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被裁员的中年张伟,回家又遇妻子失业。
面对索要无度的儿女,他们决定带着积蓄连夜消失。
三年后,当他们终于回家,却发现自己唯一的家已被儿子卖掉,而女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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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夹着他那个人模狗样的公文包,走出宏伟集团大厦的时候,天色灰蒙蒙的,跟他的心情一个操性。
“公司优化,人员调整。”
狗屁,不就是裁员吗?
他妈的,非要说得这么文绉绉,好像是在给你脸上贴金。
张伟48了,在这个城市里像条狗一样勤勤恳恳干了二十多年,从一个毛头小子混到部门副经理,结果就换来这么一句话。
他甚至没跟那个比他儿子大不了几岁的HR多说一句话。
没意思。
说了也没用,人家就是来通知你的,不是来跟你商量的。
他沿着马路牙子走,身边的车流像发情的野兽,呼啸来去,没人多看他一眼。
这个城市就是这样,你以为你很重要,其实你屁都不是,少你一个,地球照样转,公司照样开。
他心里憋着一团火,想骂娘,想砸东西,想找个人干一架。
但他不敢。
他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个跟了他二十多年的老婆。
他是个中年男人,连发脾气的资格都得掂量掂量。
回到那个被房贷压得喘不过气的“家”,一开门,就看到他老婆李娜呆坐在沙发上,眼睛红红的。
张伟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
李娜抬头,把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递给他。
“我也被辞了。”
张伟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人用铁锤狠狠砸了一下。
操。
真是祸不单行。
夫妻俩还没来得及相互安慰一句,儿子张雷的房间里就传来一声震天响的咆哮,紧接着是键盘被砸烂的清脆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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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电脑!又他妈死机了!”
房门被一脚踹开,张雷顶着一头油腻的鸡窝头冲了出来,满脸的青春痘因为愤怒而显得更加狰狞。
“爸!给我钱!我要换电脑!这破玩意儿没法用了!我兄弟们都用的最新款,就我这个,卡得跟孙子似的!在朋友面前我脸都丢尽了!”
他伸出手,理直气壮,好像张伟欠他的一样。
张伟看着这个快二十岁的儿子,一米八的个子,白白胖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唯一的正经事就是打游戏。
他心里的那团火,瞬间就找到了宣泄口。
“钱?老子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你想要钱,自己出去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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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雷愣了一下,随即吊儿郎当地笑了起来:“你逗我呢?你每个月工资不是挺高吗?少抽两包烟,少喝两顿酒不就有了?快点,我跟人约好了,下午就去买。”
就在这时,女儿张悦哼着小曲从房间里出来,脸上敷着面膜,手里拿着手机。
“妈,我跟你说个事,我偶像下个月来我们这开演唱会,VIP票!我跟同学说好了要一起去,你赶紧帮我把票抢了啊!”
她把手机凑到李娜面前,屏幕上是一个化着浓妆、分不清男女的年轻面孔。
李娜有气无力地说:“小月,妈……妈现在没钱。”
张悦立刻就不高兴了,摘下面膜摔在桌子上:
“又没钱?你怎么老是没钱啊?我同学她妈早就给她准备好了!我就要去看!你不给我买,我就不活了!”
尖锐的声音刺得张伟耳膜生疼。
他看着眼前这一对儿女,一个要钱换电脑装逼,一个要钱买票追星。
他们不知道父母已经被这个社会淘汰了。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关心自己的欲望。
张伟突然觉得很可笑。
他跟李娜,像两头被蒙上眼睛拉磨的驴,一辈子都在为这个家,为这两个小畜生转圈。
省吃俭用,不敢病,不敢死,把最好的都给了他们。
结果养出了什么?
两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两个只会索取的废物。
太累了。
真的太累了。
张伟看着李娜那张憔悴的脸,看着她眼里的绝望和疲惫,一个疯狂的念头,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破土而出。
他不想再当这头驴了。
晚上,两个小祖宗都睡了,张伟和李娜坐在漆黑的客厅里,谁也没开灯。
“我们走了吧。”张伟先开了口,声音沙哑。
李娜的身子颤了一下,但没有反驳。
“走了,他们怎么办?”
“他们是成年人了,饿不死的。”张伟的语气冷得像冰,“我们养了他们二十年,够了。”
“我们去哪?”
“随便去哪,去云南,去西藏,去哪都行,只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张伟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箱子,里面是他们这些年偷偷攒下的一点私房钱,准备养老用的。
不多,二十万。
他数出一半,十万块,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旁边,他留下了一张纸条。
“我们累了,出去走走。桌上有十万块,省着点花。房子月供你们自己想办法。勿念。”
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凌晨四点,天还没亮,张伟和李娜,一人背着一个包,像两个逃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他们用半辈子心血换来的家。
走出小区的时候,张伟回头看了一眼。
高楼林立,灯火阑珊,却没有一盏灯是为他们而亮的。
去他妈的。
他拉着李娜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无边的夜色里。
他们坐上了第一班开往昆明的绿皮火车。
车厢里充满了泡面和脚臭的混合味道,但张伟和李娜却觉得,这是他们这辈子闻过最自由的空气。
他们真的走了。
把那两个讨债鬼,那个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的房子,那份憋屈的工作,全都扔在了身后。
在云南,他们看到了玉龙雪山,看到了洱海。
李娜穿上了鲜艳的民族服装,在花海里笑得像个孩子。
张伟给她拍照,看着取景器里那个陌生的、快乐的妻子,他觉得,这二十多年的婚姻,好像才刚刚开始。
他们没有计划,走到哪算哪。
钱不多,就住最便宜的青旅,吃路边摊。
他们去了成都,在人民公园里喝茶,看人掏耳朵。
去了重庆,吃着辣得满头大汗的火锅,看着两江交汇。
去了西安,抚摸着冰冷的古城墙,仿佛能听到历史的回响。
三年来,他们几乎走遍了中国。
他们不再是张经理和李会计,他们只是张伟和李娜。
他们偶尔会打点零工,张伟在工地上搬过砖,李娜在餐馆里洗过碗。
很累,但心里踏实。
他们不再为任何人而活,只为自己。
这三年,他们一次也没跟儿女联系过。
他们换了手机号,断绝了和过去所有的联系。
有时候,李娜会在深夜里偷偷抹眼泪,说想孩子了。
张伟就抱着她,说:“忘了他们吧,就当没生过。”
话说得很,但他自己心里何尝不是在滴血。
可他知道,不能回头。
一旦回头,就又会掉进那个无底的深渊里。
第三年冬天,他们在哈尔滨,看着冰雕,吃着马迭尔冰棍。
李娜突然说:“老张,我想家了。”
不是想那个压抑的房子,而是想念家乡的那口吃的,那熟悉的乡音。
张伟沉默了很久,点了点头。
“好,我们回去看看。”
他们以为,三年过去了,那两个孩子,总该长大了,总该学会自己生活了。
或许,他们已经找到了工作,结了婚,把日子过得有模有样了。
他们甚至想,如果孩子们过得好,他们就在老家附近租个小房子,远远地看着,不再打扰。
他们怀着这样一种复杂的心情,踏上了回乡的火车。
时隔三年,再次站到熟悉的单元楼下,张伟的心情五味杂陈。
一切好像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他摸出那把已经有些生锈的钥匙,手微微有些发抖。
他把钥匙插进锁孔。
拧不动。
锁被换了。
张伟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他敲了敲门。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穿着睡衣,一脸不耐烦。
“你们找谁啊?”
张伟的大脑一片空白,李娜颤抖着声音问:“这里……不是张雷的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