,拉开窗帘。从21楼的阳台斜着看下去,刚好能看到地下车库的入口,虽然看不见B-117,但那辆黑色宝马的嚣张姿态,已经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一言不发地站着,夜风吹动着他的衬衫。

小雅跟了过来,担忧地看着他的侧脸:“陈阳,你到底在想什么?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陈阳的目光依旧投向楼下,脑中反复回放着王强的一举一动,他的话语,他的神态,每一个细节都被他拆解、分析。

他忽然想起了今天下午在物业门口,王强摇晃他那串宝马钥匙时的情景。钥匙上,挂着一个硕大的、黑曜石雕刻的貔貅,油光锃亮,一看就是花大价钱“开了光”的。他还想起,那辆宝马X5的后视镜上,系着一条有些褪色的红布条。

这些在别人看来毫不起眼的装饰,在景观设计师陈阳的眼里,却拼凑出了另一幅图景。他常年和各种甲方打交道,其中不乏一些信奉风水的老板。貔貅招财,红布辟邪……这些东西,对于一个真正内心强大、信奉科学的人来说,只是无稽之談。但对于某些人,它们是精神上的护身符。越是外表张狂、内心虚空的人,就越是需要这些东西来填补和壮胆。

一个把辟邪和招财的物件挂在最显眼位置的人,他的内心深处,必然对某些未知的、神秘的力量,怀有深深的敬畏,或者说,恐惧。

想到这里,陈阳的嘴角,在夜色的掩护下,不易察觉地微微向上翘了一下。他对身后的小雅说:“老婆,你信不信我?给我点时间,半个月,最多半个月,他会求着我们把车开走。”

小雅半信半疑,但看着丈夫那双深邃而冷静的眼睛,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当天深夜,十一点半,确认小雅已经睡熟,陈阳从床上悄无声息地爬了起来。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和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最后,戴上了一个一次性的医用口罩。

他来到厨房,从米缸里,用手抓了一小把生米,放进裤子口袋。米粒饱满,干燥,握在手心有些硌人。

做完这一切,他像一个幽灵,轻轻打开房门,闪身进入楼道,乘坐另一部消防电梯,直接下到了地下二层。车库里空旷而安静,只有通风系统发出的低沉嗡鸣。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一盏盏亮起,又在他身后一盏盏熄灭。

他绕到B-117车位旁。那辆黑色的宝马X5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压迫感。陈阳没有一丝犹豫,他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那把米,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捏着米粒,开始以一种极其均匀、缓慢、甚至带着某种仪式感的速度,围绕着这辆庞然大物,撒下一个闭合的圆圈。

他撒得很专注,确保米粒的分布大致均匀,形成一条不间断的白色线条。整个过程里,他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白色的米粒在深灰色的环氧地坪上,显得格外突兀和诡异,仿佛一道神秘的结界。

撒完最后一粒米,那个完美的白色圆圈将宝马车严丝合缝地圈在了正中央。陈阳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看不见的灰尘,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作品”,然后转身,原路返回,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回到家,他脱下衣服,洗了个澡,躺回床上。小雅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无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胳膊。陈阳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内心一片平静。

他知道,游戏开始了。

02

第二天早上七点,王强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进了地下车库。他昨晚跟几个朋友喝酒吹牛到半夜,此刻脑袋还有些发胀。走到自己的“新车位”前,他准备上车,脚下却感觉踩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愣住了。

一圈白花花的米粒,整整齐齐地围着他的爱车画了一个圆。

“嘿,他娘的!”王强的第一反应是恼怒,“谁家孩子这么缺德,把米撒这儿了?”他以为是楼上哪家主妇不小心弄撒了米袋子,或者是哪个熊孩子的恶作剧。他骂骂咧咧地用自己那双锃亮的皮鞋,胡乱地将脚边的米粒扫开一片,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从后视镜里,他还能看到那圈不完整的白线,心里觉得有些膈应,但也没太当回事。

发动车子,他甚至还摇下车窗,冲着空无一人的车库得意地哼了一声。在他看来,昨天那个姓陈的书生肯定是被自己吓破了胆,连个屁都不敢放。这种无声的胜利让他感到一阵快意。

上午在公司开会的时候,他还忍不住在小区的业主微信群里发了条信息,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字里行间都透着炫耀和鄙夷:“有些邻居啊,就是看着人五人六的,其实一点卵用没有。遇到事儿就知道躲起来,连自己的窝都守不住,呵呵。”

群里一片寂静,没人接话。但王强能想象到陈阳看到这条信息时那副憋屈又不敢吭声的窝囊样,心情更加舒畅了。



然而,陈阳根本没看业主群。他一整天都在忙着修改一个公园的景观方案,心无旁骛。回到家,小令雅却拿着手机,气鼓鼓地把王强发的信息给他看:“你看你看!这人简直就是个无赖!得了便宜还卖乖!陈阳,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啊?你再不出手,我都要憋出内伤了!”

这几天,因为陈阳的“不作为”,夫妻俩的气氛有些微妙。小雅是急性子,在她看来,有理的事情就要抗争到底,丈夫的沉默和退让在她眼里近乎“懦弱”。她不明白,那个在工作上逻辑清晰、寸土必争的设计师,怎么在生活中变得如此畏缩。

“小雅,再等等。”陈阳接过她的手机,平静地看了一眼那条信息,然后锁上屏还给她,“别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饭做好了吗?我饿了。”

他的平静,在小雅看来,简直是不可理喻的麻木。她气得把围裙一摔,进了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饭在锅里,你自己吃吧!”

陈阳叹了口气,没有去敲门。他理解妻子的感受,但他没法解释。有些计划,一旦说出口,就失去了那种不动声色的力量。

他默默地盛了饭,一个人坐在空旷的餐桌前,慢慢地吃着。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映着他平静的脸,也映着他眼中一丝不为人知的坚定。

当天深夜,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全黑装束。陈阳再次如同一个精准的钟摆,出现在了地下车库。

王强的宝马X5又一次停回了B-117车位,停得比昨天还要嚣张,整个车身都斜着,似乎在宣示着主权。陈阳面无表情地看着,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米,开始了他第二夜的“仪式”。

米粒一颗颗落下,依旧是那个完美的、闭合的圆圈。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地下空间里,这个重复的行为显得庄重而诡异。

第三天早上,王强再次看到了那个米圈。

他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如果说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就绝对不是了。这米圈的大小、形状,甚至米粒的密度,都和昨天如出一辙。这不可能是巧合。

“妈的,谁在装神弄鬼?”他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这次他没有用脚去踢,而是绕着车走了一圈,仔细观察那个米圈。完美的圆形,无懈可击。这让他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烦躁感,就好像自己心爱的衣服上沾了一块擦不掉的污渍,虽然不影响穿着,但就是让人浑身不自在。

他开始怀疑是陈阳干的。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那个戴眼镜的斯文败类,看着就手无缚鸡之力,会用这种幼稚得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手段报复?王强从心底里鄙视这种行为。在他看来,真有种的男人,就该像他一样,直接当面锣对面鼓地干,而不是在背后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

这种混杂着鄙夷和困惑的烦躁,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他心里的湖泊,泛起了第一圈涟漪。

接下来的几天,第四天,第五天……陈阳雷打不动。

他仿佛一个上好了发条的机器人,每晚准时执行着同一个程序。他从不间断,从不改变,甚至连撒米时蹲下的位置都没有变过。

而王强,则从最初的恼怒,到烦躁,再到一种挥之不去的疑惑。那个米圈,像一个每日更新的神秘符号,准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他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心怀揣揣地去车库,当看到那个熟悉的白色圆圈时,他会先是松一口气(因为它出现了),接着又是一阵更深的烦躁(因为它又出现了)。

他感觉自己被标记了。这辆代表他身份和财富的宝马车,仿佛被一个看不见的敌人贴上了标签。这种感觉非常糟糕。

他开始采取行动。他特意找到了负责车库区域的保安老李,塞了两包中华烟,旁敲侧击地问:“老李,这几天车库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转悠?”

老李接过烟,笑呵呵地说:“王总,车库里能有什么奇怪的人?都是咱们小区的业主。再说了,您这车位附近刚好是个监控死角,那个柱子正好挡住了,平时我们也就在通道上巡逻,还真没留意。”

监控死角?这四个字让王强心里“咯噔”一下。这更让他觉得,对方是蓄谋已久,而且对这里的环境了如指掌。

他越来越确定是陈阳。可他没有证据。他甚至想过冲到2102去质问,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要怎么说?“你是不是每天晚上在我车周围撒米玩?”这话问出口,自己都觉得丢人。他王强是干大事的人,怎么能为了一把米去跟人计较?这传出去,他的面子往哪搁?

他只能把这份憋屈和疑惑压在心里。可这份情绪就像发酵的酵母,让他的整个心都变得浮躁不安。他开车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检查后视镜,总觉得有人在跟踪他。在公司里,会对下属无缘无故地发火。晚上回家,对着妻子也失去了耐心。

那个无声的米圈,正在以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悄悄地改变着他的生活轨迹。他以为自己是这场争斗的胜利者,却不知道,自己早已落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看不见的局中。

03

一个星期过去了。

当王强在第八天早上,再次看到那个分毫不差的米圈时,他心里感受到的,已经不再是烦躁,而是一丝丝冰冷的寒意。

那个圆圈,就像一道跗骨之蛆,一道每天都会刷新一遍的诅咒,牢牢地烙印在了他的生活里。他开始失眠,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那个白色的圆圈。他总觉得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他,窥视着他的车,窥视着他的生活。他开车上路的时候,变得格外紧张,一点轻微的异响都会让他心惊肉跳,总觉得车子哪里不对劲。

更糟糕的是,他开始不自觉地把生活中的一切不顺,都和这个米圈联系起来。

星期一,他跟了一个多月的项目,对方突然变卦,煮熟的鸭子飞了。他从客户公司出来,一坐进车里,就烦躁地猛捶了一下方向盘,嘴里骂道:“妈的,真他娘的晦气!”他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就是早上那个白色的米圈。

星期三,他在高架上被一辆车强行加塞,差点追尾。对方司机还摇下车窗骂骂咧咧。平日里早就下车理论的王强,那天却只是死死地踩着刹车,心脏狂跳,手心里全是冷汗。他看着前方,眼神涣散,只觉得一股邪气从四面八方涌来,而源头,就在自己这辆被“圈”住的车上。

恐慌,一旦找到了可以附着的实体,就会像藤蔓一样疯狂生长。而王强的心里,恰好有最适合它生长的肥沃土壤。

王强不是城里人。他出生在南方一个偏远潮湿的山村,从小是听着各种神神鬼鬼的故事长大的。村口的歪脖子老槐树下住着树精,后山的深潭里有水鬼,谁家要是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就得请“先生”来跳大神。虽然他靠着一股狠劲和敢拼敢闯的劲头,在城市里做建材生意发了家,开上了宝马,住进了高档小区,但他骨子里那种对未知力量的敬畏和恐惧,从未真正消失过。

他想起老家一个流传很广的说法:要是恨一个人,又不想自己动手,就可以用这个人的生辰八字压在碗底,再用米在地上画个圈,每天念咒,就能把这个人的“魂”给圈住,让他日夜不得安宁,百病缠身,厄运连连。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了王强的心脏。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但车牌号,不就是车的“生辰八字”吗?那个姓陈的,肯定是在用这种阴损的法子咒他!

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他再看车里那个黑曜石貔貅,忽然觉得它不再是招财的瑞兽,而像一个狰狞的怪物。后视镜上的红布条,也显得那么脆弱无力。

真正的恐惧,来自于自我验证。

就在那个周五的下午,王强开车去见一个重要的客户。车子行驶在环城高速上,突然,车身猛地一沉,方向盘剧烈地抖动起来!

“砰!”

一声巨响,右后轮爆胎了!

车子失控地向右侧护栏冲去,王强吓得魂飞魄散,他死死地抓住方向盘,用尽全身的力气踩下刹车。刺耳的摩擦声中,宝马车在距离护栏不到半米的地方,终于停了下来。

王强瘫在驾驶座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湿透了后背的衬衫。他半天都缓不过神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白色的米圈在不停地旋转、放大。



应验了!真的应验了!

他颤抖着手给助理打了电话,又给客户打电话道歉。等拖车来的时候,他下了车,看着那个瘪下去的轮胎,腿肚子都在发软。他不敢想象,如果刚才车速再快一点,如果旁边有辆大货车……

这次的爆胎事件,成了压垮他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在他极度敏感和恐惧的神经下,这个或许只是因为碾到了尖锐物的小概率事件,被他解读为“诅咒”显灵的铁证。他看谁都觉得不怀好意,周围的每一辆车都仿佛是来索命的。

他的异常举动,很快引起了他妻子王太太的注意。王太太是个习惯了养尊处优的女人,平时只管逛街美容打麻将,对丈夫在外面的事从不过问。但最近,丈夫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他变得沉默寡言,却又极易暴怒。晚上睡觉总是一惊一乍地做噩梦,嘴里喊着“别过来”、“滚开”之类的胡话。吃饭的时候,会突然放下筷子,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生意上出事了?”王太太不耐烦地问。

“你别管!”王强吼了回去,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女人的头发长见识短,懂个屁!”

他无法启齿。他怎么能告诉自己那个崇拜他、视他为天为英雄的妻子,说他被邻居用一把米吓破了胆?这比让他承认生意失败还要丢人一万倍。他的自尊心和那份可笑的“男人面子”,让他选择了隐瞒,而隐瞒,只让他在恐惧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夫妻间的争吵越来越多,家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王强不甘心坐以待毙。他觉得必须得抓住那个“施咒”的人。他花了八百多块,买了一个高清的停车监控,带夜视功能,偷偷安装在了车位对面的柱子后面,镜头正对着自己的车。

“小兔崽子,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装神弄鬼!”他咬牙切齿地想,“等老子抓到证据,不把你腿打断!”

他满怀期待地等着第二天去查看录像。

而陈阳,在又一个深夜来到地库时,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新增的、小小的黑色摄像头。它的镜头上,反射着地库顶灯的微光,像一只窥探的眼睛。

陈阳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站在监控的斜角,观察了几分钟,精确地判断出了摄像头的拍摄范围。然后,他转身,走到了车库的消防器材箱旁边。他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根平时用来捅下水道的、长约两米的白色PVC细管。

他拿着管子,走回到监控的死角——那根承重柱的后面。他将管子的一端,从柱子后面,小心地伸向宝马车的边缘。

然后,他将口袋里的米,像倒沙子一样,缓缓地灌入管子的另一端。

米粒顺着光滑的管壁,安静地滑落,精准地洒在了地面上,依旧形成了一条线。他移动着管子,像一个拿着巨大画笔的画家,在监控完全拍摄不到的区域,隔空完成了他的作品。

整个过程,他的身体从未暴露在镜头之下。

第二天早上,王强迫不及不及地取下监控,跑回车里,用笔记本电脑读取录像。他快进着播放,从午夜十二点开始,一帧一帧地看。

画面里,他的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周围空无一人。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一点动静都没有。保安巡逻的身影一闪而过,然后又恢复了寂静。

王强的眼睛都看酸了,也没有发现任何人影。他不死心,把播放速度调到正常,继续看。

就在凌晨一点零七分左右,他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画面上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东西,但地面上,那些白色的米粒,就像是凭空长出来一样,一截一截地出现,慢慢地、无声地,连接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圈!

“啊!”王强吓得怪叫一声,手一抖,笔记本电脑“啪”地一下掉在了副驾驶座上。

他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抽干了,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猛地抬头,看向车窗外,仿佛那个看不见的“东西”此刻就站在外面,正透过车窗,冷冷地看着他。

他终于彻底相信,自己惹上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是个鬼!或者说,是个会法术的高人!

他完了。

04

王强彻底怕了。

那段诡异的监控录像,像一把重锤,彻底击碎了他最后的侥幸和所有的唯物主义伪装。他不敢再看第二遍,直接将内存卡格式化,然后连同那个新买的摄像头一起,扔进了小区的垃圾桶,仿佛在丢弃一个会带来厄运的烫手山芋。

他再也不敢把车停在B-117那个“风水宝地”了。那个位置,在他眼里已经不是便利,而是通往地狱的入口。

他像躲避瘟疫一样,把车开到了小区地面上一个偏僻的、无人看管的角落里。那是个绿化带旁边,挨着小区的围墙,平时只有一些乱停车的访客会停。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逃离了魔掌。地面上,阳光普照,车来车往,充满了人间烟火气。他觉得,那个“东西”再怎么邪门,总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地面上作祟吧?地库阴冷,才容易招惹那些玩意儿。

他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但总算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他甚至没敢开车,而是打车去的公司。

第二天早上,他怀着七上八下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走到小区的那个角落。离着还有十几米远,他的脚步就猛地停住了,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在他的宝马车周围,那个该死的、熟悉的白色米圈,分毫不差地躺在清晨的阳光下,甚至比在地库里显得更加刺眼,更加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不……不可能……”王强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

这一次的冲击,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如果说地库的米圈还只是针对一个固定的“阵地”,那么这一次,则代表着那个未知的力量,是冲着他这个人,或者说冲着这辆车来的!它会“追踪”!无论他逃到哪里,他都会如影随形!

这是一种怎样绝望的感觉?就像孙悟空永远飞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他所有的躲避和逃离,在对方面前,都成了一个可笑的、徒劳的笑话。

王强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判了死刑的囚犯,只是不知道行刑的日期。那辆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宝马X5,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移动的灵堂,一个会吸引诅咒的靶子。

他开始精神恍惚,生意也顾不上了。开会的时候,别人在说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那个白色的圆圈。一个合作多年的伙伴看他状态实在太差,最终无奈地取消了一个本已敲定的重要项目,这让他的公司损失惨重。

王强顾不上这些了。他现在只想活命。

他想起了自己的根。在极度的恐惧之下,他拨通了老家一个亲戚的电话,辗转联系上了村里一个颇有名气的“大仙”。那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据说能通阴阳,解决各种“邪事”。

电话接通了,王强躲在自己办公室的角落里,声音哆哆嗦嗦,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把自己的遭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他不敢提邻居,只说是自己好像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煞”。

电话那头的“大仙”听完,沉默了半晌,然后用一种故作高深的语气说道:“你这个事……有点严重啊。你这是被人下了‘圈魂降’,对方是个高手。这个降头会一点点吸走你的精气神,然后是你的财运,最后……就是你的命啊!”

“大仙”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刀子,狠狠地扎在王强的心上。他吓得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连声哀求:“大师,大师救我!您一定要救救我啊!多少钱都行!”

“嗯……”大仙沉吟着,“破法倒也不是不行,但很麻烦。你需要准备黑狗血、百年桃木剑、还有三炷高香和一沓黄纸……”

大仙开出了一系列神神叨叨的“法器”清单,并暗示这些东西都需要他“作法加持”,价格不菲,再加上他的“辛苦费”,总共要价三万块。

王强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判断力,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满口答应,立刻就给对方转了账。

就在王强被自己的心魔和骗子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时候,陈阳正站在自家21楼的阳台上,用望远镜冷眼旁观着楼下发生的一切。

他看到了王强那辆黑色的宝马,像个被遗弃的铁盒子一样停在小区的角落。他看到了王强每天早上走向车子时那副畏畏缩缩、魂不守舍的样子。他甚至看到了王...强从一个快递员手里,接过一个用黄布包裹着的、长条形的包裹,鬼鬼祟祟地抱回了家。

小雅站在他身后,神情复杂。她已经从最初的愤怒和不解,转变为一种对丈夫这种“杀人不见血”手段的震惊,甚至……是一丝丝的畏惧。她看着自己的丈夫,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戴着眼镜,气质沉静,可她现在知道,这副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能够精准地剖开人性的弱点。

“他……他好像真的信了。”小雅轻声说。

“不是好像,是不得不信。”陈阳放下望远镜,语气平淡,“当一个人无法用自己的逻辑解释眼前发生的事情时,他就会主动去寻找一个能够让他接受的、哪怕是超自然的逻辑。我只是给了他一个引子,剩下的故事,都是他自己讲给自己听的。”

这场无声的战争,终于迎来了它最荒诞的一幕。

周六的深夜,王强行动了。他拿着花大价钱从“大仙”那里邮寄来的桃木剑,提着一小桶据说是黑狗血的液体,带着黄纸和香烛,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地面那个停车的角落。

他要“破法”。

他把黄纸点燃,在车子周围绕着圈走,嘴里念念有词,念着大仙教他的那些不伦不类的“咒语”。然后,他打开那桶散发着腥臭味的液体,准备洒在车上。

就在这时,一声断喝传来:“干什么的!”

是小区巡逻的两个保安。他们看到这边有火光,还闻到一股怪味,立刻冲了过来。当他们看清是业主王强在自己的车旁边“作法”时,两个人都惊呆了。

“王总?您这是……干嘛呢?大半夜的,这多危险啊!”

王强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桃木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这副样子,哪还有半点当初在物业耀武扬威的模样。

保安们本着负责的态度,连劝带拉地把他制止了,还把火给灭了。这事不大不小,很快就在小区的保安和保洁圈子里传开了,接着又成了业主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说了吗?2101那个王总,好像中邪了,半夜在楼下烧纸呢!”“是啊是啊,我听我妈说,他车位也不停了,就停在角落里,看着就瘆人。”“活该!谁让他之前那么横,抢人家车位!”

面子,是王强赖以生存的铠甲。而现在,这副铠甲被他自己亲手烧出来的火,烧得千疮百孔,连同他最后的里子,也一起被丢在地上,任人践踏。

公开的羞辱,加上破法失败带来的巨大恐惧,像两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的精神,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05

王强的世界,彻底坍塌了。

“破法”失败并且沦为全小区的笑柄后,他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彻底蔫了下去。他不敢再进行任何尝试,也不敢再联系那个“大仙”,因为他觉得,自己冲撞的“煞”实在太厉害,连大仙的法术都不管用。

他不敢再开车了。那辆曾经象征着他财富和地位的宝马X5,此刻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巨大的、不祥的诅咒之源。他把它停回了地下车库那个属于陈阳的B-117车位——这是一种绝望的、破罐子破摔的屈服。他幻想着,或许把车还回“原位”,那个神秘的诅咒就会停止。

可他错了。

第二天,那个米圈依旧准时出现,不多不少,不偏不倚,像一个尽忠职守的狱卒,每天为他的囚车画上牢笼的标记。这彻底粉碎了他最后的幻想,变成了对他无声的、日复一日的嘲讽和催命。车子就那么停着,几天下来,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看起来像一件被遗弃的工业垃圾。

王强的生活,进入了全面的崩盘。

他好几天没去公司,电话也不接。那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大项目,因为他近期的失联和糟糕的精神状态,被合作方正式取消,违约金和前期的投入让他损失惨重。

家里更是冷得像冰窖。王太太受够了他这副神神叨叨、阴阳怪气的样子。她觉得自己的丈夫疯了,这个家也变得让她感到恐惧。在一个激烈的争吵后,王太太收拾了东西,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临走前只扔下一句话:“王强,等你什么时候变回个正常人,我再回来!”

财富、家庭、尊严,这些他过去赖以生存的东西,在短短半个月内,被一把看不见的米,碾得粉碎。

他彻底被孤立了。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装修豪华的房子,白天不敢出门,晚上不敢关灯。他瘦了十几斤,眼窝深陷,眼球里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颓败和绝望的气息。

第十五天,也是陈阳当初对小雅许诺的最后期限。

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压抑的戏剧敲打着背景音乐。

王强一个人在家,喝光了整整一瓶白酒。酒精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慰藉,反而放大了他心中所有的恐惧和绝望。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找它,去找那个毁了他一切的根源!

他没有撑伞,就那么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冲进了雨幕,冲进了电梯,直奔地下车库。

冰冷潮湿的空气混合着浓烈的酒气,让他一阵反胃。他跌跌撞撞地跑到B-117车位前,看着那辆布满灰尘的宝马车,和车周围那个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幽幽白光的米圈,所有的理智瞬间断线。

“啊——!”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冲上去用脚猛踹车门,用拳头狠砸引擎盖。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对着车子,也对着那个看不见的“东西”嘶吼着,眼泪和鼻涕混着雨水和酒气,流了满脸。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

他哭喊着,咒骂着,发泄着。昏暗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扭曲地投射在墙壁上,像一个正在被恶魔吞噬的灵魂。雨夜的车库里,只有他自己绝望的哭喊和沉闷的击打声在回荡。

他似乎看到,那些白色的米粒在灯光下,一颗颗都变成了一只只冷漠的眼睛,密密麻麻地盯着他,审判着他。

“噗通”一声,他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那个嚣张跋扈的王强,已经彻底死在了这个下着大雨的夜晚。

极度的恐惧,最终压倒了所有的尊严和蛮横。

他从地上爬起来,像一具行尸走肉,摇摇晃晃地走进电梯,按下了“21”楼。

“咚!咚!咚!”

沉重而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陈阳和小雅正在观看的电影。

小雅吓了一跳:“谁啊?这么晚了。”

陈阳的眼神却异常平静,他起身,走到门口,通过猫眼看了一眼。然后,他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浑身湿透、头发凌乱、满脸泪痕、散发着冲天酒气的男人。正是王强。

门开的一瞬间,王强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他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半跪半瘫地倒在了陈阳家门口的地毯上,昂着头,用一种嘶哑、破碎、近乎哀求的声音,绝望地喊道:

“兄弟……陈设计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你高抬贵手……收了神通吧……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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