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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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庆的红色剪纸还贴在窗上,李秀兰的丈夫已躺在血泊中。此后的三十年,她每天都会擦拭门槛上那块深褐色的印记,邻居都说这寡妇疯了。直到新来的小警察盯着那块干净得过分的门槛石,无意中说了一句:“这血渍保护得真好,像有人天天在保养。”
第一章 血色婚宴
1995年10月1日,国庆节,也是李秀兰和赵大刚的大喜日子。机械厂家属院里,那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平房被大红喜字和彩色拉花装饰得格外热闹。空气中弥漫着廉价香烟、白酒和油炸花生的混合气味。
“新娘子真俊啊!”大刚的工友粗着嗓子喊道,引来一片哄笑。
赵大刚黝黑的脸上泛着红光,他穿着那身不太合身的藏蓝色西装,领口勒得有些紧。他不停地给客人敬酒,手指偶尔碰到别在胸前的那朵红绸花,花瓣已经有些卷边。
李秀兰坐在炕沿上,一身鲜红的套装,两条乌黑的辫子垂在胸前。她低着头,嘴角挂着羞涩的弧度,目光却不时瞟向窗台上那台崭新的双卡录音机——那是大刚用三个月工资买的,说是以后给她解闷用。
“大刚,娶了这么水灵的媳妇,得再干三杯!”车间主任王胖子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把搂住赵大刚的脖子。
“主任,我、我真不行了…”赵大刚舌头已经打结,但还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李秀兰轻轻皱了皱眉,起身走过去,柔声道:“主任,大刚明天还要早起去厂里值班,您就饶了他吧。”
“哟嗬,这才刚过门就知道疼男人了!”王胖子哈哈大笑,却也放下了酒杯,“成,看在新娘子的面上,今天就饶了你小子。”
赵大刚感激地看了李秀兰一眼,摇摇晃晃地坐回椅子上。李秀兰递给他一杯浓茶,看着他咕咚咕咚喝下去,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滑落,在那件白衬衫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婚宴持续到晚上九点多,客人们才陆续散去。赵大刚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打着鼾。李秀兰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关上门,房间突然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赵大粗重的呼吸声。
她站在门口,看了丈夫许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窗外,月亮被乌云遮住,只有零星的灯光从邻居家的窗户透过来,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大刚,上床睡吧。”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
赵大刚没有反应。李秀兰走过去,费力地将他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搀着他走向床边。赵大刚很重,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快到床边时,他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两人一起跌坐在床沿。
“秀兰…”赵大刚迷迷糊糊地喊着她的名字,一只手胡乱地摸向她的脸。
李秀兰僵硬了一下,随即轻轻推开他的手:“躺好,我给你擦把脸。”
她走到墙角的脸盆架前,倒了些热水,浸湿毛巾。回头时,她看到赵大刚已经自己脱掉了外套,正笨拙地解着衬衫扣子。他的手指因为常年在车间干活而粗糙变形,此刻更是因为醉酒而不听使唤。
“我来吧。”李秀兰走过去,帮他解开扣子。当她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他胸膛的皮肤时,他傻笑起来。
“秀兰,你真好…咱们好好过日子,生个大胖小子…”
李秀兰没有回应,只是仔细地为他擦脸、擦手,然后帮他脱掉鞋袜。赵大刚很快倒在枕头上,沉沉睡去。
她端着水盆走到门外,将水泼在院子里。十月的夜风已经带着凉意,吹动她额前的碎发。她抬头望向天空,月亮终于从云层后露出半张脸,冷冷地照着这座小城。
回到屋里,她开始收拾满桌的狼藉。盘子里的剩菜、空酒瓶、花生壳和糖纸,她一件件归类整理。动作麻利,没有一丝新婚之夜的紧张或羞涩。
就在她弯腰捡起一个滚落在地上的苹果时,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树枝。
李秀兰立刻直起身,警惕地望向窗户。窗帘没有拉严,透过缝隙只能看到外面漆黑一片。她屏住呼吸听了片刻,却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
“猫吧。”她低声自语,继续收拾屋子。
等到一切都整理妥当,已经快十一点了。李秀兰走到脸盆架前,就着剩下的温水洗了把脸。镜子里,她看到自己年轻却疲惫的脸,和那双与二十五岁年龄不符的眼睛。
她脱下大红外套,仔细挂进衣柜,然后从床底下拿出一个脸盆,里面放着她的洗漱用品。就在这时,她注意到门槛内侧有一小片深色痕迹,在红砖地上并不明显。
“又是酒渍。”她皱眉,拿起抹布蹲下身,用力擦拭了几下。痕迹淡了些,但没有完全消失。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大刚!大刚兄弟!”是一个男人压低的嗓音,带着明显的焦急。
李秀兰愣了一下,站起身,却没有立即去开门。她先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赵大刚,然后才轻声问道:“谁啊?”
“我是刘强,大刚的朋友,有急事找他!”
刘强是赵大刚的初中同学,今天也来参加了婚礼,就住在几条街外。李秀兰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刘强,他满头大汗,神色慌张,衣服上沾着泥土,像是刚摔过跤。
“怎么了刘哥?”李秀兰挡在门口,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大刚呢?我找他有急事!”刘强试图往里张望。
“他喝多了,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不行,必须现在!”刘强突然激动起来,声音提高了八度,“我老婆…我老婆她…”
就在这时,床上的赵大刚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谁啊?秀兰,谁来了?”
刘强趁机挤进门,冲到赵大刚面前:“大刚,你得帮帮我!小芳她…她跑了!”
赵大刚的醉意顿时醒了大半:“什么?怎么回事?”
“我们晚上吵架了,我说了她几句,她就把包袱一卷跑了!这大晚上的,她一个女人能去哪啊?”刘强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
李秀兰站在门口,冷眼看着两个男人。她的目光在刘强身上停留片刻,注意到他右手袖口有一块深色污渍,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赵大刚已经起身穿鞋:“别急,我陪你去找。她应该是回娘家了吧?”
“我去她娘家看过了,没人!她爹娘也说没见到她!”刘强抓着头发,近乎崩溃。
李秀兰突然开口:“刘哥,你手上是什么?”
刘强一愣,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袖口,脸色微变:“没、没什么,可能是摔倒时沾的泥。”
赵大刚已经穿好鞋,拍拍刘强的肩膀:“走吧,我们分头去找。秀兰,你先睡,我可能晚点回来。”
李秀兰沉默地点点头,目送两个男人匆匆消失在夜色中。她关上门,插上门栓,背靠着门板站了许久。
房间里重归寂静,只有墙上的老式挂钟滴答作响。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一角向外望去。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一盏路灯在远处闪烁着昏黄的光。
她慢慢走回床边,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崭新的床单。那是她亲手绣的鸳鸯戏水图,一针一线花了半个月时间。而现在,其中一只鸳鸯的身上,不知何时沾上了一个小小的暗红色斑点。
李秀兰盯着那个斑点看了很久,然后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条干净的床单,动作机械地开始换床单。
就在她扯下旧床单的那一刻,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地。
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第二章 凝固的清晨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时,李秀兰已经穿戴整齐,正在灶台前准备早饭。稀饭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两个馒头在蒸笼里热着,一小碟咸菜摆在桌上。
她不时望向门口,眉头微蹙。赵大刚一夜未归。
敲门声响起时,她几乎是冲过去的。但门外站着的不是赵大刚,而是邻居张阿姨。
“秀兰啊,大刚在家吗?”张阿姨神色有些奇怪,“厂里来人问了,说今天该他值班,怎么没去?”
李秀兰摇摇头:“他昨晚出去帮刘强找人了,一直没回来。”
“刘强?”张阿姨愣了一下,“可刘强家小芳昨晚就回来了啊!我半夜起夜时还看见他家亮着灯呢。”
两人正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几个男人慌慌张张地跑进院子,为首的正是车间主任王胖子,他脸色惨白,满头大汗。
“秀兰…大刚他…”王胖子喘着粗气,话都说不完整。
李秀兰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门框:“王主任,大刚怎么了?”
“大刚他…出事了…”王胖子哽咽着,“在厂后头的小树林里…你、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李秀兰的身体晃了一下,张阿姨赶紧扶住她。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李秀兰的声音尖利起来。
王胖子抹了把脸:“今早几个孩子去那边玩,发现、发现大刚躺在树林里…浑身是血…已经没气了。”
李秀兰猛地推开张阿姨,冲向门外。王胖子赶紧带人跟上。机械厂后的小树林离家属院不远,此时已经围了不少人。大家自动让开一条路,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刚过门就守寡的新娘。
赵大刚躺在一片杂草丛中,双眼圆睁,望着天空。他那身藏蓝色西装被撕扯得不成样子,胸前一片暗红。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头部,太阳穴处有一个明显的伤口,已经凝固的血液和头发黏在一起。
李秀兰扑到尸体旁,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大刚!”
她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触摸丈夫的脸,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她只是轻轻合上赵大刚圆睁的双眼,然后瘫坐在地,无声地流泪。
“让一让!警察来了!”人群骚动起来。
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挤进现场,年轻的那个看到尸体时明显倒吸了一口凉气,年长的则皱着眉头蹲下身检查。
“是谁发现的?”年长警察问道。
“是、是我家小子。”一个妇女怯生生地回答,“他和几个孩子一早过来玩捉迷藏,就看见…”
年轻警察已经开始记录,他的手有些发抖。
年长警察检查完尸体,又环顾四周:“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凶器应该是个钝器,可能是铁棍或者锤子。”他转向李秀兰,“你是死者什么人?”
“我是他妻子。”李秀兰的声音嘶哑,“我们昨天刚结婚。”
年轻警察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年长警察继续问:“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李秀兰擦了擦眼泪,努力平静下来:“昨晚九点多,客人都走了以后。他喝多了在床上休息,后来刘强来敲门,说他老婆跑了,让大刚帮忙去找人。”
“刘强是谁?”
“是大刚的朋友,就住在前街。”王胖子插话道。
年长警察点点头:“然后赵大刚就和刘强一起出去了?”
“嗯。”李秀兰低下头,“他让我先睡,说可能晚点回来。然后…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警察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我们会找刘强了解情况。你先节哀,有什么线索及时告诉我们。”
勘察完现场后,警察让几个工人帮忙把尸体抬走。李秀兰坚持要跟着去派出所做笔录。当她再次经过自家门槛时,注意到那里有一片明显的暗红色痕迹,比昨晚她擦拭时更大、更深了。
“这应该是大刚的血。”她喃喃自语,“他出门时可能已经受伤了。”
年长警察回头看了她一眼:“我们会仔细检查的。”
在派出所做完笔录已经是中午。李秀兰回到那间婚房时,几位邻居大妈正在帮忙收拾。喜庆的装饰还挂在墙上,与整个房间的低沉氛围格格不入。
“秀兰,你看这个…”张阿姨拿着一个沾血的白衬衫走过来,“这是在床底下找到的。”
李秀兰盯着那件衬衫,那是她昨晚帮大刚脱下的,当时上面并没有血。
王胖子闻讯赶来,看到衬衫后脸色一变:“这、这会不会是凶手的?”
案件性质立刻升级了。警察再次来到婚房,取走了那件血衬衫作为证据。现场被封锁,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李秀兰暂时搬到了张阿姨家。三天后,赵大刚的葬礼简单举行。机械厂的工友们凑钱买了口棺材,将他葬在了城西的公墓。
下葬那天,李秀兰穿着一身素衣,由人搀扶着,哭得几乎晕厥。在葬礼结束时,她坚持要捡一块坟前的土带回家,说是留个念想。
更让人意外的是,葬礼结束后,她向警察提出请求:希望保留婚房原样,直到找到真凶。
“那间房子是我们最后的联系,也许现场还留着什么线索。”她红着眼睛解释,“我可以不住那里,但请别让人破坏了现场。”
警察经过考虑,同意了这个不寻常的请求。于是,那间平房被正式封存,门窗钉上了木板,只留一个小门供警察偶尔查看。
李秀兰在机械厂找了份杂工的工作,住在厂里的女工宿舍。每天下班后,她都会回到那间被封存的婚房前,静静地站上一会儿。
有时,她会蹲下身,透过木板的缝隙看向屋内。黑暗中,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大刚,我一定会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她轻声说,然后转身离开。
没有人知道,在她口袋里,装着赵大刚葬礼那天,刘强偷偷塞给她的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今晚八点,小树林见。”
第三章 三十年的尘埃
时光如流水,转眼三十年过去。
机械厂早已改制重组,当年的家属院也拆迁重建,只有那几排破旧的平房还孤零零地立在原地,等待最后的拆除。
李秀兰从年轻的小媳妇变成了年近花甲的老妇。她一直没有再嫁,守着那份在厂办幼儿园的工作,直到退休。如今,她住在离老房子不远的一栋居民楼里,每天仍会散步到那条熟悉的街道,看看那座被封存了三十年的婚房。
窗上的喜字早已褪色,门窗的木板也腐朽不堪。有几次,社区工作人员找她商量,希望尽快拆除这些危房,都被她坚决拒绝。
“案子没破,那房子就得留着。”她总是这句话。
大多数新来的社区工作者都不理解这个固执的老太太,只有些老邻居明白她的执念。然而,就连这些老邻居,也一个个搬走或离世。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人,越来越少了。
2025年10月的一个下午,秋雨绵绵。李秀兰打着伞,像往常一样站在老房子前。雨滴从屋檐落下,打湿了她的裤脚。
“李阿姨,又来看房子啊?”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秀兰转身,看到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他叫杨帆,是派出所新来的民警,负责这一片的社区工作。
“小杨警官。”李秀兰点点头,“今天值班?”
“嗯,巡逻路过。”杨帆走到房前,透过木板的缝隙向里张望,“这房子封了三十年,您也守了三十年。”
李秀兰没有接话,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些斑驳的门板上。
杨帆叹了口气:“李阿姨,我理解您的心情,但这房子确实成了危房。上周社区评估,说再不管就有安全隐患。您看…”
“等案子破了,自然就拆了。”李秀兰的语气不容商量。
杨帆无奈地摇摇头,正准备离开,目光突然被门槛处吸引。他蹲下身,仔细看着那块颜色较深的区域。
“这痕迹…”他轻声自语,“像是血渍。”
李秀兰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杨帆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继续观察着:“奇怪,三十年的血渍,风吹日晒的,应该早就淡得看不出了。但这块却这么明显…”
他伸出手指,轻轻触摸那块深色的区域,然后拿到鼻尖闻了闻。
李秀兰死死盯着他的动作,握着伞柄的手指关节泛白。
杨帆站起身,若有所思:“李阿姨,您每天都会来这里看看吗?”
“嗯。”
“会进去吗?”
“不,门是封着的。”李秀兰的声音有些干涩。
杨帆点点头,又看了眼门槛:“这血渍保护得真好,像有人天天在保养。”
话音刚落,李秀兰手中的伞突然掉在地上,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肩膀。
杨帆赶紧捡起伞递还给她:“李阿姨,您没事吧?”
李秀兰接过伞,手微微发抖:“没事,只是突然有点头晕。”
杨帆关切地问:“要不要我送您回去休息?”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李秀兰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背对着杨帆说,“小杨警官,你说得对,房子老了,是该拆了。”
杨帆有些意外:“您的意思是…”
“等我准备一下,下周就联系社区拆房。”说完,李秀兰撑着伞,快步离去。
雨越下越大,杨帆站在原地,望着老妇人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然后,他再次蹲下身,仔细查看那块门槛石。
血渍的边缘异常清晰,就像是被人精心保护着。更奇怪的是,石缝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光。
杨帆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串,上面有一个小型多功能工具。他用镊子小心翼翼地伸进石缝,夹出一个小小的、已经氧化变黑的金属物体。
那是一枚纽扣,上面隐约可见机械厂的标志。
作为一名刚从警校毕业的新人,杨帆的刑侦知识告诉他,这很不寻常。三十年前的案子,现场被封存,如今在门槛石缝中发现纽扣,而血渍的保存状态又如此可疑。
他小心地将纽扣放入证物袋,然后起身,目光落在那些封门的木板上。经过三十年的风雨,木板已经腐朽,有几颗钉子甚至松动了。
当晚,杨帆在派出所的电脑上查询了当年的案件记录。由于时代久远,档案还没有完全电子化,他只找到一些基本信息:赵大刚,机械厂工人,1995年10月1日新婚之夜遇害,案件未破。
更让他惊讶的是,在有限的记录中,提到了一个关键证人刘强,但在案发后第三天,刘强就意外坠河身亡了。案件线索就此中断。
“这么巧?”杨帆皱起眉头。
他想起白天李秀兰异常的反应,和那个被精心保存的血渍。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他脑中形成。
第二天一早,杨帆再次来到老房子前。这次,他带着手电筒和相机,决定仔细检查一下室内情况。
木板很容易就被撬开了,他弯腰钻进屋内。
灰尘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三十年的时间仿佛在这里凝固了:桌上还摆着没有收拾完的婚宴剩菜,只是早已干瘪发霉;墙上挂着的婚纱照已经褪色,照片上年轻的赵大刚和李秀兰微笑着,对未来充满期待。
杨帆的手电光照向地面,那里用粉笔勾勒出一个人形轮廓——这是当年的尸体位置。
让他惊讶的是,整个房间布满灰尘,唯有门槛附近一片干净,像是经常有人擦拭。
就在这时,手电光扫到墙角衣柜,杨帆注意到柜门缝隙中,似乎夹着一小块布料。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取出布料。那是一小块蓝色碎布,颜色与赵大刚遇害时穿的西装相似,但材质明显不同。
更令人惊讶的是,碎布上有一个微小的暗红色斑点,在紫外线手电的照射下,呈现出血液特有的荧光反应。
杨帆的心跳加速了。如果这确实是赵大刚衣服上的布料,为什么它会夹在衣柜门上?案发当晚,赵大刚不是应该穿着这件衣服外出后遇害的吗?
一个可怕的推测在他脑中形成:也许赵大刚根本没有离开家就被害了,所谓的“外出寻人”只是凶手的谎言。
而唯一能证明这个谎言的人,只有...
杨帆猛地转头,看向门口。清晨的阳光下,一个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挡住了光线。
“李阿姨...”杨帆惊讶地站起身。
李秀兰站在门口,逆光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手中拿着一个铁锤,锤头上沾着新鲜的泥土。
“小杨警官,”她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你不该来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