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秋的一天,重庆城里下了场雨。
宋希濂从飞机上下来时,鞋跟刚踩上地面,溅起一滩泥水。
他没顾得上抖落,径直往胡宗南那边赶。
他时间紧,任务急。
说是来拜会一众老同事,其实是来密谋一件大事。
这时候的局势已经很明显。
东南沿海陆续易手,解放军部队势如破竹。
西南是最后一道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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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问题是,这道屏障早就千疮百孔了。
胡宗南手里虽然还有几十万兵,听起来不少,但兵心不稳,弹药紧张,局势越来越像困兽之斗。
那晚,胡宗南和宋希濂在汉中城西一处军政招待所密谈了整整六个小时。
屋里烟雾缭绕,地图摊了满桌。
墙上钟表指到半夜一点,门外士兵还在来回走动。
宋希濂咬着牙说:“老胡,我们不能再等了。”
胡宗南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沉声说:“你是想...转移主力?”
“没错。”宋希濂语速加快,“我们放弃川康,主力部队直接南下滇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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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靠近缅甸老挝,地形复杂,解放军很难追。
我们可以在那里扎根,等机会。”
胡宗南没立刻表态。
他不是没想过,但这条路风险太大,路途太远,还得穿过西康、川南,这两地并不听命于他。
尤其是刘文辉,西康的地头蛇,跟中央关系一直不清不楚。
“刘文辉不让过怎么办?”胡宗南终于问。
宋希濂盯着他看了几秒,声音放低:“那就打。”
这话说得轻,但分量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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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辉虽不是主流嫡系,但地盘熟、人心稳。
动他,等于直接在自己人身上开火。
这口气,胡宗南咽不下去,却也没再多说。
几天后,两人一同飞往溪口,把这个计划当面讲给蒋介石听。
会议开在蒋介石的私宅书房,门口站着两个卫士,屋里只有他们三人。
宋希濂说得很详细,甚至谈到如何在金三角一带建立自给系统——那地方毒品泛滥,军队要活下去,钱粮得有着落。
他知道这部分说出来不光彩,但没办法,现实比面子重要。
蒋介石听得越来越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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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后,他没说话,只是点了支烟,然后慢慢地说:“你们这是在教我怎么逃跑?”
语气不重,但火气全在里面。
“我问你们,第三次世界大战就不可能爆发吗?苏联和美国迟早要打仗。
那时候我们还有机会。
西南是我们最后的根据地,你们现在就想放弃?”
宋希濂想解释,可蒋介石根本不给机会。
他站起来,手一挥,话说得斩钉截铁:“这个计划,不准执行。”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两人在书房里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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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本该到这儿就结束了。
可没过多久,胡宗南又想旧事重提。
只是这一次,蒋介石的态度比上次还冷。
原因,是他收到一封信——张治中从北平寄来的。
信不长,内容却震动极大。
张治中告诉蒋介石,胡宗南身边的熊向晖,其实是共产党的地下党员,早已与周恩来有联系。
这下,蒋介石彻底炸了。
熊向晖是胡宗南最信得过的人之一,经常出入机密会议,甚至参与过战略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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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如果是共党,那胡宗南的忠诚,就得重新打个问号。
蒋介石本就对“西撤计划”心存芥蒂,这下更坚定了一个念头:不能让这帮人再折腾。
熊向晖的身份,后来是在一次宴会上由周恩来亲口“公开”的。
那时候,他还没正式“起义”,可周恩来却笑着说:“他不是来投诚的,是归队。”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有人开始在心里盘算,这人什么时候“归队”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张治中当场就问了,熊向晖只是笑,没说话。
周恩来却已经点了头。
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显然不是无意。
果然,用不了多久,这消息就传到了台湾。
蒋介石看完报告,冷笑了一声,说了句:“胡宗南,我看错你了。”
再后来,胡宗南部队节节败退,撤到西南已经是强弩之末。
那时候,他再提什么计划,也没人听了。
不过宋希濂说的那条路,后来还是有人走了。
李弥的残部,几千人,真的越境进入缅甸。
他们在那边扎下根来,靠着武装、毒品、走私维持生存,甚至建立了自己的“军政府”。
蒋介石后来还派人去支持过,李弥也确实在那儿撑了好几年。
可那只是几千人。
如果是几十万,后果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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