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第一章：暗流
林晚照把最后一碟清炒时蔬端上桌时，抬头看了眼挂钟。七点过五分，沈修瑾还没回来。桌上三菜一汤冒着微弱的热气，糖醋排骨的酱汁是她特意新学的做法。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沈修瑾的消息：“晚点回，你先吃。”
她放下手机，把排骨又放回微波炉里保温。客厅的玻璃窗映出她独自吃饭的身影，和两年前他们刚搬进这个家的温馨画面重叠在一起。那时沈修瑾总会从身后抱住她，说“辛苦我的晚晚了”。
八点半，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沈修瑾带着一身疲惫脱鞋，领带松垮地挂着。
“吃过了吗？”林晚照站起身。
“在医院吃过了。”沈修瑾把外套挂好，径直走向浴室，“小磊下午玩滑板摔了，骨折，我陪嫂嫂办住院手续。”
水声哗哗响起，林晚照站在浴室门外：“严重吗？明天我去看看？”
水声停了，沈修瑾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不用。你上班远，跑来跑去太辛苦。”
这是这个月他第三次在周末去医院陪嫂嫂陈婉了。第一次是孩子发烧，第二次是修水管，这次是骨折。林晚照把凉透的菜用保鲜膜封好，冰箱冷光照得她手指发白。
第二天林晚照还是去了医院。病房里，陈婉正削苹果，手指纤细灵活，苹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小磊靠在床头，右腿打着石膏，眉眼和沈修瑾有几分相似。
“晚照来啦。”陈婉起身拉椅子，动作自然得像女主人。她今天穿了条淡紫色连衣裙，衬得肤色更白。林晚照记得这条裙子，上周沈修瑾说过“紫色显气质”。
“小磊怎么样？”林晚照把果篮放在床头。
“小伤，养养就好。”陈婉削下一块苹果递给儿子，转头微笑，“修瑾太紧张，非让住单间，我说不用这么破费。”
林晚照看着小磊接过苹果的手——和沈修瑾一样，食指第二个关节有颗小痣。
走廊传来脚步声，沈修瑾提着保温桶进来，看到林晚照时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小磊。”林晚照伸手接保温桶，“炖了什么？好香。”
沈修瑾的手避了一下：“嫂嫂熬的骨头汤，对骨折好。”
陈婉接过保温桶，手指无意间擦过沈修瑾的手背：“晚照要不要尝尝？我熬得多。”
“她不爱吃油腻的。”沈修瑾替她回答，顺手抽纸替小磊擦嘴，“慢点吃，瞧你。”
林晚照看着沈修瑾低头时温柔的侧脸。恋爱三年，结婚两年，他从来没对她说过“瞧你”这种亲昵的埋怨。
晚上回家，林晚照在阳台收衣服。沈修瑾的手机在沙发上亮了一下，弹出陈婉的消息：“修瑾，今天谢谢您陪小磊做检查。他睡前提了好几次想叔叔。”
林晚照点开聊天记录。往上翻是昨晚十一点：“小磊睡了，就是一直喊腿疼。要是你在就好了。”
再往上是一周前：“修瑾，小磊的亲子活动要爸爸参加，你能不能……”
每一条沈修瑾都回得及时，语气温柔：“好，我来安排。”“别急，明天我带他去儿童医院。”
林晚照想起半年前第一次见陈婉。丈夫去世三年，她带着儿子住在老城区的小房子里，说话时总微微低头，露出纤细的脖颈。当时林晚照还心疼她不容易，让沈修瑾多帮衬。
现在看，这“帮衬”已经渗透到每个日常角落。
“看什么？”沈修瑾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晚照锁屏手机：“看天气预报，明天有雨。”
沈修瑾接过她手里的衣服：“嫂嫂那边卫生间漏水，明天我去看看。你早点睡。”
他进浴室后，林晚照点开陈婉朋友圈。最新一条是昨晚：“有些人，光是遇见就很美好。”配图是窗台上一盆绿植，林晚照认出是沈修瑾上周买回来的“办公室盆栽”。
第二条是儿童节：“你是老天爷给我最好的礼物。”照片里小磊笑出两个酒窝，和沈修瑾如出一辙。
林晚照放大那张脸，心里咯噔一下。她翻出结婚时拍的全家福，对比沈修瑾小时候的照片——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微波炉叮一声响起，沈修瑾热好牛奶递给她：“睡前喝一杯。”
林晚照接过杯子时故意手一滑，牛奶泼在沈修瑾袖口。他第一时间扯纸巾擦拭，动作间露出小臂一道浅疤。林晚照突然想起，这道疤是他俩恋爱第一年爬山时为她挡树枝划的。
当时他流血不止还笑：“晚晚，要是留疤了你就得对我负责一辈子。”
现在这道疤还在，承诺却像牛奶渍，一擦就淡了。
第二章：献血
周六早晨雨很大，林晚照被雷声惊醒。伸手摸旁边，床铺是凉的。客厅有压低的讲话声。
“突发贫血？严重吗……好，我马上来。”
沈修瑾推门进来，正在换衣服：“医院打电话说小磊血红蛋白突然掉得厉害，要输血。嫂嫂急哭了。”
林晚照坐起身：“现在去？”
“嗯，孩子脸色白得吓人。”沈修瑾系扣子的手有点抖，“晚照，我记得你是O型血？”
林晚照看着窗外大雨：“我是O型，但最近有点头晕，可能贫血。”
“献血站会先检查，不合格不会抽的。”沈修瑾坐到床边握她的手，“帮帮忙，孩子才六岁。”
他手心都是汗。林晚照想起恋爱时他养的金毛生病，他也是这样慌乱。那时她觉得他重情，现在品出别的滋味。
到医院时，陈婉扑过来抓住沈修瑾胳膊：“修瑾，怎么办啊……”
护士拿着单据过来：“家属决定了吗？血库O型血暂时紧缺。”
“抽我的。”沈修瑾立刻挽袖子，“我是孩子叔叔，应该更匹配。”
林晚照按住他手臂：“你先别急，听医生怎么说。”
医生推眼镜：“直系亲属输血可能引发输血相关移植物抗宿主病，最好还是等血库调配或找非亲属志愿者。”
陈婉突然哭了：“可孩子等不了啊……”
沈修瑾反握住林晚照的手：“晚照，就献200cc，好吗？以后我天天给你炖补品。”
他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哀恳。恋爱时她急性阑尾炎手术，他也没露出过这种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