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妈，我和志强商量了一下..."雯雯停顿了很久，眼中含着泪水。
陈秀娟正在收拾被孩子们弄乱的客厅，手中的扫把突然掉在地上。
这套90平的房子，是她和已故丈夫唯一的财产，为了女儿的婚姻，她毫不犹豫地过户给了女儿。
可现在，12口人挤在这里已经三个月了，女儿却说出了她做梦也想不到的话...
01
陈秀娟站在房产局的窗口前，手里拿着过户手续。
"您确定要把房子过户给女儿吗？"工作人员又问了一遍。
"确定。"陈秀娟点点头。
这套房子在市中心，90平，虽然是老房子，但地段好。陈秀娟和丈夫买这房子的时候，几乎掏空了家底。
当年她在纺织厂上班，丈夫在建筑工地干活，两个人省吃俭用好几年，才攒够了首付。
每个月还房贷的日子很苦，有时候为了省钱，一家三口一个星期都不买肉吃。
但是为了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再苦也值得。
丈夫走得早，得了肺癌，医药费花光了家里的积蓄。陈秀娟一个人拉扯女儿长大，这房子就是她们娘俩全部的依靠。
雯雯在旁边红着眼睛。
"妈，要不算了吧，我和志强可以租房子住。"
"别说傻话。"陈秀娟拍拍女儿的手，"房子给你，我心里踏实。"
她知道女儿心疼自己，但是做母亲的，哪有不为孩子着想的。
雯雯从小就懂事，学习成绩好，考上了本地的大学，学的会计专业。毕业后进了银行工作，收入稳定，陈秀娟很欣慰。
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女儿的婚事。
雯雯性格内向，话不多，在感情上比较被动。陈秀娟怕女儿嫁不出去，经常托人给她介绍对象。
直到遇到赵志强，陈秀娟才放心下来。
赵志强站在后面，一脸感激的样子。
"妈，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雯雯，也会孝顺您的。"
陈秀娟笑了笑。她看得出来，这个小伙子老实本分，对雯雯也是真心的。
三年前，雯雯在银行上班的时候认识了赵志强。那时候赵志强刚从农村来城里，在快递公司干活，经常去银行办业务。
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好上了。
第一次带赵志强回家，陈秀娟就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
个子不高，皮肤有点黑，但是人很勤快。一进门就抢着干活，擦桌子、拖地、洗碗，什么都抢着干。
"阿姨，您坐着，我来就行。"
嘴巴也甜，说话很客气。
陈秀娟问他家里的情况，赵志强如实回答。
家在农村，父母都是农民，还有两个弟弟，家里条件一般。
"我是老大，得给弟弟们做榜样。"赵志强说，"我在城里站稳脚跟了，也能帮助家里。"
陈秀娟觉得这个想法没错，有家庭责任感是好事。
最主要的是，赵志强对雯雯好。
每天下班都会到银行接雯雯，周末带她出去玩，生病了买药送汤。
雯雯也变得开朗了许多，脸上经常带着笑容。
"妈，志强对我真的很好。"雯雯私下里跟陈秀娟说。
"那就好，妈妈就希望你幸福。"
两个人交往了一年多，感情很稳定。
陈秀娟有时候会暗示他们该考虑结婚了，毕竟雯雯年纪不小了。
"阿姨，我也想早点结婚，但是房子的问题......"赵志强有点为难。
这确实是个现实问题。
赵志强虽然在快递公司当了小主管，收入比一般员工高一些，但是要在城里买房还是很困难。
陈秀娟了解过，现在市区的房子，最便宜的也要一百多万。
赵志强一个月工资五千多，就算雯雯的工资加上，两个人一年也就十几万收入。
除去生活费，根本攒不了多少钱。
"要不你们先租房子住？"陈秀娟建议。
"租房子不踏实，而且我妈说了，没有自己的房子不算成家。"
陈秀娟理解农村人的想法，有房子才有安全感。
她想了很久，最后做了一个决定。
把房子过户给女儿，当做陪嫁。
"妈，这房子是您的名字，过户给我干什么？"雯雯不解。
"你们结婚了，总得有个属于自己的家。"陈秀娟说，"这房子迟早都是你的，早过户晚过户有什么区别。"
其实陈秀娟心里很清楚，房子一旦过户给女儿，法律上就不再属于她了。
但是为了女儿的幸福，她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雯雯是她唯一的女儿，不会害她的。
赵志强听说这事，激动得不行。
"阿姨，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房子值一百多万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雯雯是我女儿，你是我女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陈秀娟看着赵志强感激的样子，心里很满意。
她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办完手续出来，三个人一起去吃了顿饭庆祝。
"妈，您真是太好了。"雯雯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
"傻孩子，妈妈不对你好对谁好？"
陈秀娟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房子虽然过户给了女儿，但她还是继续住在里面。毕竟是90平的房子，住三个人绰绰有余。
而且雯雯很快就怀孕了，正需要人照顾。
02
雯雯和赵志强的婚礼办得很热闹。
赵志强家里来了二十多个人，把陈秀娟家里挤得满满当当的。
陈秀娟第一次见到赵志强的全家人。
父母看起来五十多岁，农村人，皮肤黑黑的，话不多，但是很客气。
"亲家母，以后就麻烦您了。"赵志强的母亲握着陈秀娟的手说。
"不麻烦，咱们都是一家人了。"
赵志强还有两个弟弟，老二叫赵志国，老三叫赵志华，都已经结婚生子了。
弟媳妇们看起来都很年轻，抱着孩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大嫂，你真有福气，住这么好的房子。"
"是啊，市中心的房子，多少钱都买不到。"
雯雯有点不好意思，只是笑笑不说话。
婚礼结束后，赵家人都回去了，家里又恢复了安静。
一家三口开始了新的生活。
陈秀娟每天早上五点就起床，给小两口做早饭。
雯雯怀孕后胃口不好，经常恶心想吐。陈秀娟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小米粥、蒸蛋羹、银耳汤，什么有营养做什么。
"妈，您别这么费心，我随便吃点就行。"
"怎么能随便呢？你现在是两个人，营养必须跟上。"
陈秀娟买了好几本孕期营养的书，每天按照书上的食谱做饭。
赵志强也很贴心，下班回来就帮着做家务。
"妈，您别忙活了，我来洗碗。"
"你们上了一天班累了，我闲着也是闲着。"
陈秀娟退休后没什么事做，照顾女儿和女婿成了她生活的重心。
晚上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陈秀娟觉得很满足。
女儿有了好归宿，很快还要有孙子了，她这辈子也算值了。
雯雯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陈秀娟更加细心地照顾她。
每天陪她散步，给她按摩腿脚，晚上还要起来好几次看看她有没有踢被子。
"妈，您别这么操心，我又不是小孩子。"
"在妈妈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
赵志强看在眼里，也很感动。
"妈，您对雯雯真好，我都有点嫉妒了。"
"等孩子出生了，我也会这样疼他的。"
赵志强有时候会接电话，一接就是半个小时。
陈秀娟注意到，他接电话的时候会走到阳台上，声音压得很低。
有一次，陈秀娟去阳台收衣服，听到赵志强在说话。
"妈，我知道，您别着急......"
"房子的事情我正在想办法......"
"快了，再等等......"
陈秀娟觉得有点奇怪，但是也没多想。
可能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吧。
农村家庭，事情总是特别多。
过了几天，雯雯去医院产检，陈秀娟陪着去了。
医生说胎儿发育得很好，是个男孩。
雯雯高兴得不行，马上给赵志强打电话报喜。
"志强，是个男孩！"
电话里传来赵志强兴奋的声音："真的吗？太好了！"
晚上赵志强下班回来，买了一只鸡，说要给雯雯补身体。
吃饭的时候，他又接了个电话。
"妈，告诉您一个好消息，雯雯怀的是男孩......"
"对，男孩，我们赵家有后了......"
"房子的事情您别急，我会处理好的......"
陈秀娟听到最后一句话，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叫"房子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她想问问，但是赵志强已经挂了电话。
"志强，你妈妈说什么了？"陈秀娟试探着问。
"她说很高兴，让我们好好保养身体。"赵志强笑着说。
陈秀娟点点头，没有再问。
可能是她想多了吧。
又过了一个月，有一天晚上，赵志强又在阳台上打电话。
陈秀娟路过的时候，听到他在说："妈，您放心，这房子迟早是咱们的。"
陈秀娟愣了一下。
什么叫"迟早是咱们的"？
房子明明是过户给雯雯的。
虽然她心里有疑问，但是不想让女儿为难，所以没有问。
可能是赵志强说话不严谨吧。
雯雯的预产期越来越近了，陈秀娟开始准备婴儿用品。
小床、尿布、奶瓶、婴儿车，该买的都买齐了。
"妈，您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孩子出生了总得有地方睡，有东西用啊。"
陈秀娟把小床放在次卧里，又买了一台空气净化器。
"等孩子出生了，我就搬到客厅去睡，把小房间让给你们当婴儿房。"
"妈，不用这样，您还是住您的房间。"
"没关系，我年纪大了，睡哪都一样。"
陈秀娟为了即将出生的外孙，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她甚至还买了育儿书籍，学习怎么照顾新生儿。
"妈，您真是比我这个当妈的还用心。"雯雯感动地说。
"这是我第一个外孙，能不用心吗？"
生活就这样平静地过着，陈秀娟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她不知道，变故马上就要来了。
03
那天是周末，陈秀娟正在厨房做饭，赵志强接了个电话。
电话铃声很急促，赵志强接起来后脸色突然变了。
"什么？拆迁？"
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声音越来越大。
"怎么会这么突然？"
"妈，您别急，我想想办法......"
"十二个人往哪住啊......"
陈秀娟从厨房出来，看到赵志强一脸愁容。
雯雯也从卧室出来了，挺着大肚子，关心地问："志强，怎么了？"
"家里出事了。"赵志强叹了口气，"老家修路，我们家的房子要拆迁。"
"拆迁不是好事吗？有补偿款的。"陈秀娟说。
"补偿款要半年后才能下来，现在全家人没地方住了。"
赵志强说，他家是个大家庭，爷爷奶奶，父母，还有两个弟弟都结婚了，加上几个孩子，一共十二口人。
"现在老房子已经不能住了，随时都可能倒塌。"
"那现在住在哪？"雯雯担心地问。
"暂时在亲戚家挤着，但是人家也不方便，不能长期住下去。"
赵志强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
"妈，您看......"他欲言又止地看着陈秀娟。
陈秀娟明白他的意思："你想让他们来我们这住？"
"就是暂时的，等补偿款下来了，他们就回去盖新房子。"
赵志强说，"我知道这样很麻烦，但是我也没办法，他们是我的家人，我不能看着他们流落街头。"
雯雯看看母亲，又看看丈夫，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理解丈夫的难处，但是也担心给母亲添麻烦。
陈秀娟想了想。
虽然房子不大，但是临时住一下应该可以。
而且赵志强说得对，都是一家人，遇到困难应该互相帮助。
"那就让他们来吧，不过这房子就90平，住这么多人会很挤。"
"妈，您真是太好了。"赵志强激动地握住陈秀娟的手，"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很感激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困难大家一起面对。"陈秀娟摆摆手。
雯雯也点点头："妈说得对，都是一家人。"
第二天，赵志强就请假去接家人了。
陈秀娟和雯雯在家里准备，把客厅收拾出来，买了几张折叠床和被子。
"妈，会不会太挤了？"雯雯有点担心。
"挤一点没关系，困难总会过去的。"
陈秀娟还特意去超市买了很多菜，想着人多了要多做点吃的。
下午的时候，楼下传来汽车声。
陈秀娟从窗户往下看，一辆面包车停在楼下，车上下来很多人。
赵志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大群人，大包小包拎着行李。
"来了，来了。"陈秀娟赶紧开门迎接。
很快，楼梯上就传来脚步声，还有小孩子的哭闹声。
赵志强第一个上来，脸上带着歉意："妈，麻烦您了。"
后面跟着赵志强的父母，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憔悴了许多。
"亲家母，实在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赵志强的母亲说话很客气。
"不麻烦，都是一家人。"陈秀娟笑着说。
接着是爷爷奶奶，两个老人年纪很大了，走路都有点颤颤巍巍的。
然后是两个弟弟一家，弟媳妇抱着孩子，看起来很疲惫。
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一进门就在房子里跑来跑去。
陈秀娟数了数，真的是十二个人。
瞬间，90平的房子就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这是我岳母。"赵志强一一介绍。
"真是麻烦您了。"大家都很客气。
"不麻烦，都是一家人，有困难一起克服。"
大家把行李放下，开始安排住处。
主卧给了赵志强的父母和爷爷奶奶，四个人挤一张床。
次卧还是雯雯和赵志强住。
两个弟弟一家在客厅打地铺，用屏风隔开。
陈秀娟把小书房收拾出来，放了一张单人床给自己住。
安排好住处后，大家开始准备晚饭。
厨房里一下子挤进去三个女人，赵志强的母亲和两个弟媳都要做饭。
"我来做吧，你们刚到，先休息一下。"陈秀娟说。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来，怎么能让您忙活。"
结果三个人在小厨房里挤来挤去，谁都施展不开。
晚饭做得很丰盛，但是吃饭的时候更热闹。
十二个人围着餐桌坐不下，有的人只能站着吃，有的人坐在沙发上吃。
小孩子们更是闹腾，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
"奶奶，我要吃肉。"
"妈妈，我要喝汤。"
"这个菜太辣了，我不要吃。"
陈秀娟忙得团团转，又要盛饭又要夹菜。
雯雯想帮忙，但是肚子太大了，行动不便。
吃完饭后，收拾餐具又是一番忙乱。
十二个人的碗筷杯子，堆满了整个洗手池。
"我来洗吧。"陈秀娟挽起袖子。
"陈阿姨，我们一起洗，您别累着。"赵志强的大弟媳说。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她只是象征性地洗了两个碗就走了，剩下的都是陈秀娟洗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房子里到处都是人。
客厅里铺了三张床垫，两个弟弟一家六口人挤在那里。
孩子们不习惯新环境，一直哭闹到很晚。
陈秀娟在小书房里，听着外面的动静，有点睡不着。
她想着这只是暂时的，忍忍就过去了。
04
第二天早上，陈秀娟五点就醒了，想去厨房做早饭。
结果发现厨房已经有人在用了，赵志强的二弟媳在煮面条。
"早啊，嫂子。"她看到陈秀娟，打了个招呼。
"这么早就起来了？"
"孩子饿了，给他煮点面条吃。"
陈秀娟等她做完，才开始准备自己的早饭。
等她做好早饭，已经七点多了，雯雯和赵志强要上班了。
"妈，我们先走了，早饭就不吃了。"
"怎么能不吃早饭呢？对身体不好。"
"来不及了，路上买点吃的。"
陈秀娟看着女儿匆忙出门的背影，心里有点难受。
以前她们一家三口吃早饭的时候，总是悠闲惬意的。
现在人多了，什么事情都要排队。
吃过早饭后，陈秀娟开始收拾房子。
客厅里乱糟糟的，被子到处乱扔，孩子们的玩具散落一地。
她一边收拾一边叹气，这才第二天，房子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陈阿姨，不用您收拾，我们自己来。"赵志强的母亲说。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做。"
但是陈秀娟发现，虽然嘴上说让她不用收拾，但是赵家人并没有主动收拾，最后还是她一个人在忙活。
上午的时候，几个孩子在客厅里看电视，声音开得很大。
陈秀娟想在房间里休息一会，但是电视声音太吵了，根本睡不着。
"能不能把声音调小一点？"她出来说。
"孩子们喜欢看动画片，声音小了听不清。"赵志强的大弟媳不以为然。
陈秀娟没办法，只能忍着。
中午的时候，厨房又成了战场。
三个女人都要做饭，小小的厨房根本容纳不下。
"我先来的，你们等一下。"赵志强的母亲占着灶台不放。
"我就煮个面条，很快的。"大弟媳挤过来。
"我汤还没炖好呢。"二弟媳也不甘示弱。
陈秀娟想做点饭都插不上手，只能等她们都用完了再用。
等轮到她的时候，厨房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油污到处都是，洗手池里堆满了脏碗，灶台上还有很多菜渣。
陈秀娟只好先打扫干净，再开始做饭。
下午的时候，她想洗个澡，发现卫生间被占了。
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吗？"
"在洗澡呢，马上就好。"
陈秀娟等了半个小时，门才开。
出来的是赵志强的大弟媳，头发湿漉漉的，身上喷着香水。
"不好意思啊，我洗头用的时间长了点。"
陈秀娟进去一看，卫生间里到处都是水，洗手台上放着各种洗发水、沐浴露，她自己的东西都被挤到角落里了。
晚上雯雯和赵志强下班回来，看到家里这么热闹，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
"妈，您累不累？"雯雯悄悄问。
"不累，就是有点吵。"陈秀娟不想让女儿担心。
吃晚饭的时候，赵志强的父亲开始安排第二天的事情。
"明天我和老二去找工作，老三在家看孩子。"
"雯雯，你们银行那边有没有合适的工作介绍？"赵志强的母亲问。
"我问问看吧。"雯雯有点为难。
"我们也不挑，只要能赚钱就行。"
陈秀娟听着他们的对话，感觉有点奇怪。
按理说，既然是因为拆迁临时来住，他们应该是想尽快回去的。
但是听他们的意思，好像要在这里长期住下去。
"你们不回老家了吗？"陈秀娟问。
"回去干什么？老房子已经拆了，新房子还没盖。"赵志强的父亲说。
"而且城里机会多，挣钱也容易一些。"
陈秀娟点点头，没有再问。
可能是她想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问题越来越多。
最头疼的是厕所问题。
90平的房子只有一个卫生间，十二个人用，根本不够。
每天早上，厕所门口都要排队。
陈秀娟起得早，想先去上个厕所，发现门锁着。
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吗？"
"在用呢，等一下。"
陈秀娟等了二十分钟，门才开。
出来的是赵志强的大弟媳，化着精致的妆，喷着浓重的香水。
"不好意思啊，我化妆用的时间长了点。"
陈秀娟笑笑，没说什么。
可是第二天又是这样，第三天还是这样。
后来陈秀娟发现，赵家的几个女人都要在厕所里化妆，一呆就是半个小时。
而且她们化妆用的东西铺了洗手台一桌子，瓶瓶罐罐占满了所有空间，陈秀娟连放个牙杯的地方都没有。
"能不能把这些东西收一下？"陈秀娟提醒。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大弟媳嘴上答应，但是东西还是照样放着。
还有洗澡的问题。
以前陈秀娟都是晚上八点左右洗澡，现在轮到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热水器里的热水早就用完了，她只能用冷水洗。
"热水器能不能换个大一点的？"她建议。
"换热水器要花钱，我们现在手头紧。"赵志强的父亲摇头。
陈秀娟想说她可以出钱，但是转念一想，这是自己的房子，为什么要她出钱？
厨房的问题更严重。
赵志强的母亲和两个弟媳都要做饭，三个人挤在小厨房里，经常为了用灶台争执。
"我先来的，你们等一下。"
"孩子饿了，让我先做点面条。"
"我汤还没炖好呢，你们别催。"
有时候为了抢灶台，她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差点吵起来。
陈秀娟想做点饭都插不上手，只能等她们都用完了再用。
而且她们用完厨房从来不收拾，油污到处都是，垃圾扔得满地，陈秀娟只能跟在后面打扫。
"能不能用完厨房后收拾一下？"陈秀娟提醒。
"哦，好的好的，下次注意。"
但是下次还是一样，陈秀娟说了好几次都没用。
最让陈秀娟头疼的是孩子们。
三个孩子，最大的八岁，最小的三岁，整天在房子里闹腾。
电视声音开得震天响，孩子们在客厅里追逐打闹，沙发被他们跳得吱吱响。
陈秀娟想午休一会都不行，楼下的邻居都来投诉过好几次了。
"小点声，阿姨在休息呢。"陈秀娟提醒。
"孩子嘛，活泼一点正常。"赵志强的母亲不以为然，"他们在老家的时候更闹呢。"
孩子们还会乱翻陈秀娟的东西。
她放在柜子里的照片被翻得到处都是，有几张珍贵的纪念照还被撕破了。
"这些照片是我和老伴的纪念，麻烦看好孩子。"陈秀娟有点生气。
"小孩子不懂事，您别计较。"赵志强的大弟媳说着，但是语气里没有一点歉意。
而且她们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不客气了。
"陈阿姨，您把那个锅刷一下呗。"
"麻烦您帮忙洗洗菜。"
"您反正闲着，帮我们看看孩子吧。"
一开始陈秀娟还觉得是客气话，后来发现她们是真的把她当保姆用了。
更让陈秀娟不能忍受的是，赵家人开始指手画脚。
"这个菜有点咸了。"赵志强的母亲尝了一口陈秀娟做的菜，皱着眉头说。
"地没拖干净，这里还有头发丝。"大弟媳指着地面说。
"孩子衣服怎么还没洗？明天要穿的。"二弟媳催促。
好像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陈秀娟反倒成了她们的佣人。
雯雯挺着大肚子，想帮母亲分担一些，但是怀孕七个月了，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妈，要不我跟志强说一下，让他们搬出去住？"雯雯悄悄问。
"再忍忍吧，毕竟是一家人。"陈秀娟摇摇头。
她不想让女儿为难，也不想破坏家庭和睦。
可是这样的日子真的很难熬。
房子每天乱得像战场一样，到处都是垃圾，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味道。
陈秀娟想在自己家里找个安静的地方都找不到。
最关键的是，她感觉赵家人对她的态度越来越不客气了。
特别是赵志强的母亲，开始在家里颐指气使。
"陈阿姨，我们家孩子不能吃辣的，您做菜的时候注意一下。"
"房间有点乱，您有空的时候收拾收拾。"
"我们明天有客人来，您买点好菜。"
她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女主人，陈秀娟反倒像是住在别人家里的客人。
有一天，陈秀娟实在忍不住了。
"这是我的家，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现在房产证上是雯雯的名字。"赵志强的父亲淡淡地说。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插在陈秀娟心上。
房子确实已经过户给了雯雯，从法律上说，这确实不再是她的房子了。
但是这是她的女儿啊，怎么能这样对她？
陈秀娟想找雯雯谈谈，但是雯雯每天上班很累，回家后只想休息。
而且她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有时候陈秀娟看到女儿疲惫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天晚上，陈秀娟正在收拾被孩子们弄乱的客厅。
茶几上到处都是瓜子皮，沙发上的垫子被扔得到处都是，地上还有孩子们吃剩的零食包装袋。
她一边收拾一边叹气，想着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雯雯从房间里走出来，脸色有点复杂。
她在客厅门口站了一会，似乎在犹豫什么。
最后，她慢慢走到母亲身边。
"妈，我和志强商量了一下......"
雯雯停顿了很久，眼中含着泪水。
陈秀娟抬起头，感觉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
雯雯咬着嘴唇，欲言又止，最后艰难地说道："你能不能...先搬出去住一段时间？"
陈秀娟手中的扫把掉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