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陈志远坐在沙发上，看着满屋子的乱象。
三年了。老伴走了三年，这个房子就没再像个家的样子。
茶几上摆着昨天的外卖盒子，地上散落着几件脏衣服，厨房的水池里堆着好几天的碗筷。
他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几瓶啤酒和一包过期的火腿肠。
"老陈，你这样下去不行啊。"老胡推门进来，皱着眉头。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胡子拉碴的，衣服也不洗，这哪里像个人住的地方。"
陈志远摆摆手。"就这样吧，一个人过，凑合着就行了。"
"凑合个屁。"老胡在沙发上坐下，推开桌上的垃圾。
"我跟你说，你得雇个保姆。住家的那种，能做饭能收拾屋子，还能照顾你。"
"我一个大老爷们，要什么保姆。"
"你这血压血糖都不好，万一哪天倒在家里，谁知道？"
老胡点了根烟。"你儿子女儿都在外地，一年回来几次？雇个保姆，至少有个人陪着说话。"
陈志远沉默了一会儿。
老胡说得对。这三年来，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脾气也越来越古怪。
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就这么坐着看电视，看到半夜。
"行吧。"陈志远抽了口烟。"你帮我找找看。"
一个星期后，苏婉清站在陈志远家门口。
她四十二岁，个子不高，长得清秀。穿着一件蓝色的外套，手里拎着个旧皮箱。
"陈先生，我叫苏婉清。"她的声音很轻。"家政公司介绍我来的。"
陈志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进来吧。"
苏婉清跟着他进了屋子，看到满屋子的乱象，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
"工资老胡都跟你说了吧？包吃包住，一个月四千。"陈志远在沙发上坐下。"主要就是做饭、打扫卫生，我身体不太好，可能需要照顾一下。"
"好的，我明白。"苏婉清点点头。"我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就开始吧。"陈志远指了指旁边的小房间。"那是你的房间，先收拾一下，然后做点饭。我好久没吃过像样的饭了。"
苏婉清放下皮箱，开始收拾房间。
她动作很快，一个小时就把小房间整理得干干净净。然后开始收拾客厅和厨房。
陈志远坐在沙发上抽烟，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这个女人话不多，但做事很利索。她把垃圾分类装袋，把衣服分颜色放进洗衣机，厨房的碗筷洗得干干净净。
"陈先生，今天晚上想吃什么？"苏婉清走过来问。
"随便做点就行。"陈志远弹了弹烟灰。"我不挑食。"
02
晚上六点，苏婉清端了四个菜上桌。
红烧肉、清炒时蔬、蒸蛋羹，还有一个萝卜排骨汤。
陈志远看着这一桌菜，愣了一下。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晚餐了。
"尝尝看。"苏婉清在对面坐下。"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陈志远夹了一块红烧肉，肥瘦相间，软糯香甜。萝卜排骨汤清香不腥，蒸蛋羹嫩滑如豆腐。
"好吃。"他点点头。"比外面卖的强多了。"
苏婉清笑了一下，继续低头吃饭。
饭后，陈志远坐在客厅看电视，苏婉清在厨房洗碗。她洗碗的时候不出声，动作轻缓，连水声都很小。
"你有孩子吗？"陈志远问。
"有个女儿，在成都上大学。"苏婉清在厨房里回答。"学的是会计专业。"
"一个人养孩子不容易。"
"还好，她比较懂事。"苏婉清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从小就知道心疼人。"
陈志远点点头，继续看电视。
第二天早上，陈志远被香味弄醒。
厨房里传来煎蛋的滋滋声，还有稀饭的香味。他看了看时间，七点半。苏婉清已经起床做早餐了。
"陈先生，起床了。"苏婉清敲了敲他的房门。"早餐好了。"
陈志远穿上衣服出去，桌上摆着小馄饨、煎蛋、咸菜和白粥。
"你这么早就起来了？"他坐下来。
"习惯了。"苏婉清给他盛了一碗粥。"在老家的时候，每天都是这个点起床。"
陈志远喝了一口粥，温度刚好。小馄饨皮薄馅大，咸菜脆嫩爽口。
"你不吃吗？"他看苏婉清站在旁边。
"我已经吃过了。"
"以后一起吃吧，不用搞得这么拘谨。"陈志远说。"我们都是普通人，没那么多规矩。"
苏婉清点点头，在对面坐下。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志远渐渐习惯了家里有个女人。
苏婉清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给他做早餐。
上午打扫卫生、洗衣服，下午去菜市场买菜，晚上做饭。她做事很细心，连调料都摆得整整齐齐。
她话不多，但很会照顾人。知道陈志远有糖尿病，做菜的时候少放糖少放盐。知道他血压高，每天晚饭后陪他在小区里走一圈。
"你这保姆找得不错。"老胡来家里喝茶，看着干净整洁的房间。"人长得也好看，做饭也好吃。"
陈志远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老胡凑过来，压低声音。"我看她对你也挺用心的。昨天我在楼下碰到她，还问我你平时喜欢吃什么菜。"
"她是保姆，当然要用心。"陈志远喝了口茶。
"保姆归保姆，但这个用心的程度不太一样。"老胡眨眨眼。"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
"想什么呢你。"陈志远打断他。"人家就是做好本职工作。"
但是老胡的话，还是在陈志远心里留下了印象。
他开始注意苏婉清的一些小细节。
比如她给他量血压的时候，总是很仔细，一测就是好几遍，直到确定数值准确。
比如她洗衣服的时候，会把他的衣服和自己的分开洗，但是折衣服的时候却很用心，每一件都叠得平平整整。
比如她看电视的时候，总是选他爱看的节目，自己默默地坐在旁边织毛衣。
"婉清，你不用总是迁就我。"有天晚上，陈志远换了个台。"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我都行。"苏婉清抬起头。"反正我也不怎么看电视。"
"那你平时都做什么？"
"织毛衣，或者给女儿打电话。"苏婉清举起手里的毛衣。"这是给她织的，天冷了。"
陈志远看着那件半成品的毛衣，粉色的，样式很好看。
"你手真巧。"
"小时候我妈教的。"苏婉清继续织着。"她说女人要会做针线活，这样到哪里都不会饿着。"
"你妈妈说得对。"陈志远看着她专注的样子。"现在像你这样会做家务的女人不多了。"
苏婉清笑了一下，没说话。
夜深了，陈志远起床上厕所。
客厅里还亮着灯，苏婉清坐在沙发上织毛衣。她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头发散在肩膀上，在灯光下显得很温柔。
陈志远站在门口，没有出声。
苏婉清感觉到有人，抬起头看到他，脸一下子红了。
"陈先生，你怎么起来了？"她连忙把毛衣放下。
"上个厕所。"陈志远的声音有点干涩。"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就织一会儿毛衣。"苏婉清站起来，睡衣的布料很薄，灯光透过来，能看到她身体的轮廓。
两个人站在客厅里，谁也没说话。
空气里有种奇怪的气氛，让人心跳加速。
"那你早点休息。"陈志远转身回房间。
"好的，晚安。"苏婉清的声音很轻。
陈志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想起刚才苏婉清的样子，想起她脸红的模样，想起她温柔的声音。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安。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苏婉清只是他雇来的保姆，而且他已经五十八岁了。
但是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
03
第二天下午，苏婉清在给陈志远量血压。
她坐在他旁边，手轻轻地为他绑好袖带。她的头发刚洗过，有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有点高。"苏婉清看着血压计。"这几天是不是没休息好？"
"可能是。"陈志远看着她专注的样子。"最近睡眠不太好。"
"那今天早点睡。"苏婉清解开袖带。"我给你泡点菊花茶，降降火。"
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陈志远的手臂，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对不起。"苏婉清连忙收回手。
"没关系。"陈志远的心跳得很快。
这样的小插曲越来越多。
苏婉清给他盛饭的时候，手指会不经意地碰到他的手。她收拾房间的时候，会弯腰捡地上的东西，陈志远总是忍不住看她。
邻居老太太开始议论了。
"老陈家的保姆长得真不错。"
"是啊，看起来很年轻，声音也好听。"
"他们两个人住在一起，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男人嘛，寂寞久了总是会想些什么的。"
这些话传到陈志远耳朵里，让他更加不安。
老胡来的时候，也会开玩笑。
"老陈，你这是找保姆还是找老婆？"
"别胡说八道。"陈志远瞪他一眼。
"我可没胡说。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衣服换得勤了，胡子也刮得干净，还买了新的衬衫。"老胡笑得很坏。"这不是为了给人看吗？"
陈志远确实买了几件新衣服。
他告诉自己是因为天气变了，需要换季的衣服。但是心里知道，他想在苏婉清面前看起来体面一些。
苏婉清也有变化。
她不再像最初那样拘谨，会主动跟他聊天，会关心他的身体，会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陪他坐一会儿。
有天晚上，陈志远接到儿子的电话。
"爸，听说你找了个保姆？"
"是啊，照顾我的生活。"
"多大年纪？人怎么样？"
"四十多岁，人不错，很会照顾人。"
"那就好。你一个人在家，有个人照顾着我们也放心。"儿子停了一下。"不过爸，你要注意点，别被人骗了。"
"知道了。"陈志远有点不高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挂了电话，陈志远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苏婉清端了杯茶过来。"怎么了？看起来不高兴。"
"没什么。"陈志远接过茶杯。"就是孩子们总是把我当成老糊涂。"
"他们是关心你。"苏婉清在旁边坐下。"我女儿也是这样，总是担心我被人欺负。"
"你女儿说过我吗？"陈志远问。
苏婉清脸红了一下。"她问过你是什么样的人。"
"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人很好，很照顾我。"苏婉清的声音很小。"她让我好好工作，不要想太多。"
两个人都沉默了。
那句"不要想太多"让空气变得有些尴尬。
陈志远突然意识到，原来苏婉清也察觉到了他们之间微妙的变化。
"婉清。"陈志远放下茶杯。
"嗯？"
"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合适吗？"
苏婉清低下头，没有回答。
陈志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都是成年人，都明白彼此心里的想法，但是谁也不敢说出来。
04
时间一天天过去，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微妙。
陈志远开始关心苏婉清女儿的学费问题，主动给了她两万块钱。苏婉清推辞不过，眼眶红红的。
"陈先生，你对我太好了。"
"不要叫我陈先生了。"陈志远说。"叫我志远哥吧。"
"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比你大几岁，叫声哥哥很正常。"
苏婉清想了想，轻声说："志远哥。"
这两个字让陈志远心里一暖。
老胡来的时候，看到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啧啧摇头。
"老陈，你这是要干什么？"
"什么意思？"
"你看看你们两个，像雇主和保姆吗？倒像是老夫老妻。"老胡点了根烟。"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陈志远没说话。
"我看人家对你也不是没感觉。"老胡继续说。"要不然一个女人不会这么用心照顾你。"
"别瞎说。"陈志远有些烦躁。"人家只是做好本职工作。"
"本职工作？"老胡笑了。"哪个保姆会半夜起来看你有没有踢被子？哪个保姆会记住你每一个喜好？哪个保姆会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陪你坐一晚上？"
陈志远愣住了。
原来苏婉清做的这些事情，都被老胡看在眼里。
"老陈，你要是喜欢人家，就大胆一点。"老胡拍拍他的肩膀。"你们两个都是单身，年纪也合适，有什么不行的？"
"我都五十八了。"
"五十八怎么了？又不是八十五。"老胡弹了弹烟灰。"你身体好着呢，再说了，感情这东西不分年龄。"
那天晚上，陈志远在房间里想了很久。
他承认，他对苏婉清有了感觉。不只是雇主对保姆的感谢，而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他喜欢她做饭时候专注的样子，喜欢她说话时候温柔的声音，喜欢她笑起来时候眼角的皱纹。
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也不知道苏婉清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
第二天是周末，苏婉清提议去超市买菜。
两个人一起推着购物车，像普通的夫妻一样挑选食材。
"这个鱼看起来新鲜。"苏婉清指着鱼缸里的草鱼。
"那就买一条。"陈志远点点头。"你做的鱼我最爱吃。"
苏婉清笑了，让售货员挑了一条最大的。
在蔬菜区，一个熟人碰到了陈志远。
"老陈，这是你老婆？"那人看看苏婉清。
陈志远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是，这是..."
"我是他家的保姆。"苏婉清连忙说。
那人笑了一下："哦，保姆啊。现在的保姆长得都这么好看。"
等那人走远，陈志远感觉气氛有些尴尬。
"对不起，刚才我应该解释清楚的。"
"没关系。"苏婉清推着购物车继续往前走。"本来就是这样。"
但是陈志远听出了她话里的失落。
05
回到家，苏婉清开始做午饭。
陈志远坐在客厅里，心情很复杂。他想起刚才那个人把苏婉清当成他老婆的时候，他心里竟然有一丝高兴。
而苏婉清澄清身份的时候，他又感到失望。
这种复杂的情绪让他很困扰。
午饭吃得很安静，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下午，苏婉清在客厅里织毛衣，陈志远在看电视。
"志远哥。"苏婉清突然开口。
"嗯？"
"我女儿下个月要回成都，想来家里看看。"苏婉清有些紧张。"你看行不行？"
"当然行。"陈志远关掉电视。"这里也算是你的家，你女儿来看看很正常。"
"谢谢你。"苏婉清的眼眶有些红。"我来这里快五个月了，还从来没有人来看过我。"
陈志远心里一酸。
这个女人离乡背井，独自在城市里打拼，为了生活和女儿的学费辛苦工作。而他，至少还有个像样的家，还有人照顾。
"婉清。"陈志远站起来，在她对面坐下。
"怎么了？"
陈志远看着她，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房间里很安静，两个人对视着，空气中有种说不出的紧张。
"婉清，我想跟你提个要求，可能有点...特殊。"陈志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苏婉清停下手里的毛衣，脸慢慢红了。
"你别介意，我就是想...想问你愿不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