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妈，我哥他们照顾得好吗？为什么非要找我的茬？"
楚晓雯看着眼前这个80岁的老太太，心里的怒火快要压不住了。
江桂花冷笑一声："女儿就是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在你哥们家住得好好的，从来不挑刺。"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01
父亲走的那年冬天，雪下得特别大。
楚晓雯站在殡仪馆门口，看着大哥楚建华和二哥楚建军商量着什么。她知道他们在说母亲江桂花的事。
"妈年纪大了，一个人住不安全。"楚建华抽着烟说。
"那怎么办？总不能放着不管。"楚建军踢了踢地上的雪。
楚晓雯走过去："要不轮流照顾？每人两个月。"
两个哥哥看了她一眼，楚建华点点头："行，就这么办。"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没人问江桂花的意见，她正坐在车里哭，为刚刚火化的老伴。
回到家里，江桂花把三个孩子叫到跟前。
"我先说清楚，我更愿意跟儿子住。女儿嫁了人就是外人，这是老理。"
楚晓雯没说话。她已经习惯了母亲的这种说法。
"妈，我们都是你的孩子。"她轻声说。
"不一样。"江桂花摆摆手，"儿子才是根，女儿是枝叶。"
第一轮是大哥家。
楚建华开着一家小饭店，生意不错。他媳妇孙丽长得挺漂亮，就是脾气不太好。
江桂花搬进去的第一天，孙丽就把话说明白了。
"妈，家里地方小，你住那个小房间。吃饭的时候出来就行，平时不要到处走动。"
小房间就在厨房旁边，以前是放杂物的。楚建华匆匆忙忙铺了张床，就算收拾好了。
江桂花坐在床上，听着外面的说话声。孙丽在教儿子写作业，声音挺大。
"你爸爸为什么要赚钱？因为要养活一家人啊。包括奶奶这种老人。"
话里有话，江桂花听得出来。
晚饭的时候，孙丽端了一碗米饭放在江桂花面前。菜只有一个，白菜炒肉片。
"妈，你年纪大了，少吃点肉，对身体好。"
江桂花看了看那几片薄薄的肉，没说话。
楚建华从饭店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他累得不想说话，洗洗就睡了。
江桂花在小房间里听着隔壁一家三口说笑，心里有点堵。
第二天早上，孙丽要上班，把儿子送到学校后，家里就剩江桂花一个人。
电视机在客厅，但是孙丽临走时说了，不要乱动她的东西。
江桂花只能坐在小房间里，看着墙发呆。
中午的时候，楚建华回来了一趟。
"妈，你吃饭了吗？"
"没有。"
楚建华打开冰箱，里面有剩菜剩饭。他热了一下，端给江桂花。
"凑合吃点吧，晚上我让孙丽做点好的。"
晚上的菜确实好了一点，有个鱼。但是孙丽只给江桂花盛了一勺子汤。
"妈，你年纪大了，鱼刺多不安全。"
两个月很快过去了。
楚晓雯来接江桂花的时候，她正坐在小房间里翻看一本旧杂志。
"妈，走了，到我家住。"
江桂花收拾东西的时候，孙丽在客厅看电视，头都没抬。
楚建华倒是出来送了送，但是也没说什么。
在车上，江桂花开口了。
"你大哥对我挺好的，就是太忙了。"
楚晓雯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母亲，没说话。
二哥家的情况差不多。
楚建军做装修生意，经常不在家。他媳妇陈敏在家带孙子，脾气比孙丽还大。
江桂花刚住进去，陈敏就开始指挥她。
"妈，你既然在家，就帮着看看孩子。我要出去买菜。"
孙子才三岁，正是淘气的时候。江桂花年纪大了，追不上他。孩子把家里翻得乱七八糟，陈敏回来就开始埋怨。
"这么大个人了，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你们年轻的时候，我们帮你们带孩子。现在老了，你们嫌弃我们。"江桂花小声说。
"那不一样。"陈敏哼了一声，"现在的孩子娇贵，磕着碰着怎么办？"
除了看孩子，陈敏还让江桂花做家务。
"妈，你闲着也是闲着，帮忙洗洗碗吧。"
"妈，地有点脏，你拖一下。"
"妈，菜洗了没有？"
江桂花变成了免费保姆。
楚建军偶尔回来，看到母亲在干活，会说两句。
"妈，你歇着吧，让陈敏干。"
但是陈敏会瞪他一眼，他就不再说什么了。
02
两个月下来，江桂花瘦了不少。
轮到楚晓雯的时候，她早就把房间收拾好了。
楚晓雯离过婚，一个人住在两室一厅的房子里。她把次卧专门给母亲收拾出来，买了新床垫，装了扶手，还买了老人专用的马桶圈。
"妈，你看这样行不行？"
江桂花走进房间看了看，挑了个毛病。
"床有点硬。"
"那我再买个床垫。"
"窗户对着马路，太吵。"
"我买隔音窗帘。"
楚晓雯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她已经习惯了母亲挑毛病。
江桂花在楚晓雯家住下来，楚晓雯每天早上会做好早饭再去上班。有时候会炖汤，有时候会买她爱吃的点心。
但是江桂花总是不满意。
"这粥太稀了。"
"菜太淡了。"
"你怎么又买这种菜？我不爱吃。"
楚晓雯不说话，默默记在心里，第二天换别的。
周末的时候，楚晓雯会陪江桂花去公园散步。
"你看人家的女儿，都是儿子媳妇陪着。就你一个人。"江桂花指着前面一家三口说。
"妈，我没结婚，哪来的儿子媳妇？"
"那不是你自己的问题吗？好好的家不要，非要离婚。"
楚晓雯不想争论这个话题。她的前夫出轨，离婚是没办法的事情。
江桂花在楚晓雯家住了两个月，期间楚晓雯请了三次假陪她去医院体检。
在医院里，江桂花跟医生说话的时候，总要提到儿子。
"医生，我有两个儿子，都很孝顺。就是太忙了，让女儿陪我来。"
楚晓雯站在旁边，脸上没有表情。
体检结果出来，江桂花血压有点高，医生开了药。
"平时要注意饮食，少吃盐。"
楚晓雯认真记下来，回家后专门买了无盐的调料。
但是江桂花尝了一口就皱眉头。
"这什么味道？淡得像水一样。"
"医生说要少吃盐。"
"医生说的话你都信？我吃了一辈子盐，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
楚晓雯没有争论，又做了一遍。
轮换的时候，江桂花会跟儿子们说楚晓雯的"不好"。
"你妹妹给我做的饭太淡了，而且老是不在家。"
"她一个人住，房子太安静，我睡不着。"
"女儿就是女儿，心不在我身上。"
楚建华和楚建军听了，会说几句客套话。
"晓雯也是为了你好。"
"她工作忙，理解理解。"
但是他们心里想的是，反正轮流住，忍忍就过去了。
这样轮了两轮，问题开始出现。
楚建华的饭店生意越来越忙，他经常晚上十一二点才回家。孙丽对江桂花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
"妈，我们小两口想过过二人世界，你能不能多在你女儿家住一段时间？"
楚建军那边也差不多。装修旺季到了，他要出去跑工地，有时候一走就是好几天。陈敏一个人带孩子，根本顾不上江桂花。
"妈，要不你去晓雯那里住久一点？她一个人，有的是时间照顾你。"
于是轮换变成了楚晓雯住四个月，两个哥哥各住两个月。
楚晓雯没有抱怨，默默接受了这个安排。
但是江桂花对她的挑剔越来越严重。
"你炖的汤一点味道都没有。"
"你买的衣服颜色太难看。"
"你上班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在外面有男人了？"
最后一句话让楚晓雯愣了一下。
"妈，你别乱说。"
"我怎么乱说了？女人不看家，在外面瞎跑，能有什么好事？"
楚晓雯的工作确实比较忙。她在银行做信贷，经常要加班。但是她从来没想过江桂花会这样想。
有一次，楚晓雯感冒了，嗓子哑得说不出话。她下班回来，江桂花正坐在客厅看电视。
"妈，我今天不舒服，可能做不了饭。要不我们叫外卖？"
江桂花看了她一眼，语气很不满。
"我在你哥们家的时候，从来没有这种问题。"
"妈，我真的病了。"
"病了就请假在家。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
楚晓雯没有力气争论，叫了外卖。江桂花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
"这什么东西？又油又咸。"
"那我去做饭。"楚晓雯强撑着站起来。
"算了，我不吃了。"江桂花摆摆手，"我命苦，摊上这样的女儿。"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楚晓雯心里。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厨房，给江桂花煮了一碗面条。
江桂花尝了一口，摇摇头。
"还是没有你哥们的媳妇做得好。"
楚晓雯想起江桂花在大哥二哥家的遭遇，心里有点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03
又过了一个月，江桂花在楚晓雯家摔了一跤。
那天晚上，楚晓雯加班到很晚才回家。打开门，发现江桂花躺在客厅地板上。
"妈！"楚晓雯吓坏了，赶紧把她扶起来。
"我腿疼。"江桂花皱着眉头说。
楚晓雯二话不说，背着江桂花下楼打车去医院。
在急诊科等了三个小时，拍了片子，医生说没有骨折，只是软组织挫伤。
楚晓雯在医院陪了一夜，第二天请假在家照顾江桂花。
她以为江桂花会感谢她，至少会说句辛苦了。
但是江桂花开口就是埋怨。
"你家地板太滑，我早就说过。你就是不听。"
"妈，我马上买防滑垫。"
"现在买有什么用？我都摔了。"
"对不起妈，是我考虑不周。"
"要是在你哥们家，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
楚晓雯听了这话，心里像被堵了一团棉花。
她想起大哥家那个狭小的小房间，想起二哥家陈敏的指手画脚。江桂花在那里真的没有摔过吗？
过了几天，楚建华来看江桂花。
江桂花拉着儿子的手，开始诉苦。
"你看我这腿，现在还疼。你妹妹家地板太滑，我一个老人家，哪里受得了？"
楚建华看了看楚晓雯，没说什么。
"要不你在我家多住一段时间？"楚晓雯试探着说。
"不行。"江桂花摇头，"孙丽不愿意。而且你大哥工作忙，顾不上我。"
"那你想怎么办？"
"没怎么办。我这老命，能活一天是一天。"
江桂花说话的时候，眼圈红了。楚建华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也没有表态。
楚晓雯心里明白，两个哥哥都不愿意多承担责任。他们觉得反正有妹妹兜底，自己少操点心也无所谓。
轮换的时间到了，江桂花要去二哥家。
楚建军来接人的时候，江桂花当着他的面数落楚晓雯。
"你看我这腿，到现在还没好利索。都是在你妹妹家摔的。"
"妈，那是意外。"楚建军敷衍地说。
"什么意外？她就是不上心。要是儿子照顾，能这样吗？"
楚晓雯在旁边收拾江桂花的东西，听到这话，手停了一下。
她想起自己这几个月的辛苦，想起那些被挑剔的饭菜，想起那些陪医院的夜晚。
但是她什么都没说。
在二哥家住了一个月，江桂花又回到了楚晓雯这里。
这次她的抱怨更多了。
"你二嫂让我洗碗，我这腿还没好呢。"
"你二哥天天不在家，我一个老人跟她在一起，说话都没人。"
"还是女儿家好一点，至少不把我当保姆。"
楚晓雯听到最后一句，以为母亲是在夸她。
"妈，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照顾？"江桂花冷笑一声，"你照顾得了吗？上次我不是摔了？"
楚晓雯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桂花接着说："我跟你说，女儿终归是女儿。心不在娘家，我心里清楚。"
"妈，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你没有结婚？没有自己的小算盘？"
楚晓雯被说得哑口无言。
她确实离过婚，但是这些年一直一个人生活。她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工作和照顾母亲上面。
"我告诉你，以后我主要还是跟你哥们住。你这里就是临时的。"
江桂花的话像宣判书一样，宣布了楚晓雯在这个家庭中的地位。
楚晓雯那天晚上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想着这些年的事情。父亲在世的时候，江桂花还能收敛一点。现在父亲走了，她的重男轻女思想越来越严重。
楚晓雯不明白，同样是她生的孩子，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她想起小时候，江桂花总是把好吃的留给两个哥哥。她想起上学的时候，江桂花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她想起结婚的时候，江桂花说女儿泼出去的水。
现在江桂花老了，需要人照顾了，还是觉得女儿应该承担更多责任，但是地位依然是最低的。
楚晓雯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值不值得。
又过了一个月，江桂花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开始在邻居面前说楚晓雯的坏话。
"我这个女儿啊，表面上对我好，其实心里不知道怎么想的。"
"她给我做的饭，样子是好看，就是不合我胃口。还不如我儿子媳妇做的。"
"女儿就是女儿，不如儿子贴心。"
楚晓雯下班回来，听到邻居李大娘在跟江桂花说话。
"你女儿对你挺好的啊，我看她每天早出晚归，挺辛苦的。"
"好什么好？"江桂花摆摆手，"她是应该的。我养她这么大，她孝顺我不是天经地义？再说了，她一个离婚的女人，不照顾我还能干什么？"
楚晓雯站在门口，听到这话，感觉血液往头顶冲。
她推开门，江桂花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楚晓雯没有回答，直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吃晚饭的时候，江桂花又开始挑剔。
"这菜怎么这么咸？你是不是想把我咸死？"
楚晓雯放下筷子，看着江桂花。
"妈，我照顾你照顾得不好吗？"
"什么叫照顾得不好？我只是说这菜咸了。"
"那你觉得我哥们照顾得好吗？"
江桂花愣了一下，接着说："当然好了。你哥们多孝顺，从来不跟我顶嘴。"
"妈，我哥们照顾得好吗？为什么非要找我的茬？"
"我找你什么茬了？我说句实话还不行？"
"什么实话？"
"女儿就是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在你哥们家住得好好的，从来不挑刺。"
楚晓雯突然爆发，当场对母亲说："既然您觉得儿子好，那就去儿子家住，我不伺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