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小凯，你妈走得早，这老宅我琢磨着还是平分给你们兄弟俩公平。”
老爸放下茶杯，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端着饭碗笑了笑：“行啊爸，您说了算。”
弟弟陈小磊在对面扒饭，头都没抬。
这顿饭吃得平淡无奇，可当晚十点半，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点开那条短信，手指僵在屏幕上，后背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短信只有简单的一行字，却让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2023年的初秋，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客厅，把老宅里陈旧的家具镀上一层金色。我陈志凯，三十五岁，在市里做建筑设计师，月薪两万出头，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也算体面。
老爸陈建国坐在藤椅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窗外的梧桐树。他今年六十八岁，退休前是中学的语文老师，身体硬朗，就是这两年脾气变得有些古怪，总喜欢一个人发呆。
“小凯，你今天有空吧？”老爸突然开口。
“嗯，周末嘛，有什么事吗爸？”我坐到他对面。
“我想跟你们兄弟俩谈谈这套老宅的事。”老爸的声音很平静，“你去把小磊叫下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老宅的事，一直是家里的敏感话题。这套四合院位于城中心，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是爷爷留下的祖产。随着城市发展，这一片早就规划成了商业区，周围的老房子都拆得差不多了，唯独我们这条街还保留着。前两年有开发商出价八百万要买，被老爸一口回绝了。
弟弟陈小磊今年三十二岁，在一家私企做销售，前年刚结婚，媳妇叫王丽，是个护士。小磊这人吧，性格比较浮躁，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这两年跟着朋友做投资，赔了不少钱。
我上楼把小磊叫下来。他正躺在床上玩手机，听说老爸找他，皱了皱眉：“又有什么事？”
“好像是要谈老宅的事。”我说。
小磊的眼睛一亮，立刻从床上跳起来：“真的？”
我们下楼后，老爸已经泡好了三杯茶。他让我们坐下，然后清了清嗓子：“我今天把你们叫来，是想说一件重要的事。”
“爸，您说。”我端起茶杯。
“我年纪大了，这两年身体也大不如前。”老爸看着我们，“这套老宅是咱家最值钱的东西，你妈走得早，我一个人也住不了这么大的地方。我想了很久，决定把这房子平分给你们兄弟俩。”
我愣了一下。平分老宅？这么突然？
小磊却眼睛都亮了：“爸，您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老爸说，“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小磊急切地问。
“房子可以平分，但在我还活着的时候，不许卖，也不许出租。等我走了以后，你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老爸的声音很坚定。
“那是当然的！爸，您还要好好活着呢，我们怎么会卖房子？”小磊连忙表态。
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老爸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一直不错，每天晚上还坚持散步。怎么突然就要分房产了？
“爸，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问。
“没有，我好着呢。”老爸摆了摆手，“就是想趁着还清醒的时候，把事情都安排好，省得以后你们兄弟俩为这事闹矛盾。”
“我们怎么会闹矛盾呢？”小磊笑着说，“我跟大哥关系好着呢。”
我没有接话。说实话，我和小磊的关系这几年确实有些疏远。他结婚后，王丽总觉得我占了便宜——我是长子，父母对我更偏心。每次过年过节，她都会阴阳怪气地说几句。
“那就这么定了。”老爸说，“明天我就去找律师，把遗嘱立好。房子一人一半，写得清清楚楚的。”
“行，爸，您说了算。”我点了点头。
那天中午，我们三个人难得地在一起吃了顿饭。 老爸做了几个拿手菜——红烧肉、鱼香肉丝、麻婆豆腐。 饭桌上气氛还算融洽，小磊一个劲儿地给老爸夹菜，说着好听的话。
吃完饭，我帮老爸收拾碗筷。 他站在厨房里洗碗，突然问我：“小凯，你是不是觉得爸今天做的决定很突然？”
“确实有点。 ”我老实地说，“不过既然是您的决定，我都支持。 ”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老爸叹了口气，“从小就比小磊成熟。 ”
“爸，您别这么说，小磊也挺好的。 ”我说。
“你心里有数就行。 ”老爸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算了，不说这些了。 你下午要是没事，就陪爸去趟书店吧。 ”
“好。 ”
下午三点，我陪老爸去了街角的旧书店。 老爸喜欢看书，尤其是那些古籍。 他在书架前转了一圈，最后挑了一本《史记》。
付钱的时候，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跟老爸很熟。 他看着老爸说：“老陈，最近气色不错啊。 ”
“还行，还行。 ”老爸笑着说。
“你儿子真孝顺，经常陪你出来。 ”老板看着我。
“是啊，这孩子从小就懂事。 ”老爸拍了拍我的肩膀。
走出书店，阳光正好。 老爸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远处的天空说：“小凯，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哲学问题。
“是为了给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吧。 ”老爸自己回答道，“我这辈子也没做什么大事，就是教了几十年书，养大了你们兄弟俩。 这套老宅，算是我能留给你们最好的东西了。 ”
“爸，您别这么说。 您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这就是最大的成就。 ”我说。
“你呀，嘴甜。 ”老爸笑了，“走吧，回家。 ”
那天晚上，我回到自己的公寓。 一个人住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孤独。 我躺在沙发上，想着老爸今天说的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晚上十点半，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拿起手机，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我点开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短信上写着：“你爸得了癌症晚期，只有三个月时间了。 他不想让你们担心，所以瞒着你们。 房子的事不简单，小心你弟弟。 ——一个关心你的人”
我盯着那条短信，手开始发抖。
癌症晚期？三个月？怎么可能？老爸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得癌症？
我立刻给老爸打电话，响了七八声才接通。
“喂，小凯，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老爸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爸，您…… 您身体最近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没有啊，好得很。 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关心您。 ”我咬了咬牙，“爸，您最近有去医院体检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体检？没有啊，我身体好着呢，体检干什么？”老爸说，“你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早点睡吧。”
“好，您也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我看着那条短信，心里乱成一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恶作剧，这玩笑也太过分了。如果是真的……
我又看了一遍短信。“房子的事不简单，小心你弟弟。”
这是什么意思？弟弟小磊怎么了？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这条短信。 第二天一早，我就赶到了老宅。
敲开门的是老爸，他穿着灰色的运动服，脸上挂着笑容，看起来精神很好。
“小凯，这么早就来了？吃早饭了没？”
“吃过了。”我撒了个谎，“爸，我想跟您聊聊。”
“聊什么？”老爸让我进屋。
“关于您身体的事。”我直接开门见山，“爸，您要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老爸的表情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我真的好着呢，你别瞎操心。”
“那您昨天为什么突然要分房子？”我盯着他的眼睛。
“就是想提前安排好。”老爸避开了我的目光，“人老了，总得考虑这些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那条短信的事说出来：“爸，昨天晚上我收到一条短信，说您……说您得了癌症晚期。”
老爸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盯着我看了好几秒钟，然后苦笑着说：“你收到的那条短信……是真的。”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
“爸……”我的声音都颤抖了。
“坐下，我慢慢跟你说。”老爸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来。
我机械地走过去坐下，整个人都是懵的。
“三个月前，我去医院体检，查出了肺癌晚期。”老爸说得很平静，就像在讲别人的事，“医生说，如果化疗，可能还能多活半年。但我不想受那个罪，就打算顺其自然。”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为什么要瞒着？”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告诉你们又能怎么样？徒增烦恼罢了。”老爸摆了摆手，“我这辈子活得够本了，没什么遗憾。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兄弟俩。”
“所以您才突然要分房子？”我问。
“对。”老爸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弟弟这些年过得不容易，投资赔了不少钱，家里压力也大。我想趁着还清醒，把房子的事说清楚，省得我走了以后，你们为这事闹矛盾。”
“我们不会闹矛盾的！”我说。
“你不会，但小磊不一定。”老爸说，“他这个人，性子太急，容易钻牛角尖。而且他媳妇王丽那个人，我看得出来，她对你一直有意见。”
我沉默了。老爸说的这些，确实都是实情。
“那条短信是谁发的？”我问。
“可能是医院的护士吧，她对我挺好的，知道我瞒着你们，大概是看不过去。”老爸说，“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经决定了，房子一人一半，明天我就去公证处办手续。”
“爸，您别急着办这些，我们先去医院再检查一次，说不定……”
“小凯。”老爸打断我，“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医生说得很明确了，就是几个月的事。我不想在医院里躺着等死，我想在自己家里，平平静静地走完最后这段路。”
我没说话，眼泪不停地流。
“答应爸一件事。”老爸说，“不要把我生病的事告诉小磊。”
“为什么？”我不解。
“小磊这个人，你也知道，他心里藏不住事。如果他知道我时日无多，肯定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老爸说，“尤其是关于房子的事，我怕他等不及。”
“等不及？”我敏感地捕捉到这个词，“爸，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老爸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前两个月，有人找过小磊，说想买咱家这套老宅，出价一千万。小磊来找过我一次，说可以考虑卖掉，用这笔钱做点生意。我当时就拒绝了。”
“一千万？”我震惊了，“上次不是才八百万吗？”
“现在这一片规划变了，要建商业综合体，房价自然就涨了。”老爸说，“我知道小磊现在缺钱，但这房子是祖产，说什么也不能卖。”
“所以您担心您走后，小磊会急着卖房子？”
“不仅仅是这个。”老爸压低了声音，“我还听说，小磊在外面欠了不少债。前两天他老婆王丽打电话给我，说有债主上门要钱，她快受不了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小磊欠债的事，我完全不知道。
“具体欠了多少？”我问。
“王丽没说清楚，但听语气，数目应该不小。”老爸说，“我怕我走了以后，小磊为了还债，会想方设法把房子卖掉。所以我必须把房子的归属问题说清楚，白纸黑字写下来。一人一半，谁也不吃亏。”
“那您的意思是……”
“如果小磊非要卖他那一半，你可以选择买下来，也可以选择让他卖。但无论如何，房子不能整套卖掉，至少要保住一半。”老爸说，“这是你爷爷留下的祖产，不能在我手里全都散了。”
我点了点头，脑子里乱糟糟的。癌症、欠债、卖房、遗产……这些事情交织在一起，让我喘不过气来。
“爸，我想问您一件事。”我突然想到那条短信的后半句，“您觉得小磊会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吗？”
“不好的事？”老爸愣了一下，“你为什么这么问？”
“那条短信上说，让我小心小磊。”我说。
老爸的脸色又变了。他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小凯，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冷静。你弟弟是个急性子，有时候做事不考虑后果。但他毕竟是你弟弟，是咱们家的人。”
这话说得很含糊，但我听出了弦外之音——老爸是在提醒我，小磊可能会做出什么事。
“我明白了。”我说。
“明天跟我一起去公证处吧。”老爸说，“把遗嘱立好，我也就放心了。”
“好。 ”
那天我在老宅待了一整天，陪老爸说话，帮他做饭。看着他消瘦的背影，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三个月，只有三个月了。
我多希望那条短信是假的，多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晚上回到公寓，我坐在沙发上发呆。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我拿起来一看，又是那个陌生号码。
“你爸说的不是全部真相。房子的事有更深的秘密。明天公证处有人会做手脚，注意遗嘱内容。”
我盯着这条短信，心里涌起一股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