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四哥,咱们这么抽,会不会把这山根给掏空了?”年轻男子看着不远处那台震天响的柴油机,心中有些不安。
李四吐掉嘴里的烟头,用沾满泥点子的皮鞋碾了碾,他眯着眼,看着自己那栋快要封顶的三层小楼,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阿根,咱们现在掏的可是金山!别瞎琢磨了,赶紧干活,今天淘出来的金子,够你娶个城里媳妇了!”
01
干涸岭,这个名字就像是刻在村子命运上的一道咒语。村子坐落在几座光秃秃的黄土丘陵之间,风一吹,带起的不是诗意,而是呛人的尘土。这里缺水,缺得厉害。全村人的生计,除了几亩只能看天吃饭的薄田,就指望着各家院里那口深浅不一的水井,还有村东头那口不知传了多少代、深不见底的“龙王井”。
王老憨是村里最不起眼的人。他是个老光棍,五十多岁,背有点驼,话很少,脸上总是挂着一种被生活磨平了的木讷。他的世界,就是院里那几分菜地,圈里那头瘦骨嶙峋的老黄牛,还有他家那口同样上了年纪的老井。
那是一个九十年代末的夏日午后,太阳像个大火球,烤得土地都快要冒烟。王老憨觉得嗓子眼都在着火,他晃晃悠悠地走到井边,把那只磨得光滑的木桶扔了下去。桶砸在水面上,发出的不是往常“噗通”的闷响,而是“哐当”一声,像是砸在了石头上。他心里一沉,知道井水又浅了不少。
他费力地摇着辘轳,把半桶浑浊的泥水提了上来。水少得可怜,连洗红薯都得省着用。他把水倒进一个豁了口的旧陶盆里,等着泥沙沉淀下去。他蹲在屋檐下的阴影里,卷了根旱烟,吧嗒吧嗒地抽着,眼神空洞地看着盆里的水慢慢变清。
烟抽完了,他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准备去捞红薯。他的手伸进冰凉的水里,就在他搅动盆底的泥沙时,指尖忽然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以为是小石子,没在意。可当他把手拿出来时,一道异样的金色闪光,刺得他眯起了眼睛。
那是一粒比米粒还小的黄色颗粒,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被水珠包裹着,在阳光下闪烁着一种不属于这个贫瘠院落的光芒。
王老憨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麦子的黄,见过土地的黄,也见过秋叶的黄,但没有一种黄,像眼前这个东西一样,黄得这么霸道,这么勾人。他把它凑到眼前,用那双老花眼仔细地看。颗粒不大,但很沉,有一种金属的质感。
一个荒唐的念头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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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都觉得可笑,摇了摇头。这穷山沟里,地里刨不出几个铜板,井水里怎么可能冒出金子?肯定是黄铜,或者是某种好看的石子。他想把它扔掉,但鬼使神差地,他又把手缩了回来。
他把它放在嘴里,学着戏文里的样子,用牙齿轻轻一咬。那东西很软,牙齿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印子。王老憨的身子僵住了,他的心跳得像擂鼓。他知道,黄铜可没这么软。
那一整天,王老憨都魂不守舍。他把那粒小小的金属颗粒用一块破布层层包好,藏在最贴身的口袋里,时不时就要伸手摸一下,确认它还在。他没心思吃饭,也没心思喂牛,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那道金光。
第二天,天还没亮,王老憨就破天荒地换上了一身过年才穿的旧衣服。他跟邻居说要去镇上赶集,给牛买点好料。他揣着那颗小金粒,走了二十多里尘土飞扬的山路,脚上磨出了好几个泡,终于到了镇上。
他绕着镇子转了好几圈,最后才鼓起勇气,走进了一家挂着“金银回收”牌子的铺子。铺子里的老师傅戴着老花镜,正在打盹。
“师傅,问一下……”王老憨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老师傅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这个浑身土气的庄稼汉,有点不耐烦:“买什么?还是卖什么?”
王老憨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那个布包,一层层打开,把那粒金砂放在了柜台上。“师傅,你给看看,这是个啥?”
老师傅瞥了一眼,没太在意,随手拿起一个小镊子夹了起来。他把它放到一个石棉网上,打开了喷火枪。蓝色的火焰一燎,那粒金砂只是变得更亮,却没有丝毫变黑或熔化的迹象。
老师傅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他关掉火枪,用镊子夹着金砂,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又放到一个小小的天平上称了称。
“你这个,是砂金。”老师傅看着王老憨,慢悠悠地说,“成色不错。你从哪里弄来的?”
王老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含糊地回答:“河里……河里捡的。”
老师傅笑了笑,也没追问。“按今天的金价,你这点,能换三百二十块钱。要换吗?”
三百二十块!王老含的脑袋嗡的一声。他种一年地,刨去种子化肥,累死累活也就能剩下四五百块。这比米粒还小的东西,就值三百多?
“换!换!”他几乎是喊出来的。
拿着那三百二十块钱,王老憨感觉自己的腿都是软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票子,在他手里沉甸甸的,比一块石头还重。他不敢在镇上多待,揣着钱,几乎是一路小跑回了村。
他想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这钱来得太邪乎,他害怕。
可是,一个穷了一辈子的人,突然有了一笔“巨款”,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变化是藏不住的。他破天荒地去村里的小卖部割了一斤猪头肉,还打了一瓶劣质的白酒。晚上,他一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就着猪头肉,喝得满脸通红。那种滋味,让他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舒坦过。
他的异常,很快就落入了村里“能人”李四的眼里。
李四三十出头,人长得精瘦,眼睛总是滴溜溜地转,像是随时在盘算着什么。他读过初中,在外面混过两年,是村里少有的见过世面的人。他看不上种地,总想着干点大事发财,但一直没找到门路。
李四拎着一瓶好酒和一包花生米,走进了王老憨的院子。
“憨叔,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我陪你喝两杯。”李四自来熟地坐下,给王老憨倒满了酒。
王老憨有些局促,他知道李四无事不登三宝殿。
几杯酒下肚,王老憨的话就多了起来。李四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天,从年成聊到身体,最后话锋一转。
“憨叔,你这几天气色不错啊,是不是发了什么财?”李四笑着问,眼睛却像鹰一样盯着王老憨。
王老憨心里一惊,酒醒了一半,连连摆手:“没……没有的事,就……就是去镇上卖了点粮食。”
“卖粮食?”李四笑了,“憨叔,你那几亩地,打的粮食还不够自己吃,你骗谁呢?我可听说了,你去镇上金店了。”
王老憨的脸一下子白了。他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李四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诱惑:“憨叔,你别怕。有财路,大家一起发嘛。你一个人,守得住吗?你告诉我,这金子是哪来的?以后你什么都不用干,我让你天天吃肉喝酒,我再给你盖个新房子,给你娶个媳妇!”
新房子,娶媳妇……这几个字像锤子一样砸在王老憨的心上。他这辈子最大的念想,就是有个家。酒精和李四画的大饼,让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颤抖着嘴唇,凑到李四耳边,说出了一句改变整个干涸岭命运的话:“是……是我家井里……井水里淘出来的……”
02
这个秘密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炸弹,一夜之间,在干涸岭掀起了滔天巨浪。
第二天一早,王老憨家井里能淘出金子的消息,就插上了翅膀,飞进了村里每一户人家的耳朵里。起初,人们是怀疑的。井水里怎么会有金子?王老憨是不是喝多了说胡话?
但是,当几个胆大的人,半信半疑地从自家井里打了几桶水,用洗菜的盆子一遍遍过滤,真的在盆底的黑沙里发现了那么一两粒比芝麻还小的黄色亮点时,整个村庄瞬间就被点燃了。
“金子!是真的!我家井里也有!”
一声惊喜的尖叫,拉开了疯狂的序幕。
人们扔掉了手里的农具,忘记了地里的庄稼。家家户户都行动起来,把所有能盛水的容器都搬了出来。木桶、铁桶、陶盆、脸盆,甚至连煮饭的锅都被用上了。村里一时间安静得诡异,听不到鸡鸣狗叫,也听不到人声嘈杂,只能听到一阵阵哗啦啦的水声,和人们粗重的喘息声。
每个人都红着眼睛,像着了魔一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打水、沉淀、过滤的动作。他们把浑浊的井水倒进盆里,等泥沙沉下去,再小心翼翼地把上层的清水撇掉,最后对着盆底那一点点黑色的细沙,瞪大了眼睛,像是在寻找救世主。
偶尔,人群中会爆发出一次压抑的欢呼。那意味着又有人找到了金子。尽管大多数人淘出来的,只是几天才能凑够一丁点的金砂,但这就足够了。它像一剂最猛烈的毒品,注入了每个村民的血管,让他们对未来的财富产生了无限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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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全民狂欢中,李四再次展现了他“能人”的本色。他看不起村民们这种用盆淘的“土办法”,觉得效率太低,简直是在浪费宝藏。
他做了一个让全村人都震惊的决定。他跑了好几趟镇上,又托了城里的关系,竟然贷款买回来一台崭新的柴油抽水机。
那台绿色的机器被拖拉机拉进村里时,几乎所有人都出来围观。它像一个钢铁怪兽,充满了力量感。李四得意洋洋地站在机器旁边,指挥着人把粗大的水管伸进他家的深井里。
“都看好了,这叫科技!你们用盆淘一天,还不够我这机器抽一个小时的!”李四对着众人喊道。
随着他拉动启动绳,柴油机发出了“突突突”的巨大轰鸣声,一股浓烈的黑烟喷涌而出。紧接着,水管的另一头,一股水桶粗细的黄色泥浆水,像一条挣脱束缚的巨蟒,猛地喷射出来。
李四早就叫人挖好了一条沟,泥浆水顺着沟,流向他自制的“流沙槽”——一个用木板钉成的、铺着粗布和毛毯的长长的斜坡。泥浆水从上面流过,水和大部分泥沙被冲走,比重大的金砂则会陷在毛毯的纤维里。
这个方法简单粗暴,但效率惊人。第一天,当李四掀开那张吸满了泥水的毛毯,在清水里反复冲洗后,出现在盆底的,不是零星的几粒金砂,而是一小撮,黄澄澄,金灿灿,在阳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
他把这些金子拿到镇上,换回来整整五千多块钱。
这个消息彻底击垮了村民们最后的理智。
五千块!那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第二天,村里就炸开了锅。村民们开始疯狂地效仿李四。没钱的,几家合伙凑钱;有点积蓄的,毫不犹豫地把棺材本都拿了出来。他们涌向镇上的农机站,购买抽水机。一时间,镇上的抽水机和水管都卖断了货。
短短半个月,干涸岭就变了模样。昔日宁静的山村,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喧闹的工地。几十台柴油机、汽油机在村里的各个角落同时开动,发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一天二十四小时,从不间断。村里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柴油味和湿润的土腥味。
家家户户的院子里、田埂上,都被挖得千疮百孔。一条条临时的沟渠纵横交错,把浑浊的泥浆水排向村外的洼地。村子仿佛得了一场严重的皮肤病,到处都是溃烂流脓的伤口。
孩子们不再嬉戏打闹,他们被大人安排着,守在流沙槽的末端,用小盆接住可能被冲走的“宝贝”。女人们也不再唠嗑做饭,她们戴着草帽,负责清洗沾满金砂的毛毯,神情专注而狂热。
财富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这个贫穷的村庄里堆积起来。
李四是第一个“年入百万”的人。他已经不满足于淘金,开始做起了“中间商”的生意。他统一收购村民们淘出来的零散金砂,再集中卖到城里的大金店,从中赚取差价。他成了村里的绝对权威,说话比村长还管用。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家的祖传土坯房推平了。在原来的地基上,他请来了城里的施工队,开始盖一栋三层高的、贴着白色瓷砖的小洋楼。这栋楼在村里那些低矮破旧的土房中间,像一只白天鹅站在一群土鸡里,刺眼又醒目。
其他村民也迅速富裕了起来。村里的小路上,开始出现崭新的嘉陵摩托车,骑车的小伙子故意把油门轰得山响。谁家要是买了一台二十一寸的大屏幕彩电,那天晚上,他家院子里肯定会挤满前来围观的邻居。时髦的组合音响、柔软的席梦思床垫、亮晶晶的玻璃茶几……这些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的东西,被一车一车地运进了这个偏僻的山村。
人们见面打招呼的方式也变了。不再是“吃了吗?”,而是“今天出了几克?”。人们谈论的,不再是今年的雨水和收成,而是谁家的水泵功率更大,谁家的井打得更深,谁又换了更长的毛毯。
一种畸形的繁荣,笼罩着整个干涸岭。人人都沉浸在掘地三尺、坐地分金的狂喜中,没有人去想,这水,还能抽多久。
在这片狂热中,有一个人格外冷静,他就是张文山。
张文山是村里为数不多的高中生,脑子聪明,但家里穷,没能上大学。他在南方的电子厂打工好几年,因为父亲生病,前不久才回到村里。
他回来的时候,村里的“淘金热”已经进入了高潮。看着眼前这副疯狂的景象,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荒诞和不安。他试着跟父亲说:“爸,咱们这么抽水,地下的水都抽干了,以后种地怎么办?”
他的父亲,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正蹲在地上清洗毛毯,头也不抬地说:“种地?种一年地能有现在一天挣得多吗?傻小子,这可是金子!是财神爷给咱们干涸岭开眼了!”
张文山无话可说。他看到人们的眼睛里,燃烧着同一种火焰,那种火焰叫做贪婪。他知道自己劝不动任何人。他没有参与这场狂欢,只是像一个旁观者,默默地看着,用一个从旧货市场淘来的笔记本,记录下村庄里发生的一切。他有一种预感,这场盛宴,不会永远持续下去。
03
盛宴之下,危机正在悄无声息地蔓延。
最先发生变化的,是水。
张文山每天都会去村东头的“龙王井”看一看。这口老井是村子的命根子,据说再干旱的年景,井水也从未干涸过。但现在,张文山用石头做标记,发现水位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下降。昨天还在水面下的石头,今天就已经露出了湿漉漉的顶。
而各家各户那些比较浅的院井,更是早已被抽成了枯井。水泵的管子伸下去,只能吸上来一肚子空气,发出“呼噜呼噜”的干嚎。
“没水了!我家的井抽干了!”
这样的抱怨声开始在村里出现。但人们的反应不是停止,而是更加疯狂。
“浅井没水,就往深里打!”李四在他的“动员大会”上挥着手臂喊道,“金子都在深处!水越深,含金量越高!怕花钱的,一辈子都是穷光蛋!”
于是,村里又掀起了一股“打井潮”。专门的打井队被请了进来,机器的轰鸣声代替了抽水机的噪音。三十米,五十米,八十米……井越打越深,仿佛要钻透地球。人们不惜血本,只为了能抽到更深层、更“富”的地下水。
金砂的产量变得极不稳定。有时候,一口新打的深井,头几天能出大量的金子,让主人欣喜若狂。但过不了几天,产量就急剧下降,甚至完全消失。人们把这归结为“金脉”的移动。
为了抢夺所谓的“富矿”水源,邻里之间几十年和睦的关系开始出现裂痕。
村西头的赵家和王家,因为打井的位置离得太近,互相指责对方抢了自己的“财路”,两家人抄着铁锹和镐头,在田埂上打得头破血流。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上演。昔日淳朴的乡情,在金钱面前,变得比纸还薄。
李四凭借他雄厚的财力,再次走在了所有人前面。他在村子地势最低的一块洼地里,花重金请来了最专业的打井队,用上了当时最先进的设备,硬是打出了一口一百二十米深的超级深井。
这口井像一个贪婪的巨兽,开始疯狂地吞噬着地下的水源。它强大的抽力,几乎截断了上游所有水井的水脉。离它近的几户人家,他们刚打好的七八十米深的井,一夜之间就变得干涸。
“李四!你这是要断我们的活路啊!”几个村民红着眼,冲到李四家门口理论。
李四叼着烟,慢悠悠地从他那气派的小洋楼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年轻人。他轻蔑地看着眼前的人,冷笑一声:“活路?是你们自己没本事,打的井不够深。有本事,你也打一百二十米啊?没钱就别在这里嚷嚷,看着碍眼。”
村民们敢怒不敢言。在绝对的财富和势力面前,他们只能选择退缩,然后回家想办法凑钱,把自己的井打得更深、更深。
整个干涸岭,陷入了一种毁灭性的恶性循环。
与此同时,一些更奇怪的事情开始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