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王茂生，你说宝钏妹子这些年到底在想什么？"
老王头又一次站在寒窑前摇头。
王茂生看着那扇破旧的木门，没有马上回答。
他知道一些事情，一些让他夜里都睡不安稳的事情。
十八年了，所有人都说王宝钏痴情，可王茂生心里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01
这个故事要从十八年前说起。
那时候王宝钏还是相府的千金小姐，住在长安城最气派的宅子里。
府里有三十多个下人，光是看门的就有四个。王宝钏从小锦衣玉食，连走路都有丫鬟跟着。
可她偏偏看上了一个叫薛平贵的穷小子。
薛平贵那时候穷得叮当响，住在城外的破庙里，靠给人干活混口饭吃。长得倒是不错，就是没钱。
王允知道这事的时候，差点没气死。
"你疯了？"王允指着女儿的鼻子说，"咱们家什么地位？你爹我好歹也是朝廷的大臣，你要嫁给一个要饭的？"
"爹，我心意已决。"王宝钏跪在地上，头都不抬。
"你要是嫁给他，就别认我这个爹！"王允气得脸都紫了。
"那我就不认了。"王宝钏说完这话，站起来就往外走。
王允没想到女儿这么倔强，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给我回来！"
王宝钏头也不回。
就这样，王宝钏离开了王府，跟着薛平贵住进了城外的破窑洞。
那地方王茂生见过，连个像样的门都没有，就是在山坡上挖了个洞，用破席子当门帘。
冬天冷风直往里灌，夏天一下雨就到处漏水。
王茂生住在附近，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有五亩地，还养了几只鸡，日子过得虽然不富裕，但也饿不着。
看到这对年轻夫妻这么苦，王茂生心里不忍。
"平贵兄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王茂生第一次见到薛平贵就这样说。
薛平贵很感激。他知道自己让王宝钏受苦了，心里愧疚得很。
"茂生大哥，我一定会让宝钏过上好日子的。"薛平贵握着王茂生的手说。
王茂生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是有志向的，不甘心一辈子窝在破窑洞里。
那段时间，薛平贵天天往外跑，找活干。搬砖的活他干，挑水的活他也干，就是为了多挣几个铜板。
王宝钏也不闲着。
她虽然是千金小姐出身，但是很快就学会了做饭洗衣。手被冷水冻得红肿，也不喊疼。
王茂生的老婆看了心疼。
"这丫头真是个好的。"她跟王茂生说，"换了别的千金小姐，早就受不了跑了。"
王茂生点头。他也觉得王宝钏是个好女人。
日子虽然苦，但是小两口过得还算和睦。薛平贵对王宝钏很好，王宝钏对薛平贵也很体贴。
王茂生经常看到他们在窑洞门口说话。
"宝钏，等我有了钱，一定给你买最好的衣服。"薛平贵这样说。
"我不要什么好衣服，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王宝钏笑着回答。
王茂生看了觉得温馨。
可是好景不长。
战争爆发了。
北方的胡人又开始侵犯边境，朝廷急需用兵。到处都在招募士兵，条件还不错，去了就有军饷拿。
薛平贵动心了。
"我想去参军。"那天晚上，薛平贵跟王宝钏商量。
"太危险了。"王宝钏担心地说。
"可是我们总不能一辈子这样过下去。"薛平贵说，"我要是立了功，回来就能做官，到时候就能给你好日子过了。"
王宝钏想了想，点头了。
"你决定了，我就支持你。"
第二天，薛平贵就去报名参军了。
临走那天晚上，王茂生听到隔壁传来说话声。
"宝钏，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薛平贵的声音很低。
"我等你。"王宝钏说，"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万一我回不来了..."
"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王宝钏打断了他，"你一定会回来的。"
"那万一我很久很久才能回来呢？"
"那我就等很久很久。"
王茂生隔着墙听得清清楚楚。他觉得这小夫妻感情真好。
02
第二天一早，薛平贵就走了。
王宝钏送他到村口，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她的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
王茂生的老婆去安慰她。
"宝钏妹子，别难过。平贵那孩子有本事，肯定能平安回来的。"
王宝钏点点头，没有说话。
从那以后，王宝钏就一个人住在寒窑里。
开始的时候，王茂生还不太担心。他想薛平贵是个能人，很快就会衣锦还乡的。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没有消息。
三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
半年过去了，依然没有消息。
王茂生开始替王宝钏着急了。
那时候通讯不发达，书信往来很困难。尤其是在战场上，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哪有时间写信？
王茂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看着王宝钏一天天憔悴下去，心里很不是滋味。
"宝钏妹子，要不你写封信给你爹，回王府去住吧？"王茂生的老婆这样劝她。
王宝钏摇头："我答应过平贵，要在这里等他。"
"可是这里条件这么差..."
"没事，我能撑得住。"
王茂生看着王宝钏一天天瘦下去，心里很难受。她原本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姑娘，现在脸颊都凹进去了。
他开始偷偷给她送米送菜。
"茂生大哥，我不能要。"王宝钏每次都推辞。
"咱们都是邻居，这点东西算什么？"王茂生说，"再说了，你平贵弟弟不在，我就是你大哥。我老婆也是你大嫂。"
王宝钏听了，眼眶湿润了。
"大哥大嫂，我记住你们的好了。"
"说什么记不记的，咱们都是一家人。"
就这样，王茂生一家开始照顾王宝钏。
不光是送吃的，有时候王宝钏生病了，王茂生的老婆还会去照顾她。
"这孩子真可怜。"老婆回来跟王茂生说，"一个人住在那破地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王茂生心里也难受。
一年过去了，薛平贵还是没有消息。
村里开始有人说闲话了。
"那个薛平贵十有八九是死在战场上了。"
"王宝钏还在那里傻等什么？"
"女人嘛，总是想不开。"
王茂生听了这些话很生气，但是他不好说什么。因为他心里也开始怀疑，薛平贵是不是真的回不来了。
第二年春天，有个从军中退下来的老兵路过村子。
王宝钏听说了，急急忙忙跑去打听消息。
"大叔，你在军中有没有见过一个叫薛平贵的人？"王宝钏问。
老兵想了想，摇头："人太多了，记不住。不过姑娘，你还是早点改嫁吧。这年头打仗，死的人太多了。"
王宝钏听了，脸色苍白，但是没有说话。
回来的时候，她走得很慢，像是腿都软了。
王茂生看了心疼，去扶她。
"宝钏妹子，别想太多。"
"大哥，你说平贵他...他会不会真的..."王宝钏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不会的，平贵那孩子福大命大，肯定没事。"王茂生安慰她，虽然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第三年的时候，又有消息传来，说战事很激烈，死伤很多。
王宝钏听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开始经常一个人坐在窑洞门口发呆，一坐就是半天。
有时候王茂生路过，看到她在那里掉眼泪。
"宝钏妹子..."
"大哥，我没事。"王宝钏赶紧擦掉眼泪，"我就是想他了。"
王茂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四年的时候，有商人从西域回来，路过这里。
王宝钏听说了，急急忙忙跑去打听消息。
"大哥，你们在西域有没有见过一个叫薛平贵的人？"王宝钏问。
商人想了想，摇头："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姑娘，西域那地方很乱，各种人都有。你要找的人如果真的在那里，要找到也不容易。"
王宝钏失望地回来了。
王茂生看她那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第五年的时候，又有商人路过。这次是一个专门跑西凉生意的老商人。
这个商人见多识广，在西凉呆了很多年。
王宝钏又去打听了。
这次她在外面呆了很久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她的脸色很奇怪。不是失望，也不是高兴，而是一种很复杂的表情。
王茂生注意到了，但是没敢多问。
03
从那以后，王宝钏变了。
她还是每天在寒窑里待着，还是拒绝别人给她介绍对象，但是王茂生感觉她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呢？说不上来。
以前的王宝钏，眼神里总是带着期待，期待薛平贵回来的消息。
现在的王宝钏，眼神里没有期待了，但是也没有绝望。
更像是...王茂生想了很久，才想到一个词：坚定。
对，就是坚定。
她看起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是她在做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王茂生想不明白。
有时候王茂生看到她坐在窑洞门口发呆，那种表情很复杂。不像是在想念什么人，更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有时候夜里，王茂生听到隔壁传来轻微的哭声。很轻，很压抑，像是怕被人听到。
但是这种哭声和以前不一样。
以前王宝钏哭，是因为想念，因为担心，因为不知道薛平贵的生死。
现在王宝钏哭，听起来更像是...委屈？
对，就是委屈。
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但是又不能说出来。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王宝钏会把自己关在窑洞里，谁叫都不出来。
王茂生的老婆去送饭，隔着门听到里面有翻动东西的声音。
"她在找什么？"老婆回来跟王茂生说。
王茂生不知道。
但是他注意到，每次王宝钏把自己关起来的时候，都是在月中。
为什么是月中呢？
第六年、第七年、第八年...时间一年年过去。
王宝钏还在那个破窑洞里。
她的头发开始有了白丝，脸上有了皱纹，但是她还在等。
村里人对她的议论也越来越多。
"这女人真是傻，还在等一个死人。"
"女人就是感情用事，不会算账。"
"要我说，她就是放不下面子，怕被人笑话。"
王茂生听了这些话很生气，但是他不好反驳。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有疑问。
他见过太多女人了。他知道真正痴情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也知道绝望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王宝钏不像痴情，也不像绝望。
她像是在坚持什么。
坚持什么呢？
第十年的时候，有人来给王宝钏提亲。
提亲的人还不少。有做生意的，有当小官的，还有其他村子的读书人。
条件都不错。至少比当年的薛平贵强多了。
王宝钏一个都没见。
"妹子，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王茂生终于忍不住了，"平贵弟弟这么多年没有音信，说不定他已经..."
"说不定什么？"王宝钏看着他。
"说不定他已经...在战场上..."王茂生说不下去了。
"没有。"王宝钏很坚决，"他没死。"
"你怎么知道？"
王宝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说："我知道。"
王茂生觉得奇怪。她怎么可能知道？
这么多年没有任何消息，她凭什么这么肯定薛平贵还活着？
除非...
除非她真的知道什么。
但是她怎么可能知道呢？
第十一年的时候，王茂生试探着问王宝钏："妹子，你是不是收到什么消息了？"
"什么消息？"王宝钏反问。
"关于平贵弟弟的消息。"
王宝钏看了他一眼，摇头："没有。"
但是王茂生觉得她在撒谎。
她摇头的时候，眼神有点飘忽。
第十二年的时候，又有西域商人路过。
王宝钏还是去打听消息。
这次她回来的时候，脸色更加复杂了。
王茂生越来越觉得，王宝钏知道一些事情。一些她不愿意说出来的事情。
但是她为什么不愿意说呢？
第十三年的时候，村里来了一个算命的。
很多人去算命，王宝钏也去了。
"大师，你帮我算算，我丈夫什么时候能回来？"王宝钏问。
算命的看了看她，又掐指算了算，说："五年之内，必有结果。"
"什么结果？"
"天机不可泄露。"
王宝钏听了，没有再问，给了钱就走了。
但是王茂生注意到，她听到"五年之内"这四个字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
不是惊讶，不是高兴，而是...确认？
对，就像是确认什么事情一样。
第十四年的时候，王茂生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事。
04
那天他去给王宝钏送菜，发现她不在窑洞里。
菜放在门口，他正要离开，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原来王宝钏在窑洞后面的小房间里。
王茂生好奇，悄悄走过去看。
透过破旧的窗户，他看到王宝钏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看。
看得很专注，很仔细。
那是一张纸。
看起来像是一封信。
王宝钏看完信，把它小心地折好，放进一个小盒子里。
然后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来，把盒子藏在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
王茂生赶紧离开了。他不想被发现偷看。
但是这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那封信是什么？谁写的？什么时候收到的？
从那以后，王茂生开始注意王宝钏的一举一动。
他发现每个月那几天王宝钏把自己关起来的时候，就是在看那封信。
看完信，她就会哭一会儿，然后又把信收起来。
这个发现让王茂生更加确信，王宝钏知道一些事情。关于薛平贵的事情。
而且这些事情，可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因为每次看完信，王宝钏都会哭。
如果是好消息，她为什么要哭呢？
如果是坏消息，她为什么还要继续等呢？
王茂生想不明白。
第十五年的时候，王茂生实在忍不住了。
"宝钏妹子，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