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苏晚晴低着头，眼神落在碗里的米饭上，刻意避开对面婆婆刘翠兰充满算计的脸。
小叔子周俊杰坐在她的斜对面，双腿翘得老高，几乎要碰到旁边的餐椅。
“妈，我下个月要带曼琪去周边城市玩，还要去见她爸妈，总不能让人家姑娘跟着我挤公交地铁吧？”周俊杰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又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刘翠兰立刻接过话茬，语气里满是维护：“那可不行！咱们周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该有的体面不能少，不能让曼琪和她家人看轻了咱们。”
她猛地转头看向苏晚晴，眼神锐利又强势，带着命令：“晚晴，把你那辆陪嫁车借给俊杰开3个月。”
苏婉晴笑着回应：“不好意思，我那辆车上周被追尾了，现在在4s店维修呢。”
01
苏晚晴在心里冷笑一声，想起上次周俊杰借她的电动自行车，说好只用五天，结果三个多月后才慢悠悠地还回来，车把摔断了，车座也磨破了，他还理直气壮地说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么计较。
“妈，那车是晚晴的陪嫁，是她爸妈特意给她买的……”老公周明宇小声地开口，试图缓和气氛，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翠兰一个严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陪嫁怎么了？”刘翠兰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震得人耳朵发疼，“嫁进我们周家的门，身上的东西就都是周家的，借给自己小叔子用用怎么了？”
公公周建国坐在一旁闷头吃饭，筷子夹菜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没听到桌上的争执，在这个家里，他早就习惯了装聋作哑，不掺和婆媳和子女间的矛盾。
周俊杰得意地冲苏晚晴挑了挑眉，语气轻佻：“就是啊，嫂子，咱们可是一家人，你总不能这么小气吧？”
一家人。
这三个字从周俊杰嘴里说出来，苏晚晴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不已。
结婚一年半，周俊杰借走她的充电宝、蓝牙耳机、平板电脑，甚至还有她刚买没多久的工作电脑，没有一样是按时归还的，有些干脆就石沉大海，问起时只说弄丢了，让她别太计较。
每次都是以“一家人”开头，以“别计较”结尾，把她的东西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刘翠兰见苏晚晴迟迟不说话，直接伸出手，五指张开，掌心朝上，悬在苏晚晴面前：“别磨蹭了，现在就把车钥匙给我，明天一早俊杰就要出门办事。”
她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像在跟苏晚晴要一双一次性筷子那么随意，完全没把这辆车当成苏晚晴的私人物品。
苏晚晴终于缓缓抬起头，拿起筷子，慢悠悠地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
肉质肥而不腻，咸淡适中，是她平时喜欢的口味，但此刻却觉得索然无味。
“妈，真不巧。”她细嚼慢咽地吃完嘴里的肉，不急不慢地开口，“我的车上周在路上被人追尾了，现在还在恒通4S店修着呢，暂时没法借。”
“什么？”刘翠兰伸在半空的手瞬间僵住，脸上的表情充满了难以置信。
周俊杰“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引得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嫂子，你是不是故意的？知道我要用车，你就把车撞了？”
苏晚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俊杰，你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我要是有预知未来的本事，能猜到你要借车，早就去买彩票中奖了，还用得着天天辛辛苦苦朝九晚五地上班赚钱吗？”
“那、那你怎么早不撞晚不撞，偏偏在我要用车的时候撞？”周俊杰被噎得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语气也变得急躁起来。
苏晚晴放下筷子，双手交叉放在餐桌上，眼神平静地看着他：“要不这样吧，等车修好之后，修车的费用你们来出，我就把车借给你开三个月，你看怎么样？”
“啪！”
刘翠兰一巴掌重重地拍在餐桌上，桌上的碗筷被震得跳了起来，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
“苏晚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刘翠兰的声音尖利又愤怒，“俊杰是你小叔子，亲小叔子，借个车还要收钱？你还有没有点做嫂子的样子？”
做嫂子的样子？
苏晚晴在心里冷笑，做嫂子就活该被当成免费的提款机和工具人吗？
就该把自己的东西无条件地让给小叔子用吗？
“妈，修车费可不便宜，大概要九千块钱呢。”苏晚晴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没有丝毫波澜，“我一个月工资也就六千五百块，除去房租和生活费，实在拿不出这笔额外的修车钱。”
“九千？你怎么不去抢！”刘翠兰尖声叫了起来，眼神里满是质疑和愤怒，“一个简单的追尾，怎么可能要花九千块？你肯定是在故意漫天要价！”
周明宇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妈，现在修车确实不便宜，尤其是涉及到保险杠和尾灯这些部件，稍微好点的车修下来都要好几千。”
“你闭嘴！”刘翠兰猛地瞪向自己的大儿子，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愤怒，“胳膊肘尽往外拐！娶了媳妇忘了娘是吧？那车本来就是陪嫁，嫁过来就是周家的东西，她凭什么不借给俊杰用？还要什么修车费！”
苏晚晴缓缓站起身，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女人，语气坚定：“妈，您可能理解错了。”
“陪嫁是我爸妈辛辛苦苦攒钱给我买的，是属于我个人的私有财产，不是给周家的，也不是夫妻共同财产。”
“结婚证上写的是我和明宇的名字，代表的是我们小两口的婚姻关系，可没写着周家所有成员都能共用我的个人财产。”
“你、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简直是岂有此理！”刘翠兰气得手指直抖，指着苏晚晴的鼻子，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苏晚晴转身往卧室的方向走去，语气平淡：“不好意思，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休息了。”
“对了，车的事你们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去恒通4S店问，我那里有事故认定书和维修单，随时可以给你们看。”
她的身后传来“哐当”一声摔碗的巨响，伴随着刘翠兰愤怒的咒骂声，但苏晚晴没有回头，径直走进了卧室。
关上卧室门的那一刻，苏晚晴后背紧紧地靠在门板上，手心里全是冷汗。
刚才的镇定和从容其实都是装出来的，她的心跳快得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双腿也有些发软。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退，在这个家里，退一步就会被他们得寸进尺，退一步就会让自己陷入更难堪的境地。
这一次，她已经退无可退了。
02
第二天一早，苏晚晴刚起床，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准备喝一口提神，刘翠兰就堵在了厨房门口。
她双手抱胸，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苏晚晴，眼神里满是审视和怀疑，仿佛要把她从里到外看透。
“修理费到底多少钱？你老实说，是不是在故意骗我们？”刘翠兰的语气带着几分逼问，没有丝毫客气。
“九千二百块，4S店的工作人员跟我说的，具体的费用清单我还没拿到。”苏晚晴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
“你当我是傻子吗？一个小小的追尾要花九千二百块？我看你就是不想借车给俊杰，故意编出来的谎话！”刘翠兰双手叉腰，整个人像只炸毛的老母鸡，语气尖锐又刻薄。
苏晚晴早有准备，打开手机相册，调出来之前特意拍的事故车照片，递到刘翠兰面前：“您自己看，后保险杠全部撞裂了，后备箱盖也变形了，左侧的尾灯也碎了，还有里面的一些小零件也需要更换。”
照片上，那辆白色的车尾确实惨不忍睹，破损得十分严重。
这是她前几天在恒通4S店办事时，看到的另一辆事故车，觉得可能会派上用场，就顺手拍了下来，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有时候，对付这些蛮不讲理的人，就得用一些非常手段。
刘翠兰凑近手机屏幕看了两眼，眼神里的质疑稍微少了一些，但还是不服气地说：“这看着像是被大货车撞的吧？你昨天说是被追尾，哪有追尾撞得这么严重的？”
“对方开的是一辆面包车，当时车速很快，而且是直接撞在了我的车尾侧面，所以损坏才会这么严重。”苏晚晴收起手机，表情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无奈和委屈。
周俊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站在刘翠兰身边，眼神紧紧地盯着苏晚晴的手机，像是在寻找破绽：“那对方有没有赔钱？这种情况应该是对方的全责吧？”
“别提了，对方撞了之后就直接开车跑了。”苏晚晴故意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惋惜，“当时正好是在一个监控盲区，周围也没有目击者，警察来了之后也没办法，只能让我先修车，有线索了再联系我。”
“你撒谎！”周俊杰突然大声嚷嚷起来，语气十分肯定，“现在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怎么可能会有监控盲区？嫂子，你就是不想借车给我，故意编瞎话骗我们！”
苏晚晴冷眼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威慑力：“不信？行啊，那你现在就跟我去恒通4S店，维修单和事故现场的照片都在那里，你可以亲自去核实。”
“去就去！谁怕谁！”周俊杰梗着脖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笃定苏晚晴是在撒谎。
刘翠兰却突然拦住了他，语气急切：“去什么去！你下午不是还要去江城见曼琪吗？耽误了正事怎么办？”
“妈，没车我怎么去见曼琪啊？”周俊杰急得直跺脚，语气带着几分委屈，“总不能让我骑共享单车去江城吧？那也太没面子了，曼琪肯定会看不起我的。”
苏晚晴这才明白，原来周俊杰这么着急借车，是要去江城见女朋友李曼琪，还想在对方面前撑面子。
难怪会这么迫不及待，甚至不惜让婆婆出面逼自己借车。
“那个曼琪是哪里人啊？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苏晚晴装作随口一问，语气平淡，心里却在盘算着。
“曼琪是江城本地人，家里条件可好了。”周俊杰说起李曼琪，眼睛都在发光，语气里满是炫耀，“她爸妈都是开公司的，在江城有四套房子，还有两辆豪车呢。”
苏晚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自吐槽。
就周俊杰这个没稳定工作，天天在家啃老，还爱占小便宜的德行，人家条件这么好的姑娘能真的看上他？
说不定是网上遇到的骗子，专门骗他这种好高骛远的人。
“晚晴啊。”刘翠兰突然换了一副面孔，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甚至带着几分讨好，“你看俊杰好不容易谈个对象，还是这么好条件的，你就帮帮他吧，车到底什么时候能修好？”
“最快也要半个月，4S店说需要订购一些零件，得等零件到了才能继续修。”苏晚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故意催促道，“不说了，我上班要迟到了，得赶紧走了。”
“半个月？那怎么行！”周俊杰急得团团转，语气带着几分哀求，“我下周就要带曼琪去周边玩了，半个月根本来不及啊！”
“要不你先租个车先用着？”苏晚晴一边换鞋一边建议，语气显得十分真诚。
“租车要花钱的！一天好几百呢，这三个月下来得花多少钱啊！”刘翠兰立刻否决，语气里满是心疼，仿佛花的是她的钱。
苏晚晴心里冷笑，借她的车不用花钱，所以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要，租车要花钱，就觉得不划算，这逻辑真是让人无语。
“那我也没办法了，我总不能让4S店提前修好车吧。”苏晚晴拎起包，转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刘翠兰突然提高声音吼道，语气愤怒，“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什么追尾，什么维修，全都是你编出来的借口！你就是不想借车给俊杰！”
苏晚晴回过头，直视着刘翠兰的眼睛，语气坚定：“妈，您要是真的不信，可以去问问明宇，那天晚上我回来得特别晚，就是因为处理车祸的事情，他可以作证。”
周明宇昨晚加班到深夜，现在还在房间里睡觉，没有起床。
不过苏晚晴那天确实回来得很晚，只是不是因为处理事故，而是公司临时有聚餐，饭后又和同事一起去逛了逛街。
但她知道，周明宇就算知道真相，也不会当场拆穿她，毕竟这件事本身就是他弟弟不对。
“那你把事故认定书拿出来给我看！”刘翠兰步步紧逼，不肯罢休。
苏晚晴从包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递了过去：“喏，这是派出所开的事故证明，你自己看吧。”
这张证明是她让在派出所工作的高中同学帮忙开的，上面只简单写了她的车辆发生事故，需要维修，具体的细节都被她故意折叠起来了，就是为了防止被看出破绽。
刘翠兰一把夺过证明，迫不及待地想要展开查看。
苏晚晴适时地按住她的手，语气平淡：“妈，这上面涉及到一些个人隐私和事故细节，不太方便让外人看太多。”
“什么隐私不隐私的，我看你就是心虚了！不敢让我看清楚！”刘翠兰一把甩开苏晚晴的手，强行展开了证明。
她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脸上满是疑惑：“这上面怎么什么都没写清楚啊？就只说发生了事故，其他的都没提！”
“派出所开的证明就是这样的，只是用来证明事故确实发生过，详细的情况都在4S店那边。”苏晚晴耸耸肩，语气随意，“您要是还是不信，可以打派出所的电话核实，我现在就可以把号码报给您。”
她说着，报了一串提前和同学对好的电话号码。
同学已经答应她，要是有人打电话核实，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说法回应，帮她圆这个谎。
刘翠兰拿着证明，狐疑地看着苏晚晴，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敢打电话核实。
“那修理费的事……”刘翠兰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我真的没钱垫付。”苏晚晴摊开双手，一脸诚恳，“我这个月的工资刚交了房租和生活费，剩下的钱只够我自己吃饭通勤，要不等下个月发工资了我再想办法？”
“下个月？下个月黄花菜都凉了！俊杰下周就要用车了！”周俊杰气急败坏地喊道，语气里满是不满和焦急。
苏晚晴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俊杰，你都出来工作三年了，怎么会连九千块钱都拿不出来？平时你的工资都花在哪里了？”
这话正好戳到了周俊杰的痛处，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的钱都投资了！现在拿不出来！”
投资？
苏晚晴在心里冷笑，恐怕是投资到网络游戏装备和各种无用的奢侈品上了吧。
“那就没办法了。”苏晚晴真诚地建议道，“要不你跟曼琪说实话？如果她是真的喜欢你，看重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外在条件，肯定不会在意你有没有车的。”
“你懂什么！”周俊杰恼羞成怒，大声反驳，“第一印象多重要啊！我要是让她知道我连车都没有，她肯定不会再跟我来往了！”
第一印象就靠欺骗和伪装？
这种建立在虚假基础上的感情，就算真的在一起了，能长久吗？
苏晚晴懒得再跟他争论，转身拉开门就走了。
身后传来刘翠兰愤怒的骂声：“真是娶了个丧门星！一点用都没有，还净添乱！”
苏晚晴充耳不闻，径直下了楼。
骂吧，就算骂破嗓子，她也不会把车钥匙交出去的。
03
晚上十点，苏晚晴洗完澡，刚准备躺在床上休息，卧室门就被轻轻推开了。
周明宇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在床边坐下，欲言又止，脸上带着几分为难的神色。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苏晚晴背对着他，盖上被子，语气平淡，她大概能猜到周明宇想说什么。
“晚晴，车的事……”周明宇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开了口，语气带着几分试探。
“嗯？”苏晚晴应了一声，没有回头。
“要不……就把车借给俊杰用三个月吧，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把关系闹得太僵。”周明宇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几分愧疚。
都是一家人。
这五个字像魔咒一样，再次在苏晚晴的耳边响起。
每次周俊杰想占便宜，刘翠兰想让她妥协，都会搬出这五个字，仿佛“一家人”就意味着她必须无条件地付出和退让。
苏晚晴猛地翻身面对周明宇，眼神锐利地看着他：“周明宇，我问你，周俊杰借了我的东西，什么时候按时归还过？”
“这……”周明宇被问得哑口无言，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苏晚晴的眼睛。
“我的充电宝，他借了三个多月，还回来的时候已经充不进电了，我让他赔偿，他说我小题大做。”
“我的蓝牙耳机，他借了半年多，最后告诉我弄丢了，让我别太计较，说都是一家人。”
“去年过年的时候，他说有急事借了我两千五百块钱，承诺过一个月就还，结果到现在快一年了，提都没提过还钱的事。”
苏晚晴一件一件地数着周俊杰的所作所为，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失望：“你告诉我，这样只知道索取，不知道回报的人，也配谈‘一家人’这三个字？”
周明宇抓了抓头发，语气带着几分无奈：“那些都是小东西，不值什么钱，没必要这么放在心上。”
“小东西？”苏晚晴猛地坐起身，语气带着几分激动，“那我的陪嫁车是大东西吧？价值十几万，借给他三个月，你觉得他能完好无损地还回来吗？他能按时还回来吗？”
“晚晴，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周明宇想拉苏晚晴的手，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却被苏晚晴一把甩开。
“我问你，这辆车到底算谁的？”苏晚晴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当然是你的……”周明宇小声地回答。
“既然是我的，那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让我把车借出去？”苏晚晴的语气带着几分质问。
“我没有替你做决定，我就是觉得……”周明宇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理由。
“觉得我应该大度？觉得我应该不计较？觉得我应该把我爸妈辛苦攒钱给我买的东西，拱手让给一个只会占便宜的小叔子？”苏晚晴连珠炮似的质问，让周明宇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
周明宇被问得满脸通红，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尴尬地坐在那里。
“周明宇，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苏晚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语气严肃，“如果我坚决不同意借车，你妈继续闹，甚至为难我，你会站在哪一边？”
“晚晴，别把事情弄得这么僵好不好？大家都是一家人，互相包容一下就过去了。”周明宇试图打圆场，避开了苏晚晴的问题。
“回答我！”苏晚晴提高了音量，语气带着几分决绝。
周明宇低下头，沉默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妈年纪大了，脾气不好，你就让让她吧，别跟她一般见识。”
让让她。
又是让她退让。
苏晚晴冷笑出声，心里一阵冰凉：“行，我明白了。”
她掀开被子，从衣柜里拖出一个行李箱，放在床上。
“你干什么？”周明宇看到她的动作，顿时慌了，连忙问道。
“既然你觉得我应该让着你妈，应该无条件地包容你弟弟，那我走好了，省得天天在这个家里受气。”苏晚晴打开行李箱，开始往里面扔自己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晚晴，别闹了！这都半夜了，你能去哪啊？”周明宇赶紧上前，想抢苏晚晴手里的衣服，阻止她的动作。
“谁跟你闹了？”苏晚晴推开他，语气坚定，“周明宇，咱们结婚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会护着我，会和我一起经营我们的小家庭，家里的事情会和我商量着来。”
“现在呢？你妈一句话，你就要我把自己的车借出去，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也不考虑周俊杰之前的所作所为。”
“那以后呢？如果她让我把工资卡交出来给你弟弟花，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让着她，应该无条件服从？”
“不会的，我妈不会这么做的……”周明宇试图辩解，但语气却没有丝毫底气。
“不会？”苏晚晴打断他，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她今天当着你的面说，我的陪嫁就是周家的东西，你怎么不反驳？你怎么不告诉她，那是我的个人财产？”
周明宇再次被噎得哑口无言，只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周明宇，我嫁的是你，不是你全家，不是你的妈妈和弟弟。”苏晚晴停下手里的动作，认真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失望，“如果你分不清主次，分不清小家庭和大家庭的界限，那我们不如趁早离婚，谁也别耽误谁。”
“离婚”两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周明宇的身上，他整个人都慌了，连忙拉住苏晚晴的手：“晚晴，别说气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还不行吗？你别动不动就说离婚。”
“怎么错了？”苏晚晴的语气没有丝毫缓和。
“我不该劝你借车，不该让你让着我妈，不该忽略你的感受。”周明宇连忙承认错误，语气诚恳。
“还有呢？”
“我应该站在你这边，维护你，而不是让你受委屈。”
“说到做到？”苏晚晴看着他的眼睛，想要确认他的决心。
“我保证！”周明宇举起手，一脸郑重地说，“我发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先考虑你的感受，都会站在你这边，绝对不会再让你受我妈和我弟弟的委屈。”
苏晚晴冷眼看着他，语气平淡：“光说没用，你明天就去跟你妈说清楚，车我不借，这是我的底线，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周明宇犹豫了，他知道自己的妈妈脾气固执，肯定不会轻易同意。
“怎么，做不到？”苏晚晴说着，又要去拿行李箱，准备继续收拾东西。
“能！能做到！”周明宇赶紧按住行李箱，语气坚定，“我明天一早就跟我妈说，一定把事情说清楚，不让你为难。”
苏晚晴重新躺回床上，盖上被子：“最好说到做到，否则下次我就不是装装样子了，到时候谁也别劝我。”
周明宇小心翼翼地躺在苏晚晴身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晚晴，其实俊杰也挺不容易的，好不容易谈个条件这么好的女朋友，你就当帮他一个忙……”
“周明宇！”苏晚晴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警告。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周明宇吓得赶紧闭嘴，不敢再提借车的事情。
黑暗中，苏晚晴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心里一阵阵发冷。
结婚前，周明宇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会护着她，会为她着想，会坚定地站在她这边。
可结婚后，他好像变了，变得越来越偏袒自己的家人，越来越忽略她的感受。
是她变了，还是周明宇本来就是这样，只是结婚前掩饰得太好了？
苏晚晴不知道答案。
她只知道，如果自己再不硬气起来，再不坚守自己的底线，在这个家里就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这辆车，她必须守住。
这不仅仅是一辆车的事情，更是她在这个家里最后的尊严和底线。
04
第二天中午，苏晚晴正在办公室整理报表，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喂？”
“嫂子吗？我是俊杰啊。”电话那头传来周俊杰的声音，背景音很嘈杂，像是在商场或者超市里。
“有什么事吗？”苏晚晴的语气平淡，没有丝毫热情。
“那个，我就想问问你，你的车到底什么时候能修好啊？能不能快点？”周俊杰的语气带着几分急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最快也要半个月，4S店需要等零件，我也没办法。”苏晚晴一边整理报表，一边回答，语气没有丝毫松动。
“能不能跟4S店那边沟通一下，让他们加急处理一下？我真的急用，不然就耽误大事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说话声，周俊杰赶紧捂住话筒，声音变小了许多，“曼琪已经来我们这边了，我跟她说我的车在4S店保养，过两天就能修好，到时候去接她。”
苏晚晴差点笑出声，车在保养？
周俊杰还真敢编，为了撑面子，连这种谎话都能说出来。
“俊杰，我也想让他们加急，可4S店有自己的工作流程，不是我想加急就能加急的，他们那边现在有很多车在排队维修。”苏晚晴的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那……那你先把车钥匙给我行吗？等车修好了，我直接去4S店提车，这样也能节省点时间。”周俊杰不死心，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钥匙在4S店的师傅那里呢，他们修车的时候需要用，不方便拿回来。”苏晚晴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要求，提前想好了应对的理由。
“你骗人！修车哪需要一直把钥匙放在4S店啊！修完之后钥匙不都会还给车主吗？”周俊杰立刻反驳，语气带着几分愤怒，似乎看穿了苏晚晴的谎言。
“你没修过车当然不知道，车辆维修过程中需要多次测试启动，还要调试各种功能，这些都需要用到钥匙，所以钥匙必须放在4S店。”苏晚晴的语气依旧平静，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那你把备用钥匙给我！”周俊杰的语气带着几分命令，似乎觉得苏晚晴必须把钥匙给他。
“备用钥匙？”苏晚晴故意装作疑惑的样子，语气带着几分不解，“什么备用钥匙？我怎么不记得有备用钥匙？”
“车不都有两把钥匙吗？一把常用的，一把备用的，你怎么会不记得？”周俊杰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觉得苏晚晴是在故意装傻。
“哦，你说那个啊。”苏晚晴恍然大悟的语气，仿佛刚刚才想起来，“备用钥匙上个月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我还想着等有空了去配一把呢，结果一直忙着工作，把这事给忘了。”
“丢了？怎么可能！你肯定是故意的！”周俊杰的声音突然尖利起来，语气里满是愤怒和不甘，“苏晚晴，你就是不想借车给我，故意找各种借口推脱！”
“俊杰，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苏晚晴的声音冷了下来，语气带着几分不悦，“车是我个人的财产，借不借是我的自由，我没有义务必须借给你。”
“再说了，现在车确实在4S店维修，就算我想借，也没办法借给你啊，总不能让我把一辆正在维修的车开出来给你吧？”
“我不管！你必须想办法！我下周就要带曼琪去玩了，没有车根本不行！”周俊杰的语气带着几分蛮不讲理，似乎觉得苏晚晴必须为他的事情负责。
“我能有什么办法？要不你还是去租车吧，现在租车也很方便，各种车型都有。”苏晚晴再次建议道，语气显得十分真诚。
“我没钱租车！租车那么贵，我哪有那么多钱！”周俊杰立刻拒绝，语气里满是心疼和不满。
“那就跟曼琪说实话呗，告诉她你现在没有车，看看她的态度。”苏晚晴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如果她真的喜欢你，不会在意这些外在条件的。”
“你……”周俊杰被噎得说不出话，半天没有吭声。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俊杰，你在跟谁打电话呢？这么久，电影都快开始了。”
“没、没谁，就是一个朋友，问点事情。”周俊杰赶紧压低声音，语气有些慌乱地说道。
“哦，那快点过来吧，我已经买好票了，再晚就赶不上开场了。”那个女声再次传来，带着几分催促。
“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周俊杰连忙应道，又压低声音对苏晚晴说，“嫂子，算我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这次过后我一定好好感谢你，以后再也不随便借你的东西了。”
求她？
苏晚晴在心里冷笑，平时对她呼来喝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现在有求于她了，才想起说“求”字，真是可笑。
“俊杰，不是我不帮你，是真的没办法。”苏晚晴故意叹了口气，语气显得十分为难，“其实啊，感情这种事情，最重要的是真诚，如果曼琪真的喜欢你这个人，不会因为你有没有车就改变态度的。”
“感情要建立在相互真诚的基础上，你用谎言欺骗来的第一印象，就算暂时蒙混过关了，以后也会被拆穿的，到时候岂不是更尴尬？”
“你懂什么！你们女人不都是看重物质条件吗？没有车，没有钱，谁会真心跟你在一起？”周俊杰恼羞成怒，大声反驳道。
“那你找曼琪，难道就没有看中她家里的条件吗？你对她就那么真诚吗？”苏晚晴毫不客气地反问，一句话戳中了周俊杰的要害。
“我……”周俊杰被噎得说不出话，半天没有声音。
“所以啊，你们彼此都不够真诚，这样的感情就算勉强在一起了，也不会长久的。”苏晚晴的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要你管！多管闲事！”周俊杰气急败坏地说了一句，然后“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苏晚晴放下手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借她的车去装阔少，欺骗别人的感情，简直是做梦。
05
下午三点，苏晚晴去茶水间倒水，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两个同事在低声聊天。
“你们听说了吗？楼下大厅里有个男的在闹事，好像是来找咱们公司财务部的苏晚晴。”
“真的假的？怎么回事啊？闹事的人是谁啊？跟苏晚晴是什么关系？”
“不清楚具体情况，听前台说好像是她的小叔子，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一直在楼下嚷嚷着要找苏晚晴。”
苏晚晴的手一抖，手里的水杯差点打翻，心里咯噔一下。
周俊杰竟然跑到她的公司来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苏晚晴快步走到窗边，往下望去。
果然，公司楼下的大厅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周俊杰。
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孩，染着栗色的长头发，穿着时尚的连衣裙，妆容精致，看起来气质不错。
苏晚晴猜想，这个女孩应该就是周俊杰的女朋友李曼琪。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转身回到了办公室。
刚坐下没几分钟，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是前台打来的：“苏姐，楼下有位先生找您，说是您的小叔子，他说有急事，一定要马上见到您。”
“让他等着，我现在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暂时走不开。”苏晚晴毫不犹豫地说道，她现在不想下去见周俊杰，不想在公司里把事情闹大。
“可是苏姐，他说如果您不下来，他就直接上楼来找您，还说要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您的事情。”前台的语气带着几分为难和焦急。
苏晚晴皱了皱眉，心里有些愤怒。
周俊杰竟然这么不讲理，还想在她的公司里闹事，让她难堪。
“再急也得等我开完会，你跟他说，要是他敢擅自上楼，影响公司的正常办公秩序，我们就直接报警了。”苏晚晴的语气带着几分警告，希望能吓退周俊杰。
挂了前台的电话，苏晚晴刚想继续工作，手机又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周俊杰的号码。
这次，苏晚晴直接按下了挂断键，没有接。
可周俊杰像是不死心一样，接连打了七八个电话，苏晚晴一个都没接，直接把他的号码拉黑了。
终于，没过多久，部门经理就走到了苏晚晴的办公桌前，语气带着几分严肃：“苏晚晴，楼下是不是有人找你？”
“是的经理，是我的小叔子，有点家庭琐事想找我。”苏晚晴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歉意，“给公司添麻烦了。”
“有什么事情尽量尽快处理好，他在楼下一直嚷嚷，影响不太好，已经有客户问起了。”经理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满，“你现在下去处理一下吧，别让他在楼下继续闹事了。”
“好的经理，我这就下去处理。”苏晚晴点点头，拿起手机，特意打开了录音功能，然后起身往楼下走去。
她知道周俊杰现在肯定很激动，说不定会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或者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录音可以作为证据，防止他日后颠倒黑白。
到了楼下大厅，周俊杰看到苏晚晴，立刻怒气冲冲地冲了过来：“苏晚晴，你终于肯下来了！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你来我公司干什么？这里是办公场所，不是你闹事的地方。”苏晚晴冷着脸，语气严肃，努力保持着冷静。
“我来找你借车啊！你把车借给我，我自然就走了！”周俊杰理直气壮地说道，仿佛他来公司闹事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旁边的李曼琪上下打量着苏晚晴，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和好奇，似乎在猜测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车在4S店维修，暂时不能借，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闹事？”苏晚晴的语气带着几分愤怒，她没想到周俊杰竟然这么不顾及她的感受，跑到她的公司来让她难堪。
“我不信！你就是不想借给我！你这个小气的女人！自私自利，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周俊杰突然提高了音量，引得大厅里路过的人纷纷侧目，还有人拿出手机偷偷拍照录像。
“周俊杰，你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是我的工作单位，你在这里大吵大闹，影响我的工作和公司的形象，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苏晚晴的语气带着几分警告，眼神锐利地看着他。
“我就要说！我就要让大家都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周俊杰像是豁出去了一样，大声嚷嚷道，“你嫁进我们周家，吃我们的，住我们的，享受我们家的照顾，现在我只是想借你的车用用，你都不肯，你还是人吗？”
享受照顾？
苏晚晴差点被气笑了。
结婚一年半，她每天下班回家还要包揽所有的家务，做饭、洗衣、打扫卫生，从来没有让刘翠兰和周建国伸过手。
每个月的工资，她还要拿出一部分作为家里的生活费，而周俊杰整天游手好闲，不工作，不赚钱，全靠啃老生活。
到底是谁在享受照顾？
“周俊杰，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我嫁进周家之后，有没有吃你们家的，住你们家的？”苏晚晴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我每天下班回家就做家务，包揽了所有的活，每个月还主动交生活费，而你呢？不工作，不赚钱，天天在家啃老，还好意思说我享受你们家的照顾？”
“你再在这里无理取闹，我就直接报警了，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情。”
“报啊！你有本事就报警！我看警察来了怎么说！”周俊杰梗着脖子，一脸有恃无恐的样子，“你借了我三万块钱不还，我今天来这里是要债的，有什么错？”
三万块？
苏晚晴愣住了，她什么时候借过周俊杰三万块钱？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是周俊杰为了闹事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纷纷，还有人对着苏晚晴指指点点，让她觉得十分难堪。
苏晚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语气平静地问道：“周俊杰，你说我借了你三万块钱，有什么证据吗？有借条吗？”
“借条……借条……”周俊杰支支吾吾，眼神闪烁，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家人之间借钱，哪需要写借条啊？大家都是口头约定的！”
“哦，没有借条。”苏晚晴点点头，语气带着几分了然，“那有转账记录吗？你是通过微信还是支付宝转给我的？或者是银行转账？把转账记录拿出来看看。”
“我、我给你的是现金！当时你说着急用钱，我就取了现金给你了！”周俊杰连忙说道，似乎觉得这样就能蒙混过关。
“现金？什么时候给我的？具体是哪一天？在哪里给我的？”苏晚晴步步紧逼，语气坚定，“你把时间、地点说清楚，我可以找证人证明我那天根本不在那里。”
“去年……去年过年的时候给你的！就在我们家客厅里！”周俊杰想了半天，终于编出了一个时间和地点。
“去年过年？”苏晚晴冷笑一声，立刻打开手机相册，找出一张去年过年的车票，“巧了，去年过年我是回青川县的娘家过的，初三才从娘家回来，你说我过年的时候在你们家客厅里借你的现金，这可能吗？”
她把手机屏幕对着围观的人群，让大家都能看到车票上的日期：“这是我去年回娘家的高铁票，日期看得清清楚楚，过年那几天我根本不在周家，怎么可能借你的现金？”
周俊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神慌乱，支支吾吾地说：“那、那就是前年！前年过年的时候给你的！我记错时间了！”
“前年我们还没结婚呢，我为什么要向你借钱？而且我前年的工资和奖金都存起来了，根本不需要向别人借钱。”苏晚晴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周俊杰，编谎话之前，能不能先过过脑子，把时间线理清楚？”
围观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看向周俊杰的眼神充满了质疑和不屑。
“原来是讹人的啊，想借车不成，就编造借钱的谎言来闹事。”
“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离谱了，为了借个车，竟然跑到别人公司来撒泼。”
“我看这个男的就是想占便宜，自己不想努力，总想靠别人。”
李曼琪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她拉了拉周俊杰的袖子，语气带着几分不满和尴尬：“俊杰，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在撒谎？”
“没、没事，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刚才记错了。”周俊杰慌了，连忙解释道，他不想在李曼琪面前丢面子。
这时，公司的保安也赶了过来，走到周俊杰面前，语气严肃：“先生，请你立刻离开这里，不要在这里闹事，影响公司的正常秩序，否则我们就要报警了。”
“你胡说！我没有闹事！我是来要债的！”周俊杰还想争辩，但看到保安严肃的表情和周围人质疑的目光，心里有些发怵。
李曼琪已经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她脸色难看地转身就走：“我先走了，你自己处理吧。”
“曼琪！曼琪你等等我！”周俊杰看到李曼琪要走，赶紧追了上去，临走前，他恶狠狠地瞪了苏晚晴一眼，撂下一句狠话，“苏晚晴，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苏晚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等着就等着，她倒要看看周俊杰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06
晚上回到家，家里的气氛异常诡异。
刘翠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盯着电视屏幕，电视里播放着热闹的综艺节目，但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神里满是阴沉。
周建国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抽烟，一根接一根，地上已经扔了好几个烟头，看起来心情也很不好。
周俊杰不在家，估计还在外面陪着李曼琪，想办法挽回局面。
周明宇看到苏晚晴回来，赶紧给她使眼色，示意她回卧室，不要在客厅里停留，免得和刘翠兰发生冲突。
苏晚晴装作没看见，径直走进厨房，准备做饭。
她今天在公司受了一肚子气，现在根本没心情和刘翠兰争吵，但也不想刻意回避。
“站住。”刘翠兰终于开口了，语气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苏晚晴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刘翠兰：“妈，什么事？”
“俊杰都跟我说了，你今天在你公司门口羞辱他，还让他在曼琪面前丢尽了面子，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刘翠兰的语气带着几分质问和愤怒，眼神锐利地看着苏晚晴。
“羞辱？”苏晚晴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妈，你怎么不问问俊杰为什么会跑到我的公司去？他跑到我的工作单位大吵大闹，还诬陷我借了他三万块钱不还，让我在同事和客户面前难堪，这到底是谁在羞辱谁？”
“那是俊杰一时情急，说错了话，你作为嫂子，就不能包容一下他吗？他也是为了能在曼琪面前有个体面，也是为了我们周家的面子。”刘翠兰理直气壮地说道，完全不觉得周俊杰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包容？
苏晚晴简直觉得可笑，周俊杰当众诬陷她，跑到她的公司闹事，让她受尽了委屈，刘翠兰竟然还让她包容他？
“妈，如果今天是别人这么诬陷明宇，这么在明宇的公司闹事，让明宇难堪，您还会说让他包容对方吗？”苏晚晴反问，语气带着几分不满。
刘翠兰被问得一噎，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那怎么能一样？明宇是我儿子，是周家的顶梁柱，俊杰也是我儿子，你怎么能让外人欺负他？”
“俊杰也是您儿子啊，所以您就觉得他做什么都是对的，就算他做错了，别人也必须包容他，迁就他？”苏晚晴似笑非笑地看着刘翠兰，“哦，我明白了，在您心里，儿子是宝，儿媳妇是草，儿媳妇就活该被儿子欺负，被儿子算计，对吗？”
“你少在这阴阳怪气的！故意挑拨离间！”刘翠兰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语气尖锐，“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你必须给俊杰道歉，让他在曼琪面前能下得来台，否则我跟你没完！”
“道歉？”苏晚晴差点被气笑了，“他诬陷我借钱不还，跑到我的公司闹事，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难堪，我还要给他道歉？妈，您这逻辑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什么诬陷不诬陷的，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刘翠兰走到苏晚晴面前，语气带着几分蛮不讲理，“再说了，要不是你不借车给俊杰，他能急成这样吗？能做出这些事情吗？归根结底，还是你的错！”
“所以，不管俊杰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只要他是为了借车，就都是我的错？”苏晚晴的语气带着几分失望和愤怒，“妈，您能不能讲点道理？车是我的个人财产，我有权利决定借不借，我没有任何义务必须借给俊杰！”
“他想在女朋友面前有面子，想撑排场，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去赚钱买车，而不是靠算计别人的东西，靠撒谎骗人！”
“我不管什么个人财产不个人财产的！”刘翠兰蛮横地说道，“在我们家，规矩就是我说了算！我说让你借，你就必须借！陪嫁的东西本来就是给婆家的，你捂着不撒手，像什么样子！”
苏晚晴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知道和刘翠兰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但她还是想试着解释一下：“妈，您可能真的不懂法律，我必须跟您说清楚。”
“陪嫁是女方父母赠与女儿的个人财产，属于婚前财产，不是夫妻共同财产，更不是婆家的财产，我有绝对的处置权，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强迫我把车借出去。”
“我不管什么法律不法律的！这里是我的家，我说的话就是规矩！”刘翠兰根本不听苏晚晴的解释，语气依旧蛮横。
“那不好意思，您的规矩管不到我，我是一个独立的成年人，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断，不会任由别人摆布。”苏晚晴转身就要往厨房走，不想再和刘翠兰继续争吵。
刘翠兰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语气带着几分愤怒：“你给我站住！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哪都别想去！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给俊杰道歉，不把车借给他，我就天天在你公司门口守着，让你没法安心工作！”
苏晚晴用力甩开她的手，语气带着几分警告：“妈，您最好别动手动脚的，也最好别去我公司闹事，否则我就报警了，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怎么，我碰一下你都不行了？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嫁进我们周家，还真把自己当外人了？”刘翠兰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和不屑。
“我是不是千金小姐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一个独立的人，有自己的人格和尊严，不是你们周家的附属品，也不是你们家的免费工具人。”苏晚晴的语气坚定，眼神锐利，“我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收入，不需要靠任何人养活，也不会任由别人欺负。”
“独立？”刘翠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你独立什么？你住的是我儿子的房子，吃的是我儿子的饭，还不是靠我儿子养着？没有我儿子，你能有今天的生活吗？”
“妈，您可能忘了，我有自己的工作，每个月工资六千五百块，不比明宇的工资低多少。”苏晚晴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带着几分不满，“而且，这个家里的生活费，我每个月都交三千块，占了家里生活费的一半，我从来没有白吃白住。”
“那又怎样？你住的房子是明宇婚前买的，是我们周家的财产，你能住在这里，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刘翠兰依旧不依不饶。
“房子是明宇的婚前财产没错，但装修的时候，我出了一半的钱，总共五万块，这些都是有转账记录的。”苏晚晴拿出手机，准备调出转账记录给刘翠兰看，“要不要我现在就把转账记录给您看看，证明我不是白住在这里？”
刘翠兰被苏晚晴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明宇终于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试图打圆场：“妈，晚晴，都消消气，有话好好说，一家人别伤和气。”
“和气？”苏晚晴看向周明宇，语气带着几分失望，“明宇，你妈说我的陪嫁是周家的财产，说我必须把车借给俊杰，你怎么不说句公道话？你怎么不告诉她，陪嫁是我的个人财产？”
“我……我刚才在卧室里没听清你们说什么……”周明宇支支吾吾，不敢直视苏晚晴的眼睛。
“算了，我就不该对你抱希望。”苏晚晴摇摇头，不再指望周明宇能为她说话，径直回了卧室，关上了门。
刚关上门，苏晚晴就听到刘翠兰在外面愤怒地咒骂：“真是反了天了！娶了这么一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回来，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简直是个搅家精！”
“外来的女人就是靠不住，心里根本没有我们周家，只想着自己的那点利益！”
外来的女人。
这就是刘翠兰对她的定位，就算结婚一年半了，她在这个家里依旧是个外人，永远融不进去。
苏晚晴靠在门板上，突然觉得身心俱疲。
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累。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这样的争吵，不知道还要发生多少次。
她真的有点撑不下去了。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妈妈打来的电话。
“晚晴，最近怎么样啊？工作忙不忙？在婆家过得还好吗？”电话那头传来妈妈温柔的声音，带着几分关切。
听到妈妈的声音，苏晚晴的鼻子一酸，眼眶瞬间湿润了，她强忍着泪水，语气尽量平静地说道：“挺好的妈，工作不忙，在婆家也挺好的，你和爸不用担心。”
“真的吗？”妈妈显然听出了她声音里的疲惫和委屈，语气带着几分担忧，“我怎么听着你的声音不太对劲啊？是不是婆家又为难你了？是不是俊杰又找你麻烦了？”
苏晚晴再也忍不住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哽咽着说道：“妈，我没事，真的没事，就是有点想你和爸了。”
“傻孩子，想我们了就回来看看，别一个人在外面受委屈。”妈妈的语气带着几分心疼，“妈跟你说，做人可以善良，可以包容，但绝对不能软弱，不能让别人随意欺负。”
“该硬气的时候就要硬气，该坚守底线的时候就必须坚守，别什么都忍着，忍着只会让别人得寸进尺。”
“我知道了妈。”苏晚晴擦干眼泪，语气坚定了一些，“您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你爸前两天还说，要是在婆家过得不开心，就回来住，家里永远有你的位置。”妈妈继续说道，“你爸还说，实在不行就跟明宇好好谈谈，不行就搬出去住，眼不见心不烦。”
“不用了妈，我真的能处理好，你们别担心我。”苏晚晴不想让父母为她操心。
“那行，有事一定要跟家里说，千万别自己扛着，爸妈永远是你的后盾，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支持你。”妈妈的语气带着几分坚定。
“嗯，我知道了妈，谢谢你们。”
挂了电话，苏晚晴的心情好了很多，有父母的支持和关心，她觉得自己又有了底气。
至少，她不是孤立无援的，她还有退路。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晚晴，出来吃饭了，我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是周明宇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我不饿，不想吃。”苏晚晴的语气平淡，没有丝毫胃口。
“那也要吃一点啊，你今天在公司受了委屈，肯定没好好吃饭，我给你盛了一碗汤，你喝点汤也好。”周明宇的语气带着几分恳求。
苏晚晴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周明宇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排骨汤，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几分愧疚：“晚晴，对不起，今天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刚才在客厅里，我应该帮你说话的，不该让你一个人面对我妈。”
“算了，我知道你夹在中间也不容易。”苏晚晴接过汤，语气缓和了一些，“你也别太为难了。”
“晚晴，要不我们搬出去住吧？”周明宇突然说道，语气带着几分认真。
