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滨海市,只有别人给我金万财低头的份!”
金万财满面红光,手里夹着粗大的雪茄,站在公司大理石台阶上接受众人的吹捧:
“在这个地界,还没有我金万财摆不平的事!”
就在金万财准备宣布剪彩开始的时候,一阵急促而尖锐的警笛声响起。
那种特有的威压感随着几辆闪着警灯的执法车辆骤然降临......
01
一个初冬的傍晚,天色暗得比往常都要早一些。
寒风卷着几片枯黄的落叶,在老旧的家属院楼下打着转儿。
秦铮骑着那辆伴随了他好几年的电动车,缓缓驶入了小区的大门。
他在单元门口停下车,习惯性地从车斗里拿出那一袋刚买回来的苹果,这是儿子秦小雨最爱吃的水果。
秦铮今年四十八岁了,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浅浅的皱纹,尤其是眉间那一道“川”字纹,显得格外深刻。
他曾是一名优秀的侦察兵,在部队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后来转业回到了地方。
现在的他,是市里一家大型仓储物流中心的主管,工作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胜在安稳踏实。
他为人低调,性格沉稳,平日里在小区里见到邻居总是客客气气地打招呼,谁也看不出他年轻时是个身手矫健的练家子。
推开家门,屋里弥漫着一股红烧排骨的香气,那是妻子林素琴在厨房忙碌的味道。
“老秦回来啦?快洗手准备吃饭,小雨应该也在屋里写作业呢。”妻子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秦铮应了一声,脱下有些旧的夹克衫,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他走到儿子房间门口,本来想敲门叫孩子吃饭,手刚抬起来,却听到屋里传来隐隐约约的抽泣声。
那声音很压抑,像是蒙着被子在哭,听得秦铮心里猛地一紧。
作为父亲的直觉告诉他,孩子出事了。
秦铮轻轻拧开门把手,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大灯,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秦小雨正蜷缩在床角,背对着门口。
听到开门声,小雨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浑身猛地抖了一下,迅速伸手去抹脸上的泪水。
“小雨,怎么了?怎么不开灯?”秦铮的声音尽量放得轻柔,生怕吓着孩子。
秦小雨转过头,试图挤出一个笑容:“爸,我没事,就是……就是刚才看书看累了。”
可是,知子莫若父,秦铮一眼就看见了儿子脸颊上一块还没消退的红肿,那是被人用力捏过或者蹭过的痕迹。
秦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大步走到床边,轻轻拉住儿子的手。
这一拉不要紧,小雨疼得“嘶”了一声,下意识地把胳膊往回缩。
秦铮眉头紧锁,不由分说地挽起了儿子的校服袖子。
在那白嫩的小臂上,赫然印着两道青紫色的淤青,触目惊心。
除此之外,校服的裤腿上也沾满了泥点,膝盖处还破了一个洞,里面渗出了丝丝血迹。
秦铮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一股无名火“腾”地一下从脚底窜上了脑门。
但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因为他知道,此刻儿子最需要的是安全感,而不是父亲的暴怒。
“素琴!拿药箱来!”秦铮冲着客厅喊了一声,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素琴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看到儿子身上的伤,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怎么弄成这样了?”
秦铮接过药箱,拿出碘伏和棉签,一边小心翼翼地给儿子处理伤口,一边盯着儿子的眼睛问:“小雨,看着爸爸,告诉爸爸,是谁干的?”
秦小雨低下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手背上,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是不是学校里的同学?他们为什么打你?”秦铮耐心地引导着。
在父母的反复追问和安慰下,秦小雨终于崩溃了,哭着说出了实情。
原来,班里最近转来了一个插班生,叫金宝。
这个金宝家里很有钱,来学校第一天就背着名牌书包,手里拿着最新款的游戏机。
但他性格极其霸道,经常纠结几个调皮的男生,在课间或者放学路上欺负别的同学。
秦小雨性格内向,平时只知道埋头读书,不幸成为了金宝的目标。
起初,金宝只是让他去小卖部跑腿买东西,却从来不给钱。
后来,见秦小雨不敢反抗,金宝变本加厉,开始直接索要零花钱。
今天下午放学的时候,金宝拦住秦小雨,让他交出五十块钱去买游戏卡。
秦小雨说身上没带钱,金宝就不乐意了。
他指使两个跟班,把秦小雨推到了学校后门那个还没干透的泥坑里。
当秦小雨挣扎着爬起来想跑时,金宝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还恶狠狠地警告他:“你要是敢告诉老师或者家长,明天我就让你在全校面前出丑,让你以后都没法上学!”
听完儿子的叙述,林素琴抱着孩子哭成了泪人:“这还有王法吗?这还是小学生吗?这简直就是小流氓啊!”
秦铮没有说话,但他手中的棉签杆已经被生生捏断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
窗外的夜色浓重,仿佛要把一切光明都吞噬。
秦铮看着窗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那张沧桑的脸,眼神变得异常锐利。
他想起自己退伍时老连长说的话:“秦铮啊,回了地方,要收起你的锋芒,过安生日子。但也别忘了,咱们当过兵的人,腰杆子永远要是直的。”
这么多年,他在单位兢兢业业,在邻里间和睦相处,几乎从不与人红脸。
他教导儿子要宽容、要善良、要忍让。
可今天,现实给了他狠狠一记耳光。
他的忍让,换来的不是和平,而是别人变本加厉的欺凌。
有些人,是听不懂道理的,他们只看得到拳头和实力。
秦铮掐灭了烟头,转过身,走到床边摸了摸儿子的头。
他的手掌粗糙而温暖,给了秦小雨莫大的力量。
“小雨,别怕。”秦铮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座山一样稳重,“今晚好好睡觉,明天早上,爸爸送你去上学。”
“爸,那个金宝……他爸爸好像很厉害。”秦小雨怯生生地说,“听说是个大老板。”
秦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极其淡漠的冷笑:“大老板?只要犯了错,天王老子也得低头认错。”
那一夜,秦铮几乎没怎么睡。
他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儿子身上的淤青。
妻子翻了个身,把手搭在他的胸口,轻声问:“老秦,明天去学校,你打算怎么办?可千万别冲动动手啊,毕竟是学校。”
秦铮拍了拍妻子的手:“放心吧,我有分寸。我是去讲理的,不是去打架的。”
只是,秦铮心里的那个“理”,不仅仅是口头上的道歉那么简单。
在这个复杂的社会里,要给老实人讨回公道,有时候需要一点智慧,也需要一点手段。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城市里,但空气中依然透着一股清冷。
秦铮特意换上了一身洗得干干净净的夹克,皮鞋也擦得锃亮。
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那挺拔的身姿依然能看出当年的军人风采。
“走,儿子,上学去。”
坐在父亲的电动车后座上,秦小雨紧紧抱着秦铮的腰,那宽阔的背影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
到了学校门口,正是上学的高峰期。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走进校门,有的家长还在门口依依不舍地叮嘱。
秦铮牵着儿子的手,径直走向了校门口的保安室,登记之后,朝着教学楼走去。
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踩得坚实。
02
来到教导处门口,秦铮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女老师,是小雨的班主任,姓李。
李老师一看到秦铮和有些畏缩的小雨,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有些愧疚,又有些无奈。
“是小雨爸爸吧?快请进。”李老师招呼道。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几位老师,此时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秦铮坐下后,开门见山地说:“李老师,关于小雨昨天被打的事情,我想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李老师尴尬地推了推眼镜:“那个……小雨爸爸,昨天的事我也听说了。确实是金宝做得不对,我已经批评过他了。”
“批评?”秦铮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仅仅是批评吗?我儿子的膝盖破了,胳膊青了,心理受了这么大创伤,一句批评就结束了?”
李老师面露难色:“那个金宝的家长……比较特殊,我已经通知他过来了,咱们坐下来协商解决。”
正说着,走廊里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大嗓门在打电话。
“哎呀王总,那两千万的款子今天肯定给你转过去,这点小钱算什么?我是谁啊?我是金盛贸易的金万财!”
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了。
一个身材肥胖、满脸横肉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名牌西装,但扣子都要被肚子撑爆了,脖子上挂着一条手指粗的金链子,腋下夹着一个鳄鱼皮的公文包。
他身后跟着一个胖墩墩的小男孩,正是金宝。
金宝嘴里嚼着口香糖,一脸不在乎的表情,进门看到秦小雨,还挑衅地翻了个白眼。
金万财挂断电话,大摇大摆地走到椅子旁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根本没正眼看秦铮。
“李老师,急急忙忙把我叫来什么事啊?我这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生意,很忙的。”金万财不耐烦地说道。
李老师陪着笑脸说:“金爸爸,是这样,昨天金宝把秦小雨推倒了,秦小雨家长今天来……”
没等老师说完,金万财挥了挥手打断了她。
他终于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眼穿着朴素的秦铮,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哦,就这事儿啊?”金万财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男孩子嘛,打打闹闹那是增进友谊,哪有不磕磕碰碰的?”
秦铮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打闹?那是霸凌。我儿子身上的伤是实打实的。”
金万财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掏了掏耳朵:“霸凌?大哥,别说得那么难听。现在的小孩都娇气,碰一下就喊疼。再说了,这也是锻炼孩子的抗击打能力嘛。”
这番歪理邪说,让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都皱起了眉头,但碍于金万财的“实力”,没人敢出声。
秦铮的手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要你的孩子给我儿子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不再欺负人。”秦铮盯着金万财的眼睛说道。
金万财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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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让我儿子给你儿子道歉?”
他站起身,走到秦铮面前,那股暴发户的嚣张气焰扑面而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在滨海市,只有别人给我金万财低头的份!想让我儿子道歉,门儿都没有!”
说着,金万财拉开他那个昂贵的皮包,从里面掏出一叠百元大钞,大概有一千多块钱。
他随手把钱往办公桌上一甩,红色的钞票散落在桌面上,刺眼无比。
“行了,你也别在这跟我装什么清高了。不就是想要钱吗?这一千块钱拿去,给孩子买点排骨补补,剩下的算我赏你的精神损失费。”
“小孩不懂事,你也别计较了,拿着钱赶紧走人,别耽误我谈大生意。”
说完,金万财拉着金宝就要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大声说:“走,儿子,爸爸带你去吃海鲜大餐,别跟这些穷酸计较。”
那一刻,整个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秦铮身上,有同情,有怜悯,也有等着看笑话的。
秦铮坐在那里,没有动那桌上的钱。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愤怒,慢慢变成了一种深不见底的寒意。
他缓缓站起身,看着金万财离去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大吵大闹。
他只是转过头,对着李老师平静地说了一句:“老师,既然对方家长觉得这是可以用钱解决的小事,那我也知道了。麻烦您照顾好小雨,我先走了。”
说完,秦铮也没有拿桌上那一分钱,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但在那落寞之下,似乎隐藏着一股即将爆发的力量。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以为金钱是万能的,以为有了钱就可以践踏别人的尊严。
但他们忘了,有一种东西叫底线,有一种人叫硬骨头。
当老实人被逼到墙角,当尊严被肆意践踏,反击往往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降临。
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从学校出来后,秦铮并没有直接回单位。
他站在路边的梧桐树下,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的脑海里回荡着金万财刚才那几句狂妄的话语。
“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生意……”
“两千万的款子今天肯定转过去……”
“那都是省里的重点融资项目……”
作为一名曾经在后勤部门管理过物资,现在又在仓储物流行业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兵,秦铮对数字和资金流动有着一种职业般的敏感。
金万财的那家“金盛贸易公司”,秦铮在物流圈子里多少听说过一点。
表面上是做进出口贸易的,但实际上口碑并不好,经常拖欠司机的运费,而且货物的流向也很杂乱。
一个做传统贸易的公司,在如今这种全球经济都不算太景气的环境下,怎么可能动不动就几千万的流水进出?而且听他那口气,似乎资金来源非常容易。
“正规银行办不下来的款子,我这都能走……”秦铮想起刚才在走廊里听到金万财打电话时的只言片语。
这不仅仅是吹牛。
这是一个巨大的破绽。
在秦铮看来,越是高调炫耀自己资金实力雄厚、路子野的人,往往屁股底下越不干净。
尤其是最近省里正在严厉打击非法集资和地下钱庄洗钱的活动。
金万财那种暴发户式的狂妄,让他完全丧失了基本的警惕性。
秦铮掐灭了烟头,眼神变得格外坚定。
他没有选择用暴力去回击暴力,因为那是莽夫的行为,而且会给家庭带来无尽的麻烦。
他要用规则,用法律,去狠狠地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部用了好几年的手机,翻看通讯录。
手指在一个名字上停了下来——刑志刚。
这是他当年的老战友,两人曾在一个班里摸爬滚打,是过命的交情。
转业后,刑志刚凭借着过硬的业务能力和正直的作风,一步步干到了省经侦总队的一个重要位置。
虽然两人平时联系不多,但那份情谊一直都在。
秦铮犹豫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
他不希望让老战友觉得自己是为了私事在利用公权力打击报复,那样会变了味,也不符合他的做人原则。
03
他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通了,那头传来了一个爽朗的声音:“哎呀,老班长!怎么今天有空给我打电话了?咱们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啊!”
秦铮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志刚啊,这不是想你了吗。最近工作忙不忙?”
“嗨,别提了,忙得脚打后脑勺。最近省里在这个‘资金净化’行动,各种案子多如牛毛。”刑志刚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两人寒暄了几句家常,聊了聊以前在部队的趣事。
气氛差不多了,秦铮像是随意聊天一样,把话题往这方面引了引。
“对了志刚,我有个事儿顺便问你一嘴,算是长长见识。”秦铮语气平缓,听不出一丝波澜,“最近咱们市里那个‘金盛贸易’挺火啊,我看他们老板金万财在外面口气不小。”
“哦?怎么个口气不小?”刑志刚敏锐地问道。
“我今天偶然碰见他,听他在那吹嘘,说现在银行贷款难,但他那路子野,什么省里的重点融资项目都能通过他那走账,几千万随随便便就能倒腾出来。”
“我就好奇,现在政策这么好了?私人贸易公司也能干这类似银行的活儿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随后,刑志刚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老班长,你确定他是在公开场合这么说的?而且提到了‘省里重点融资项目’和‘私人走账’?”
“千真万确,当着满屋子人的面,那一脸的得意不像是在编故事,倒像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底气。”秦铮回答道。
刑志刚冷哼了一声:“哼,这就对上了。”
“我们最近正在追查一笔流向异常的地下资金,源头一直在这个片区模糊不清。”
“这个金盛贸易,我们之前只是把他列为一般嫌疑,还没重点查。”
“如果他真敢这么大放厥词,那说明他的资金链条不仅大,而且已经狂妄到以为可以遮天蔽日了。”
“老班长,你这个线索太重要了,这就是典型的‘灯下黑’啊。”
秦铮淡淡地说:“我也不懂这些专业的,就是觉得奇怪,跟你念叨两句。”
“要是没什么事当然好,要是真有问题,那也是咱们老百姓不想看到的,毕竟那些钱指不定坑了多少人呢。”
“我明白了。”刑志刚的声音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侦察兵的直觉永远不会错。”
“老班长,谢了,改天我请你喝酒。”
“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们会跟进的。”
挂断电话,秦铮长出了一口气。
他并没有因为打这个电话而感到任何的不安。
作为一名退伍军人,遇到可疑的违法线索向上级汇报,这是本能,也是责任。
至于金万财会面临什么,那取决于他自己到底做了多少亏心事。
接下来的两天,秦铮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依然每天按时上下班,晚上陪儿子做作业,给儿子的伤口换药。
小雨的情绪在父母的陪伴下慢慢好了起来,只是提到去学校还是有些害怕。
秦铮告诉儿子:“再等两天,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没有任何人能一直欺负你。爸爸向你保证,那个坏人会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金万财却依然沉浸在他的春秋大梦里。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悄悄收紧。
他在酒桌上依然高谈阔论,嘲笑那些“穷酸”不懂赚钱的门道,甚至还在跟狐朋狗友炫耀他在学校里是如何用钱把一个家长“砸”得不敢吭声的。
“跟老子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金万财举着酒杯,满脸油光。
第三天,是个大晴天。
这一天对于金万财来说,本该是个大喜的日子。
他宣称自己的公司通过了某项“国际认证”,还要启动那个所谓的“上市融资计划”。
为此,他在公司大楼门口搞了个盛大的仪式。
花篮从门口一直摆到了马路对面,红地毯铺了十几米长,还请了专门的礼仪小姐和锣鼓队。
金盛贸易公司的门口人头攒动,不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都来捧场,虽然很多人心里清楚金万财是什么货色,但看在钱的面子上,还是堆着笑脸来道贺。
上午九点五十分。
距离仪式正式开始还有十分钟。
金万财穿着特制的加肥西装,胸前别着红花,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他站在台阶上,手里拿着麦克风,正准备发表他那篇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演讲。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感谢大家来参加我金盛贸易的庆典!”
“这么多年,我金万财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实力!靠的是信誉!靠的是……”
他在台上激情澎湃,台下掌声稀稀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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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外围,秦铮正好去附近的仓库办事路过这里。
他停下了脚步,站在马路对面,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闹剧。
他的眼神平静如水,就像是一个耐心的猎人,在看着猎物做最后的表演。
金万财似乎看到了人群远处的秦铮,虽然隔着马路,但他依然认出了那个在学校被他“羞辱”的父亲。
他更加得意了,声音提高了八度:“在这个社会上,只有强者才配生存!那些遇到点事就只会哭哭啼啼的弱者,注定一辈子只能在底层打滚!”
这句话显然是说给秦铮听的,也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他的狂妄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正如那句老话说的: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就在金万财准备宣布剪彩开始的时候,一阵急促而尖锐的警笛声响起。
那种特有的威压感随着几辆闪着警灯的执法车辆骤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