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声明：本文为虚构小说故事，地名人名均为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请知悉。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你凭什么不还？我可是救了你的命！"
"救命？"陈姐冷笑着看向我，"小伙子，你救我之前，可想过自己欠我什么？"
医院走廊里，我攥着那张6.2万元的缴费单，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周围路过的病人家属纷纷侧目，陈姐却靠在墙上，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
01
手机屏幕上又跳出一条银行短信，信用卡还款日期只剩三天。
我坐在出租屋里，盯着那个鲜红的数字发呆。3万块，加上朋友老张催了三次的2万块，还有自己掏空的1.2万存款——6.2万，整整6.2万。
这笔钱，足够让我在这座城市多撑两年。
窗外的天色渐暗，楼道里响起熟悉的高跟鞋声。我心里一紧，果然，敲门声准时响起。
"林浩，开门！"
陈姐的声音穿透木门，带着一贯的不耐烦。这已经是她这个月第三次上门催租。
我深吸一口气，开了门。陈姐站在门口，穿着件深蓝色的外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的表情冷冰冰的。
"房租什么时候给？"她开门见山。
"陈姐，我不是说了吗，公司这个月工资发晚了，最迟后天就能给您。"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诚恳。
"后天？"陈姐冷哼一声，"你上个月也说后天，结果拖了半个月。林浩，我这房子可不是慈善机构。"
我知道陈姐向来精打细算。住这一年半以来，大大小小的事情没少跟她闹矛盾。上次空调坏了，她坚持让我出一半维修费，说是我用坏的；水电费分摊的时候，她拿着计算器算得比会计还仔细；就连楼道灯泡坏了，她都要我承担三分之一的费用，因为我住三楼。
"陈姐，您放心，我这次真的..."
"别跟我打包票。"陈姐打断我，"你知道现在这片区的房子多抢手吗？上个月有人出价比你高两百，我都没租给他。"
这话我听过无数次。每次催租，陈姐都要把这句话重复一遍，好像在提醒我应该感激她的恩赐。
"我明白，陈姐。后天，最晚后天。"
陈姐盯着我看了几秒，正要开口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她伸手扶住门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陈姐？"我往前走了一步。
"没...没事。"她摆摆手，声音有些发颤，"就是有点头晕。"
我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您要不进来坐坐？"
"不用。"陈姐深吸了几口气，似乎想缓过来，"我就是来提醒你，后天是死线，再不交房租..."
她话说到一半，身体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我胸口...疼..."
陈姐捂住左胸，整个人往后倒。我下意识冲过去，双手接住了她。陈姐的身体很轻，轻得让人心惊。她的手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陈姐！陈姐！"
她的眼睛翻白，嘴唇开始发紫。我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应声碎裂，但我顾不上那么多了。
"有人吗？来人啊！"我冲着楼道大喊。
邻居王阿姨闻声跑出来，看到这情况，脸都吓白了："快打120！"
我单手抱着陈姐，另一只手摸出手机，屏幕碎了，但还能用。拨打120的时候，我的手一直在抖。
"患者多大年纪？什么症状？"调度员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五十多岁，突然晕倒，胸口疼，嘴唇发紫。"
"保持患者平躺，头部偏向一侧，不要移动。救护车马上到。"
我和王阿姨把陈姐平放在楼道里。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脸色像纸一样白。我想起电视上看过的心肺复苏，但手按在她胸前的时候，又不敢用力，怕按错了位置。
"她有家属吗？"王阿姨问。
"我...我不知道。"我突然意识到，跟陈姐做了一年半的房东和租客，我对她的了解几乎为零。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医护人员冲上楼，动作迅速地给陈姐接上便携式心电监护仪。
"心率不齐，血压下降，疑似急性心梗。"其中一个医生说。
"家属跟车。"另一个医生看向我。
"我不是..."我想解释。
"别废话了，病人等不了！"
我被推着上了救护车。车门关上的一瞬间，我看到王阿姨站在楼下，对我挥手。我突然意识到，我连自己的钱包和外套都没拿。
救护车一路疾驰。车厢里的灯光惨白，各种仪器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医生在给陈姐做紧急处理，针管、药瓶、氧气面罩，各种东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患者有什么病史？"医生头也不抬地问。
"我...我不清楚。"
"家属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医生的语气有些不满。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解释。这个时候，解释有什么用呢？
到了医院，陈姐被直接推进急诊室。我站在门外，看着"抢救中"三个红色大字发呆。
"家属，过来办手续！"护士站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走过去，护士递给我一沓表格："填一下患者信息。"
患者姓名，我知道，陈淑芳。年龄...五十二还是五十三？身份证号码，我哪知道？家庭住址...
"这些我都不清楚。"我说。
"那患者有什么病史？高血压？糖尿病？心脏病？"
"不知道。"
护士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家属？"
"我是她的租客，她来我那收租的时候突然晕倒了。"
护士皱了皱眉，但没再多问，只是在表格上草草写了几笔："先去缴费，预交3万。"
3万。
我摸了摸口袋，钱包没带，手机还在，但碎屏的手机看起来随时都会彻底罢工。
"能不能等家属来了再交？"我试探性地问。
"患者现在情况危急，需要立即手术。没有家属签字和缴费，手术没法进行。"护士的话斩钉截铁。
我站在缴费窗口前，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支付宝余额：1247元。
这点钱，连个零头都不够。
我想到信用卡，额度还剩3万多。但那是我这个月要还的，如果刷了，下个月的账单该怎么办？
"家属，快点决定！"护士的声音又响起来，"病人等不了！"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救，还是不救？救了，6万多的窟窿怎么填？不救...
急诊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医生冲出来："家属！患者情况恶化，必须立即做介入手术，你们还在犹豫什么？再晚就来不及了！"
医生的白大褂上溅了几滴血。那一刻，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想了。
"做手术！我马上去交钱！"
我冲到缴费窗口，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点击。信用卡刷了3万，支付宝里的1247也转了过去，还差5000多。
我给老张打电话，电话响了三声才接通。
"喂，林浩？"
"张哥，能借我点钱吗？急用，5000就够。"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怎么了？"
"我房东突然心脏病发作，现在在医院抢救，需要交手术费。"
"你房东？"老张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迟疑，"林浩，你自己的钱呢？"
"信用卡刷爆了，支付宝也清空了。张哥，我知道上次借你的2万还没还，但这次真的是救命啊。"
电话那头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我能听到老张的呼吸声，还有他那边电视的声音。
"林浩，不是我不帮你。上次那2万，你说好这个月还的。现在你又要借，我..."
"张哥，求你了。"我的声音都变了调，"就当我再欠你一个人情，一定还你。"
"行吧。"老张叹了口气，"账号发我，我现在就转。"
挂了电话，我如释重负地靠在墙上。手机震动了一下，老张的5000到账了。
交完钱，我拿着收据回到手术室门口。"手术中"的灯亮着，里面的情况一概不知。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这才有时间看一眼自己。T恤上沾着血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蹭上的。裤子膝盖的地方破了个洞，刚才在楼道里跪下的时候磨破的。手机屏幕碎得像蜘蛛网，但还能勉强使用。
我想起陈姐的手机。她晕倒之前，手机掉在了楼道里，被王阿姨捡起来了。但手机有密码，打不开，联系不上她的家人。
我试着回忆陈姐平时有没有提过什么亲人。好像有一次，她说过自己有个侄女，在外地工作。但具体是哪个城市，叫什么名字，我一概不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的灯始终亮着。走廊里陆续来了其他病人家属，有的在打电话，有的在抹眼泪，有的像我一样呆坐着。
晚上九点多，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手术很成功。患者是急性心肌梗死，幸亏送来得及时，再晚十分钟可能就回天无力了。"
我猛地站起来："她现在怎么样？"
"暂时脱离危险期，但还需要观察。"医生顿了顿，"后续治疗费用大概还需要3万左右，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又是3万。
陈姐被推出来，转入ICU。我透过玻璃窗看她，脸上罩着氧气面罩，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心电监护仪的曲线一跳一跳的。
护士递给我一沓单据："这是后续治疗的费用清单，明天一早需要继续缴费。"
我接过单据，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种药品和治疗项目的名称。最下面，是一个醒目的数字：32000元。
回到出租屋已经是深夜十一点。王阿姨把陈姐的手机和钥匙给了我，还帮我把门锁上了。
"小林，你可真是个好人。"王阿姨说，"换了别人，谁愿意管这种事？"
好人。
我苦笑了一下。如果我真是好人，就不会在缴费窗口前犹豫那么久了。
躺在床上，我拿起陈姐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风景照，密码我试了几次都不对。我想到她的生日，但我根本不知道她的生日是哪天。
第二天一早，我拿着手机去了小区的物业。
"能帮我查一下3栋302的业主信息吗？"我问。
物业的小姑娘看了看我："你是？"
"我是租户，房东现在住院了，我需要联系她的家属。"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还是在电脑里查了查："业主陈淑芳，联系电话...这个我们不能随便透露。"
"那能告诉我她有没有留其他联系人的信息吗？"
"这个..."小姑娘看着屏幕，"有个备用联系人，陈晓雨，备注是侄女。"
"能给我她的电话吗？"
"这个真不行，违反规定。"
我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求你了，她姑姑现在在医院ICU，命都快没了，总得让家属知道吧？"
小姑娘看着我，最终还是心软了。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请问是陈晓雨女士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我是，你哪位？"
小姑娘把手机递给我。
"陈小姐，你好。我是你姑姑的租客，你姑姑昨天突发心脏病，现在在市人民医院ICU，情况比较危急。"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你说什么？我姑姑她..."陈晓雨的声音明显慌了，"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
"市人民医院，心内科ICU。"
"好，我知道了。麻烦你先帮我照看一下，我在外地，可能要明天才能到。"
挂了电话，我长出一口气。至少，陈姐的家属联系上了。
但眼前的问题还没解决。今天还要交3.2万的后续治疗费，我的信用卡已经刷爆了，老张那里也不可能再借到钱。
我打开微信，翻着通讯录。能借钱的朋友，之前都借过了。还有谁...
我想到了大学室友刘明。毕业后他去了深圳，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程序员，收入应该不错。但我们已经两年没联系了，上来就借钱，太突兀了。
犹豫再三，我还是发了条消息过去："明子，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刘明很快回复："还行，你呢？突然想起我来了？"
我盯着屏幕，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打字："我遇到点麻烦，能借我点钱吗？2万就够。"
这次，刘明的回复来得更快："怎么了？"
我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你房东？"刘明发来一个惊讶的表情，"林浩，这事你管得有点多了吧？"
"她在我面前晕倒的，我能见死不救吗？"
"那也不用你垫付医药费啊。"刘明说，"她有家属，有医保，为什么要你一个租客出钱？"
"现在急着用钱，等不到家属来。"
"兄弟，我不是不想帮你。"刘明打了很长一段话过来，"但你这事听起来真的很离谱。一个房东，平时跟你关系怎么样？我记得你说过她很刻薄，连水电费都要跟你计较。现在她出事了，你却要为她垫付6万多的医药费？你想过后果吗？她要是不还你怎么办？"
我愣住了。
刘明说得对。我和陈姐的关系，充其量就是房东和租客，谈不上什么交情。她平时对我那么苛刻，现在我却要为她倾家荡产，这确实很不合常理。
但是，能见死不救吗？
"明子，我知道这事很蠢。"我打字的手都在抖，"但我真的没办法。"
"好吧。"刘明最后还是妥协了，"算我借你的，但你得想清楚，这钱能不能要回来。"
"能，她有房子，不可能赖账的。"
"希望如此。账号发我。"
刘明转了2万过来。我拿着这笔钱，又向几个关系还不错的同事开了口，东拼西凑，终于把3.2万凑齐了。
下午去医院缴费的时候，我的手一直在抖。缴费窗口的大姐看着我："小伙子，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看看？"
"没事。"我挤出一个笑容。
能有什么事呢？不过是一夜之间欠了6万多的债，下个月信用卡账单不知道怎么还，房租也交不起了。
陈姐在ICU住了三天。这三天里，我每天下班后都去医院，透过玻璃窗看她。她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管子也一根根拔掉了。
第四天，陈晓雨终于赶到了。
这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孩，长头发，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文静。见到我的时候，她眼睛都红了。
"真的太谢谢你了！"陈晓雨握着我的手，"要不是你，我姑姑她..."
"应该的。"我说，"你姑姑现在情况稳定多了，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能转普通病房。"
"医药费的事..."陈晓雨欲言又止。
"我垫了6.2万。"我说，"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把单据都给你。"
陈晓雨愣了一下："6.2万？"
"对，手术费3万多，加上后续治疗费用。"我把厚厚一沓缴费单递给她。
陈晓雨接过单据，一张张翻看，脸色越来越复杂："这么多钱，你..."
"没事，等你姑姑出院了，她还我就行。"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
陈晓雨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第六天，陈姐转入了普通病房。我去探望她的时候，她正靠在床头，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林浩。"她叫了我一声。
"陈姐，你感觉怎么样？"我走到床边。
"好多了。"陈姐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听晓雨说，是你救了我？"
"正好碰上了。"我说。
"手术费也是你垫的？"
"嗯。"
陈姐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说了句："谢谢。"
这声谢谢说得有些生硬，不像是感激，更像是完成某种仪式。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去医院。不是为了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垫了这么多钱，总该盯着点。陈晓雨倒是很客气，每次见到我都要说一堆感谢的话。
但陈姐的态度却越来越奇怪。她看我的眼神里，有感激，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有几次，我看到她和陈晓雨在病房里说话，陈晓雨说着说着就哭了，而陈姐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
半个月后，陈姐终于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天，我特意请了半天假。陈晓雨办理出院手续,我在病房里帮陈姐收拾东西。
"林浩。"陈姐突然叫我。
"嗯？"
"这些天，辛苦你了。"
"没什么，应该的。"
陈姐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她只是摇了摇头："出院后，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谈什么？"我问。
"你就知道了。"
陈晓雨办完手续回来，拿着一堆出院证明和医疗单据。她看了看那些单据，表情更加复杂了。
"姑姑，我们走吧。"
我推着轮椅，陈晓雨提着东西，三个人一起走出病房。电梯里，气氛有些尴尬。陈姐一直低着头，陈晓雨欲言又止，我则在脑子里盘算着怎么开口提还钱的事。
走廊里人来人往。快到大厅的时候，陈晓雨突然停下脚步。
"姑姑，要不...我先说？"她的声音很小。
陈姐摇了摇头："让我自己来。"
到了医院大厅，陈晓雨推着陈姐走到一边，我站在旁边等着。陈姐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陈晓雨。两人说了几句什么，陈晓雨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我站在不远处，不知道该不该过去。正犹豫着，陈姐冲我招了招手。
"林浩，过来。"
我走过去。陈姐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我。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医药费的事，我想跟你说清楚。"她开口了。
"嗯，没事，你慢慢还就行。"我说，"6.2万，我不急。"
陈姐摇了摇头："不是慢慢还的问题。"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陈姐深吸一口气："这钱，我不打算还给你。"
周围的声音仿佛一瞬间都消失了。我盯着陈姐，以为自己听错了。
"陈姐，你...你说什么？"
"6.2万，我不会还。"陈姐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得可怕。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旁边有病人家属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我们。陈晓雨站在一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但没有说话。
"为什么？"我几乎是喊出来的，"陈姐，这6万多是我借的！我信用卡刷爆了，到处找人借钱，就是为了救你！现在你跟我说不还？"
"我知道。"陈姐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但这钱，我确实不能还你。"
"不能还？"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有三套房子，会还不起6万块？"
"不是还不起，是不该还。"
"什么叫不该还？！"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拔高，引来更多人围观。
陈晓雨走过来，拉了拉我的胳膊："你先别激动，听我姑姑说完。"
"说什么？"我甩开她的手，"她欠我6万多，现在说不还，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姐看着我，眼神里有痛苦，有无奈，还有一种近乎决绝的东西。
"林浩，你救我之前，想过自己欠我什么吗？"
这句话让我彻底愣住了。
"我欠你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